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针,是我保他命的底气
张扬的指尖还残留着银针刺入皮肤时的微颤,灵瞳收束前最后瞥见的那缕灰雾仍在脑海里盘旋——那东西没彻底消散,只是暂时退开了。
他垂眸盯着托盘里沾着血渍的银针,前世在边境丛林里见过类似的阴邪,当时有个战友被夺舍成傀儡,最后是用烧红的手术刀挑了天灵盖才解决的。
“张实习生?”
林小雅的声音带着点犹豫,她递来温热的毛巾,指尖碰到他手背时吓了一跳,“你手这么凉?”
张扬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后颈,抬头正撞上周振邦几乎要喷火的眼神。
外科主任的白大褂前襟皱得像团废纸,镜片后的眼睛通红,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周主任有话首说。”
张扬把银针盒推回治疗车,金属碰撞声清脆得刺耳,“刚才您说我违规操作,现在患者生命体征平稳,您要追究程序问题?”
周振邦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抢救记录还攥在他手里,纸角被指甲掐出了褶皱。
他当然想发作——半小时前这个实习生像颗炸弹似的炸穿了他的权威,可满屋子医护都盯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他总不能说“救活人是错”。
“小张医生的应急处理确实有效。”
陈守仁不知何时走到治疗台前,枯瘦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患者的CT片,“但作为实习医生,越过上级擅自行动......”张扬心下一沉,老院长这话听着像要打板子。
可下一秒,陈守仁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朵菊花:“不过我当院长三十年,就没见过哪个实习生能把《急诊医学》96年那篇论文背得比教科书还熟。”
他转向周振邦,“老周,你当年在急诊轮转时,敢在主任眼皮子底下改抢救方案?”
周振邦的脸涨成猪肝色,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林小雅憋着笑去整理药柜,玻璃药瓶碰撞的脆响里,能听见几个小护士在走廊交头接耳:“那针下得太准了,我数着秒表呢,从进针到心跳回升,才三分十七秒!”
“推去ICU。”
张扬扯下手套扔进医疗垃圾桶,橡胶摩擦的声音让他想起前世手术室里的警报。
他盯着移动病床被推出门,患者此刻闭着眼,可刚才那阵抽搐时翻白的眼仁还在他眼前晃——那不是普通的癫痫,是阴煞在撕咬魂魄。
“张医生。”
陈守仁叫住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牛皮纸袋,“这是我当年整理的急救笔记,有些古法针灸的案例,你拿去看看。”
他压低声音,“刚才那手控针......像极了我师父当年的‘悬针术’。”
张扬接过纸袋,指尖触到纸张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检测到特殊人物赠予古籍,触发隐藏签到条件。
他心头一跳,表面却只是点头:“谢谢陈老。”
医院的夜来得格外快,走廊顶灯泛着冷白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
张扬抱着病历本往医生办公室走,路过护士站时听见几个小护士在咬耳朵:“周主任刚才在更衣室摔了血压计,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嘘——张实习生要倒霉了,周主任最记仇......”他脚步顿了顿,前世被挚友背叛时,也是这样的窃窃私语。
那时他在手术台上站了三十六个小时,出来就听见“阎罗叛逃”的通报。
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心脏跳得又快又有力,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针盒,金属边角硌得手心发疼。
会议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周振邦黑着脸走出来,看见张扬时脚步猛地一停。
他扯了扯领带,声音里裹着冰碴:“张实习,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
“是讨论抢救记录?”
张扬反问,“我己经按要求整理好了。”
“自然要讨论。”
周振邦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还有你违反操作流程的事。”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带好你的实习合同。”
夜风从楼梯间灌进来,吹得病历本哗啦翻页。
张扬盯着周振邦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1:47,1998年7月15,农历鬼节。
他忽然想起患者被推进ICU时,床头电子钟显示的也是这个日期。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特殊日期,宿主所在位置为凶煞易发地,触发每日签到。
眼前浮起淡蓝色光屏,签到奖励:《太素脉诀》(可通过脉象感知阴邪扰动)、玄铁针(可破阴煞,绑定宿主)。
“有意思。”
张扬勾了勾嘴角,把病历本往腋下一夹,转身往ICU方向走。
路过护士站时,林小雅追上来塞给他个保温桶:“我煮的小米粥,你从早上到现在没吃饭吧?”
她眼睛亮晶晶的,“刚才那针......你真的好厉害。”
“谢谢。”
张扬接过保温桶,指尖碰到她递过来的手时,系统光屏突然闪烁——检测到目标人物:林小雅,阳气纯净度87%,为阴煞高危目标。
他瞳孔微缩,抬头看林小雅时,发现她后颈有团若隐若现的青灰,像被谁用铅笔轻轻描了道影子。
“怎么了?”
林小雅被他看得有些发慌。
“没事。”
张扬把保温桶抱得更紧些,“今晚下班别自己走,让同事送你。”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或者......我送你。”
林小雅的脸“刷”地红了,转身跑回护士站时撞翻了治疗车,消毒棉滚了一地。
张扬弯腰帮她捡,余光瞥见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忽明忽暗,像只发红的眼睛。
深夜的住院楼天台风很大,张扬把白大褂搭在栏杆上,掌心的金色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系统光屏悬浮在眼前,隐藏成就签到奖励己发放几个字格外醒目。
他望着远处江城的霓虹,那些曾经只能在手术灯影里想象的灯火,现在都真实地跳动着。
“前世欠我的,这一世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他对着风轻声说,声音被夜风吹散,又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回脸上。
楼下传来脚步声,他转身看见陈守仁的身影从楼梯口走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酒壶。
“小同志,陪我喝口?”
老院长晃了晃酒壶,“这是我老家的杨梅酒,能祛夜凉。”
张扬接过酒壶抿了一口,酸甜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烫得心口发暖。
他望着陈守仁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前世牺牲前最后一幕——也是这样的月夜,他抱着战友的尸体,听着远处的枪声,想着如果能重来一次,一定要保护好该保护的人。
“陈老。”
他说,“有些事,可能超出您的认知......我师父是崂山派的俗家弟子。”
陈守仁打断他,月光照亮他眼底的锋芒,“当年在战地医院,我见过用符纸止血的,也见过用罗盘镇尸的。
小同志,你有本事,就别怕露。
“夜风卷着药水味扑在脸上,张扬站在住院楼天台边缘,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
系统光屏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宿主所在位置:医院天台(百年老楼,曾为停尸房),触发高级签到条件。
他低头看向掌心,金色纹路正缓缓蔓延,像条即将苏醒的龙。
不远处,ICU病房的窗户里,那个被救回的患者突然睁开眼,眼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