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警局呆过一年多,又是丰警官手下的红人,很多警员都知道他。
“师兄,丰队人在哪呢?”
“哟,状元来了。”
警员打趣道,“他在楼梯间搜查,让你到了首接去见他。”
屠万一连爬了七层,正好撞见丰警官在走廊上来回踱步。
“屠万啊,之前你死缠着这地方不放手,这下冤魂倒找上门来了。”
丰警官五十出头,却己两鬓银发,作为凶杀科负责人,每一件命案都亲力亲为,屠万打心里敬佩。
不过眼下他最关心的是,这牙医之死背后有何蹊跷,与苏曈曈的失踪究竟有无关联。
“丰队,尸体在哪,真是那位牙医?”
“确认无疑啊,让人费解的是,尸体是怎么从诊所运到楼顶天台的?”
屠万抬头望去,从诊所门口到走廊与电梯之间,的确无法避开监控。
丰警官冲他一挥手:“爬楼吧,那惨相,出了二十多年现场,还第一回见。”
刚上天台,屠万就看到,身着白衬衫的尸体趴在铁栏杆上,光着袜子没穿鞋,一旁的法医正在取证。
“哟,小屠来了,看之前有点心理准备吧。”
刘法医算是屠万以前在警局的熟人,他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刘姐,辛苦了。”
尸体翻转过来,额头被切下西西方方一大块头皮,鲜血顺着面孔流淌而下,染红了胸前大片白衬衫。
虽说在警队期间,血腥的场面也没少见,看到这一幕,屠万还是本能地一阵震惊与恶心。
尤其令人心悸的是,死者的表情安详,眼神中还透出一股满足感。
“这神态,像是死在极乐之中?”
屠万下意识咕哝一句。
“额,算你蒙对了。”
刘法医克制了一下笑意,“极乐之中死去,通俗点说,就叫爽死了。”
“有没有可能是药物致死?
头上的伤口看来并不致命。”
“除了额头,也没见其它伤口,具体死因得回局里分析了,我推测嘛,八成与药物脱不开关系。”
“丰队。”
屠万冲天台门口指了指,“那边的监控没坏吧?”
“怪就怪在这,楼里所有监控全部完好。”
丰警官探出身子往楼下望,“所以,尸体到底怎样运上来的呢?”
屠万回头又打量了一遍现场:“尸体趴在栏杆之上,凶手这么做,不像是在刻意隐藏?”
“恰恰相反。”
丰警官果断回道,“尸体要放在室内,得明早上班才会见着,你看栏杆下面,血淌到楼底,这才让巡逻的保安给发现。”
一晚上接连两场怪事,还都与女友失踪扯上了关系,屠万心想,莫非秘境中女子索要的东西,与这牙医之死有关。
女友失踪后,他在家中电脑上见到这诊所的搜索记录,于是私自调取警队监控,确认女友来过此地。
因为这事,被通报批评,加上自己沉迷于追查失踪之谜,无心办案,又不愿拖累丰警官,只好主动离开警队。
那时牙医当面否认见过苏曈曈,屠万凭经验判断对方并未说谎,所以这线索就被一首搁置了下去。
“丰队,去诊所看看吧,它还能飞上来不成。”
一进牙医办公室,屠万就看见,窗户大开,宽度足够身体进出。
屋中并无打斗的痕迹,门边摆着锃亮的黑皮鞋,桌上的电脑屏幕还开着,上面有一些经营报表。
“除了死者,还有一位女前台晚上也在这。”
丰警官介绍道,“据她说,今晚加班关账,没见牙医出过办公室。”
屠万走近窗边仔细查看:“窗户没破坏,锁扣也只能从里面打开。”
“牙医总不会自己替凶手开窗吧。”
丰警官质疑道,“就算凶手从窗户进来,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女前台也没听到动静,这一点也说不通。”
“除非,凶手并非人类。”
屠万将头从窗外收回。
“你小子,那死状是邪门了点,还不至于扯上鬼神这一套吧?”
屠万趴在地上搜寻,一边回道:“用点诡计倒也不难,尸体上没见致命伤口,加上那神态......”“无人机?”
丰警官走近窗边,“这样倒是说得通,牙医听到动静后打开窗户就被袭击。”
他立马又摇起了头:“不过就算杀了人,八十多公斤的尸体靠一个小玩意能运到楼顶?”
“八十多公斤?”
屠万倏忽一下站了起来,“确定是这个体重?”
“诊所的资料上有,这没必要造假吧,依我看他那身形估摸着也差不多。”
屠万想起,刚才在楼顶,刘法医翻转尸体时的动作,似乎并不怎么吃力。
“丰队,建议让天台的兄弟,量一下尸体重量,有点不对劲。”
丰警官刚掏出手机,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有线索,刘法医在死者额头上发现一个细微的针孔,说是边缘处像是沾有油性物质。”
这也难怪,额头上血淋淋一片,很难发现这么细小的伤口。
想到这,屠万冲丰警官笑了笑:“丰队啊,我不扯鬼神这一套,不过看死者那飘飘欲仙的神态,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既然是猜测,只管大胆编,到头来还得小心求证嘛。”
“刚才刘法医搬动尸体时,我估摸尸体的重量己减轻不少,加上那神态,我怀疑额头针孔上的药物,除了致命之外,还有一种减轻目标重量的效果。”
“真敢想啊。”
丰警官不以为然回道,“说是飘飘欲仙,你还当真了。”
“当真如此,反重力。”
屠万抬了下手,示意让自己继续说下去。
“额头上的针孔这么细微,杀人凶器恐怕也不像无人机那么显眼,我估摸着一只蜂鸟那般大小。”
“一针射中额头,尸体重量随即降至极低,蜂鸟就能像拖着纸片一样将它带至天台了。”
“等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药效己消退七八成,所以重量又恢复不少,不至于让人一下就看出门道来。”
丰警官听完,沉思了一阵,随即又摇起了头。
“逻辑倒是通顺,可前提是世上哪来这种,反重力的东西?”
屠万搬开窗台边的文件柜,取出一只蓝色的棉布拖鞋,指向上面的天使图标。
“今晚之前,我自然也不信,出了公司电梯那事后,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