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罪归来,妹妹已是万众瞩目的顶流。我微笑着接过她递来的“施舍”,开始复刻她的一切。
直到她在台上崩溃指着我尖叫:“你这个赝品!”——她忘了,王座,本就是我让给她的。
1 刑满之日与虚伪承诺天,是铅灰色的。绵绵的秋雨带着刺骨的凉意,无声无息地洒落,
将眼前这座冰冷的建筑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之中。高大的铁门,锈迹与斑驳交织,
沉默地矗立着,像是一头吞噬了光阴的巨兽。“哐当——”一声沉闷的巨响,
划破了雨天的寂静。那扇沉重的、象征着禁锢与惩罚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
彻底切断了她与过去几年的联系。林晚提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包,站在了门外。
雨水立刻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其他。
她身上穿着入狱前的那件薄外套,如今显得空荡荡的,勾勒出她过于清瘦的身形。几年了?
她微微仰起头,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这混杂着泥土和自由气息的潮湿空气。监狱里的空气,
总是带着一股消毒水和铁锈混合的味道,刻板而压抑。这几年,没有磨灭她,
反而像一把无情的刻刀,将她身上所有不必要的柔软和天真都剔除殆尽,
只留下坚硬的、冰冷的骨骼。她的眼神,平静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那里面却像是蕴藏了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所有的情绪都被死死压在水底,表面波澜不惊。
没有欢呼,没有哭泣,甚至没有一丝重获新生的激动。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以及平静之下,那汹涌澎湃、亟待喷发的复仇之火。
一辆与周围荒凉环境格格不入的红色跑车,嚣张地停在路边。流畅的线条,
锃亮的漆面在雨水中依然反射着刺眼的光。车门打开,一把精致的蕾丝边雨伞“嘭”地撑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踩着名牌高跟鞋的脚,纤细的脚踝,
鞋面上缀着的钻石即便在阴天也闪烁着不俗的光芒。然后,
是包裹在限量款连衣裙里的窈窕身躯,以及一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那张脸,
与林晚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却因为精心修饰的眉形、卷翘的睫毛和饱满莹润的口红,
显得格外娇艳动人。是林晓,她的双生妹妹。林晚看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心底冷笑。
上天真是有趣,给了她们几乎一样的起点,却赋予了她们截然不同的命运轨迹。“姐姐!
”林晓看到林晚,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激动、愧疚和心疼的表情,声音带着哭腔,
眼眶说红就红。她举着伞快步跑过来,丝毫不顾及泥水会溅脏她昂贵的鞋子。她一把扔掉伞,
不由分说地紧紧抱住林晚,力道大得几乎让林晚窒息。“姐姐!你终于出来了!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林晓的声音哽咽着,泪水说来就来,
滚烫地落在林晚冰凉的颈窝里,“这几年,我每天都在自责,每天都在后悔……都是我不好,
都是我连累了你……”林晚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像一块冰冷的石头。她没有回抱,
只是任由林晓抱着,表演着这出姐妹情深的戏码。鼻尖萦绕着林晓身上昂贵的香水味,
甜腻得让人发晕。这味道,与她记忆中监狱里那股混合着汗味、消毒水味的浑浊空气,
形成了尖锐又讽刺的对比。“外面冷,姐姐你穿得太少了!”林晓哭了一会儿,
才像是刚发现林晚的狼狈,连忙捡起伞,大半都遮在林晚头顶,
自己半个肩膀淋在雨里也毫不在意。她仔细端详着林晚的脸,手指颤抖地抚上她的眼角,
眼泪又涌了出来,“瘦了,也憔悴了……姐姐,你在里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林晚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底的冷意更甚。这么多年了,林晓这一套,
还是玩得如此炉火纯青。用眼泪和示弱,博取同情,掠夺一切。曾经,
她就是被这样的表演骗了一次又一次。父母的偏爱,升学的机会,还有……顾言。
那个她情窦初开时,小心翼翼放在心上的少年,最终也因为林晓的“柔弱无助需要保护”,
而站到了她的身边。“都过去了。”林晚终于开口,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带着一丝沙哑,
却异常平静。她甚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林晓的后背,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和僵硬。
林晓似乎被她的平静和这轻微的回应安抚了,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用力点头:“对,
都过去了!姐姐,以后我们姐妹俩好好在一起,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
”她紧紧握住林晚冰凉的手,眼神无比“真诚”地凝视着她,
重复着那个支撑林晚度过漫长刑期的、虚伪的承诺:“姐姐,你相信我!我承诺过的,
你出来以后,我的一切都分你一半!”她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宣读什么神圣的誓言,
“我的房子、我的车子、我的事业、我的钱……都有你的一半!我们姐妹有福同享!
”有福同享?林晚心底嗤笑。那有难呢?有难就是她这个姐姐独自承受,
替她顶下肇事伤人的重罪,在监狱里耗费掉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几年青春?
她的目光掠过林晓身后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掠过她手指上那枚璀璨的钻戒,
掠过她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彰显“成功与优越”的装扮。这一切,
原本或许都应该有她林晚的一份,甚至更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她的“施舍”。
“姐姐?”见林晚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林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随即又被更深的“恳切”覆盖,“你不相信我吗?我是真心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
”林晚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底所有翻涌的情绪。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疲惫、依赖,甚至有些卑微的微笑。“我相信你。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的脆弱感,“晓晓,我现在……只有你了。”这句话,
她说得恰到好处。既满足了林晓的虚荣心和优越感,又彻底麻痹了她的戒心。
一个刚从监狱出来、一无所有、只能依赖妹妹生存的姐姐,能有什么威胁呢?
林晓果然松了口气,脸上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笑容,亲昵地挽住林晚的胳膊:“说什么呢姐姐,
我们是一家人啊!爸妈也在家等着你呢!走,我们回家!”她拉着林晚,
走向那辆红色的跑车,细心地为她拉开车门。在弯腰上车的刹那,
林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冰冷的铁门。寒潭般的眼底,最后一丝伪装的脆弱褪去,
只剩下淬了冰的决绝和一丝几不可见的嘲讽。‘一半?
’她在心里冷冷地对那个兴高采烈坐上驾驶位的妹妹说。‘林晓,你搞错了。
’‘我要的不是一半,是全部。’‘是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以及你赖以生存的,所有。
’‘你的偏爱,你的荣耀,你的人生……我会一点一点,亲手拿回来。’‘用你的方式。
’跑车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载着心思各异的双生姐妹,
驶离了这个承载着痛苦与罪恶的地方。雨,还在下。冲刷着过去的痕迹,也仿佛在预示着,
一场更加汹涌的风暴,即将来临。林晚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变得有些陌生的城市街景,眼神平静无波。她的复仇,
从她踏出监狱大门,对林晓露出第一个“依赖”的微笑时,就已经开始了。这条路,
她会让林晓,亲自体会,什么叫做——无路可走。
2 家的“陌生人”红色的跑车驶入一片高档别墅区。修剪整齐的园艺,
设计别致的独栋小楼,安静得只剩下车轮碾过湿润路面的声音。这里的一切,
都和林晚记忆中那个嘈杂但充满烟火气的家完全不同。
林晓熟练地将车停进一栋三层别墅的车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到了,姐姐。
我们去年刚搬过来的,环境还不错吧?爸妈都说住着比老房子舒服多了。”林晚没说话,
只是默默提着那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帆布包,跟在林晓身后。推开沉重的实木大门,
一股暖意混合着淡淡的香薰味道扑面而来。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她有些拘谨的身影。“爸,妈!我把姐姐接回来啦!
”林晓的声音清脆甜美,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沙发上,正在看电视的中年男女闻声转过头。
是她的父母。几年不见,他们似乎更显富态了。父亲林国栋穿着舒适的羊绒家居服,
母亲张婉晴脖子上戴着莹润的珍珠项链。他们的生活,
显然并没有因为失去一个女儿而受到任何影响,反而愈发滋润。张婉晴放下手中的茶杯,
站起身,目光落在林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那眼神里,有审视,有陌生,
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唯独缺少了母亲见到久别重逢的女儿应有的激动和心疼。“回来了。
”她最终只是淡淡地说了三个字,语气平得像是在问候一个远房亲戚。林国栋甚至没有起身,
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片刻,落在林晚身上,点了点头:“嗯,
回来就好。以后……安分点,别再惹麻烦了。”别再惹麻烦。
林晚的心像是被一根冰冷的针扎了一下,细细密密的疼蔓延开来。
她才是那个替人顶罪、承受了无妄之灾的人。可在父母眼里,
她依然是那个会“惹麻烦”的存在。而制造了真正麻烦的林晓,此刻正依偎到张婉晴身边,
撒娇道:“妈,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你说这些干嘛呀。姐姐以后肯定会好好的,对不对?
”她说着,还朝林晚使了个眼色。林晚垂下眼睑,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住,
低低地应了一声:“嗯。”“行了,回来就行。”张婉晴似乎也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转而吩咐佣人,“王妈,准备开饭吧,晓晓下午还要去拍个推广,别耽误了。”饭厅里,
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林晚被安排在长桌的末尾,一个离主位最远的位置。
她面前的餐具,甚至都和其他人不太一样,像是临时凑出来的。而餐桌的正中央,
赫然摆着一盘油焖大虾,一盘糖醋排骨,还有一盅冰糖燕窝——全是林晓最爱吃的菜。
“晓晓,多吃点虾,补充蛋白质。”张婉晴熟练地剥好一只虾,
自然无比地放到了林晓的碗里。“谢谢妈!”林晓笑得甜蜜,随即像是才想起什么,
对林晚说,“姐姐,你也吃啊,别客气。妈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林晚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碗碟,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清炒时蔬。味道很好,
但她食不知味。整个用餐过程,话题都围绕着林晓。“晓晓,那个茶艺协会的副会长,
你联系上了吗?”林国栋问。“嗯嗯,约了下周喝茶,爸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林晓自信满满。“宝贝,今天下午的拍摄,衣服选好了吗?要不要妈妈帮你参考一下?
”张婉晴关切地问。“选好啦!是品牌方寄来的最新款,可好看了!待会儿穿给你们看!
”他们其乐融融,仿佛林晚只是一个透明的、不该存在的背景板。没有人问她,
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没有人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甚至没有人,给她夹一筷子菜。
她就像一个误入别人家庭宴会的陌生人,浑身不自在,与这里的温馨富贵格格不入。
“我吃饱了。”林晚放下筷子,碗里的饭只动了几口。张婉晴这才像是注意到她,
蹙了蹙眉:“吃这么少?身体不舒服?”语气里带着一丝习惯性的责备。“没有,
只是不太饿。”林晚低声回答。“姐,你肯定是刚出来还不习惯。”林晓立刻接话,
语气充满“体贴”,“没关系,慢慢来。哦,对了,你的房间我让王妈收拾好了,
就在二楼最里面那间,采光可能没那么好,但挺安静的,适合你休养。”最里面那间?
林晚记得,那原本是个堆放杂物的储物间,面积狭小,朝北,终年不见阳光。她没说什么,
只是点了点头。林晓热情地领着她上楼,推开那间客房的门。果然,很小。
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和一张小桌子。窗户果然朝北,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久未住人的气味。“姐姐,你先将就一下。
”林晓脸上带着歉意的笑,“主卧我和爸妈住惯了,
其他客房有时候亲戚来要住……这间虽然小点,但我给你换了新的床单被套哦!
”她打开那个简易衣柜,里面挂着几件明显过时,甚至有些旧的衣服。“这些是我以前买的,
都没怎么穿过,款式可能有点旧了,但料子都挺好的,你先穿着,
等有空了妹妹再带你去买新的!”施舍。赤裸裸的施舍。用她不要的房间,她不要的衣服,
来打发这个刚刚为她顶罪归来的姐姐。林晚看着那些衣服,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但脸上却露出一个感激的、带着点窘迫的笑容:“谢谢你,晓晓。给你添麻烦了。”“哎呀,
我们姐妹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林晓亲昵地搂了搂她的肩膀,“你好好休息,
我下去准备一下,下午还有个重要的拍摄呢!”林晓踩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
走廊里回荡着她哼唱的流行歌曲。房门轻轻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林晚一个人。
她脸上那卑微的、感激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平静。她走到窗边,
看着外面被高墙分割的、灰蒙蒙的天空。这就是她替之顶罪、换来的“家”?
这就是她曾经渴望的亲情?可笑。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个旧帆布包。
最底层,有一个小小的、上了锁的金属盒子。钥匙她一直贴身藏着。“咔哒”一声,锁开了。
盒子里没有多少东西,却承载着她全部过去的荣光与痛楚。
一本泛黄的、边角磨损的茶艺获奖证书——全国少年茶艺大赛金奖:林晚。那时她十岁,
光芒初绽,父母也曾为她骄傲过。一叠厚厚的服装设计草图,线条青涩却充满灵气,
上面标注的日期,远在林晓宣称自己对时尚“产生兴趣”之前。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
她和顾言并肩站在学校的樱花树下,少年眉眼清澈,少女笑靥如花。
那是她小心翼翼珍藏的、关于初恋最美好的记忆。可后来,顾言身边站的人,
变成了哭得梨花带雨、声称“只有言哥哥能懂我”的林晓。所有的一切,
荣耀、梦想、爱情……都被林晓用“撒娇”、“卖惨”、“你需要让着妹妹”这些利器,
一样一样,从她手里夺走。最后,连自由和清白,也一并被夺去。几年牢狱,
换来的不是愧疚和补偿,而是更深的漠视和这如同施舍般的“接纳”。她的目光,
落在对面墙上。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艺术照——林晓穿着改良旗袍,优雅地端着茶杯,
眉眼间尽是得意,旁边写着“知名青年茶艺师·林晓”。另一面墙上,
则是一张时尚杂志的封面截图,林晓打扮靓丽,标题是“新锐时尚博主·晓晓style”。
茶艺师?时尚博主?林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原本,都应该是她的路。
或者说,她可以走得更好。“复制你的人生?”她低声自语,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不,是超越,然后……取代。”复仇的火焰,在她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眸子里,第一次,
毫无掩饰地熊熊燃烧起来。她从盒子里,轻轻拿起那枚金灿灿的茶艺奖牌,冰凉的金属触感,
却让她滚烫的心逐渐冷静下来。路,要一步一步走。戏,要一幕一幕演。
她拿起林晓“施舍”给她的一件旧衣服,面料尚可,但款式早已过时。没关系。
她有的是耐心,和足以让林晓万劫不复的……实力。窗外,
林晓那辆红色的跑车发出引擎的轰鸣声,载着光芒万丈的妹妹,驶向她风光无限的事业。
而窗内,刚刚归来的姐姐,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对着满墙妹妹的成功印记,
露出了归来后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冰冷,而势在必得。她的战场,就在这里。她的复仇,
从现在,正式开始。3 初露锋芒——茶道之心“姐姐,快点!磨蹭什么呢!
”林晓站在玄关处,不耐烦地跺着脚。她今天穿了一身藕荷色的新中式套装,
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显得温婉又高雅。只是眉眼间那抹挥之不去的骄躁,
破坏了整体的韵味。林晚从二楼下来,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外套,
与光鲜亮丽的林晓形成惨烈对比。“来了。”她声音平静。
张婉晴正在给林晓整理并不存在的衣领褶皱,
叮嘱道:“今天沙龙来的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好好表现,
争取给陈副会长留个好印象。”“知道啦妈,放心吧。”林晓自信满满,
瞥了一眼沉默的林晚,眼珠一转,“妈,我想带姐姐一起去。她刚回来,多见见世面也好,
顺便……给我当个助理,帮我拿拿东西。”语气是商量的,姿态却是不容拒绝的施舍。
张婉晴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林晚这身打扮有些丢人,
但最终还是对林晓的溺爱占了上风:“随你吧。小晚,去了多看少说,别给你妹妹添乱。
”“嗯。”林晚低眉顺眼地应道。林晓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
语气却带着警告:“姐姐,待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知道吗?
茶艺这东西,你不懂,乱说话会闹笑话的。”林晚看着她,轻轻点头:“好,我听你的。
”*>*>*>“清音阁”茶艺沙龙,坐落在一个隐蔽的苏式园林里。假山流水,曲径通幽。
雅致的包厢内,焚着淡淡的檀香,几位衣着素雅、气质不凡的男女正在低声交谈。
林晓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熟稔地与人打招呼,寒暄,姿态优美,笑容得体,
俨然是这里的常客和焦点。“这位是?”有人注意到她身后穿着寒酸的林晚。
林晓笑得大方:“这是我姐姐,林晚。刚……从外地回来,带她来感受一下茶道氛围,
给我帮帮忙。”她刻意模糊了“外地”的概念,众人了然,
投向林晚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和轻慢。
一个刚从“外地”回来、需要投靠妹妹的姐姐,能有什么见识?林晚像是感受不到这些目光,
微微低着头,安静地站在林晓身后的阴影里,如同一个真正的、不起眼的助理。
今天沙龙的重量级嘉宾,是茶艺协会的副会长,陈景明老先生。他年逾花甲,精神矍铄,
眉宇间带着常年与茶打交道沉淀下来的宁静与威严。林晓今天的重头戏,
就是为陈老和他的几位朋友进行茶艺表演。“陈老,各位老师,
今天我为大家冲泡的是今年的明前龙井。”林晓跪坐在茶席前,姿态标准得像是教科书,
洗杯、落茶、冲水……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设计,优美得像舞蹈。茶水注入品茗杯,
汤色清亮,香气扑鼻。几位客人都微微点头,表示赞赏。“晓晓的茶艺是越发精进了,
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一位胖胖的老板恭维道。林晓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眼底却忍不住闪过一丝得意。她悄悄瞟向陈老,期待着他的评价。陈景明端起茶杯,
先观其色,再闻其香,最后才浅啜一口。他细品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放下茶杯,
并未言语。坐在他身旁的一位瘦高个、气质清癯的老友李老注意到了他的细微表情,
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怎么?形似而神不似,匠气过重,缺乏灵韵?
”陈景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女娃子,技巧是熟练的,但心不静,意不纯,
泡出来的茶,终究差了最关键的那股“气”。他们的声音虽低,但林晚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
清晰地捕捉到了“匠气过重,缺乏灵韵”这几个字。她垂着眼,
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李老在放下自己茶杯时,
袖口不小心带到了旁边一个闲置的、盛着些许冷茶的品茗杯。“哐当”一声轻响,茶杯倾倒,
微凉的茶汤洒了出来,溅湿了一小片茶席。“哎呀!”李老轻呼一声,有些尴尬。
“没关系没关系!”林晓连忙起身,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准备招呼服务员来处理。
然而,有人比她更快。一直如同背景板般沉默的林晚,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上前。
她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白棉方巾,动作轻柔而迅速地覆盖在洒出的茶汤上。
她的动作自然无比,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没有打扰到席间任何其他人。紧接着,
她没有去看林晓瞬间僵住的脸色,也没有征询任何人的同意,
极其自然地跪坐在了林晓刚才的位置上。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
这个穿着寒酸、一直沉默寡言的“助理”,此刻的气场却骤然变了。
她没有像林晓那样刻意摆出优美的姿态,只是平静地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如同雨后青竹。
她先是用方巾仔细吸干残留的水渍,然后将那只被碰倒的杯子用热水细细烫过。然后,
她取过茶则,用茶匙拨出新的茶叶。她的动作并不快,每一个步骤却都流畅得如同呼吸,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手腕翻转的角度,水流冲击茶叶的力度,都恰到好处,
仿佛与手中的茶具、茶叶融为了一体。没有表演,没有刻意,
只有一种极致的“静”与“和”。原本还有些细微交谈声的包厢,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这个陌生的女孩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就连准备开口制止的林晓,
也被她身上那股突如其来的、沉静如山岳的气场所慑,一时竟忘了说话。茶水沏好,
林晚双手将一杯新茶奉到李老面前,声音平和:“老先生,请用茶。”她的眼神清澈而专注,
没有讨好,没有炫耀,只有对茶本身的尊重。李老疑惑地接过,先是闻了闻香,
眼中便闪过一丝惊异。再低头品了一口。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整个包厢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晚,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叹和赞赏:“好!
茶汤清冽,甘香醇厚,入口顺滑,回味悠长!这才是龙井该有的‘鲜、爽、活’!小姑娘,
你这手茶……泡出了茶之心啊!”他激动地转向身旁同样面露惊容的陈景明:“老陈,
你品品!快品品!”陈景明不用他催,早已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由林晚冲泡的茶。一口入喉,
他眼中精光一闪,看向林晚的目光彻底变了,充满了探究和欣赏。“心神合一,意与茶合。
”陈景明缓缓放下茶杯,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后的沙哑,“小姑娘,你这茶艺,
已得‘静、净、境’三味。不知师从哪位大家?”瞬间,
所有目光都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林晚身上。惊讶,好奇,难以置信。林晓站在一旁,
脸上的笑容早已僵硬得如同面具,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她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林晚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微微低下头,姿态谦逊,
声音依旧平静无波:“陈老过奖了。野路子罢了,没正式拜过师。”她顿了顿,
抬眼看向脸色铁青的林晓,
的、符合她“刚从外地回来需要妹妹庇护”人设的微笑:“比不上我妹妹……她才是专业的。
”*>*>*>这一句“比不上”,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林晓脸上。专业的?
一个被茶艺协会副会长盛赞“已得三味”、“泡出茶心”的野路子,
对比她这个被评价为“匠气过重、缺乏灵韵”的专业茶艺师?高下立判,讽刺至极。
回程的跑车里,气压低得可怕。林晓死死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胸口剧烈起伏。
她精心准备的表演,她期望得到认可的沙龙,全被林晚毁了!风头被抢得一干二净!“林晚!
你什么意思?!”她终于忍不住,在等红灯时猛地转过头,厉声质问,
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让我难堪!你会茶艺?
你什么时候学的?!在监狱里学的吗?!”面对妹妹的歇斯底里,
林晚只是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侧脸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平静。“晓晓,
”她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我只是……看那位老先生茶杯洒了,
想帮帮忙。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她转过头,看着林晓,
眼神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真的,比不上你专业。”“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林晓猛地将车停在路边,扭过头,死死盯着林晚,
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真实的、不受控制的恐慌和审视。这个刚从监狱出来的姐姐……好像,
和她想的不太一样。4 神秘模特“Y”的崛起茶艺沙龙的风波,像一根刺,
扎在了林晓的心上。虽然父母听她哭诉后,只是安慰说“你姐姐可能只是误打误撞”,
“她一个刚出来的人,懂什么茶道,别多想”,但林晓心里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林晚依旧是那副低眉顺眼、依赖她的模样,住在狭小的客房,穿着她淘汰的旧衣服。
可林晓总觉得,那双平静的眼睛背后,藏着让她心悸的东西。
她不能再让林晚靠近她的核心圈子,尤其是茶艺和……她如今风光无限的博主事业。
*>*>*>“不行!重来!”摄影棚里,林晓烦躁地挥着手,对着摄影师阿杰发脾气。
“晓晓姐,这个角度我们试过很多次了……”阿杰举着相机,有些无奈。
他是林晓合作多年的摄影师,最近却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那是你没找到感觉!
我要的是高级感!高级感你懂吗?”林晓指着电脑屏幕上刚拍的照片,挑剔道,
“你看这光影,这构图,把我腿都拍短了!还有我这表情,根本就不对!
”她身上穿着品牌方寄来的最新款连衣裙,妆容精致,但对着镜头摆出的姿势,
却总是那几个固定的模式化动作——歪头、叉腰、嘟嘴。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腻味。
阿杰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是他的技术问题,是模特的表现力已经到了瓶颈。
林晓太在意镜头是否把她拍得完美无瑕,反而失去了照片的灵魂和动态感。“晓晓,
要不我们休息一下,找找灵感?”助理小心翼翼地上前提议。“休息什么休息!
我下午还要去见品牌总监呢!”林晓没好气地坐到一旁,刷起了手机,
试图从别的博主那里找点“灵感”借鉴。突然,一条推送闯入她的视线。
是一个名为“Y”的账号发布的新照片。没有露脸。镜头聚焦于一片荒废的工厂背景前,
一个穿着简单白衬衫和牛仔裤的身影。模特背对镜头,微微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