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男友，我放弃京城大好的前程，陪他在小县城当了三年卫生员。订婚前一晚，
我却撞见他和卫生站站长的女儿在库房里纠缠。“温妤那木头疙瘩，哪有你带劲儿。
”“放心，去地区医院进修的名额，我爸肯定给你留着。”我捏着刚到手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那上面，是我替他争取来的名字。心口的疼，让我几乎站不稳。我没哭没闹，转身去了邮局，
拨通了京城我爸的电话。“爸，我同意和江家那门亲事了。”“让他明天就来接我。
”01“赵栋，你个王八蛋！”我冲进库房的时候，赵栋正和王丽抱在一起。
王丽的衣服半挂在身上，露出白花花的肩膀，赵栋的手还在她腰上摸索。听到我的声音，
两人吓了一跳，慌忙分开。赵栋一边提裤子，一边回头看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温妤？你……你怎么来了？”王丽则是一脸得意，
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挑衅。我气得浑身发抖，
手里的那张录取通知书被我捏得死紧，几乎要碎了。“我怎么来了？赵栋，我要是不来，
是不是就准备给我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让我风风光光地嫁给你？”“你对得起我吗？！
”我为了他，放弃了京城医学院的保送名额，跟着他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红星纺织厂。
我爸是京城协和医院的副院长，托了多少关系，才让我进了厂里的卫生站，只为离他近一点。
这三年，我包揽了他所有的脏活累活，每天给他打饭洗衣，累得像条狗。他呢？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转头就和卫生站站长王长发的女儿搞到了一起！
赵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被我戳中了痛处，索性破罐子破摔。“温妤，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我给你戴绿帽子？咱俩不还没结婚吗？
”他理直气壮地看着我：“再说了，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这三年你除了会做点家务，
像个木头一样，有半点女人味吗？”“你看看人家王丽，她爸是站长，
能帮我弄到去地区医院进修的名额！你能吗？”王丽娇笑着挽住赵栋的胳膊，
像一只得胜的孔雀。“赵栋，别跟她废话了。有些人啊，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给脸不要脸。
”她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信封上，“哟，拿的什么呀？不会是给赵栋写的情书吧？
都什么年代了，真老土。”我看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心一瞬间冷到了冰点。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把手里的录取通知书，狠狠甩在赵栋的脸上。“赵栋，
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首都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爸托了关系，
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来的！我本来想在订婚宴上给你一个惊喜！”“你不是想要进修吗？
这比去地区医院好一百倍！”“但是现在，”我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你、不、配！
”赵栋愣住了，他捡起地上的通知书，看到上面“赵栋”两个字和鲜红的公章时，
眼睛都直了。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温妤，我……我错了！
你听我解释！”“滚！”我不想再看他那张虚伪的脸。我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赵栋和王丽的争吵声。我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卫生站，去了镇上唯一的邮局。
夜里的风很冷，吹得我脸上冰凉。我摇了很久的电话，终于接通了京城家里的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熟悉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喂？”我的眼泪，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
决了堤。“爸，是我。”“妤妤？怎么了？是不是赵栋那小子欺负你了？”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却依旧沙哑得厉害。“爸，我同意了。”“同意什么了？
”“我同意和江家那门亲事了。”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我爸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妤妤，
你可想清楚了，江家那孩子……他不会说话。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江家，
京城有名的军人世家，江老爷子和我爷爷是过命的交情。江家的独孙江辰，
在一次任务中伤了喉咙，成了哑巴。两家老爷子当年定下娃娃亲，我为了赵栋，
死活不肯同意，甚至不惜和我爸闹翻，跑来了这个小县城。现在想来，我真是蠢得可笑。
我的心已经死了，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嫁给一个哑巴，至少耳根清净。“爸，
我想清楚了。”我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让他明天就来接我。”02第二天一大早，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就停在了纺织厂的宿舍楼下。车牌号很扎眼，是京城的。
我拎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站在楼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车。车门打开，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
脚上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男人的身形很高，肩膀宽阔，短发利落，眉眼深邃。
他的左边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非但没有破坏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了几分冷硬的气质。
他就是江辰。他走到我面前，没有说话，只是朝我点了点头，
然后自然地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包。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手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就在这时，赵栋疯了一样从楼上冲了下来。他一夜没睡，
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狼狈不堪。“温妤！你不能走！
”他冲过来想抓我的手，江辰却先一步挡在了我面前。江辰比赵栋高出半个头，
只是往那一站，就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赵栋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江辰，又看了看我，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温妤，他是谁？你为了报复我，竟然真的随便找个人嫁了？
”他看到了江辰眉骨上的疤，还有那股子军人特有的冷硬气质，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讥讽地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家的那个哑巴！温妤，你可真行啊！
宁愿嫁给一个残废，也不愿意原谅我？”“残废”两个字，他说得又响又亮。
周围已经围了一些早起上班的邻居，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清楚地看到，
江辰在听到那两个字时，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绕过江辰，走到赵栋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清脆的响声，
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停止了。赵栋捂着脸，懵了。“赵栋，你听清楚了。”我冷冷地看着他，
“第一，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嫁给谁，轮不到你来置喙。”“第二，
江辰是我未来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亲。你再敢对他不敬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第三，
”我顿了顿，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你以为没了首都医科大的名额就完了吗？你信不信，
我能让你连纺织厂卫生站的工作都保不住？”赵栋的身体猛地一僵，惊恐地看着我。他知道，
我爸有这个能力。我不再理他，转身对江辰说：“我们走吧。”江辰看了我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绪有些复杂。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坐上车，吉普车发出一声轰鸣，绝尘而去。我从后视镜里，看到赵栋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江辰开得很稳，目不斜视。许久，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个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我。对不起，
给你添麻烦了。字迹苍劲有力，和他的人一样。我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发酸。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把他拉进了这场闹剧里。我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
那道疤痕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我突然想知道，这个沉默的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
03到了县城的民政局，办结婚证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工作人员看到江辰出示的军官证，
态度格外热情，一路绿灯。当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拿到手里时，我还有些恍惚。我就这样，
嫁人了。嫁给了一个只见过一面、不会说话的男人。从民政局出来，
江辰又在本子上写道：想去哪里？回京城，还是……我知道他想问什么。
我爸的意思是让我直接跟他回京城，以后在协和医院给我安排个工作。但我不想。
我不想像个逃兵一样，灰溜溜地回去。“就在这儿吧。”我说，“我在县里卫生院找个工作，
等你任务结束，我们再一起回京城。”江辰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了我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好。他开着车，没有回纺织厂，而是去了县城另一头的一个新建的家属院。房子是一楼，
带个小院子。两室一厅，水泥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家具不多，但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客厅的桌上，还放着一个崭新的暖水瓶和两个搪瓷杯，上面印着大红的“囍”字。
“这是……你准备的？”我有些惊讶。江辰点头，耳朵尖似乎有点红。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到我手心。这是家。他在本子上写。我的心，
突然被这两个字轻轻地撞了一下。家。一个多么温暖，又多么讽刺的词。
我以为我和赵栋会有个家，结果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梦。而现在，一个陌生人，
给了我一个家。晚上，我主动睡在了次卧。江辰也没有反对，只是默默地帮我把床铺好，
又给我打来一盆热水。我洗漱完出来，看到他正在厨房里忙碌。没一会儿，
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就端到了我面前。两个荷包蛋，几根青菜，汤色清亮，撒着葱花，
香气扑鼻。我愣住了。这三年来，一直都是我给赵栋做饭。他连厨房都没进过。
“你……做的？”江辰点头，然后在本子上写：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拿起筷子，
吃了一口。面条筋道，汤味鲜美。很简单的味道，却让我的胃里暖烘烘的。吃完面，
我主动去洗碗，江辰却拦住了我。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示意我去休息。然后，
他自己卷起袖子，熟练地开始收拾碗筷。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小小的厨房里忙碌，
听着哗哗的水声，心里五味杂陈。这个男人，虽然不会说话，却比那个满嘴甜言蜜语的赵栋，
要体贴一万倍。我突然觉得，嫁给他，或许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这个晚上，我睡得很沉。
三年来，第一次没有做噩梦。04第二天，我就去了县卫生院报道。
我爸早就托人打好了招呼，我被分到了外科。新同事们对我这个“空降兵”有些好奇，
但态度还算友好。下班后，我骑着自行车回家，远远地就看到家属院门口围了一群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挤进去一看，果然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王丽正叉着腰，
唾沫横飞地对着院里的几个大妈说：“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温妤，就是新搬来的那个，
看着人模人样的，其实骚得很！”“她本来是纺织厂赵栋的未婚妻，结果呢，
勾搭上了一个当兵的，就把赵栋给踹了！”“我听说啊，那个当兵的是个哑巴，还是个残废！
啧啧，真是饥不择食啊！”几个大妈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几声附和。“真的假的？
看着挺文静一姑娘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哦！”我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王丽！
”我推开人群，冷冷地看着她，“你嘴巴是刚吃了粪吗？这么臭！”王丽看到我，非但不怕，
反而更加嚣张。“哟，正主来了！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勾引男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勾引男人？”我气笑了，“王丽，要不要我把你和赵栋在库房里干的好事，
一五一十地在这里给大家伙儿说道说道？”王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一步步逼近她，
“你今天来这里撒野，是赵栋让你来的吧？他自己没脸，就让你这个女人来出头？”“怎么，
他是不是后悔了？后悔没拿到首都医科大的录取通知书，后悔丢了去京城的好机会？
”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刀刀扎在王丽的心上。她最怕的，就是赵栋后悔。“你放屁！
赵栋才不会后悔！他爱的是我！”她尖叫起来，像个泼妇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我撕烂你这张狐狸精的脸！”我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我身后伸出，
一把抓住了王令的手腕。是江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就站在我身后，像一座山。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抓着王丽手腕的手，青筋毕露。王丽疼得尖叫起来：“放开我！
你个哑巴，放开我！”江辰的眼神更冷了。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了一个红本本。
军官证。他把证件“啪”地一下打开，举到王丽和周围那群大妈的面前。然后，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我们的结婚证，同样打开。他不会说话，但这个动作，
比任何语言都有力。周围瞬间安静了。军人，在这个年代，是受人尊敬的。而军婚，
是受法律保护的。破坏军婚，那可是重罪！王丽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我……我没有……我只是跟她开个玩笑……”她吓得语无伦次。江辰松开了手，
但眼神依旧冰冷。他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小本子，刷刷写下几个字，举给所有人看。
再有下次，送你去公安局。那几个字，带着一股肃杀之气。王丽吓得腿一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