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爽文+家庭+虐渣+觉醒+心声
我生日那天,儿媳打碎了我珍藏二十年的音乐盒。
那是前夫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她轻飘飘地说:一个破盒子,妈你至于吗?
儿子和女儿,一个劝我大度,一个怪我小题大做。
我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气到心脏骤停。
再次醒来,我能听到所有人的心声。
五十五岁生日这天,我特意花三百块钱,在楼下最好的馆子订了一桌。
女儿方婷一家,儿子方浩一家,都来了。
看着一双儿女都已成家立业,孙子外孙绕膝,我心里那点所剩无几的柔软被熨烫得服服帖帖。
三十岁那年,前夫出轨,我撕破脸皮离了婚,净身出户,只带走一双嗷嗷待哺的儿女。
在那个年代,一个离婚女人带着两个拖油瓶,日子过得有多苦,只有我自己知道。
白天在国企上班,晚上回家还要踩着缝纫机给别人做衣服补贴家用。
我这辈子,没过过一天为自己的日子。
所有的心血,都扑在了这两个孩子身上。
好在,他们都还算“争气”,名牌大学毕业,在大城市站稳了脚跟。
女婿张伟端起酒杯,笑得一脸讨好:妈,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笑着点点头,喝了一口他倒的酒。
女儿方婷立马接上话茬:妈,你看张伟家那边的亲戚,孩子上学都换了大平层,就我们家还挤在个小两居里,孩子都没地方活动。
我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来了。
每次家庭聚会,必然上演的戏码。
我还没开口,儿媳林莉莉也阴阳怪气地开了腔:可不是嘛,姐。我们家方浩也是,同学聚会都不敢开车去,人家都是宝马奔驰,他那辆破国产车,开出去都嫌丢人。
我放下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
这桌菜,瞬间没了滋味。
我一个月退休金三千五,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单位早年分的这套六十平的老房子。
他们嘴里的“大平层”和“宝马”,对我来说,是天方夜谭。
可他们不这么想。
他们觉得,我这当妈的,就该把骨头渣子都敲碎了给他们。
方婷见我不说话,开始给我戴高帽:妈,我知道您最疼我们了。您看,您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也浪费,不如把这房子卖了,给我们凑个首付。等我们换了新房,就把您接过去住,我们给您养老。
她说的情真意切,仿佛我不住进她那还没影儿的大平层,就是天理难容。
心声:这老太婆,磨磨唧唧的,赶紧把房子卖了啊!我昨天看中的那个爱马仕铂金包,就等这笔钱了。还接她过去住?做梦!给她一间保姆房都嫌占地方!
一阵尖锐的声音突然在我脑子里响起。
我猛地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方婷。
她脸上依旧挂着孝顺女儿的甜美笑容,眼神里充满了“孺慕之情”。
是幻觉吗?
我晃了晃脑袋,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都出现幻听了。
儿子方浩看我脸色不好,犹豫着开了口:妈,要不……就听我姐的吧。你那房子,确实也旧了。
他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心声:唉,莉莉都快跟我闹翻了,妈怎么就不能再牺牲一下呢?反正她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赶紧答应吧,不然回家又得跪榴莲了。
又是一阵心声。
这次,我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声音来自我的好儿子,方浩。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我从小捧在手心,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儿子。
他的懦弱和依赖,我是知道的。可我从没想过,在他的心里,我的“牺牲”,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我的心脏开始抽痛,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儿媳林莉莉见状,立刻“体贴”地给我拍背顺气。
妈,您别生气啊,方浩也是心疼您。您想啊,您把钱给我们,不就是等于存起来了吗?以后您有什么事,我们还能不管您?
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拍着,力道却让我一阵阵反胃。
心声:死老太婆,真能装。不就让你出点血吗,跟要你命似的。要不是看你还有点家底,谁愿意伺候你?等你油水榨干了,直接送养老院,眼不见为净。
心声:莉莉说得对,这钱放在老太婆手里也是浪费,不如给我们花了,还能提升生活品质。
这是女婿张伟的心声。
一句句,一声声,像淬了毒的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原来,我这半辈子的含辛茹苦,呕心沥血,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场可以随时变现的“投资”。
他们不是我的孩子,他们是围在我身边的水蛭,只等着吸干我最后一滴血。
桌子底下,我死死掐住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倒下。
我对方静说,你不能倒下。
我强撑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孩子们,这事……让妈再想想。房子毕竟是妈唯一的念想。
念想?什么念想?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的念想吗?
方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鄙夷。
妈,你不会还惦记着他吧?都多少年了!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我的目光落在桌角。
那里放着一个有些陈旧的木质音乐盒,上面刻着一对跳芭蕾舞的小人。
这是我生日,我自己给自己摆上来的。
是我和前夫结婚时,他送我的唯一一件礼物。不值钱,但那是我青春里唯一的一点甜。
离婚后,他分文未给,我带着孩子净身出户。这个音乐盒,是我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件东西。
它提醒我,我曾经也年轻过,也被人爱过。
也提醒我,男人的爱,多么靠不住。
它是我前半生的一座墓碑。
林莉莉眼尖,顺着我的目光看到了那个音乐盒。
她嗤笑一声,伸手就拿了过来,在手里抛了抛。
哎哟,就是这个破盒子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这木头都快烂了吧?
我脸色一变,厉声喝道:放下!
或许是我严厉的语气吓到了她,或许是她故意的。
总之,在她“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那个音乐盒脱手而出。
“啪”的一声。
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音乐戛然而止。
那对跳舞的小人,一个断了头,一个断了腿,凄凉地躺在木屑里。
我的世界,也跟着那声脆响,一起碎了。
林莉莉夸张地捂住嘴:哎呀!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这手,太笨了!
她嘴上道着歉,可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心声。
心声:活该!早就看这个破烂玩意儿不顺眼了!天天摆在那儿当宝贝,一个被男人甩了的黄脸婆,还装什么清高?摔了正好,看她以后还拿什么来睹物思人!
一个破盒子而已,妈你至于吗?回头我给你买个金的,纯金的!她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女儿方婷也帮腔:就是啊妈,莉莉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小题大做了。为了一个破东西,伤了和气多不好。
儿子方浩则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劝道:妈,算了,碎了就碎了吧,别让大家难看。
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他们所有人,都站在我的对立面。
他们指责我,为了一个“破盒子”,斤斤计较,小题大做,破坏了家庭的“和睦”。
没有人问我,疼不疼。
没有人看到,我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正在流血。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虚伪的脸,听着脑子里那些恶毒的心声。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眼前彻底一黑。
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林莉莉的尖叫。
心声:妈呀!真晕了?不会是要讹我吧?!
真可笑啊。
我这一生,都在为他们而活。
到头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随时可能讹上他们的“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