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浸透了睡衣。他摸索着抓过手机,
屏幕的冷光刺痛了他的眼睛——凌晨三点十七分。这已经是连续第九天了。每一天,
他都在同一时刻惊醒,梦中那张时而美丽时而狰狞的女人的脸,在醒来的瞬间便模糊不清,
只留下刻骨的心悸和莫名的悲伤。第二天上课时,林枫昏昏欲睡。
讲台上的教授声音忽远忽近,黑板上的字迹模糊成一片。他强打精神,
却还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一片朦胧的油菜花田在眼前展开,金灿灿的花朵在风中摇曳。
那个穿着淡紫色衣衫的女子背对着他,长发如瀑。“清荷。”他听见自己这样呼唤,
声音温柔得不像自己。女子缓缓转身,对他嫣然一笑。她的面容清丽绝俗,杏眼柳眉,
唇不点而朱。但下一秒,她的笑容突然凝固,眼中流出两行血泪。
“你为什么抛下我……”她的声音凄厉,带着空旷的回响。林枫想要上前,
双脚却像被钉在原地。清荷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白皙的脖颈上浮现出青紫色的勒痕。
她的身后,一个面色铁青的高大男鬼缓缓浮现,双眼全黑,穿着破旧的新郎礼服。
“她是我的!”男鬼咆哮着,一把抓住清荷的手臂,五根手指瞬间变成漆黑的利爪,
“你们谁都别想逃!”男鬼狞笑着,另一只手突然伸长,向林枫的脖子抓来——“林枫!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教室里。周围的同学和讲台上的教授都看着他,面色不悦。
“要睡回宿舍睡!”教授严厉地说。林枫低下头,连声道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白天上课时频频走神,夜里要么失眠,
要么被同一个噩梦惊醒。他开始在白天也产生幻觉——走廊尽头一闪而过的紫色衣角,
深夜窗外模糊的人影,还有时不时听见的女子啜泣声。一次在食堂吃饭时,
他竟把对面坐着的女生看成了梦中的清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把对方吓得尖叫逃走。
“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送进精神病院。”室友担忧地说。在室友的推荐下,
林枫找到了一位据说很灵验的"大师"。这位住在城中村出租屋里的中年男子,
满口都是“阴桃花”、“前世债”之类的术语,还信誓旦旦地说能帮他化解。
“这个符你放在枕头底下,保准你不再做噩梦。"大师递给他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黄纸符,
"八百块,现金还是转账?”林枫半信半疑地付了钱。那一周,他确实没再做梦,
因为根本睡不着。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情绪麻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最后一天早晨,
他站在宿舍阳台,看着楼下渐渐多起来的学生,突然有一种想纵身跃下的冲动。
这个念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他立刻给母亲打了电话,语无伦次地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
“傻孩子,怎么不早点告诉家里!"母亲在电话那头急得直哭,"我这就找你舅舅,
他认识一位真正的道长,很有修为的。”在父母的坚持下,林枫请了假,
随父母一同前往郊外的道观。道观隐于深山之中,青瓦白墙,古木参天,一派清幽气象。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白发长须的老道长,号云清。他目光清明,举止从容,
与之前那位"大师"截然不同。听完林枫的叙述,云清道长闭目掐指,
半晌后缓缓睁眼:“不是她缠你,而是你放不下她。”林枫愣住了。“你腕上的胎记,
便是证明。”道长说。林枫下意识地摸了摸右手腕内侧那块红色胎记,
形状确实像是一段绳结。“你们前世有一段未了的情缘。光绪二十三年,
你是书香门第的少爷,她是邻家绣坊的女儿,名唤清荷。”“你们两情相悦,
但你家中早已为你定下另一门亲事。你犹豫不决之际,她因不愿接受父母安排的婚事,
悬梁自尽。”林枫的心猛地一痛,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昨天。
“因她未婚横死,按照习俗不能入祖坟。她家人为平息怨气,
也将她配与一刚过世的富家子弟阴婚。"道长叹了口气,"你得知她的死讯后,悔恨终生,
终身未娶。这份执念太过深重,刻骨铭心,竟穿透了轮回的屏障,一直延续到了你的今生,
化作了这腕上的胎记,和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梦境牵连。
”“那男鬼就是……”“正是她阴婚的丈夫,本性凶恶,死后怨气更重。”道长面色凝重,
“他一直想拉你同死,好让清荷彻底断了念想。清荷显现恐怖之相,本是想让你害怕,
从而远离这是非,不料你执念太深,非但未被吓退,
反而因那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而越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这才导致了如今这般田地,
几乎油尽灯枯。”道长站起身,道袍微微拂动,带来一阵淡淡的檀香:'“居士,
你若信得过贫道,贫道可设法助你入梦,与她了却这段因果。
但有几句话必须说在前头——入梦之后,你需保持灵台清明,切记一切幻象皆是前尘影事,
核心在于‘了结’二字。届时,无论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心中有何等不舍,
都需当断则断,否则,后患无穷。你若沉溺其中,不愿醒来,魂魄可能永困梦境,
贫道……也无力回天。你可想清楚了?”道观的静室之内,门窗紧闭,光线幽暗,
只有几盏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座古旧的青铜香炉置于室中央,
其中升起的青烟笔直如线,散发出宁神静气的檀香气味,弥漫在整个空间。
云清道长以朱砂笔在林枫周围的地面上画下一个复杂的圆圈,口中念念有词,
是玄奥古朴的法咒,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林枫依言盘膝坐在圈中蒲团之上,依道长指示,
努力放空思绪,摒除杂念,凝视着青烟。渐渐地,林枫感觉身体轻飘飘,
仿佛要脱离重力束缚。当他再次看清周围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浓雾之中。
雾气湿冷,流动不息,遮蔽了上下四方,看不到天,也踩不到实地,只有一片虚无。
前方隐约有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是她——清荷,穿着梦中的淡紫色衣衫,面容清丽,
眼中满是哀伤。她的左右手腕上各系着一条红线,一条连接着林枫的手腕,
另一条则延伸至迷雾深处。“承轩。”她朱唇轻启,柔声唤道,这一声呼唤,如同钥匙,
瞬间打开了林枫记忆深处最沉重的枷锁。前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
汹涌澎湃地冲入他的脑海,无比清晰——月下花前的海誓山盟,
他信誓旦旦许诺非卿不娶时的坚定眼神,以及最后,他得知噩耗时的天崩地裂,
万念俱灰……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复苏。“清荷,
我……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这句话仿佛不是经由他的思考说出,
而是从他灵魂最深处、承载了百年悔恨的角落嘶喊而出,带着血和泪。她眼中泪光闪烁,
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我...我没想到你一直忘不了我...我以为吓你,
你就会忘了我,就能安心过这一生...没想到...”林枫再也抑制不住,
泪水夺眶而出:“我怎么能忘了你?我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那一世,我得知你的死讯后,每一天都在悔恨中度过...我发誓终身不娶,
因为我的心早已随你而去...这一世,我虽然忘记了你的容貌,可灵魂深处始终有个空缺,
直到这些梦开始……”就在这时,云清道长肃穆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外传来,
穿透层层迷雾,清晰而有力地在他耳边响起:“林枫!时辰已到!梦境不稳,
阴阳之气即将失衡!必须立刻斩断红线!否则你阳气大损,根基动摇,折损寿元!
她也因这未断的执念牵连,无法进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只能做那漂泊无依的无主孤魂!
速速决断!”林枫猛地转头,看向身旁泪水涟涟、满眼不舍的清荷,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在前世记忆全面复苏的冲击下,那份跨越了生死轮回的深情与刻骨铭心的愧疚,
几乎将他淹没、吞噬。他突然生出一种强烈到无法抗拒的念头:若能永远留在这梦中,
与她相伴,哪怕只是幻影,哪怕就此长眠不醒,
也好过再次回到没有她的、冰冷孤寂的现实世界。他宁愿永远沉浸在这份带着痛苦的相聚里。
“不……”他喃喃道,下意识地握紧了与清荷相连的那条红线,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我不能再丢下她第二次……绝对不能!斩断这线,
我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会忘记这一切,忘记她……我做不到!
我宁愿……”云清道长的声音变得更加急切,
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心:“林枫!痴儿!你还不明白吗?你此刻的犹豫,
才是对她最大的残忍!你若此刻不断,你、清荷、那恶鬼,三条红线彼此纠缠,怨气交感,
会将你们三人永远捆绑在这怨念结成的痛苦轮回之中,生生世世纠缠不休,永无宁日!
你愿意看她因你一时之执,永世不得超生,永远被那恶鬼束缚、折磨吗?
你愿意让她连重新开始、获得新生的机会都没有吗?!你看看她!她为你承受的还不够多吗?
!”就在林枫仍被巨大的不舍和混乱情绪左右,犹豫不决之际,异变陡生!“嗷——!
”一声充满暴戾、嫉妒和无穷怨毒的咆哮从迷雾深处炸响!
那条延伸向黑暗、束缚着清荷的红线剧烈抖动,散发出浓郁的黑色怨气!紧接着,
那个面色铁青、穿着破旧新郎服的男鬼猛地挣脱了红线的某种束缚,带着滔天的怨气,
面目扭曲,狞笑着向林枫直扑过来!他双眼全黑,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指甲暴长,
如同淬毒的利刃,直取林枫的心口!“既然都舍不得!那就一起下来陪我吧!谁也别想好过!
她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小心!”清荷惊呼一声,
眼中瞬间闪过决绝和无比的保护欲,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挣脱林枫的手,张开双臂,
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林枫面前,用自己单薄的魂魄之躯,直面那凶戾的恶鬼!“噗嗤!
”男鬼锋利的鬼爪,毫不留情地深深刺入了清荷单薄的肩头!
鬼爪上附着的阴寒怨气瞬间侵蚀她的魂魄!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透明,
魂魄的光芒都为之一暗,身形晃动。但她咬紧牙关,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
死死拦住男鬼的去路,不肯退让分毫,仿佛一堵守护的墙。“放开他!你的目标是我!
冲我来!”清荷嘶喊着,用尽全身力气与男鬼缠斗在一起,试图将他引开。然而,
她本性善良柔弱,魂魄又因多年的束缚而虚弱,如何是那凶戾强横、怨气冲天的恶鬼的对手?
很快就被完全压制在下风,身上多处被鬼爪划伤,每一下都让她魂魄剧颤,
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变得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林枫眼睁睁看着清荷为了保护自己,在男鬼疯狂的攻击下苦苦支撑,
每一次受伤都让她的身影更加虚幻,那种痛苦仿佛也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她明明已经遍体鳞伤,摇摇欲坠,却依然倔强地、一次又一次地护在他身前,
用自己残存的力量,燃烧着最后的魂光,阻止男鬼靠近他分毫。那份决绝的守护,
比任何言语都更深刻地刺痛了林枫的心。“清荷!”林枫心痛如绞,嘶声呼喊,心如刀割,
想要冲上前去与她并肩作战,哪怕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为自己受苦!
“不可!万万不可!”云清道长厉声喝止,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迫和威严,
“你若此刻介入,情绪激动之下,三条红线气机交感,会立刻彻底纠缠融合,再也无法分开!
将你们三人永远捆绑在这怨念结界之中,再无解脱之日!林枫!你看不见吗?
她正在为你受苦!她宁愿自己魂飞魄散,也要护你周全,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你现在就忍心看着她为你承受这一切,连最后解脱的机会都因为你一时的软弱而亲手断送吗?
!这才是真正的辜负!”清荷又一次被男鬼狠狠击飞,重重摔落在迷雾之中,
魂魄几乎淡得看不见了,她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溢出虚幻的光点,那是魂魄本源在消散,
…走吧……好好……活下去……”看着清荷在那恶鬼的凌虐下愈发虚幻、几乎要消散的身影,
林枫的理智终于被唤醒。道长的话如同暮鼓晨钟,又似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是啊,
他的犹豫,他的不舍,他自私的想要相伴的念头,正在将清荷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为他牺牲至此,他怎能再用所谓的“爱”和“不舍”将她拖入永恒的黑暗与痛苦?
那不是爱,是极致的自私!无尽的痛苦、明悟、自责和深沉的爱意交织在一起,
如同汹涌的潮水。林枫闭上双眼,泪水汹涌而下,用尽灵魂全部的力量,
无比艰难却又无比清晰地喊出了决定命运的一句话:“请道长施法!斩断红线!
”声音中带着撕心裂肺的痛,也带着一种斩断枷锁的决绝。“天地清明,本无挂碍!
因果循环,今日了断!敕令!断!”云清道长不再犹豫,口中真言念动,声如洪钟,
震彻迷雾。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柄古朴的桃木剑,剑身刻满符文。随着道长挥剑一斩,
剑身绽放出柔和却蕴含无上法则之力、无可抗拒的金色光芒!光芒过处,
那两道连接着清荷与林枫、清荷与男鬼的殷红如血的红线,应声而断!断裂处,金光一闪,
随即湮灭。“不——!!我不甘心!我恨啊!!
”男鬼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怨毒、愤怒和不甘的凄厉嘶吼,庞大的鬼躯随着断裂的红线,
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又像是被风吹散的沙雕,瞬间化作缕缕黑烟,发出一阵恶臭,
最终彻底消散在迷雾之中,再无痕迹。那束缚了清荷百年的枷锁,终于崩解。林枫快步上前,
接住清荷缓缓倒下的身躯。她的身体已经透明得几乎看不见。
“对不起……这一世还是没能好好保护你……”他哽咽道,心痛得无法呼吸。
清荷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擦去他的泪水:“不要哭...能再见你一面,
我已经很满足了...”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答应我...好好活着……”“等等我,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下一世,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他紧紧抱住她,
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逐渐消散的身影。清荷微笑着点头,一滴清澈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随后整个人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迷雾中。林枫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静室的蒲团上,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云清道长正在收拾法器。“她...投胎去了吗?”林枫轻声问,
心口的疼痛依然清晰。“红线已断,她自当前往该去之处。”道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也该放下前尘,好好过这一生了。”回到学校后,林枫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
那些梦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睡眠质量大大提高,精神状态也好了很多。
他甚至开始和同学一起打球、参加社团活动,像个普通大学生一样享受青春。只是偶尔,
在校园里看到开得正盛的玉兰花,或是听到某个女孩清脆的笑声,他的心会莫名地悸动一下,
仿佛有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呼唤。毕业那年,林枫应聘到一家出版社做编辑。一天,
他接待一位来访的年轻女作家,当她推门进来的瞬间,他愣住了——杏眼柳眉,
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和他记忆中的那张脸一模一样。“您好,
我是新来的作家苏清荷。”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林枫注意到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精致的红绳手链。当他握住她的手时,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你好,”他微笑着说,眼角有些湿润,“我是林枫,
很高兴认识你。”窗外,阳光正好,一树玉兰花开得正盛。
红线续苏清荷合上笔记本电脑,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她的新书《雨巷》已经完成了大半,
这是一部发生在民国时期的爱情小说,讲述一位富家小姐与寒门画家的悲剧爱情。不知为何,
书写到这个阶段,她总觉得心神不宁,笔下的情节仿佛有自己的生命,
引导着她走向一个她并不熟悉的结局。“苏小姐,您的编辑来了。”助理敲门进来通报。
苏清荷抬头,看见林枫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稿件。这位出版社派给她的编辑,
从第一次见面就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看她的眼神太过熟悉,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
而最近,这种感觉越发强烈,甚至让她有些不适。“林编辑,请坐。”她礼貌性地笑了笑,
示意他在对面坐下。林枫将稿件放在桌上,眼神不自觉地瞥见了苏清荷摊开的笔记本。
上面是她为新书做的笔记,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人物设定和情节构思。
“你在写民国时期的故事?”林枫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我注意到你笔下的女主角喜欢穿淡紫色旗袍,在油菜花田中与男主角定情,
最后因为家庭反对而...”“林编辑怎么会知道这些细节?”苏清荷猛地合上笔记本,
语气冷了下来,“这些内容我还没有交给出版社。”林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急忙解释:“我、我只是猜测...”“猜测?”苏清荷站起身,眼神锐利,
“连我最喜欢的油菜花田和淡紫色旗袍都能猜到?林编辑,我希望你解释清楚,
你是不是看了我的私人笔记?”林枫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解释。难道要告诉她,
这些细节都是他们前世的真实经历吗?她一定会认为他疯了。“我很抱歉,可能是我冒犯了。
”他最终选择道歉,“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绝对没有偷看您的私人笔记。
”苏清荷冷冷地看着他:“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吧,我有些不舒服。”林枫知道这是逐客令,
只得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回头:“苏小姐,您相信前世今生吗?
”苏清荷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什么前世今生?林编辑,如果你想追求我,
大可以用更真诚的方式,而不是编造这些荒谬的故事。”门在他面前关上,林枫站在原地,
心中五味杂陈。接下来的几周,苏清荷刻意避开与林枫的单独会面,
所有稿件的沟通都通过邮件完成。然而,她发现自己无法专心写作,
脑海中总是浮现林枫那双熟悉的眼睛,和他那句关于“前世今生”的奇怪发言。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她穿着淡紫色的旗袍,
站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里,等待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有时梦境会变得恐怖,
一个面色铁青的男鬼追逐着她,而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子总是挡在她面前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