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把推开我,厌恶地骂道:“滚开!别碰她!”
我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我对那个躲在外婆怀里的、我叫了四年妈妈的女人说:
“对不起,阿姨。”
“你不是我妈妈,是我认错人了。”
“你跟你妈妈回家吧,以后,就好好做你的顾家千金。”
外婆却突然开口:“站住。”
她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她说:
“我需要给你做个DNA,以防万一,先把你送去福利院防止你乱跑。”
“我警告你,在结果出来之前,不准对外说跟顾家有任何关系!”
“我们顾家,绝不会让一个***犯的女儿,踏进家门半步!”
3.
再醒来,我在一个散发着霉味和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里。
受伤的地方缠满纱布,稍微一动就疼得我浑身冷汗。
他们不叫我岁岁,跟那些邻居一样,叫我坏种、疯子。
他们把沙子掺进我的饭里,用针扎我的胳膊,把我推下楼梯。
我那条刚接上一点的腿,再次骨裂。
我拖着断腿,用手把他们一个个都打趴下,用头撞,用牙咬,狠得出奇。
院长再次把我关进地下室。
阴暗,潮湿,妈妈那么怕黑,她一个人会怎么样?
外婆会给她糖吃吗?还是会像打我一样打她?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我的心。我不能等。
几天后,我趁着雷雨夜,用藏起来的碎碗片割断了地下室门上的绳子,爬了出去。
我跑出林子,蹚过泥水,翻下山头。
我不知道豪门顾家在哪,我就拦车,一辆一辆地跪下去求。
司机们看我像个小乞丐,都躲瘟神一样躲开。
直到我抱住一个司机的腿,用头一下下地磕在地上,磕得满脸是血,他才动了恻隐之心,告诉了我地址。
我跑了不知道多少天,天黑了亮,亮了黑。
身上的伤口因为泡了雨水,开始发炎流脓,每走一步都像要散架。
终于,我看到了那个像城堡一样的大房子。
我绕着高高的围墙寻找入口。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正满脸堆笑打着电话往围墙里走。
“妈,姐姐现在乖得很,虽然我是您领养的,但我一直把知夏当亲姐姐,放心吧。”
我心口一滞,外婆都有妈妈这个女儿了,为什么还领养一个女儿?
我捏紧拳头,等她走远,悄悄翻过墙头,绕着大房子走了好几圈。
终于在一个窗下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我激动地往窗户缝隙里看去,心中猛地一痛。
妈妈穿着病号服,被绑在床上,眼神空洞,嘴巴被胶带死死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翻过窗户一把扑过去,这才发现,她的手腕和脚踝,全是挣扎出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