1 加油站的血色弹幕“滋滋——”车载电台的杂音突然尖锐到刺耳，林野猛踩刹车，
改装皮卡车的轮胎在龟裂的柏油路上划出两道深痕，溅起的碎石子打在车底，
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他抬手抹了把挡风玻璃上的灰，指尖刚触到玻璃，
就看见窗外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颜色——原本灰蒙蒙的云层，
正被一股绯红色的雾气吞噬，像有人在天上泼了一桶融化的胭脂。“警告！
红雾浓度突破1500ppm，建议立即进入密闭空间！
”副驾驶座上的空气检测仪疯狂闪烁，红色的警报灯映在林野脸上，
把他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旧疤照得格外清晰。这道疤是三年前留下的，
那天红雾第一次爆发，他和哥哥林辰在逃亡中走散，从此再没见过面。
林野扯下挂在后视镜上的运动相机，镜头对准窗外翻滚的红雾，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下“开启直播”的按钮。很快，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从0跳到37，
弹幕开始零星弹出：“野哥今天又在哪？上次看你被沙虫追得跳河还没缓过来呢！
”“新人报道，这红雾是啥啊？看着好吓人”“打赏10瓶矿泉水，
主播能不能测测这雾有没有毒？”林野咧嘴一笑，
露出缺了颗右门牙的笑容——那是上周跟变异鼠王搏斗时被拍掉的。
他点开直播系统自带的“虚拟背包”，果然看见10瓶矿泉水的图标正闪着微光。
这是番茄直播在红雾爆发后推出的特殊功能：观众打赏的虚拟道具，
能直接转化成现实里的物资，也是他能在末世撑到现在的最大依仗。
“谢‘末日囤货王’大哥的水！”林野抓起检测仪推开车门，
一股带着铁锈味的热气扑面而来，检测仪的数值瞬间跳到2000ppm。“家人们看好了，
这浓度下暴露超过十分钟，皮肤就会开始溃烂——”他边说边卷起袖子，
小臂上还留着上次被红雾灼伤的浅褐色疤痕，“上次我就慢了两分钟，差点把胳膊废了。
”话音未落，斜后方突然传来“嘎吱”的金属扭曲声。林野猛地回头，
只见加油站的加油机旁，一只半人高的灰色生物正趴在地上啃食着什么。
那东西有六条覆盖着黑毛的蛛腿，上半身却像瘦骨嶙峋的人类，尖牙上挂着暗红的碎肉，
浑浊的复眼正死死盯着他。“是食腐蛛！”林野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卧槽这玩意儿也太丑了！腿毛比我头发还粗！”“主播快跑啊！
上次那个‘户外阿凯’就是被食腐蛛啃得只剩骨头了！”“打赏2个急救包，
野哥快用你上次说的防雾喷剂！”林野早有准备，
反手从后备箱拽出一把改装过的消防斧——斧柄里嵌了防雾剂的喷口，
斧刃上还沾着前晚斩杀变异螳螂的绿色体液。他按下斧柄上的按钮，
淡蓝色的喷剂均匀地喷在斧身周围，在红雾里撑起一片半米宽的透明区域。“家人们记住，
食腐蛛的弱点在复眼，普通攻击对它没用。”林野缓缓逼近，脚步踩在枯黄的草地上，
尽量不发出声音。食腐蛛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六条蛛腿同时发力，像箭一样扑了过来。
林野侧身躲开，手里的消防斧带着风声劈下去，精准地刺入它的右眼。
绿色的汁液喷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就在这时，直播间的礼物特效突然刷屏，
一条金色的弹幕格外显眼：“‘守夜人’打赏1辆越野车！
”“‘守夜人’留言：东侧公路有异常，速去。”林野瞳孔一缩。
这个“守夜人”是三天前突然出现在他直播间的，出手阔绰得吓人，
已经累计打赏了快十万的物资，却从不跟其他观众互动，每次留言都只说一两句话，
却每次都能精准预示危险——上次他要去废弃超市搜物资，
守夜人一句“超市里有变异蟑螂”，让他躲过了一劫。他刚要打开地图查看东侧公路的位置，
检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屏幕上弹出一行鲜红的系统提示：公路求生榜更新：排名9987位林野，
当前积分125，
距离下一名还差30积分紧急事件：加油站地下储藏室发现幸存者信号“有活人！
”林野眼睛一亮。公路求生榜是直播系统根据主播的求生表现实时排名的，
救到幸存者能加不少积分，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快一个月没见过正常的活人了。
直播间的弹幕也兴奋起来：“终于不是看打怪了！求主播救人！”“别去啊野哥，
万一有陷阱呢？末世里人心比怪物还毒！”“打赏5包压缩饼干，救人直播我必看！
”林野顺着加油机旁的铁梯爬下储藏室，入口的铁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微弱的应急灯光。
他握紧消防斧，轻轻推开一条缝，里面传来女人压抑的啜泣声，
还有……牙齿啃咬骨头的“咯吱”声。“有人吗？我是主播林野，来救你们了！
”林野提高声音，试图让里面的人放松警惕。啜泣声突然停了。林野深吸一口气，
猛地推开铁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僵：穿护士服的女人缩在角落，
怀里抱着个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脚边躺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喉咙被咬开一个大洞，
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而那个小女孩，正趴在女人的肩膀上，对着尸体的脖颈方向，
缓缓露出了两颗尖尖的獠牙，嘴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2 储藏室的双重陷阱林野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消防斧，斧柄上的冷汗让他差点打滑。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乱成一团：“卧槽那小女孩怎么有獠牙？！”“是感染者吧？
主播快砍了她！”“不对，你们看她的手腕，有鳞片！是变异生物！
”“守夜人打赏1把银匕首，留言：她已经被红雾感染，但感染体在她体内休眠，
别用普通武器。”银匕首的图标刚出现在虚拟背包里，角落里的女人突然有了动作。
她猛地抬起头，原本清澈的眼睛翻成了乳白色，指甲瞬间变长变尖，泛着青黑色的光泽。
“别碰我的女儿！”女人嘶吼着扑过来，声音里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只有野兽般的凶狠。
“红雾感染者！”林野低喝一声，侧身避开女人的爪子。他之前见过不少感染者，
初期还能保持人形，一旦发起攻击就会失去理智，
而且普通武器根本伤不了他们——上次他用消防斧砍过一个感染者，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女人见扑空了，转身又冲了过来，爪子直逼林野的喉咙。林野这次没有躲，
而是快速从虚拟背包里取出银匕首，趁着女人扑过来的瞬间，猛地将匕首刺入她的太阳穴。
“滋啦——”银匕首接触到女人皮肤的瞬间，发出了像烤肉一样的声响。女人的身体一僵，
随即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一枚银色的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野弯腰捡起戒指，戒指内壁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圆圈里套着三条交叉的直线，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标记。就在他研究符号的时候，怀里的小女孩突然有了动静。
“妈妈……”小女孩的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她缓缓睁开眼睛，林野这才发现，
她的瞳孔不是人类的圆形，而是像蛇一样的竖瞳，而且从她护士服的下摆里，
悄悄钻出来了一条覆盖着青鳞的尾巴，轻轻扫过地面。“是鱼人幼崽！”林野心头一震。
鱼人是红雾爆发后出现的新物种，成年的鱼人能在陆地上快速移动，攻击力极强，
之前有个主播就是被鱼人群围攻死的。但眼前这只幼崽，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只是怯怯地抓住林野的衣角，小爪子指着储藏室深处的通风口，发出“叽叽”的叫声。
系统提示：检测到特殊变异物种人类与鱼人混血，
收服可解锁隐藏直播权限公路求生榜更新：排名9971位林野，积分+50，
获得称号‘新手守护者’直播间的在线人数瞬间突破一千，
礼物刷得停不下来：“卧槽这鱼人幼崽也太可爱了吧！尾巴好软的样子！”“主播快收养她！
我天天给你刷奶粉！”“守夜人打赏1个生物舱，留言：她能感知红雾浓度，
但通风口有东西在靠近，小心。”生物舱凭空出现在林野身边，是一个半透明的圆柱形装置，
里面有舒适的软垫和氧气系统。林野小心翼翼地把小女孩抱进生物舱，刚关上舱门，
通风口就传来了“沙沙”的爬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快速移动。
他抬头看向通风口，只见十几只食腐蛛正顺着管道挤下来，
为首的那只比普通食腐蛛大了三倍，背上还背着一个闪烁着蓝光的金属箱子，
蛛腿上缠着一块布条，布条上印着的符号，和女人戒指上的一模一样。
“又是这个符号……”林野皱起眉头，刚要举起消防斧，
储藏室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被人从外面锁死了。紧接着，
门外传来一个粗犷的笑声：“小子，这次看你怎么跑！”是血狼！林野的心脏瞬间沉了下去。
血狼是公路求生榜排名前100的主播，以心狠手辣闻名，据说他已经杀了十几个同行，
抢夺他们的物资和直播权限。上次林野在废弃工厂见过他一次，
光是那辆架着重机枪的越野车，就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血狼！你别太过分！
”林野对着门外大喊，手里的消防斧握得更紧了。“过分？”血狼的声音带着嘲讽，
“在末世里，弱就是原罪。把你怀里的鱼人幼崽和蛛后背上的箱子交出来，
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蛛后？林野看向那只最大的食腐蛛，原来这就是蛛后。
他注意到蛛后背上的金属箱子，箱子上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和女人的戒指匹配。“家人们，
看来今天得跟血狼硬碰硬了。”林野对着相机苦笑一声，“有条件的刷点武器，
没条件的点个关注，今天这场直播，可能是最后一次了。”直播间的观众瞬间炸了，
礼物特效几乎遮住了整个屏幕：“野哥别怕！我们给你刷武器！”“我刷10把银匕首！
主播加油！”“守夜人打赏1套防化服+1个手雷，留言：蛛后怕火，用手雷炸通风口，
能逼退它们。”林野迅速换上防化服，从虚拟背包里取出手雷。
他看了一眼生物舱里的小女孩，她正睁着竖瞳看着他，小爪子在玻璃上轻轻拍了拍，
像是在鼓励他。“等着我。”林野对小女孩笑了笑，拉开手雷的保险栓，
对准通风口扔了过去。“轰隆！”手雷爆炸的瞬间，通风口的管道被炸得粉碎，
蛛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带着剩下的食腐蛛往后退了几步。林野趁机冲向铁门，
用消防斧猛砍门锁。“砰！”门锁被砍断的瞬间，林野推开门就往外跑。但刚跑出去两步，
他就感觉脚踝一紧——是一只食腐蛛的蛛腿，正往他腿上注射绿色的毒液。“该死！
”林野忍着剧痛，回头用银匕首砍断蛛腿，抱着生物舱冲向加油站的后院。
守夜人打赏的越野车就停在围墙边，黑色的车身在红雾里格外显眼。他拉开车门钻进去，
刚发动汽车，就看见血狼的车队已经堵在了加油站的门口——四辆越野车呈扇形包抄过来，
车顶上的重机枪正对着他的方向。“想跑？没那么容易！”血狼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带着得意的狞笑。林野猛踩油门，越野车撞破围墙冲了出去。
他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血狼车队，又看了一眼生物舱里的小女孩，
突然对着相机说：“家人们，坐稳了，今天给你们表演个末日版死亡漂移！
”3 血狼的追杀令越野车在柏油路上疾驰，红雾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
林野打开车载导航，屏幕上显示东侧公路就在前方三公里处——正是守夜人让他去的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林野一边躲避路上的障碍物，一边问生物舱里的小女孩。
“溪溪……”小女孩小声回答，小爪子指着导航屏幕，“那里……有危险。
”林野刚要问什么危险，车载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红雾浓度瞬间飙升到3000ppm。
紧接着，后视镜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血狼的车队竟然用上了火箭筒，
刚才的爆炸点就在他身后不到十米的地方。“疯了吧！”林野吓得一身冷汗，猛打方向盘，
越野车在路面上划出一道弧线，避开了另一发火箭筒。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已经突破一万，
弹幕刷得飞快：“野哥快跑！血狼这是要跟你同归于尽啊！”“东侧公路到底有什么？
守夜人为什么让你去那？”“守夜人打赏1个雷达干扰器，留言：血狼在东侧公路设了陷阱，
走西侧隧道，那里有补给，但隧道里有‘净化者’，别让他们发现溪溪。
”雷达干扰器的图标刚出现，林野就感觉车身一震——越野车的轮胎被路上的尖刺扎破了。
他只能放慢速度，看着导航屏幕上的路线，转向西侧隧道。隧道入口挂着一块残破的牌子，
上面写着“青石隧道”，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越野车的大灯能照出前方几米的路。
林野刚开进去不到一百米，车载收音机突然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一个冰冷的电子音响起：“目标已进入隧道，净化者小队准备实施捕获。”净化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