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桂泣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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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深秋总是比城里其他地方来得早。

西风卷着枯叶扫过青石板路时,偏院的竹篱笆正簌簌落着最后几片残叶。

沈默推着轮椅走过月洞门,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紫檀木扶手被攥出几道浅痕。

他停下脚步,弯腰将滑落的狐裘往上拉了拉,雪白的皮毛扫过云清澜的下颌,惊得对方睫毛颤了颤。

这件狐裘是三年前夫人临终前命人从北境猎来的,整整十二张狐皮才凑齐这一件,毛色纯净得像初雪。

可此刻裹在云清澜身上,却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连唇线都淡得快要看不见。

沈默的目光落在公子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青蓝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若隐若现,像极了去年冬天屋檐下凝结的冰棱。

"起风了。

" 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

轮椅上的人微微颔首,苍白的手指从摊开的书卷上抬起,拢了拢滑落的衣襟。

那双手曾是能挽强弓、能挥长剑的,如今却连翻书都要缓一缓,指节处泛着病态的淡青,像是上好的白瓷冻裂了细缝。

"再待片刻吧。

" 云清澜的声音很轻,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喘息,"今年的桂花,开得比以前晚了。

"沈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院角那棵老桂树。

稀疏的金蕊藏在叶间,倒是落了满地碎金似的花瓣。

他记得去年此时,公子还能扶着廊柱站片刻,那时的桂花落了公子满身,连带着咳出来的气里都带着甜香。

一阵风卷过,枝头的桂花簌簌坠落。

云清澜突然侧过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抵在轮椅扶手上,像只被雨打湿的蝶翼。

沈默立刻单膝跪在轮椅前,掌心稳稳托住他的下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公子。

"温热的液体溅在沈默的手背上,他低头一看,麦色的皮肤衬得那点殷红格外刺眼。

像是在梅林里见着的红梅,突然绽在了雪地里。

云清澜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指节用力得发白,喉间的呜咽声碎得不成调。

"药..."沈默打横将人抱起时,才惊觉公子又轻了些。

隔着月白长衫,能清晰地摸到肩胛骨的轮廓,硌得他心口发紧。

穿过回廊时,云清澜的额头抵在他颈侧,冰凉的呼吸拂过皮肤,像极了春寒时沾在衣襟上的露水。

偏院的药味常年不散。

青石灶上的铜铫总在咕嘟作响,架子上的药罐换了一茬又一茬。

沈默将人放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转身要去拿药,袖口却被轻轻拽住。

云清澜的睫毛上沾着水汽,唇瓣上的血迹还没擦净:"别告诉父亲。

"沈默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点了头。

他熟稔地碾着药材,麝香的辛烈混着当归的甘苦漫开来。

铜铫里的水刚沸,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响。

云清澜摔在榻边,中衣散开,露出的胸膛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沈默扔了药杵扑过去,手掌贴上他心口时猛地一僵。

那处的皮肤烫得惊人,底下的心跳又快又乱,像揣了只受惊的雀儿,和公子平日里淡然的模样判若两人。

"疼..." 云清澜蜷在他臂弯里,冷汗浸透了鬓角的碎发。

沈默突然将人整个搂进怀里,掌心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背脊。

绸缎般的发丝蹭过他的脖颈,带着药汤的苦涩和一丝极淡的冷香。

"属下僭越了。

" 他低声说,声音却有些发颤。

药香弥漫的屋里,沈默第一次越过了主仆的界限。

他托着云清澜的后颈喂药,汤匙碰到牙齿时,对方瑟缩了一下。

沈默腾出一只手去擦唇角的药汁,拇指不经意间蹭过冰凉的唇瓣,像触到了一块寒玉。

原本是要解衣施针的,指尖落在对方腰线时却停住了。

那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隔着中衣都能摸到形状。

云清澜疼得闷哼一声,下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痕。

沈默鬼使神差地将拇指抵了过去,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僵住了。

"沈默?

" 云清澜涣散的瞳孔微微聚焦,睫毛上的水珠滴落在手背上。

沈默猛地后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属下该死!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绷紧的后颈。

公子的指尖带着淡淡的血腥气,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冷。

"那夜沈默抱着云清澜坐到天明。

对方在他怀里不住地发颤,像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呜咽。

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公子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倒让那些细碎的绒毛看得更清楚了。

天快亮时,云清澜忽然抓住他的衣襟:"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沈默看着枕上散开的青丝,想起五年前初见的情景。

那时的云清澜意气风发的站在演武场的石阶上,玉冠束发,月白骑装衬得身姿挺拔。

他递过腰牌时,袖间落进来的阳光,比此刻的月光要暖得多。

"属下..." 他喉头发紧,"誓死追随公子。

"云清澜笑了,苍白的唇弯出个脆弱的弧度:"傻子。

" 话音未落,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溅在沈默胸前的衣襟上,"我这样的残躯..."沈默突然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下的心跳又急又猛,烫得云清澜指尖微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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