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星谈了两年，她连手都不让我牵。她说她有洁癖，不喜欢肢体接触。我信了，
像个傻子一样守了她两年。直到那天，我在商场里看见她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笑得像朵花。
我提了分手。她哭着求我别走。可这一次，我是真的累了。1"林深,我们分手吧。
"咖啡厅里,我看着对面的方星,说出了憋在心里半年的话。
她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住,那双总是冷淡的眸子里终于有了波动。"你说什么?""分手。
"我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瞬间就红了:"为什么?"我笑了,笑得有些讽刺:"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两年。
整整两年。我们在一起两年,她连让我牵手都要犹豫半天。
别说亲吻,就连拥抱都是点到即止。她说她有洁癖,不喜欢肢体接触。我信了。
像个傻子一样,守了她两年。每次约会,我都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怕她不舒服,怕她为难。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有耐心,总有一天她能接受我。直到上周,我在国贸商场看见她。
她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那个男人伸手给她整理头发,她没躲。
他搂着她的腰往前走,她也没推开。
那一刻,我站在三楼的栏杆边,看着楼下那对亲密的身影,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什么洁癖。
什么不喜欢肢体接触。不过是不喜欢我而已。
"林深,你听我解释..."方星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打断她:"不用解释。
我累了,真的累了。"我站起身,拿起外套。方星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主动碰我。
全哽咽,"求你别走!"我低头看着她抓着我的手,那只白皙的手此刻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方星,放手。
"林深,我错了,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已经开始看向我们。
下掉,"我真的喜欢你!"我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冷冷淡淡的眸子此刻满是慌乱和祈求。
可我已经不想再信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这两年为什么连让我牵手都不愿意?"方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你看,你还是说不出口。""不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转身往外走。
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接着是方星的哭喊:"林深!林深你回来!"我没回头。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外面下起了小雨。很冷。可没有我的心冷。
2回到家,我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一直在响。
方星发了三十几条消息,打了十几个电话。我全部无视。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这两年的点点滴滴。我们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
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日料店。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像一朵开在水边的莲花。
我一眼就看中了她。吃完饭送她回家的路上,我试着牵她的手。她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对不起,我有点洁癖。"她低着头说,声音很轻。我笑着说没关系。
当时我觉得这姑娘挺特别的,有个性。后来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我以为恋爱关系确立了,她会慢慢接受我的触碰。可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每次约会,我们之间永远隔着至少三十公分的距离。
电影院里,别的情侣搂搂抱抱,我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各坐各的。
游乐园里,别的情侣手牵手,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
朋友们都笑我,说从来没见过谈恋爱这么守规矩的。
我也笑,表面不在意,心里其实早就憋屈得不行。最难熬的是去年冬天。
那天特别冷,方星穿得很单薄。我脱下外套想给她披上,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用,我不冷。
"我看着她冻得发抖的样子,硬是把外套递过去:"穿上,别感冒了。
"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接过去了。但她没穿,只是拿在手里。
走了一路,我看她一直在发抖。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不穿?""有你的味道,我不太习惯。
"她说。那一刻,我的心凉了半截。可我还是选择继续忍。
我告诉自己,也许她真的有心理障碍,我应该更有耐心。直到上周,我在商场看见那一幕。
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理解,都在那一刻崩塌了。原来不是她有洁癖。是她不喜欢我。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周景打来的。"听说你跟方星分手了?"周景的声音里带着探究。"嗯。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挺好的吗?"我沉默了几秒:"没什么,就是不合适。
""行吧,既然分了,出来喝一杯?""不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挂了电话,我起身去厨房倒水。经过卧室时,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
照片里是我和方星在海边的合影。那是半年前去三亚旅游时拍的。
照片里的她笑得很灿烂,可我们之间依然隔着明显的距离。连拍个合影都要保持距离。
这算什么恋爱?我拿起相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进了抽屉里。
3第二天一早,我被门铃声吵醒。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方星。她眼睛红肿,明显一夜没睡。
"你怎么来了?"我皱眉。"林深,我们谈谈好吗?"她的声音很哑。
我想关门,她却伸手挡住:"求你了,就十分钟,给我十分钟时间。
"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到底还是心软了。让开身子,让她进来。
方星走进客厅,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那里,紧张地揉着衣角。"说吧。
"我靠在沙发上,语气冷淡。她深吸一口气:"林深,对不起。
来,"我不是不喜欢你,我真的不是...""那你是什么?"我打断她,"方星,两年了。
两年时间,你连让我牵手都不愿意。
知道!"她哭着说,"可是我真的有原因...""什么原因?"方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冷笑:"说不出来?还是不想说?""我..."她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就在这时,门铃又响了。我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人,是方星的闺蜜苏婉。
"方星在你这儿吗?"苏婉直接问。"在。
"苏婉走进来,看见客厅里哭成泪人的方星,叹了口气。
"苏婉..."方星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
苏婉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你还是要告诉他的。""告诉我什么?"我问。
,便转向我:"林深,你知道方星为什么不让你碰她吗?""不是她有洁癖吗?"我讽刺道。
"不是洁癖。"苏婉认真地说,"是她的身体有问题。"我愣住。
生气,"你不说,我替你说!"她转向我:"方星从小体质特殊,她碰到异性会有排斥反应。
轻则皮肤过敏,重则会昏厥。"我整个人都懵了:"什么?""这是真的。
"苏婉继续说,"她为了跟你在一起,一直在吃药控制。但药物只能缓解症状,不能根治。
所以她不敢让你碰她,怕一旦发作,你会被吓到。"我看向方星,她低着头,肩膀在颤抖。
"那商场里那个男人..."我的声音有些发抖。"那是她哥。
"苏婉叹气,"她哥从国外回来,陪她去看医生。你看到的,是亲情,不是爱情。"轰。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原来,都是我误会了。
原来,这两年她不是不喜欢我,而是不能碰我。"方星..."我走到她面前,想伸手拉她。
她却往后退了一步:"别碰我,我怕伤到你。
"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的声音很哑。
不好,是我配不上你..."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心疼。原来这两年,难受的不只是我。她比我更难受。
她一边承受着身体的痛苦,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段关系。她怕我发现她的秘密。
怕我知道了会离开她。所以宁愿让我误会她冷淡,也不愿说出真相。"傻瓜。
"我哽咽着说,"你真是个傻瓜。"4苏婉走后,客厅里只剩下我和方星。气氛有些尴尬。
"对不起。"我们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同时笑了。"我先说。
"我深吸一口气,"方星,对不起。我不该不问清楚就提分手。""不,是我的错。
"方星擦了擦眼泪,"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为什么不说?"她低下头:"我怕失去你。
"这句话,让我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你不会失去我的。
"我想伸手摸她的头,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方星注意到我的动作,犹豫了一下,主动握住了我的手。"方星?"我惊讶地看着她。
"我想试试。"她说,声音很轻。她的手很凉,握在我手里像握着一块冰。
我能感觉到她在颤抖。"会不会不舒服?"我紧张地问。
"有一点..."她咬着嘴唇,"但是没关系,我可以忍。""别忍。
"我立刻松开手,"别勉强自己。
么继续下去?"是啊,要怎么继续?一对连手都不能牵的情侣,要怎么继续?"会有办法的。
"我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医生怎么说?""说要长期治疗,但不保证能完全治好。
"方星的声音很小,"林深,要不我们还是...""别说分手。
"我打断她,"既然知道了真相,我就不会放手了。""可是...""没有可是。
"我认真地看着她,"方星,我喜欢你。不是因为能不能碰你,而是因为你是你。
"她愣住,眼泪又流得更凶了。"这两年,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我却还在怪你。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现在想想,我真是个混蛋。""不是你的错..."方星哭着说。
"是我的错。"我坚持,"如果我再细心一点,再多关心你一点,也许就能早点发现。
"方星摇头,却说不出话来。我们就这样对视着,空气里满是说不清的情绪。
场里那个男人,真的是你哥?"方星点头:"嗯,他在国外做医生,专门研究这种特殊体质。
这次回来就是带我去看他的同事。"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吃醋了?"方星破涕为笑。"吃了。"我大方承认,"吃了一个星期的醋。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她的笑容,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方星。
"我认真地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好吗?"她点头:"好。
""不管是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
""还有..."我顿了顿,"以后不要再一个人硬撑了。
"方星的眼泪又掉下来,这次却是带着笑的。"林深,你真好。
""傻瓜,我是你男朋友,不对你好对谁好?"她笑着,泪水却止不住。
我想给她递纸巾,却发现纸巾盒放在她那边。
"那个..."我有些尴尬,"纸巾能递给我吗?"方星笑着把纸巾盒推过来。
我抽了几张,递到她面前。她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指。
我看见她的脸瞬间白了一下。"方星!"我紧张地喊。
"没事..."她摆摆手,"就是有点刺痛,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她强忍着的样子,我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割。"我去给你倒杯水。"我起身往厨房走。
身后传来方星的声音:"林深。""嗯?""对不起。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你已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说。
"她的声音很轻,"谢谢你没有放弃我。"我的眼眶有些发热。"傻瓜,我怎么会放弃你。
"5一周后,周景约我出来喝酒。"听说你跟方星又复合了?"他端着酒杯问。"嗯。
""怎么分分合合的?"我抿了口酒,没说话。方星的事情,我不想告诉别人。
这是她的隐私,我应该尊重。
周景看我不说话,也没再追问,转而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样?""挺好的。"我笑了笑。
周景挑眉,"前几天你还说要分手,这才几天就又好了?""有些事情,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周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变了。
""怎么?""以前你恋爱,都是玩玩而已。"他说,"现在看你这样子,是认真了。
"我没否认。确实,以前谈恋爱,我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大概是因为方星不一样。
她让我想要认真对待,想要好好守护。"行吧,既然你们和好了,我也就放心了。
"周景举起酒杯,"来,喝一个。"我跟他碰杯,喝了一口。
"对了..."周景忽然说,"上次在商场,我好像看见方星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嗯?""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看起来挺亲密的。
"周景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以为她背着你...""那是她哥。"我打断他。
"哦?是吗?"周景笑了,"那我误会了。"我没接话。总觉得周景这话里有话。
但我也懒得想太多。喝完酒,我去接方星。她今天去医院复查,说好了喝完酒去接她。
到医院门口时,看见她站在台阶上,一个人低着头玩手机。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真美。我按了按喇叭。
方星抬起头,看见是我,脸上露出笑容。她跑下台阶,拉开车门坐进来。
"喝酒了?"她皱了皱鼻子。"喝了一点。
"我说,"复查结果怎么样?""医生说还需要继续治疗。"她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多久能好?""不知道,医生说每个人情况不一样。
"她看了我一眼,"林深,要不...""别说分手。
"我又一次打断她,"我说过了,我不会放手的。"方星咬着嘴唇,没再说话。
车子开到一半,忽然堵车了。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饿不饿?"我问。"还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