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剑指妖王,旧疤灼心殿内烛火燃得正烈,
金纹廊柱上盘着的暗纹在火光里明明灭灭,连空气都裹着股冷冽的妖气。
不是山间小妖那种浑浊的腥气,是谢寻独有的,像浸了雪的墨,冷得人指尖发颤。
我攥着剑柄的手沁出薄汗,玄色夜行衣贴在后背,每走一步都觉得殿内的寂静在啃噬神经。
师门的密令还在耳边响:“缟玛瑙丹能照妖王真身,取他首级,可解天下妖患。
”可只有我知道,这颗冰凉的丹丸揣在怀里,像揣着块烧红的炭。十年前那只救我的妖,
至今没找到,我却要先对妖王动手。谢寻就坐在不远处的王座上,玄色锦袍垂落至地,
银白长发松松挽着,侧脸在烛火下勾出冷硬的线条。他似乎早知道我来,
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枚玉扳指,连眼都没抬。我屏息掠过去,长剑出鞘的瞬间带起风,
剑尖稳稳停在他咽喉前一寸。冰凉的剑刃映出他眼底的光,那光不是惊慌,
竟是种近乎玩味的沉暗。“胆子不小。”他终于抬眼,睫毛很长,垂落时在眼下投出浅影。
“敢闯我妖王殿的除妖师,你是第一个。”我咬着牙想把剑再送进半分,
视线却突然被他锁骨处的疤痕钉住。那是道月牙形的疤,边缘泛着极淡的银,
和十年前护在我身前的那只妖肩上的疤,一模一样。心脏猛地沉下去,
握剑的手不受控地抖了下。就是这瞬间,谢寻突然动了。他手腕一翻,
指尖精准扣住我的脉门,力道不大却让我挣不开。下一秒,他微微倾身,
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廓,带着点妖气的冷香:“小道士,找我?”耳廓瞬间发烫,
我才惊觉我们离得有多近。他的鼻尖几乎要蹭到我脸颊,眼底能清晰看到我慌乱的影子。
我下意识去摸怀里的缟玛瑙丹,却见他目光扫过我衣襟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异样,
像星火淬进寒潭,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放手!”我挣扎着,脉门处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他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来,指尖轻轻拂过我手腕。那里有块淡褐色的疤,
是十年前被恶妖的火燎到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消。我的呼吸骤然顿住。谢寻的指尖停在疤上,
轻轻摩挲着,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却让我浑身发冷:“这疤,记了十年?
”没等我回答,他突然伸手,攥住我怀里露出来的缟玛瑙丹。冰凉的丹丸在他掌心,
竟似要发烫。他看着我骤然睁大的眼,指尖再次抚过那道旧疤,声音压低了些,
像在耳边说秘密:“小道士,别急着杀我 —— 这伤,是我留的。”他顿了顿,
眼底的玩味彻底褪去,只剩深不见底的沉暗,尾音勾着点笑意:“—— 惊不惊喜?
”第二章# 囚于偏殿,恩仇难辨手腕被谢寻攥着走在回廊里,
烛火在地面投下两道交叠的影子,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夜行衣渗进来,烫得我心尖发慌。
不是害怕,是混乱方才那句 “这伤是我留的” 像根刺,扎破了我十几年的认知。
偏殿的门被推开时,我愣了愣。没有预想中的铁链与寒牢,反而铺着柔软的云丝棉褥,
窗棂上糊着米白的纸,风一吹就晃出细碎的光。谢寻松开我的手腕,
指尖还若有似无地蹭了下我脉门,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在这待着,别想着逃。
”我退到墙角,手不自觉摸向怀里的缟玛瑙丹,冰凉的触感让我稍稍镇定。除妖师杀妖王,
天经地义,可那道月牙疤、那句 “我留的伤”,总在眼前晃。
十岁那年被青面妖追得走投无路,是个穿黑衣的妖物突然出现,
淡银色的妖力像屏障一样挡在我身前,他肩上被妖爪划开的疤,
就是这样的月牙形……“在想什么?”谢寻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头时,
见他手里捏着块桃木护身符,边缘磨得发亮,像是被人揣了很多年。我的呼吸猛地停了。
那半块护身符,是我当年慌不择路时掉的!“找了它十年。”谢寻走过来,
将护身符递到我面前,桃木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上面还泛着极淡的微光。
和我怀里的缟玛瑙丹,竟是同一种光晕。“十岁那年,青峰山脚下,你被火妖追得哭鼻子,
还说要‘报答救命之恩’。”他的话像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我想起那只青面妖的利爪要拍到我脸上时,黑衣妖物挡在我身前,妖力震开敌人的瞬间,
他肩上的血溅到我手腕,烫得我哭出声。他当时还摸了摸我的头,声音很低:“别怕,
以后没人能伤你。”原来…… 是他。我攥着护身符的手开始发抖,抬头看向谢寻。
他的银白长发垂在肩头,烛火映在他眼底,没有了王座上的冷硬,反而多了点说不清的柔和。
可他是妖王,是师门要我杀的人。就在这时,衣襟里的传讯符突然发烫,是师门的紧急信号。
我慌忙想藏,却被谢寻先一步捏住手腕。他指尖挑出那张黄色的符纸,符文在他掌心亮起,
楚瑶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灵微,速取妖王首级,三日内不回,按叛门处置!
”符纸的光映得我脸色发白。楚瑶是师门最疼我的师姐,她从不会说这样重的话,
可现在……“叛门?”谢寻嗤笑一声,指腹摩挲着符纸边缘,下一秒,指尖妖力一闪,
符纸瞬间化为灰烬。我下意识想挣开他,却被他按在墙上,他的手掌抵着我身后的墙,
形成一个圈,将我困在里面。“小道士。”他的呼吸落在我额前,眼底的柔和褪去,
又变回那种沉暗的模样。“你要杀我?”我咬着唇,想说出 “除妖师的本分”,
可话到嘴边,却想起十岁那年他挡在我身前的背影。“我……”“先想想,
你这条命是谁给的。”他的指尖轻轻碰了下我手腕的旧疤,力道不重,却让我浑身一僵。
他看着我慌乱的眼,嘴角勾出一点冷意:“你要是敢动杀我的念头,我就把当年救你的事,
全告诉你们师门 —— 让他们看看,他们最看重的除妖师,竟要杀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明明是威胁的话,可他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委屈。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烛火晃了晃,他的指尖还悬在我眉骨处,没再动。
第三章# 丹照真身,暧昧交锋烛火燃到后半截,光色软了些,
落在谢寻悬在我眉骨的指尖上,像镀了层薄金。我僵着不敢动,心跳得又快又乱。
他眼底那点委屈还没散,可威胁的话还在耳边绕,就像块冰裹着团火,烫得我慌神。
“在怕什么?”他指尖终于落下来,没碰我的眉,只轻轻蹭了下我泛红的耳尖。
那触感像羽毛扫过,又带着点妖力的凉意,我猛地偏头躲开,攥着护身符的手紧了紧。
他收回手,没再逼我,转身坐到窗边的软榻上,银白长发垂在榻沿,风从纸缝里钻进来,
吹得发丝晃了晃。“你若想走,现在就能走。”他背对着我,声音淡得像飘在风里。
“但你走了,下次再见面,我就不是‘恩人’了。”我愣了愣。这话像根刺,
扎进我心里那团纠结里。师门的叛门令、十岁那年的救命恩、他锁骨上的月牙疤,
还有怀里那颗冰凉的缟玛瑙丹。除妖师的本分告诉我该杀他,可心却在说 “不能”。
等他背影的轮廓在我眼里模糊了些,我悄悄摸出怀里的缟玛瑙丹。丹丸在掌心泛着淡白的光,
师门说,这丹能照出妖的真身,无论多强的妖都藏不住。我盯着谢寻的背影,脚步放得极轻,
一点一点挪过去。我要看看,他到底是善是恶,到底值不值得我违背师门。
离他还有两步远时,丹丸的光突然亮了些。我屏住呼吸,正要将丹丸举到他面前,
手腕却猛地被人攥住。谢寻不知何时转了身,眼底没了方才的柔和,沉得像浸了墨,
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腰,猛地将我往身前带。我惊呼一声,后背重重撞在一面冰凉的东西上。
是面嵌在墙里的铜镜。镜面擦得极亮,瞬间映出我们的身影:他站在我身后,
手臂圈着我的腰,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头微微低着,
鼻尖快碰到我颈侧;我攥着玛瑙丹举在半空,脸色发白,眼底的慌乱全被镜照得清清楚楚。
“想照我的真身?”他的气息喷在我颈侧,带着点冷香,侵略性十足。我想挣开,
腰却被他扣得更紧,那力道不重,却让我动不了分毫。“小道士,你觉得我是哪种妖?
青面獠牙的?还是会吃人的?”他的指尖顺着我攥丹的手往上滑,停在我的指节处,
轻轻捏了捏。“其实不用丹照。”他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跟我咬耳朵,
镜面里的他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邪魅的笑意。“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为什么救你,甚至…… 告诉你千年以前的事。”“你胡说什么!”我脸颊发烫,
挣扎着要偏头,却被他另一只手按住了下巴。他的指尖带着妖力的凉意,
强迫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尾泛红,唇瓣抿得发白,连耳尖都烧得滚烫,
哪还有半分除妖师的冷静。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青玄的声音带着点慌张传进来:“王、王上,血婆婆在殿外求见,
说有要事…… 关乎千年之期。”“千年之期” 四个字像块石头砸进水里,
我心里猛地一跳。谢寻扣着我腰的手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却没松开我。
他抬头看向镜中的我,指尖轻轻摩挲着我下巴的肌肤,动作带着点说不清的缱绻。
“让她等着。”他对着门外喊了声,声音冷得像冰,转回头时,眼神又落回我身上。
他慢慢凑近,唇瓣擦过我的耳廓,软而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僵。“小道士。
”他的气息裹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说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别想逃。
”话音落时,他的唇轻轻碰了下我的耳垂,像蝴蝶点水,却烫得我心脏骤停。紧接着,
他的低语顺着耳廓钻进心里,带着点狠劲:“你逃到哪,我杀到哪。
”我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镜中的他。他眼底的沉暗翻涌着,像藏着片要吞噬人的海。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纸窗哗啦响,铜镜边缘那圈模糊的纹路突然晃了晃,我余光扫到,
竟是些看不懂的图案,像锁链,又像某种祭祀的符号。他终于松开我,转身往殿门走,
银白的衣摆扫过我的脚踝,带起一阵凉意。“我去见血婆婆,你在这待着。”他没回头,
声音却带着点警告。“别想着拿丹照任何东西,包括你自己。”第四章# 妖盟发难,
舍身相护殿内的烛火不知何时暗了几分,金纹柱上的妖纹在阴影里像蛰伏的蛇。
我躲在雕花屏风后,指尖攥着缟玛瑙丹,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口的慌。
青玄通报血婆婆求见时,谢寻眼底那抹沉暗,让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带着股腐朽的腥气,不是谢寻那种冷冽的妖香,
是老妖身上特有的、混着死气的味道。我透过屏风缝隙看过去,
只见个穿暗红寿衣的老妇走进来,脸上的皱纹堆得像老树皮,手里拄着根雕满骷髅的拐杖,
正是血婆婆。“妖王殿下。”血婆婆的声音又尖又哑,目光扫过殿内,
最后竟精准地落在屏风方向。“听说您宫里藏了位除妖师?这可是坏了妖盟的规矩啊。
”谢寻坐在王座上,手指仍转着那枚玉扳指,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血婆婆倒是消息灵通。
不过,我的殿里,藏什么人,还轮不到妖盟管。”“殿下说笑了。”血婆婆笑起来,
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几颗发黑的牙。“除妖师杀我们妖族无数,您却把仇人藏在身边,
传出去,其他妖王怕是要不服吧?”我心里一紧 —— 她怎么知道我在这?偏殿位置偏僻,
除了谢寻和青玄,只有…… 楚瑶。昨天她来探望时,借口参观偏殿,绕着走了一圈,
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她怕是早就把我的位置告诉血婆婆了。没等谢寻再开口,
血婆婆突然举起拐杖,杖头的骷髅眼窝里喷出一团墨绿色的毒雾!那雾来得极快,
带着刺鼻的腐味,直扑屏风而来—— 她根本不是来交涉的,是来杀我的!我下意识想躲,
可毒雾太快,眼看就要缠上我的手腕,一道玄色身影突然挡在我身前。是谢寻!
他抬手挥出一道银白妖力,震散了大半毒雾,可还有些漏网的毒雾沾到了他的后背。
“嘶 ——”谢寻闷哼了一声,我清楚地看到他玄色锦袍上渗出深色的血,那血不是鲜红,
是带着墨色的暗紫,显然是中了毒。“殿下!”青玄急忙要上前,却被血婆婆的拐杖拦住。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师门使命、除妖本分,在看到他后背的毒血时,全被抛到了脑后。
我怀里一直揣着师门给的疗伤药,是专门解妖毒的,此刻想都没想,就掏出来,
伸手想去碰他的伤口。指尖刚碰到那片渗血的锦袍,谢寻突然顿住了。他回过头,
眼底带着点怔愣,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碰他。我的指尖也僵住了。他的后背很烫,
毒血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点熟悉的妖力波动,和十年前护我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我脚边传来一阵微光。低头一看,是刚才慌乱中掉在地上的缟玛瑙丹,
谢寻滴在地上的毒血刚好沾到丹身,那原本冰凉的丹丸,竟突然泛起了淡淡的红光,
像有生命似的。“呵。”血婆婆的冷笑声传来。“真是没想到,
妖王殿下竟会为了个除妖师挡毒雾。”她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近,眼神里满是嘲讽。
“您忘了千年前的事了?为了个女人,差点丢了妖力,现在又要重蹈覆辙吗?
”“千年覆辙” 四个字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我抬头看向谢寻,他后背的毒血还在渗,
脸色却沉得吓人,银白的长发垂在肩侧,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可我能感觉到,
他护在我身前的手臂,又紧了紧。风从殿门吹进来,烛火晃得厉害,
血婆婆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像要把我们吞噬。我攥着疗伤药的手更紧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有事。第五章# 疗伤夜话,占有宣言偏殿的烛火比大殿柔些,
橘色的光落在谢寻肩头,把他银白的长发染得暖了几分。他坐在床沿,后背对着我,
玄色锦袍已经被我剪开一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暗紫色的毒血还在慢慢渗,
像在雪地里泼了墨。我捏着疗伤药的指尖有些抖,这药是师门特制的,解妖毒最有效,
可从前师父教我用它时,说的是 “见妖就杀,若中了妖毒便自救”,从没想过有一天,
我会用它给妖王疗伤。“怕吗?”谢寻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带着点刚受过伤的虚弱。
我一愣,才发现自己的药勺悬在半空,离他的伤口还有半寸。“不怕。”我撒谎了,
不是怕他,是怕自己。怕再这样下去,我会彻底忘了除妖师的本分。药粉撒在伤口上时,
谢寻的肩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我急忙放轻动作,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皮肤,
滚烫的温度让我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可就是这一下触碰,我看清了他后背的全貌。
除了刚中的毒伤,还有数道深浅不一的旧疤,有的像被锁链勒过,有的像被符文灼烧,
最深处那道疤,竟隐约刻着半枚封印符文,
和我在师门典籍里见过的 “上古妖尊封印图” 一模一样。“这些伤……”我忍不住问,
话到嘴边又卡住,不知道该问 “你是谁”,还是 “这些伤怎么来的”。谢寻没回头,
却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按在那道最深的旧疤上。滚烫的皮肤贴着我的掌心,
他的体温透过指尖传过来,让我心跳猛地快了半拍。“这些伤。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我没听过的落寞。“都是为找一个人留的。”“找一个人?”我追问,
指尖下意识地摩挲那道疤,突然,脑子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前闪过刺眼的火光,
隐约看到高台上有个穿白裙的女人,正把什么东西按在一个黑衣人的胸口,
周围全是跪拜的人影,像场盛大的祭祀。画面快得抓不住,等我回神时,掌心已经沁出了汗。
“看到什么了?”谢寻猛地回头,眼底亮得吓人,抓着我手腕的力道也重了些。
“是不是看到火光?看到祭祀台?”我被他的反应惊到,下意识点头,
又急忙摇头:“就…… 就一瞬间,看不清。”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眼神慢慢软下来,
松开我的手腕,却突然伸手,从身后把我圈进了怀里。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
温热的呼吸落在我颈侧,带着点药香和他身上特有的冷冽妖香,混在一起,竟不觉得难闻。
“别想懂。”他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轻得像呢喃。“你只要知道,我找了她很久,千年,
或者更久。”我浑身一僵,千年?血婆婆说的 “千年覆辙”,难道和这个有关?
还有刚才的画面,那个白裙女人…… 是谁?没等我理清思绪,
衣襟里的传讯符突然又烫起来,比上次更烈,像是要烧穿我的衣服。我慌忙想掏出来,
谢寻却按住我的手,不让我动。“不用看。”他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师门说,三日不回,就清门,对不对?”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怎么知道?他却没解释,
只是收紧手臂,把我抱得更紧,紧到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沉稳又有力。“清门也好,
叛师也罢。”他的唇擦过我耳尖,语气里满是偏执的占有。“现在我找到了你,你别想走。
”“我不是……”我想反驳,说我不是他找的那个人,可话没说完,颈侧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谢寻低头,咬住了我的脖颈。不是咬得很重,却带着点惩罚似的力道,齿尖蹭过皮肤时,
麻痒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我想推开他,可他的手臂像铁圈似的箍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唔……”我闷哼一声,他才松开嘴,舌尖轻轻舔过刚才咬过的地方,
留下一个淡红色的齿痕。“这是我的印记。”他贴着我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点满足的喟叹。
“从此,你是我的人。不管是除妖师,还是别的什么,都只能是我的。
”我摸了摸脖颈上的齿痕,指尖能感觉到那片皮肤还在发烫。传讯符的余温还在衣襟里散着,
师门的警告和谢寻的宣言在我脑子里打架,乱得像团麻。窗外的风又起了,烛油滴在灯台,
像凝固的血,我靠在谢寻怀里,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往哪走。第六章# 师姐到访,
挑拨离间颈侧的齿痕还带着淡热,像枚洗不掉的印子。我坐在偏殿的窗下,
指尖反复摩挲那片皮肤,衣襟里的传讯符已经凉了。昨夜谢寻按住我的手不让看,
可那灼人的温度,早把 “三日不回,按叛门处置” 的字烫进了心里。
窗外的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进来,落在我脚边。我刚弯腰去捡,
就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灵微,你在里面吗?”是楚瑶。我心里一紧,起身开门时,
楚瑶已经站在廊下,穿著师门的浅青道袍,手里拎着个食盒,
脸上挂着我熟悉的温和笑意:“我跟长老求了情,说来看你一眼,
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桂花糕。”她的笑容太真切,让我瞬间忘了谢寻的警告,
侧身让她进来:“师姐,你怎么……”“先别说这个。”楚瑶把食盒放在桌上,
拉着我的手坐下,指尖触到我颈侧时顿了顿,眼神暗了暗,却没多问,
只是舀了块桂花糕递过来。“你在这儿待了两天,是不是受委屈了?那妖王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咬着桂花糕,甜味在嘴里发苦。想起谢寻后背的旧疤、那句 “找了她千年”,
还有颈侧的齿痕,摇了摇头:“他…… 没对我怎么样。”“没怎么样?
”楚瑶突然提高声音,抓着我手腕的力道重了些。“灵微,你糊涂啊!他是妖王!
是我们除妖师的死敌!当年他救你,
说不定就是故意的 —— 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你是师门的人,想利用你潜入除妖阁,
或者…… 或者是为了你的灵脉!”“不可能!”我下意识反驳,可话出口就没了底气。
血婆婆说的 “千年覆辙”、谢寻后背的封印疤、还有我脑子里闪过的祭祀画面,
像乱线似的缠上来。楚瑶见我动摇,语气软下来,眼眶都红了:“我知道你重情义,
可妖就是妖,最会伪装。你想想,他要是真对你好,怎么会把你困在这儿?
怎么不送你回师门?他就是在骗你!”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帮我整理放在桌边的行囊,
指尖飞快地在行囊夹层里塞了个东西。我当时正盯着她泛红的眼眶,没看清是什么,
只觉得她的动作快得有些反常。“师姐,我……”我想再说些什么,殿门突然被推开,
玄色身影带着冷冽的风闯进来。是谢寻。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楚瑶抓着我手腕的手上,
银白长发下的眼底瞬间沉了下去,像结了冰的潭。没等楚瑶反应,他已经大步走过来,
一把拽过我的手腕,将我拉进他怀里。他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带着熟悉的冷香,
手臂圈得很紧,像是怕我被人抢走。“楚师姐。”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盯着楚瑶的眼神里满是戾气。“我的人,轮得到你教她怎么想?”楚瑶脸色一白,
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还强撑着开口:“妖王,灵微是除妖师,你不该把她困在这儿,
误了她的前程!”“误她前程?”谢寻嗤笑一声,低头在我耳边轻语,气息却带着威慑。
“我看是你想挑唆她杀我,好拿我的首级去师门领赏吧?”他抬眼看向楚瑶,语气骤然狠厉。
“再敢在她面前说一句我的不是,我就剜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楚瑶吓得浑身发抖,再也装不出温和的样子,匆匆行了个礼,转身就往外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她走到殿外拐角时,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
是个 “动手” 的姿势,而暗处,似乎有个穿暗红寿衣的影子闪了一下,是血婆婆!
“别理她。” 谢寻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软了些,“她没安好心。”我点点头,
心里却乱得更厉害。伸手想去摸行囊里的缟玛瑙丹,指尖却先碰到了个粗糙的纸包。
打开一看,是些淡绿色的粉末,闻着有股刺鼻的妖气,是散妖粉!专门用来吸引低阶妖物的,
楚瑶为什么要把这个藏在我包里?这时,行囊里的玛瑙丹突然开始发烫,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热意。我攥着散妖粉的手慢慢收紧,抬头看向谢寻的背影。
他还在盯着楚瑶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戾气没散。
楚瑶的话、血婆婆的手势、散妖粉、发烫的玛瑙丹…… 无数疑问涌上来。我咬着唇,
心里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念头:他对我好,是不是真的像楚瑶说的那样,是在利用我?
第七章# 幻境惊魂,前世碎片行囊里的玛瑙丹烫得像块小火炭,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灼热,和我攥着散妖粉的掌心一样,满是焦躁。谢寻站在窗边,
银白长发垂在肩后,背影绷得有些紧。他没再提楚瑶的事,可我知道,他在等我开口问。
可我问不出口。散妖粉的刺鼻气味还留在指尖,楚瑶的话、血婆婆的手势,像根刺扎在心里。
我低头盯着地面,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极淡的腐味,和上次血婆婆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出去透透气。”我站起身,没等谢寻回应就往殿外走。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否则这满脑子的疑问快要把我撑裂。偏殿外的回廊绕着半片荷塘,此刻荷叶都蔫着,
风一吹就发出沙沙的响。我刚走到拐角,就觉得后颈一麻,
一股熟悉的墨绿色雾气悄无声息地缠上我的脚踝,是血婆婆的毒雾!“小丫头,心思这么乱,
正好跟我走一趟。”血婆婆的声音从雾里传出来,又尖又冷。我想掏腰间的剑,
可手脚却像被钉住似的动不了,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浓,慢慢裹住了我的视线。等雾气散开时,
我站在了一个陌生的高台之上。脚下是刻满符文的白玉石,周围跪满了穿黑衣的人,
全都低着头,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前方的火光很亮,我抬头一看,
竟看见个穿白裙的女人。她的侧脸和我有七分像,长发披散着,手里捧着一团淡金色的光,
正往对面的男人胸口按去。那男人穿着玄色衣袍,银白长发束在脑后,
锁骨处有一道月牙形的疤。是谢寻!可他的眼神比现在冷得多,周身裹着黑色的戾气,
却乖乖地站着,任由那团金光钻进自己的胸口。“尊上。”白裙女人的声音很轻,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我的魂元,能压你体内的灭世之力千年。
”她抬手抚过男人的眉骨,动作温柔得不像在做生死离别。“千年后,若我能轮回,定寻你。
”男人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想抓她,却被她避开。“别等我。”她笑了笑,眼底却泛着红。
“好好活着,等我找到你。”话音刚落,我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被抽走。那白裙女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
而男人眼底的戾气瞬间暴涨,却死死咬着牙没动,只是盯着她消失的方向,
像要把那画面刻进骨子里。“啊!”我忍不住叫出声,太阳穴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幻境里的火光还在眼前晃,白裙女人的温度、男人的眼神,都真实得不像假的。“微薇!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一股银白妖力劈散了眼前的雾气。我晃了晃,差点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臂及时托住了我的腰。是谢寻。他的掌心滚烫,另一只手按在我的后颈,
指尖的妖力缓缓注入,缓解着我的头痛。“血婆婆呢?” 我喘着气问,视线还有些模糊。
“让她跑了。”谢寻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他低头看着我,眼底满是自责。
“我该跟着你的。”他没再多说,弯腰打横抱起我。我的手臂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
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急促的心跳。他的银发扫过我的脸颊,
带着点微凉的触感,和幻境里那个黑衣男人的温度渐渐重合。回偏殿的路很短,
可我却觉得走了很久。头痛慢慢减轻,可幻境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白裙女人的那句 “待我轮回,定寻你”,像在我耳边说的一样。谢寻把我放在床沿,
转身想去找水,我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的衣料很软,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的纹路。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眉骨、鼻梁,和幻境里那个男人的轮廓一模一样。“谢寻。
”我的声音还有点发颤,脑子里的疑问突然变成了另一种感觉。不是怀疑,是熟悉,
是刻在骨子里的亲近。“我好像…… 见过你很久了。”他的动作顿住,低头看向我。
烛火落在他眼底,映出我的影子,那里面有震惊,有欣喜,还有些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这时,我放在床沿的行囊突然滑开,缟玛瑙丹从里面滚了出来。丹身上,
竟多了一道细细的裂痕,像被什么东西震过似的。谢寻的目光落在裂痕上,指尖微微蜷缩。
我抓着他衣袖的手又紧了紧,等着他的回答,可他只是蹲下身,再次抚过我的眉骨,
声音轻得像叹息:“等你好点,我都告诉你。”第八章# 丹裂预警,
眼红之问偏殿的烛火晃得人心慌,我把缟玛瑙丹放在桌案上,指尖反复蹭过丹身那道细痕。
裂痕里泛着极淡的金光,像藏着团没烧尽的火。谢寻坐在对面的软榻上,
正用布巾擦着他那把玄铁剑,银白长发垂在臂弯,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柔和。
“还在想幻境的事?”他突然抬头,目光落在我指尖。“那些画面,不是假的。”我手一顿,
没接话。自昨夜从幻境回来,脑子里总闪着白裙女人的影子。她按在谢寻胸口的手,
说 “定寻你” 时的眼神,都和我此刻的心跳重叠。可楚瑶的话、散妖粉的气味,
又像冷水似的浇下来,让我不敢完全相信。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青玄的急呼声:“殿下!
不好了!血婆婆带着人闯进来了!”谢寻猛地站起身,玄铁剑 “铮” 地出鞘,
眼底瞬间褪去柔和,覆上一层冷厉。我下意识抓过桌案上的玛瑙丹,塞进衣襟。
这颗丹是师门的东西,也是解开前世谜团的关键,绝不能被抢走。“待在这儿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