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崩开局
柜子几乎是空的。
角落里，可怜兮兮地躺着两个灰扑扑、干硬得如同石头的窝窝头。
旁边是一个瘪瘪的粗布小袋子，林向阳伸手掂了掂，里面最多只有一把糙米，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什么分量。
这就是“只剩三天粮”的全部家当？
林向阳拿起一个窝窝头，入手冰凉坚硬，表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霉点。
这玩意，真的能吃？
能养活西个人三天？
他看着手里这堪称“凶器”的食物，一股荒谬感和绝望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触碰到窝窝头那粗糙冰凉的表面时，一股极其微弱、难以言喻的暖流，毫无征兆地从指尖涌入。
非常非常细微，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小口白气，转瞬即逝。
紧接着，他脑海里极其突兀地“弹”出了一个极其简陋、几乎没有任何修饰的提示框，如同最原始的DOS界面：物品：陈年粗粮窝头（轻微霉变）状态：可复制能量：1/10（微弱）操作：复制 - 需接触本体，耗能0.1林向阳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狂跳起来！
金手指？！
来不及细想这匪夷所思的现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死死盯着手里那个霉变的窝头，意念疯狂地集中在那个简陋提示框的“复制”选项上。
复制中… 能量消耗：0.1提示框闪烁了一下，一行更小的字浮现，随即隐去。
几乎是同时，林向阳感到指尖那微不可察的暖流瞬间消失，一股强烈的虚弱感猛地袭来，眼前甚至黑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下意识地扶住了冰凉的土坯墙。
而就在他另一只摊开的手掌里，凭空多出了一个东西。
同样灰扑扑、干硬，带着细微的霉点——赫然是另一个一模一样的陈年窝窝头！
成功了！
林向阳看着手里凭空出现的窝头，又看看柜子里原来的那个，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不是幻觉！
是真的！
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和巨大的震惊，迅速将新复制出来的窝头也放进了柜子里。
现在，柜子里有了三个窝头。
虽然依旧是发霉的粗粮，但数量增加了！
“大哥…？”
林晓梅怯生生的声音带着疑惑响起。
她看到大哥在柜子前站了很久，身体还晃了一下，担心地走了过来。
林向阳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和内心的惊涛骇浪，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尽管这笑容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僵硬。
“没事了，晓梅。”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尽量放得平稳，“柜子里…还有吃的。
省着点，够我们撑几天。”
他没有说具体几天，也没提凭空多出来的那个窝头。
林晓梅明亮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是巨大的惊喜。
她飞快地扒着柜门往里看，当看到三个窝头（其中一个位置明显是刚放进去的）时，她的小嘴微微张开，猛地抬头看向林向阳，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光彩。
大哥晕倒醒来…柜子里就多了一个窝头？
她的小脑袋瓜完全想不明白，但食物是实打实的！
这让她濒临崩溃的神经瞬间得到了一丝喘息。
“有…有三个？”
她声音颤抖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嗯。”
林向阳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多解释。
他感觉到那股复制后的虚弱感还在，像被抽空了一丝力气。
这金手指，果然有限制，而且消耗不小。
能量只剩下0.9/10了…这能量怎么恢复？
每天重置？
还是需要其他方式补充？
完全未知。
而且，复制出来的东西，本质上还是那个劣质发霉的窝头，只是数量增加了，并不能改变它难以下咽、营养匮乏的本质。
这仅仅是杯水车薪。
“卫国，小雨，别哭了，有吃的了！”
林晓梅的声音明显轻快了一点，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窝头，准备想办法弄软一点分给弟妹。
林卫国一听有吃的，立刻不哼唧了，一骨碌爬起来，眼巴巴地盯着姐姐手里的窝头。
林晓雨的抽泣声也小了下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着弟妹们因为一个发霉的窝头而暂时亮起的眼神，林向阳的心头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三个窝头，西个人，能撑多久？
这复制能力一天能用几次？
能量耗尽怎么办？
这1950年的寒冬，物资极度匮乏的时代，他一个“外来户”，带着三个孩子，该怎么活下去？
他走到那扇糊着破麻纸的窗户前，想透透气，也让自己混乱的脑子冷静一下。
透过窗户纸的破洞，他下意识地向外望去。
大杂院的清晨，灰蒙蒙的，各家各户都静悄悄的，透着一种压抑的贫穷。
然而，就在他家斜对面那间稍好一点的屋子门口，一个穿着臃肿蓝布棉袄、围着灰色围巾的中年妇女，正站在那里。
那是远房姑妈，王翠花。
她并没有看向别处，那双带着市侩和精明的眼睛，此刻正毫不掩饰地、首勾勾地盯着林向阳家这扇破窗户！
眼神里没有关切，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在掂量着什么价值的算计，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令人极度不舒服的弧度。
林向阳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这个女人…她在这里看了多久？
她看到了什么？
还是说，她只是在盘算着，这三个没了爹娘、即将断粮的小崽子，以及这间虽然破旧但好歹能遮风挡雨的小屋，什么时候能落入她的手中？
冰冷的寒意，比这1950年的北风更刺骨，悄然爬上了林向阳的脊背。
食物危机暂时缓解了一点点，但来自“亲人”的恶意，却像窗外那阴冷的目光一样，无声地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