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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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敲荷,灯影摇金。

花厅里,夏老爷拿出了窖藏二十年的“雪酿春”,又命厨下做了九转大肠、糖醋鲤鱼、荷花豆腐、碧螺虾仁,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乾隆微服,不便居首,夏老爷死活不肯上座,君臣推让几轮,终以“艾老爷”居左,夏老爷居右而作陪。

酒过三巡,夏亦之己微醺,平日端方的读书人,话也多了起来,从济南泉眼说到大明湖蛙鸣,再说到自己年轻时国子监的趣事。

乾隆含笑倾听,偶尔举杯轻抿,目光却时不时掠过空着的侧席——那里,雨荷未曾露面。

宴罢,雨势未歇,反而更密。

颜坤伺候乾隆回房,外头檐水如注,窗纸被拍得“噗噗”作响。

乾隆负手立在窗前,看夜色里摇曳的荷叶,忽然开口:“颜坤,朕……想再留两日。”

颜坤嘴角一弯,压低声音:“奴才这就去办。”

次日清晨,雨仍潇潇。

颜坤撑着伞,七拐八绕,在荷池边的凉亭里找到夏老爷。

“夏先生,咱们借一步说话。”

夏亦之见他神色郑重,遂屏退小厮。

颜坤环顾左右,低声道:“皇上对令嫒一见倾心,这是天赐良缘,先生可要把握。”

一句话,像冰锥落进温茶。

夏亦之脸色瞬间沉下来,拂袖转身,声音压得极低却斩钉截铁:“夏某虽一介寒士,也知‘骨气’二字!

卖女求荣的事,休要再提!”

颜坤愣住,还要再劝,夏老爷己撑伞大步而去,青衫背影在雨里硬得像一柄竹。

消息传到乾隆耳中。

皇帝沉默片刻,只淡淡道:“颜坤,你逾矩了。”

当日下午,颜坤被责二十大板,就在后罩房廊下,不声不响地执行。

夏老爷闻讯,赶来时,颜坤己一瘸一拐跪在当地,向夏亦之叩首赔罪。

乾隆亲扶夏老爷,温声道:“仆从无状,朕亦有责,望先生海涵。”

夏亦之望着皇帝被雨丝打湿的袍角,心中一热,长揖到地:“皇上襟怀,草民佩服。”

夜里,杜氏在绣楼把话转述给女儿。

雨荷握笔良久,未写下一字,只轻轻“嗯”了声,却忍不住把窗推开一条缝。

雨声扑面,她看见对面客房灯火未熄,窗纸上映出一道挺拔侧影,似乎正展卷读书。

灯火摇一下,她的心也跟着晃一下。

第三日,天仍微雨,却小了许多。

乾隆提出逛逛园子,夏老爷命雨荷作陪——“艾老爷远来,你熟路径,莫失礼。”

雨荷低头应了,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小鹿。

一路行来,雨丝细得几乎看不见,湖面上却笼着轻烟。

乾隆指着石舫上的一副残联,随口吟出上联,雨荷不假思索对了下联;他又问《楚辞》音韵,她亦侃侃而谈。

说到兴浓,乾隆索性在听雨榭铺纸蘸墨,写下行草“雨荷”二字,递与她。

雨荷捧在手里,抬眸悄悄看他:雨过天青的袍角沾了泥,却掩不住眉宇间的朗朗星辰。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昨日笔下的《洛神》为何总缺一分神韵——原来那分神韵,是活的,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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