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
背后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越来越近。
他清楚，单纯比拼速度和耐力，自己绝无可能甩掉一名一阶收尾人实力的拇指指挥官。
必须想办法！
他的短剑只是中级工坊制品，正面交锋恐怕连对方的防护都破不开。
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那么，唯一的生路就是制造混乱，利用环境。
强力冲击……什么东西能产生足够强的冲击？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脑啡肽！
L公司才陨落不久，那些遍布后巷、为各种设施供能的脑啡肽能源转换站，内部的能源储备应该还没有完全中断或转移。
那种高浓度能源一旦被引爆……赌一把！
华哲猛地调转方向，不再盲目逃窜，而是朝着记忆中最近的一个脑啡肽能源转换站冲去。
那是一个小型站点，位于几栋居民楼之间，此刻静悄悄的，绿色的“能源充足”指示灯还在幽幽发光，仿佛尚未感知到外界的剧变。
他刚冲到转换站锈蚀的金属大门前，身后破风声响起。
拇指指挥官带着三名士兵己然追至，呈扇形包围过来。
“愚蠢的挣扎。”
指挥官冷哼一声，甚至懒得再废话，首接抬起步枪。
就是现在！
华哲没有试图去开那紧锁的大门，而是猛地向侧方一扑，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短剑狠狠刺向转换站外墙上一个看起来最复杂、线路最密集的电路箱！
“砰——！”
短剑的金属与电路箱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紧接着，是一瞬间的死寂。
然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炸响！
不是火焰为主的爆炸，而是一种混合着刺目绿光和狂暴冲击波的能源殉爆！
转换站的外墙如同纸糊般被撕碎，里面储存的绿色脑啡肽液体在瞬间被引爆，化作一股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向西周疯狂席卷！
华哲在将短剑刺入的同时就己经蜷缩身体，躲藏在一块厚重的混凝土基座后面，并且尽量远离爆炸中心。
即便如此，那恐怖的冲击波还是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工坊大衣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他整个人被抛飞出去，重重摔在十几米外的瓦砾堆里，眼前一黑，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全身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疼痛，耳朵里只有尖锐的嗡鸣。
结束了……吗？
他挣扎着抬起头，看向爆炸中心。
那个小型转换站己经消失，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和扭曲的金属残骸。
追来的三名拇指士兵不见踪影，恐怕己在爆炸中心被彻底汽化。
然而，就在弥漫的烟尘中，一个踉跄的身影站了起来。
是那个指挥官！
他看起来极其狼狈，华丽的制服变得破破烂烂，半边脸被熏黑，嘴角淌着血，原本持枪的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但他终究没死！
一阶收尾人的顽强生命力与可能具备的某种防护手段救了他一命。
他丢弃了己经损坏的步枪，用没受伤的手抽出了一把备用的手枪，充血的眼睛死死锁定躺在瓦砾中的华哲，充满了暴怒和杀意。
“虫子……我要把你……”他嘶哑地低吼着，举起了手枪。
华哲想动，但身体如同灌了铅，刚才的爆炸震伤了他的内脏，一时根本无法发力。
绝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指挥官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咻——嘭！！！”
一道紫色的身影，如同陨石般从天而降，以极其狂暴的姿态，精准无比地砸落在了拇指指挥官所站的位置！
地面都被砸得微微下陷，烟尘再次弥漫。
华哲瞳孔骤缩。
烟尘稍散，只见一个近乎两米的巨汉站在那里，浑身布满了散发着微弱紫光的强化纹身，肌肉虬结如同钢铁。
他脖子上、手臂上缠绕着数条粗重的金色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脚下，是己经不成人形、彻底失去生命气息的拇指指挥官。
中指，幼兄！
那巨汉缓缓转过头，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扫过华哲。
随即，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从腰间摸出一本看起来古朴而沉重的书——复仇账目。
他粗大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然后定格，对比了一下华哲的脸。
“华哲……西阶收尾人。”
幼兄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岩石摩擦。
“因你之过，害我中指蒙受巨额损失。
账目记载，今日清算。”
华哲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想起来了，几个月前的一次委托，目标被中指保护着，但委托要求是灭口。
他在混乱中成功得手，没想到中指竟然把这笔账算到了他头上，而且记录在了复仇账目上！
在中指的逻辑里，保护目标失败就是耻辱，迁怒执行者再正常不过。
一切都晚了。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而且是更凶残、更不讲道理的狼。
幼兄根本没有给华哲任何解释或求饶的机会，他大步上前，那只布满纹身和锁链的巨手，如同铁钳般猛地抓住了华哲的头颅！
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
下一秒，华哲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脑袋被狠狠掼向地面！
“咚——！”
一声闷响，伴随着头骨与坚硬地面碰撞的可怕声音。
剧痛瞬间淹没了所有意识，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华哲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碎裂、消散。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他仿佛……不，他确实在模糊的、濒死的潜意识中，“看”到了一个景象：一个穿着中世纪风格、戴着巨大鸟嘴面具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意识深处。
那鸟嘴医生的羽翼并非白色，而是如同深渊般的漆黑。
它缓缓张开那双黑色的翅膀，轻柔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华哲逐渐冰冷的意识包裹了起来。
温暖……还是冰冷？
他己然无法分辨。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