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件礼物
死亡摘下兜帽，散开斗篷。
祂先放下的是给李厶的第一件东西：面具。
那是一个骷髅脸的面具，和李厶树皮纹面具一样首接扣在脸上就能穿戴。
“不客气，死亡。”
尴尬。
李厶张不开口，想不到能出口的话。
死亡的形象很普通，除了眼睛以外并没什么特别。
马屁拍的得是马，但本就不怎么会和人交流的李厶，在这场谈话里反而成了少言少语的。
“…… ”沉默，似定音鼓的轰鸣。
“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死亡笑道，率先起筷吃了起来。
…………无言的一顿饭，李厶也逐渐从紧张的状态放松下来。
而死亡，从拿起筷子开始就很放松，在一碗大白米饭后又叫了个 3 菜一汤。
于是，李厶算是完全放下了，径自到冰箱拿了两瓶。
“谢谢招待。”
“…… ”“后会有期，舰长阁下。”
“死亡小姐，一路平安！”
聊的怎么样？
“我还想问你呢。”
感觉你也没你说的那么笨。
我说了？
“怎么个说法？
”尊重传统，观摩态度。
“人话。”
还解释？
好吧，就是单纯走个流程。
卡拉卡拉号的轮回是自成一套系统的，而你我尊敬的舰长阁下， 你在未完全死亡的状态穿过了 DC 的宇宙范围，于是 DC 的死亡就有了你这份额外义务。
这种死亡就属于是死亡法则的默契，也是本地人转正的法子。
按如此的道理，在异世界死两遍， 就基本上是异界人了，为此管理死亡的意志就得来混个脸熟。
当然了，混脸熟的说法在世界 壁垒基石都异常稳定的 DC 有效，别的宇宙就是别的程序了。
“就是说程序最后存在的痕迹，在新系统重装就归属新系统了？
”是的，只是没想到你能这么思考……“你……算了，说说具体点的，死亡来了一下之后呢？
”也许是睡魔，毕竟……算了你自己想，我不能用太多的注意力搞人类的感情分析。
“你不会是羡慕吧。”
没有，我绝对没羡慕，也没考虑墨菲斯会给你的任何东西！
也绝对没想着去分析那东西可 能带有的任何问题。
绝对没有！
“啧啧啧，吃醋了酸的吧，话里话外都是醋味。”
说到底是被死亡以礼相待的，讲真舰长阁下的真实面目到底怎么样？
“ 比你帅。”
…………（红）爬！
“好的嘞。”
困意，排山倒海般涌来。
一阵扑面而来，夹带着细碎沙尘的微风，淡淡的迷迭香，又好似花雨零落，千百万美丽的鸟 儿，虫儿合唱。
呕哑嘲哳却动听如一曲，凝神清心的摇篮曲。
梦，身着夜色般的漆黑，如一位许久不见的旧友般走来了。
他踩着鹅卵石，走在弯曲的花瓣铺满的小道上。
“你应该醒了，舰长阁下。”
梦如此说道。
李厶睁开眼，望向火炉旁的墨菲斯，忽地失了神志。
“你好，梦，先生。”
梦被李厶的表现逗笑了，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的姐姐，死亡在上午的时候去拜访过您，舰长阁下。”
“是的。”
“她告诉了我您的特殊，不像是世界的生者应该有的样子。”
“很正确的评价。”
“那么舰长阁下，您对我的姐姐又想法如何？
当然了您并不需要回答，毕竟您并没有真的认 真在乎过。
您紧张，又模仿，只是吃饭，吃饭，最后告别？
甚至您并不真的希望她的到访， 我说的对吗。”
对吗？
对吗？
“很对，墨菲斯，伟大的崇高的梦境主宰。
我并不希望死亡会到我府上，在我尚且没有完全 掌控那艘飞船的时候。
我在巧合中醒来，对我的客人未进到该有的礼仪。
甚至我在客人进门之后才拜茶迎接。
为此，我非常抱歉。”
见招拆招了，但愿只是说说。
墨菲斯颔首，走到了书架边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很薄很薄的书来，打开，自封底到目录皆 是空白的，空无一物的，甚至一点墨迹都没有沾染。
“很好，舰长阁下。”
这代表的是梦境，就反应和礼貌方面，李厶算是勉强过关了。
“…… ”放松，逐渐放松，起身。
“请坐！”
梦很高兴。
“谢谢。”
沉默中，李厶依然在思考这一个问题，从一位客人的角度，到底该用什么称呼来称呼墨菲斯？
于是，和与死亡见面的场景似乎又上演了。
梦在问，在说，在房间里徘徊踱步。
李厶中间起坐 5 次，有问必答的灵活回应下各种问题，但逐渐的，谈话内容变得高深，墨菲 斯不断说出各种书里的句子，渐渐的，脑容量告急的李厶败下阵来，在一次接一次沉默里， 慢慢说的更少了。
首到，墨菲斯再等不到回答，而所在的场景无法再有更新的变换。
“很好，舰长阁下。”
墨菲斯肃然，又一次打开了薄薄的书页。
从封底到目录，有的只是空 白。
李厶这才放松下来，在心理作用下完成了一次大喘气。
己经心力憔悴的本来躯体再也支持不了他继续应付新的问题，有限的文学知识储备宣告破产，大脑空白。
李厶被毅力支撑着仍旧首挺挺坐着，没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梦自然注意到了，但他并没有在意李厶自以为的紧张。
在梦的领域，一切都是自然的。
“我很抱歉给您带来了误会，所以您可以对我询问，而我将知无不言的回答它。”
“我，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是有的，但李厶不想说。
梦很显然放弃了高压的谈话方式，转而放松的表达着沟通的平静双向。
“……”沉默就像是草原的清风，轻柔的拂过大地，带来一片草地的躁动。
和梦的聊天是难以言喻的愉悦，也是一种极态的疲惫。
从安宁的睡眠里醒来的李厶，轻易的收到了睡魔的赠礼：一本空出的小说——《无梦者》。
——梦如此说死亡的面具：你能通过它建立一具死亡的分身，使用死亡的权柄。
通过它，你就可以掌控生命的生死，存在的生死，以及宇宙的生死。
它是死亡的无惧，是诞生与辞世时的相遇，是死者的来生，亦是死神的陪葬品。
——梦，如此描述他的书：书里只有你，舰长阁下。
一场不眠者的梦。
通过它你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任何你想要到达的地方。
…………………………洗漱，吃早餐，再睡觉。
李厶在《无梦者》的空白梦境里醒来。
他穿着短袖短裤，脚下有一双熟悉的凉鞋，但面部是空无的，带着那树皮纹路的白色面具。
身体，毫无疑问是穿越前的了。
“你将得到三个信息。”
女巫们开口了。
李厶认出了茶会的来客，却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己经玩这么花了吗？”
小丑，三个？！
哈哈哈哈哈……“由我们传达。”
老天爷！
李厶后退几步，一个趔趄跌坐在一张如王座般巍峨的电椅上。
“尊敬的舰长阁下。”
“好，好，好，但能不开电椅吗？”
答案是不能。
希望得到启示，祭品是不可缺少的部分之一。
而和女巫原型所需要的古怪祭品相比，小丑们的需要反倒是容易的，可以轻易满足的。
三个小丑依次陈述命运的信息，李厶就需要忍耐三个不同款式的折磨。
顾名思义，小丑所要求的是残暴和疯狂的实施，他们并不在意所谓的祭品。
“可能属于弱小，强大只有顺应。”
不等上半句说完，三个小丑同时推动拉杆到了最大值。
“啊……！”
痛苦的惨叫发自影子，李厶震惊的看着身体之下的阴影在哀嚎，颤抖。
它的手脚被死死捆绑在座椅上，电流透体穿梭，流露在体表的闪电扭动着，惊扰了空间。
看起来，影子好像是镀了一层内功修行凝练的炁。
“你们……”迅速回神，李厶等不及下一个小丑开口，大声询问。
“到底做了什么！”
“…………”第二个小丑沉默，转头看向己经做出陈述的小丑。
第一个小丑先摇摇头，沉默，半晌的停顿之后对第三个小丑点了点头。
“你不能提问。”
“我们不回答。”
“你和命运说话。”
然后他们站起来，盯着李厶的眼睛，异口同声说道“舰长阁下！”
于是，李厶被绑住双手，被一个小丑拉着走上了命运的十字路。
领路的小丑对命运的迷宫并不熟悉，总是错误的在转弯的节点走错，先后走出了迷宫，在DC不曾出现的平行宇宙里穿梭而出。
逃！
在第三次看到蝙超大战的场景时，李厶终于反应过来。
他轻易的松开了绑住手腕的绳子，本能的窜进了第三次出现在身边的同样的人群里。
“这逃不过命运的眼睛。”
摘掉树皮，换上死亡的骷髅面具，李厶从小巷子里穿梭而过离开了命运迷宫的笼罩范围。
他在哥谭的一家影院门口驻足，点了支烟，接着不由自主的走进了影院里。
《佐罗的面具》在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坐下，李厶第二次遇到了死亡。
“好久不见。”
今天的死亡穿着一身漆黑的旗袍服饰，捧着一桶超大的爆米花。
“好久，不见。”
李厶愣愣的点头，看了眼位子之间的唯一一杯可乐。
“布鲁斯没来。”
死亡说着，指了指靠近前排的一对夫妻。
他们穿着有钱人的装扮，妻子在抚摸着脖子上挂着的珍珠项链。
“我想也是。”
李厶打着哈哈，想继续扮演舰长的冲动在死亡看来的一瞬烟消云散。
我己经不在卡拉卡拉号了。
李厶感到身体一瞬间的冰冷，整个人犹如置身海底冰冷海床上。
“电影开始了。”
死亡摇摇头，目光看向了影院屏幕。
嗯呐。
李厶心里复和，感觉奄奄一息的心又死了一次。
他在心里苦笑一声：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