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辰,是安远侯府的入赘女婿。成婚三年,我活得不如一条狗。岳母嫌我出身低微,
断了侯府的青云路。大舅哥骂我无能废物,只会吃家里的白食。就连我的妻子,
那位京城有名的才女裴瑜,也从未正眼看过我。她总说:“顾辰,你该有自知之明。
”他们不知道,我每晚睡的书房,地板下藏着足以打败整个王朝的秘密。
他们赏我的残羹冷饭,我分给了潜伏在京城各处的暗桩。他们让我跪在雪地里反省,
我正好借机和禁军统领接上了头。他们以为我在苟延残喘。其实,我是在给他们裴家,
一寸一寸地挖坟。当谋逆的罪证被呈上金銮殿,当侯府被铁甲围得水泄不通。我的妻子裴瑜,
穿着囚衣,在天牢里问我。“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笑了笑,掰开她喂我吃过的,
最后一个发霉的馒头。“现在,你有自知之明了吗?
”1.侯府的狗都比我体面安远侯府的冬天,炭火总是烧得很旺。主子们的院子里,
暖得能开出春花。我住的柴房,四处漏风。今天是我入赘侯府第三年的整寿。没人记得。
一大早,我就被管家叫起来,去前院扫雪。天没亮,雪粒子抽在脸上,生疼。我的妻子,
裴瑜,正坐在暖阁里,对着镜子插一支赤金步摇。她是京城第一美人,也是第一才女。
更是我的妻子。名义上的。“废物东西,扫个地都磨磨蹭蹭!”大舅哥裴琅一脚踹在我背上,
我整个人趴进雪堆里。他刚从外面花天酒地回来,满身酒气。“看见你就晦气!
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我们裴家早就跟王丞相结亲了!”我没说话,默默爬起来,继续扫地。
嘴里是雪,冰得牙根发麻。心里没感觉。早就习惯了。裴瑜从暖阁里走出来,
披着一件白狐大氅。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只有一股冷香,飘进我鼻子里。
“兄长,时辰不早了,该进宫了。”她的声音也跟这天气一样,冷。“瑜妹,你看这废物,
真给我们裴家丢人!”裴琅还不解气。裴瑜的脚步顿了顿。她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看路边的一块脏石头。“一个没用的东西,兄长何必跟他置气。”说完,
她就走了。我继续扫雪,把他们踩出的脚印,一寸寸扫干净。午饭的时候,
下人送来了我的饭。一碗糙米饭,一碟咸菜。饭是凉的,硬得硌牙。我坐在门槛上,
慢慢地吃。府里养的那条叫“将军”的狼狗,从我身边跑过。它脖子上挂着银铃铛,
嘴里叼着一块还冒着热气的酱骨头。它看了我一眼,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好像在嘲笑我。我没理它,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胃里还是空的,冷得像揣了块冰。下午,
岳母把我叫到她的院子。她正在修剪一盆腊梅,金剪刀在阳光下很晃眼。“顾辰,我听说,
你昨天又去你那间破书房了?”她的声音很慢,但每个字都像针。“是。”我低着头。
那间书房,是我唯一的去处。里面有几本破书,是我从顾家带来的,唯一的东西。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安分守己!”她“咔嚓”一声,剪掉一朵开得正好的梅花。
“别整天想着你那点读书人的酸臭气!你现在是我们裴家的赘婿,就要有赘婿的本分!
”“是,母亲。”“还有,”她把剪刀放下,用帕子擦了擦手,“瑜儿的及笄礼快到了,
到时候府里会来很多贵客。你这几天,就待在柴房,不许出来。”“是。”“下去吧,
看着你就心烦。”我退了出去。回到柴房,天已经黑了。我脱下湿透的鞋子,脚冻得通红,
没了知觉。我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看着屋顶的破洞。有雪花飘进来,落在脸上,凉凉的。
这就是我的生活。入赘三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他们都以为,
我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只能任人宰割。他们不知道。老虎,只是在打盹。夜深了。
我悄悄起身,撬开床下的一块地砖。里面,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只信鸽。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动”。我把纸条绑在信鸽腿上,
从屋顶的破洞里,把它放了出去。鸽子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裴家,
这场戏,该开场了。2.丢失的玉佩第二天,府里就出事了。
岳母最喜欢的一块和田玉佩不见了。那块玉佩,是当今圣上御赐的,代表着裴家的荣耀。
整个侯府,人仰马翻。管家带着家丁,把下人们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找到。最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我是这个家里,最可疑的外人。裴琅第一个冲进我的柴房。
“东西是不是你偷的!”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不是我。”我看着他的眼睛。“还敢顶嘴!
”他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我疼得弯下腰,咳了几声。“肯定是他!
”裴琅对着赶来的岳母和裴瑜说。“这个白眼狼,我们家白吃白喝养了他三年,
他居然敢偷东西!”岳母的脸色铁青。“搜!”她只说了一个字。几个家丁冲进来,
把我的柴房翻了个遍。我那几本破书被扔在地上,踩得都是脚印。我唯一的念想,也没了。
最后,一个家丁从我的枕头底下,搜出了一个锦囊。打开锦囊,里面躺着的,
正是那块和田玉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裴琅得意地笑起来。“人赃并获!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看着那块玉佩,没说话。那不是我放的。我连岳母的院子都进不去,
怎么可能偷到她的玉佩。“顾辰,我真是瞎了眼!”岳母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裴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来人,给我打!
打到他承认为止!”家丁们围了上来,棍子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骨头好像断了,身上***辣地疼。但我没有求饶。裴瑜一直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厌恶和鄙夷。“别打了。”她忽然开口。家丁们停了手。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慢慢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我。“顾辰,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原以为,你只是无能,至少还有点骨气。”“没想到,
你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她蹲下身,捡起那块玉佩。“把玉佩交出来,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施舍的意味。“我们裴家,
丢不起这个人。”我抬起头,看着她。血从我额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我扯了扯嘴角,
想笑,却牵动了伤口。“我说过,不是我。”裴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不知悔改。
”她站起身,把玉佩递给岳母。“母亲,既然他不知好歹,就按家法处置吧。”“送到官府,
就是我们侯府的丑闻。不如……就打断他的腿,扔出府去。”好狠的心。这就是我的妻子。
岳母点了点头。“就这么办。”两个家丁架起我,拖着我就往外走。
我的腿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就在他们要动手的时候,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老夫人!找到了!找到了!”“什么找到了?”“玉佩!玉佩找到了!”管家气喘吁吁。
“就在夫人的首饰盒夹层里,原来是夫人自己忘了放哪儿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岳母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裴琅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裴瑜也怔住了,她看着手里的玉佩,
又看了看我枕头下的那块。一模一样。但圣上御赐的东西,都有特殊的标记。
管家拿来的那块,标记清晰。而我这块,只是个普通的仿品。“这……这是怎么回事?
”岳母的声音都在抖。我被人放开,摔在地上。我撑着地,慢慢坐起来,擦掉嘴角的血。
“我早就说过,不是我。”我的声音很平静。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只可惜,他们找错了演员。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脸,心里没有半分快意。
只有一片冰冷的荒原。我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3.岳母的寿宴玉佩的事,不了了之。没人给我道歉。他们只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身上的伤,自己找了些草药敷了,慢慢也就好了。只是心里的那道口子,永远也长不上了。
很快,就到了岳母的五十大寿。侯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我这个赘婿,自然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岳母早就吩咐过,让我待在柴房,别出去丢人现眼。
我乐得清静。一个人坐在柴房里,看书。书页已经泛黄,边角都卷了起来。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他说,顾家的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风骨。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我知道,寿宴开始了。丝竹管乐,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这都与我无关。突然,
柴房的门被推开了。是裴瑜。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锦袍,艳光四射。她看着我,
眉头紧锁。“你怎么还在这里?”“母亲不让我出去。”我说。“跟我来。
”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转身就走。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带我到了宴会厅的偏门。“进去。”“我……”“让你进去就进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她瞪了我一眼。我只好走了进去。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跟这里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宾客们都在窃窃私语。
“那就是安远侯府的那个赘婿?”“听说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看他那穷酸样,
真是丢裴家的脸。”我站在那里,像个小丑。裴瑜走到岳母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岳母看了我一眼,脸色很难看,但还是点了点头。一个太监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下面,
由侯府姑爷顾辰,为老夫人献上寿礼!”我愣住了。献寿礼?我身无分文,哪来的寿礼?
这是裴瑜给我设的另一个局。她想让我在全京城的人面前,出丑。所有人都看着我,
等着看好戏。裴琅在一旁,笑得幸灾乐祸。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大厅中央。我对着岳母,
躬身行了一礼。“孩儿顾辰,祝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只是孩儿身无长物,
没有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我就说他是个穷鬼吧!”有人小声说。
岳母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我顿了顿,继续说:“但是,孩儿想为母亲,献上一份心意。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那是一张很普通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什么?
一张破纸?”裴琅大笑起来。“顾辰,你是不是穷疯了!”我没有理他,把纸展开。
“这是我亲手抄写的《金刚经》,一共五千一百四十九个字,一笔一划,都是孩de的祝愿。
”“愿以此功德,保母亲安康长寿,百岁无忧。”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一个人,
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手里的那张纸。字迹工整,
笔力遒劲。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的。坐在主位上的王丞相,突然站了起来。他走到我面前,
拿起那张纸,仔细地看。“好字!好字啊!”他连声赞叹。“这手字,
颇有前朝大书法家柳公的神韵!风骨傲然,力道千钧!”王丞相是当朝大儒,他的话,
没人敢质疑。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一个废物赘婿,
竟然能写出这样的好字?岳母也愣住了。她看着那张纸,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裴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还有这一手。“小伙子,
你叫什么名字?”王丞相问我。“晚辈顾辰。”“顾辰……”他点了点头,“好名字。
你这手字,不该被埋没。你可愿来我府中,做个抄书的文书?”王丞相府的文书!
那可是多少读书人挤破头都想去的地方!所有人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裴琅的脸,都绿了。
我对着王丞相,深深一揖。“谢丞相赏识。只是,顾辰已是裴家的人,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拒绝了。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
非要留在这个侯府里当个受气的赘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等什么。王丞相看着我,
眼神里多了一丝欣赏。“有志气。可惜了。”他把那份《金剛经》递给岳母。“老夫人,
你这个姑爷,是个宝贝啊。这份寿礼,千金不换。”岳母接过那张纸,手都在抖。
她的表情很复杂,有震惊,有尴尬,还有一丝……后悔?寿宴继续。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再也没人敢小瞧我。那些原本鄙夷的目光,都变成了敬畏和好奇。我一个人,
默默地回到了柴房。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我从地砖下,拿出另一张纸。上面,
是王丞相的笔迹。写的是裴家这些年,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是我托人,
花了三年时间,才收集到的。刚刚在宴会上,我趁着王丞相看我的字的时候,悄悄把这张纸,
塞进了他的袖子里。以他的为人,明天早朝,这东西就会出现在龙椅上。裴家,离死不远了。
我把那张抄着《金剛经》的废稿,扔进了火盆里。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映着我的脸。
我笑了。裴瑜,你不是想看我出丑吗?别急。更大的丑,还在后面。
4.风雨欲来王丞相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第二天的早朝,他就上了一道奏折。
弹劾安远侯裴家,十大罪状。条条致命。消息传回侯府,天都塌了。岳母当场就晕了过去。
裴琅像只没头的苍蝇,在府里乱转。“怎么办?怎么办?这下死定了!”裴瑜还算镇定。
她立刻派人去王丞相府打探消息,又让人去宫里找关系。但所有派出去的人,都吃了闭门羹。
王丞相铁了心要办裴家。宫里那位一直跟裴家交好的贵妃,也突然称病,谁也不见。裴家,
成了一座孤岛。府里的下人们,也都人心惶惶。有几个机灵的,已经开始偷偷收拾东西,
准备跑路了。树倒猢狲散,自古如此。我像往常一样,扫地,劈柴,吃饭。好像外面的一切,
都与我无关。只是,再也没人敢对我颐指气使了。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恐惧。
他们大概都在想,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裴瑜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喂鸡。
她站在我身后,站了很久。“是你做的,对不对?”她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别装了!”她有些激动,
“王丞相为什么会突然针对我们家?还不是因为你!你在寿宴上,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只是献上了一份寿礼。”我淡淡地说。“顾辰!”她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臂。
她的手很凉。“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求求你,救救裴家!”她的眼睛红了,
里面有我从未见过的哀求和无助。“只要你肯救裴家,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我们……我们做真正的夫妻。”真正的夫妻?我看着她,觉得有些好笑。三年来,
她把我当成一条狗。现在大难临头了,想起我来了?晚了。我拨开她的手。“夫人说笑了。
我只是一个废物赘婿,手无缚鸡之力,哪有本事救侯府。”“你!”她气得说不出话。
“我劝夫人,还是早做打算吧。”我绕过她,走回柴房。“顾辰,你站住!”她在我身后喊。
“你别忘了,你也是裴家的人!裴家倒了,你也活不了!”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是吗?
”我轻笑一声,关上了门。晚上,裴琅喝得酩酊大醉,冲进我的柴房。“都是你!
都是你这个灾星!”他举起一个酒瓶,就朝我头上砸过来。我侧身躲过。酒瓶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我杀了你!”他红着眼,像头发疯的野兽,朝我扑过来。我没动。
就在他的手要掐住我脖子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穿着官服的士兵,
冲了进来。为首的,是禁军统领,李将军。“奉旨查封安远侯府!所有人等,束手就擒!
”裴琅傻眼了。家丁们把裴琅按在地上,捆了起来。整个侯府,哭喊声,求饶声,乱成一团。
岳母被两个士兵架着,头发散乱,早就没了往日的威风。裴瑜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
像一朵快要凋零的花。李将军走到我面前,对我拱了拱手。“先生,幸不辱命。
”所有人都惊呆了。堂堂禁军统领,竟然对我如此恭敬?我点了点头。“有劳将军了。
”我走到裴瑜面前。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你……你到底是谁?
”我没有回答她。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三年前,你们裴家,
构陷我顾氏满门。”“我父亲,被你们害死在天牢里。”“我忍辱负重,入赘裴家,
就是为了今天。”“这盘棋,我下了三年。”“现在,该收官了。”她的瞳孔,猛地收缩。
脸上血色尽褪。她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意外。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你……你这个魔鬼……”她颤抖着说。我笑了。“是你们,亲手把我变成了魔鬼。
”我转身,跟着李将军,走出了侯府。身后,是裴家人的哭喊和咒骂。我没有回头。
大仇得报,我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只有一片空洞。父亲,您看到了吗?孩儿,为您报仇了。
天亮了。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也覆盖了安远侯府所有的罪恶。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我的路,才刚刚开始。5.天牢里的重逢安远侯府倒台的消息,像长了翅膀,
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谋逆大罪,株连九族。裴家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
全部被打入天牢,秋后问斩。曾经的荣华富贵,转眼间,变成了过眼云烟。我成了京城里,
最神秘的人物。有人说,我是顾家的遗孤,卧薪尝胆,前来复仇。有人说,
我是当今圣上安插在裴家的一颗棋子,为的就是铲除这个心腹大患。众说纷纭。但有一点,
所有人都达成了共识。这个叫顾辰的男人,绝对不能惹。我没有理会外面的传言。
我在顾家的祖宅里,为我父亲,立了一个衣冠冢。我跪在坟前,烧了很多纸钱。“爹,
您安息吧。”风吹过,纸钱灰烬漫天飞舞,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三天后,我去天牢,
见了一个人。裴瑜。天牢里,阴暗潮湿,充满了腐烂和绝望的气味。裴瑜穿着一身囚服,
头发枯黄,脸上脏兮兮的。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她看到我,
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恨意,然后又变成了绝望。她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你来干什么?”她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来看你。”我站在牢房外,看着她。
“来看我的笑话?”她冷笑一声。“是啊。”我点了点头,“看你从云端跌落泥潭,
确实是个不错的笑话。”“顾辰,你不得好死!”她激动地扑到牢门前,抓住栏杆。
“我们裴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我们!”“哪里对不起我?”我笑了,
笑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有些阴森。“三年前,是谁,为了攀附权贵,伪造证据,
诬陷我父亲通敌叛国?”“是谁,在我顾家满门抄斩的时候,落井下石,侵吞我家的家产?
”“又是谁,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假意收留,却把我当成一条狗,肆意羞辱?”“裴瑜,
你敢说,这些事,你都不知道?”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她的心里。她的脸色,
越来越白。最后,她无力地松开手,滑坐在地上。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喃喃自语。“不知道?”我冷笑,
“你只是不想知道而已。”“你享受着顾家的血肉换来的荣华富贵,心安理得。
”“你鄙夷我,厌恶我,因为在你眼里,我只是个让你蒙羞的废物。”“你从来没有想过,
我也是个人,我也有尊严,我也会痛。”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可怜之人,
必有可恨之处。“顾辰……”她抬起头,泪流满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我愿意做牛做马,一辈子伺候你……”“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