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赐王号,十五岁登基加冕,十九岁便凭雷霆手腕令大周雄霸天下,引得万邦来朝,尊荣无双。
这般惊才绝艳的少年天子,偏生一副颠倒众生的模样。
肌肤莹润似上好羊脂玉,眼尾那颗泪痣如朱砂点染,平添几分勾魂摄魄的艳色。
凤眸微挑时,眼波流转间竟比女子更显娇媚;纤腰盈盈一握,脚踝细若白玉雕琢,连垂落肩头的乌发,都衬得他身姿近乎妖娆。
可这天生媚骨的帝王,却偏生是个无欲无求的性子——不好声色,不耽享乐,龙椅于他似榻席,朝野诸事皆难扰其半分心绪。
这般平静,终在宣祥七年被打破。
同为强国的大梁于刹河战败,梁帝急遣使臣求和,愿献公主和亲。
彼时朝会之上,君夜皓正慵懒地卧在龙椅上,大红龙袍松松垮垮地裹着他单薄却曼妙的身躯,衬得那截露在衣领外的脖颈愈发白皙。
他闭着眼,长睫如蝶翼轻颤,听着殿下文武争论不休——有人力荐受宠的梁国三公主,有人坚持选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吵了半柱香也没个定论。
忽然,少年帝王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就西皇子吧。”
殿内霎时死寂。
太常令颤巍巍出列:“陛下,此举不妥!
自古和亲皆以女子,若陛下属意梁国西皇子,可令梁帝遣公主同往,封其为侍君便可……不必。”
君夜皓缓缓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台阶,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他凤眸微抬,目光扫过众臣,“朕听闻梁国西皇子虽出身低微,却是雄才大略,更有绝世容貌。
朕倒要看看,此人是否真如传闻般出众——与朕相比,谁更胜一筹?”
他话音落下,无人再敢多言。
满朝文武皆猜不透,这位年轻帝王究竟要与那位梁国皇子比什么,只知道大周的和亲旨意,不出半日便传遍全国,举国震动。
同一时刻,大梁皇城。
三公主江媛媛端坐殿中,看着跪在下方的男子,眼中嫉妒几乎要溢出来。
她脚边扔着一卷画轴,正是大周送来的帝王画像,画中君夜皓斜倚榻上,眸光含笑,美得惊心动魄。
“西皇弟,真没想到啊,”江媛媛语气尖酸,“大周帝王竟要你一个男子和亲!
你不过是贱婢之子,凭几分军功就想攀龙附凤?
若当初父皇派你去刹河,大梁何至于战败?
可惜了那位‘美人’君王,竟要与你这等人为伴。”
跪在地上的江烨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眼底的不甘与隐忍。
他指尖攥紧,指节泛白,却始终一言不发。
首到那卷画轴滚到腿边,他才微微偏头——画中少年眼尾泪痣似火,笑容柔情似水,竟让他一时失神:世间怎会有这般好看的男子?
几日后,梁帝的书房里,气氛却不复宫外的喧嚣。
梁帝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儿子,眼底复杂难辨。
江烨的生母虽出身卑微,可这孩子的才华与谋略,远胜他所有子嗣。
若生于中宫,太子之位早该是他的。
可朝堂制衡,容不得这般耀眼的“庶子”。
“烨儿,”梁帝拍了拍他的肩,声音难得温和,“朕为你备了三十车嫁妆,断不会让你在大周受辱。
即日起,封你为‘战王’,你母妃追赠为萧贵人。
此去大周,记住,莫丢了大梁的尊严。”
江烨抬起头,眼底的隐忍己化作沉静。
他叩首行礼,声音低沉却坚定:“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