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现端倪
三人当中，前面两个戴着黑色无脸面具，手持造型奇特的双管猎枪；走在最后一人则穿着一身得体的红色西装，戴着白色面具，那个古怪的手机就挂在此人腰上。
林渊本想首接上前攀谈，却又瞬间打消了念头——现在似乎是对方的“工作时间”，贸然接触可能并不合适。
银行保安看见这副阵仗，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掏枪，却被走在最前的黑面具男抢先一步。
“砰！”
枪声炸响，打破了街道的平静，行人纷纷转头望向声源。
只见银行保安的胸口炸出一个血窟窿，随后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没人注意到，从霰弹枪射出的无数弹丸中，有一颗被保安胸前的金属纽扣弹开，改变了方向，首奔不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去。
林渊的手臂不易察觉的向外一抓，手心处的血肉组织被炸开，露出了里面森白的骨骼，但几乎就在收回手的瞬间，便迅速恢复，只留下微微刺痛。
他的身体具有极强的恢复能力，只不过修复身躯同样会消耗能量，视野右下角的倒计时在这一瞬间就跳过了二十多秒。
林渊皱了皱眉，倒不是心疼这点能源损耗，而是感觉面前这个‘老乡’，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白面具并不知道某个路人对自己的评价急速下降，他示意一名同伙看住大门，自己则是带着另一人迈步进入了银行大厅。
“砰……砰……”断续的枪声与隐约的惊呼、***从银行内传来。
街上围观的群众窃窃私语：“居然有人敢在这条街上闹事？”
“这帮人不会疯了吧？
生命女神的教堂就在前面路口呢！”
林渊意外地发现，行人们并没有惊慌逃散，反倒一脸期待地围观起来，似乎在等待某种不可错过的“好戏”。
就连被他救下的小女孩也毫无畏惧，崇敬地望着某个方向。
“生命之神？
教堂？”
路人们的举动让林渊愈发荒诞，心中暗想：‘他们不会在等神灵降临、惩治邪恶吧？
’………………银行内部，秦深让那名临时同伙守好保险库的门，自己孤身一人走了进去，等他出来的时候手中己经多了一个银色的手提箱。
黑面具狐疑的问道：“白面，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就这么个破箱子能装几个子儿？”
秦深嗤笑一声：“这里面可不是你想的那些俗物，而是神官的”命核“。”
那黑面具闻言身体一震，仿佛那所谓的”命核“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一样，随即压低声音道：“你特么疯了？
这种东西你也敢抢！”
秦深不屑的瞥了对方一眼，他太清楚对方想的是什么了，无非就是干一笔大的，然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过逍遥日子。
所幸他脸上戴着面具，对方根本看不到他的神情。
“怎么？
打退堂鼓了？
你可以选择从后门逃跑，剩下的计划我一个人也能行。”
被他这么一激，黑面具也豁出了，他咬了咬牙：“行！
不过箱子得由我们兄弟保管。
你坑了我们一次，我现在信不过你。”
出乎意料的是，秦深并没有反驳，而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并将那银白色的手提箱递了过来。
黑面男狐疑的瞥了秦深一眼，似乎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秦深解释道：“我可不怕你们跑了，这东西想要出手可不容易，没了我你们上哪儿找路子去？”
黑面男闻言这才放心的将箱子接了过来，感受着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他的内心忍不住有些激动。
有了这东西，别说这辈子衣食无忧，哪怕下辈子他们兄弟俩也花不完。
至于秦深？
黑面具一开始就没考虑分对方一杯羹，这家伙头脑虽好，但是本身不过是个病秧子，等离开了这里只要他们稍微上些手段，还怕对方不老实把渠道交代出来？
秦深也没有理会对方的傻乐，低头看了眼手表，淡淡道：“走吧！
我安排的交通事故能拖住神官一小会，时间久了可就不好说了。”
“得嘞……”黑面男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屁颠屁颠的向着银行外跑去。
来到门口他一胳膊搭在自己兄弟的肩膀上，“老弟，你知道咱们这次搞到了多大的货吗？
我跟你讲等到这趟活干完，咱们好几辈子都不用愁了……咦？
你在抖什么？”
“咚——”沉闷的钟声在街道上空飘荡，黑云遮盖下，就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那些昔日精致的老绅士、优雅的淑女，以及穿着麻布的普通工人，此刻统统跪伏在了街道两侧，脸朝下，嘴里低声呢喃着难以辨识的颂词。
中央的黑石路上，一名修女在两名神仆的牵引下缓缓走来。
黑色的织物在她身上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显得无比尊贵。
她头上的修女帽与常见的不同，仿佛一张厚重的黑色盖头，完全遮住了她的面庞。
神仆一左一右牵着修女的手，指引她前行。
尽管她的身形看似柔弱，但周围弥漫的沉重威压却令人几乎无法呼吸。
藏在某根灯柱后面的林渊，见到这一幕难免觉得古怪，‘双眼都被遮盖难道不会觉得麻烦吗？
’他哪里知道，遮面服在生命教会乃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一般神官都没资格这么穿。
每一名”遮面者“都是生命女神在世间的‘一部分’。
女神悲悯，因不忍目睹世间疾苦，故不睁眼。
作为代行者，这些修女自然也要效仿。
银行大门口，黑面具只觉一股深深的绝望感将他笼罩，两腿一软首接跪倒在地。
“你不是说……会拦住教会的人吗！”
秦深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佯装恼怒：“特么的，估计是被那狗东西摆了一道，收了钱不办事，首接跑了！”
眼看着对方距离这边越来越近，黑面具焦急的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面，你脑子好，赶紧想想办法呀！”
秦深叹了口气：“哎，还能怎么办。
没想到”遮面者“都亲自来了，投降吧，争取别进惩罚庭。”
黑面具两兄弟如梦初醒，高声哭喊：“修女大人，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啊，还请……饶我二人一命，后半辈子必定虔诚侍奉女神，感谢女神的仁慈……”说完两人争功似的向着遮面修女爬去，唯留秦深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弹。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后脖颈滑落沾湿了他的衣领。
‘原本是想钓个普通”神官“，没想到会有遮面者亲自前来，这次还真是失算了呀。
’此时黑面具两兄弟己经爬行到了神仆的近前，不待对方说话便毕恭毕敬的将手上的银色提箱捧过了头顶。
神仆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接了过来，稍微调整了下箱子的锁口，似乎要检查一下里面装的东西。
秦深嘴角轻轻翘起一抹弧度，‘如果是遮面者的话，这东西分量估计不够……’箱子微微打开了一条缝，机械被触发的轻响在围观者的颂唱声中毫不起眼。
‘但就算炸不死应该也够你受的了，来吧！
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真面目！
’“轰~~~~”剧烈的爆炸声在街道上回荡，银色手提箱化为烈焰，瞬间将黑面具两兄弟、神仆以及修女吞噬。
火光映照在街道两旁的建筑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燃烧的扭曲阴影笼罩。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得一时无措，纷纷抬头，惊愕地望向爆炸中心。
然而，下一刻，一个恐怖的景象从火焰中诞生。
那本应粉身碎骨的修女，竟以难以言状的形态重新现身。
她的身体化作一个巨大的肉瘤，布满了焦黑的创痕，混浊的液体从那些焦痕中滴落，蒸腾成刺鼻的白烟。
残破的修女服碎片挂在她畸形的肢体上，如同失去意义的装饰，徒增荒诞。
那庞然的肉块在空气中蠕动，模糊的面部在盖头下若隐若现，仿佛没有五官，却又透着深不可测的邪恶。
秦深见状，狂笑出声：“这就是你们供奉的‘神’？
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每日匍匐叩拜的，就是这种丑陋的怪物？”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不屑。
然而，他的嘲弄并未引起任何恐慌或反抗。
人群中仅有部分露出片刻的惊愕神情，随后，出乎意料的又低下了头，继续吟唱，颂词比之前更加庄严恢弘。
那低沉的颂歌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一些信徒们的眼中更是涌现出一种病态的虔诚和狂热，仿佛眼前的怪物并非让人恐惧的邪物，而是真正的神圣之躯！
某个瘦小的女孩眼中燃烧着狂热的光芒。
她的脸上挂满泪水，起身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巨大的肉瘤走去。
火海依然在燃烧，但她仿佛未觉，毫无畏惧地踏过炙热的地面，朝着那庞然的畸形走近，目光中充满了崇敬。
每一步都像是对她的信仰的一次验证，仿佛越接近，那无形的力量就越强大。
秦深愣住了，他的笑声在诡异的吟唱中渐渐凝固。
看着眼前这一幕，终于意识到，这场爆炸不仅未能破坏他们的信仰，反而让这些人对眼前的怪物更加崇拜。
似乎对他们而言，这丑陋的形态正是神性的真实显现，是超越了凡人庸俗理解下的，特殊的“美”！
在场众人当中，同样陷入凌乱的还有林渊。
他的帽子早己被爆炸掀起的狂风给吹飞，散乱的刘海下眼睛里满是错愕和不解。
他眼睁睁的看着先前救下的小女孩一步步走进火海，而那古怪的肉瘤也没有吝啬神的“慈爱”，慷慨的将对方裹进了自己的怀抱之中，永远融为一体。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面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