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紫色霓虹在排污管道内闪烁，像某种深海怪物的呼吸。我喘着粗气往前爬，
机械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声。冷却液从右腿裂缝里漏出来，
在金属管道上拖出一道荧光的痕迹。“操。”我低头看了眼伤口。液压管断口滋着火花，
像条被斩断的蛇。管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声。追捕者来了。我攥紧左手，
掌心的星砂矿脉图正在发烫。那些发光的纹路刺进皮肤，像活物般蠕动。
这玩意儿要是落到洛肯手里，整座机械城都会变成他的充电桩。电磁网的蓝光突然刺进瞳孔。
我猛地翻滚，还是慢了一步。右腿传来剧痛，液压管彻底爆开。金属碎片扎进大腿，
人造血液混着冷却液喷了一墙。“找到你了。”追捕者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我摸向腰间的脉冲枪——空了。通风口的锈铁板突然砸下来。
一个浑身闪着星砂微光的孩子倒吊着探出头，发丝间全是结晶颗粒。她盯着我爆开的右腿，
突然伸出食指按在伤口上。“别动。”她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星砂从她指尖涌出来，
像一群银色蚂蚁爬进我的机械骨骼。金属断面开始自行焊接，神经接驳线扭动着重新连接。
追捕者的电磁网第二次扫过来时，孩子拽着我衣领往后一滚。我们摔进通风管道的刹那，
她对着生锈的管道壁吹了声口哨。整条管道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它们在帮我们。”孩子说。我听见追捕者的装甲被突然加压的污水冲走的闷响。
通风管在前方分叉，右侧管道内壁刻着朵带刺的玫瑰。“铁蔷薇的人？
”我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孩子没回答。她脖颈后的星砂结晶突然变红，像警报器似的闪烁。
远处传来熟悉的齿轮转动声。“老扳手来了。”我松了口气，
随即听见测谎仪透镜启动的滋滋声。通风管尽头炸开个洞。戴着护目镜的脑袋探进来，
左眼透镜闪着红光：“你他妈又偷了总督的东西？”第2章老扳手的机械臂卡住我肩膀时，
他左眼的测谎仪透镜突然开始乱跳。红色光点在通风管里划出诡异的轨迹，
像被捏碎的萤火虫。“松手！”我掰开他的金属手指，“你眼球要炸了。”小星突然扑过来。
她结晶化的手掌按在老扳手太阳穴上，星砂顺着皮肤纹路钻进他耳朵。老扳手整个人僵住，
左眼透镜“啪”地爆出团蓝色火花。通风管里顿时充满烧焦的电路板味道。
“他脑子里有东西。”小星脖颈后的结晶变得更红了，像块烧红的烙铁，“在说话。
”我立刻摸向老扳手后颈。人造皮肤下有个硬币大小的凸起。指甲刚抠进去，
就碰到个冰凉的东西——微型追踪器正在脉动，表面印着艾琳诊所的蛇形标志。
远处传来涡轮引擎的轰鸣。“操！”我一拳砸开通风管检修盖，“变电站还有多远？
”小星没回答。她突然跪下来，手肘的星砂结晶成片剥落，在金属管底堆出细小的光点。
那些碎屑像有生命似的滚动，拼出个箭头指向左侧岔路。老扳手突然抽搐着抓住我脚踝。
他左眼只剩下个冒烟的窟窿，嘴里却发出艾琳的声音：“亲爱的，我的手术刀想你了。
”我直接卸了他下巴。变电站的锈铁门出现在管道尽头时，小星已经瘦了一圈。
她像件正在融化的冰雕，每走一步都有星砂从裤管里漏出来。“撑住。
”我扯开变电站的电闸箱，“老扳手藏了备用义体在这里。
”箱子里只有半瓶伏特加和一张全息照片。照片里的老扳手还没装测谎仪透镜，
正搂着个穿铁蔷薇制服的女人傻笑。女人机甲臂甲上刻着朵带刺的玫瑰，
肩章是洛肯总督府的鹰徽。小星突然剧烈咳嗽。她吐出的不再是血，而是发光的星砂颗粒。
那些沙子落地就往金属地板里钻，像在寻找什么。
“地图......”她抓着我的手腕往地上按，
“你看......”星砂在地面汇成发光的脉络，和矿脉图在我掌心的纹路一模一样。
但这次我看清了——那些根本不是矿脉，是某种巨型机械生物的神经网络。
最亮的节点正好对应着总督府地下的中央智脑。老扳手的机械臂突然掐住我脖子。
他站起来了。下巴歪在一边，冒烟的左眼窟窿里伸出三根数据线，像蜘蛛腿似的在空中摆动。
艾琳的声音从他被拆开的胸腔里传出来：“你以为能带着我的东西跑掉？
”变电站的玻璃窗同时炸裂。五台军用机甲蹲在窗框上，装甲接缝处渗出淡绿色冷却液。
它们胸口都刻着铁蔷薇徽记，但关节处缠着艾琳诊所的止血带。领头的机甲掀开头盔，
露出张被义体改造得只剩半张脸的女人——全息照片里那个叛徒。“交出来。
”她枪口指着小星，“总督要活的。”小星笑了。她突然把双手插进变电站的主电缆，
全身结晶瞬间亮到刺眼。整座城市的灯光同时熄灭。在绝对的黑暗里，
我听见地下传来巨大的金属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非常非常大的东西——在翻身。
第3章黑暗持续了三秒。当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天花板轰然炸裂。
一台足有三米高的重型机甲砸穿混凝土，装甲接缝处喷着蒸汽。
它胸口那朵铁蔷薇徽记正在渗血——真正的血，不是冷却液。“趴下！
”半张机械脸的女人突然调转枪口，对着自己人开火。电磁弹擦着我耳廓飞过，
击穿了艾琳控制的机甲。老扳手的身体猛地一颤，数据线从眼窝里缩了回去。
他像截断电线杆似的倒下去，砸起一片灰尘。重型机甲的面罩弹开。
里面坐着个只剩右脸是血肉的男人。他的机械左眼闪着暗红色光，
喉结部位装着老式军用通讯器。“小鬼。”他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长得真像你爹。
”小星突然尖叫。她身上的星砂结晶正在剥落，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
那些掉落的颗粒悬浮在空中，组成细密的光带缠绕着重型机甲。“星砂会吃掉说谎者的眼睛。
”男人说。老扳手突然剧烈抽搐。他剩下的人类眼球开始融化，
像高温下的蜡油顺着脸颊往下淌。艾琳的声音变成尖锐的电子音：“协议终止！
立即——”重型机甲一脚踩碎了老扳手的胸腔。“你父亲把矿脉图纹在你皮肤里的时候。
”男人从驾驶舱扔下条染血的止血带，“可没说会牵连这么多蠢货。”我低头看掌心。
那些发光的纹路正在收缩，像被惊醒的蛇群游向手腕。小星跪在地上干呕，
吐出的星砂颗粒自动飞向男人胸口的蔷薇徽记。“维克托副官？
”我盯着他机械左眼下那道疤。全息照片里这道疤还是新鲜的。窗外突然亮起探照灯。
至少二十台总督府机甲悬浮在变电站外围，肩炮全部充能完毕。领队的机甲掀开头盔，
露出青铜面具的一角。“交出来。”洛肯总督的声音直接从我们骨头里响起，
“我的智脑饿了。”小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陷进我皮肤，
掌心的矿脉图像被激活般暴亮。男人猛地拉动操纵杆，重型机甲的装甲板全部弹开，
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星砂结晶。“跑！”他撞破后墙的瞬间，
我看清那些“渗血”的蔷薇徽记全是活体组织——星砂在模仿血管搏动。
小星拖着我跳进机甲手掌。她的体温高的吓人，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男人用机械手指捏碎两枚总督府机甲，
同时从胸腔发声器里挤出句话：“那孩子是最后一块电池。”我看向小星。她正在笑，
嘴角咧到耳根。这个弧度太像艾琳了。“别发呆！”男人突然把我甩到肩上。
他的机甲腿部装甲脱落，露出反重力装置——用星砂结晶驱动的非法改装货。
洛肯总督的青铜面具在探照灯下闪光。他脊椎部位伸出数据缆，直接插进身旁的机甲。
被连接的机甲立刻调转枪口，开始屠杀自己人。“抓紧！”男人猛推操纵杆。
机甲撞进排污管道时，小星突然咬住我肩膀。她的牙齿变成了金属。
第4章小星的牙齿刺穿人造皮肤的瞬间，我闻到了烧焦的电路板味。
排污管道里的污水突然沸腾。气泡炸开时，我看见自己的倒影——瞳孔变成了星砂的银白色。
"别动。"艾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冰凉的手术刀抵住我后颈，
正好卡在第三节脊椎的接缝处。她的机械义体在抽搐，右腿膝关节反向弯曲，
像在跳某种诡异的机械舞。"操......"我试着转头，刀刃立刻刺进神经接口。
艾琳的左眼闪烁着乱码。她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嵌着的星砂结晶——只有米粒大小，
但亮得刺眼。"看见没？"她声音里带着电流杂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