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新老板是只千年九尾狐的那天，我直接吓哭了。顾怀眯着金色瞳孔把玩我的劳动合同。
“试用期不合格，会被吃掉哦。”直到某天顾怀现原形在办公室舔毛，
被我举着手机疯狂连拍。“听说你要吃我？”我晃着证据挑眉。“现在是谁比较危险？
”狐狸尾巴焦躁地拍打着地面。“...删掉照片，我给你转正加薪！
”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之后，发现了老板的秘密。老板很生气威胁要杀了我，
却没想被我给反拿捏。---------------毕业即失业，
这话在我身上应验得淋漓尽致。学的专业太冷门，在我们F市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
邮箱里除了广告就是拒信，银行卡余额比我的脸色还难看。就在我破罐子破摔，怼天发誓，
若有公司要我，信女绝对不挑的时候，一封邮件叮咚一声，像根救命稻草砸了下来。
一个刚创业的小工作室，通知我去面试，职位是行政助理。
面试地点在一栋老式商住两用楼的顶层，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有股陈旧的灰尘味儿。
和外部的破败截然不同，室内空间开阔，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光线柔和。接待我的人，
就是小工作室里唯一的老板，顾怀。顾怀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
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皮肤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冷白。瞳色是极浅的琥珀金，
没什么温度，看向我时，像在审视一件物品。整个面试过程简短得诡异，
顾怀只随意翻了下我的简历，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就告诉我，明天可以来上班，
试用期一个月。“我们公司比较…特殊，规矩不多，但有一条”。顾怀抬起那双金色的眸子，
锁住我。“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能做到吗？”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
连忙点头如捣蒜。“能，一定能！”工作内容并不复杂，无非是整理文件、安排行程。
公司里除了顾怀，就只有我这个员工，连个财务人事都没有，工资是直接用现金发的。
这很奇怪，但我没敢多问。能找到工作已经谢天谢地了，何况薪水给得意外大方。
等我顺利度过新人适应期，不对劲的感觉就越明显。顾怀几乎从不离开办公室，
也不需要吃饭。我给他泡的咖啡，一口不碰，最后还是我默默处理掉。
顾怀行动时几乎没有声音，很多次在我低头整理文件时，
会感觉一道冰冷的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我后颈上，激得我寒毛倒竖。
我给在首城工作的闺蜜打视频吐槽。“钱少活多吗”闺蜜质问我，我摇摇头。
“那离家远还不休假吗？”我使劲摇摇头最后闺蜜幽怨顶着加班黑眼圈，恨恨点我。
“少凡尔赛，我们还是好朋友”。次日，我给顾怀送文件，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前。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顾怀身后投下几道倾斜的光束。
我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瞬间虚晃了一下，像是…几条巨大而蓬松的尾巴影子，一闪即逝。
用力眨了眨眼，再看时，只有挺拔的西装背影。一定是最近玄幻小说看多了，
我这么告诉自己。次日下班，我忘了拿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折返上楼时，整层楼黑漆漆的，
只有顾怀的办公室门没有关严，门缝透着光。出于一直以来被强行压下的好奇心理，
我凑近那条缝隙，往里看去。顾怀背对着门口，站在办公室中央，他没穿西装外套，
只穿着白色的衬衣。片刻，我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几条毛茸茸的、雪白的大尾巴，
从顾怀身后舒展出来，慵懒地、带着非人韵律轻轻摆动。我老板是个妖怪！我倒抽一口冷气，
声音在死寂里显得格外清晰。里面的身影猛地一僵。那些舞动的尾巴瞬间消失无踪，
顾怀转过身，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错愕。
那双金色的瞳孔锐利地锁定了门缝后的我。完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转身就想跑，
腿却软得不听使唤。办公室门被无声拉开，顾怀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投下沉重的阴影，
完全笼罩了我。“进来。”他命令道，声音低沉，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了进去，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门无风关上，咔哒一声轻响，
在我听来却如同死刑宣判。顾怀踱步到我面前，离得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一种冷冽的、像是雪后松林的气息。顾怀垂眸看着我，
金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泛着捕食者般的光。“看到了？”顾怀声音很轻，
却带着千斤重压。我牙齿打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又意识到否认毫无意义，
改为用力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顾怀似乎觉得我这副吓破胆的样子有点意思，
嘴角极轻微勾了一下。打开办公桌抽屉，用两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
夹起我那份可怜的劳动合同。“公司规章制度补充一条。”顾怀抬起眼，金瞳眯起，
像两簇冰冷的火焰。“试用期员工，如果窥探公司机密，或者…表现不合格，
”顾怀身体立在我面前，那股冷冽的气息更浓了。“是会被吃掉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
眼泪彻底决堤。后来我是怎么回到家的，记忆已经模糊。只记得那一晚彻底失眠，
一闭眼就是顾怀那双非人的金瞳和晃动的尾巴。辞职？逃跑？可那份诱人的薪水，
还有进入社会后，高昂的生活成本……我给闺蜜拨打视频电话，想让闺蜜帮我出个主意。
闺蜜倒是没有再怀疑我，她说我这个老实人没有骗人的细胞。“.....好吧，
有被安慰道，谢谢。”我翻了个白眼。“而且，一个妖怪老板，真想找你，你能跑到哪里去？
”闺蜜劝我夹着尾巴做人，因为只要在这年头还能有个稳定工作，打着灯笼也难找。
我还是照常上班，尽力控制自己不去看顾怀。顾怀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他没有再威胁我。日子在极度的忐忑中一天天度过，一个阳光灿烂得有些过分的午后，
我端着冲好的咖啡，给顾怀送进去，敲了半天门里面却没反应。犹豫了一下，我轻轻推开门。
看到那张昂贵的、铺着软垫的老板椅上，窝着一只…白狐？通体雪白，
毛皮丰盈光亮得像上等的绸缎，体型比普通的猫要大上好几圈，优雅修长。
身后蜷着不止一条尾巴，略数了一下，一，二，三……足足九条毛茸茸的白色长尾，
随着舔舐前爪的动作轻轻晃动。这九尾白狐，或者说顾怀，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进来，
舔毛的动作僵住了。抬起头，露出一张尖俏的狐狸面孔，和带着一丝茫然的琥珀金色兽瞳。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几秒。那句“是会被吃掉的”再次回响在耳边，同时，
另一种强烈的情绪压过了恐惧——机会！这是拿捏住顾怀把柄的机会！
我以这辈子最快的动作放下咖啡杯，迅速掏出手机，解锁，打开相机。
对着那只明显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九尾狐，咔嚓咔嚓！就是一顿疯狂连拍。
椅子上的白狐终于彻底回神，猛地站起来，九条尾巴炸开，蓬松得像一朵巨大蒲公英。
白光一闪，翻飞的尾巴消失不见，
顾怀重新变回了穿着皱巴巴白衬衫、头发微乱、脸色铁青的人形。“你！”顾怀咬牙切齿，
耳根不受控制地泛着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我紧紧攥着手机，深吸一口气，
强迫自己迎上他那杀人的目光，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顾、顾总。
”我举起的屏幕正对着顾怀，晃了晃上面清晰无比的狐狸照片。
“这要是上交国家----”我挑眉，感觉自己的勇气随着这个动作又回来了一点。
“那可是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吧....”“……删掉照片。”顾怀几乎是恶狠狠。
“我给你加薪！翻倍！”我心脏还在擂鼓，原来妖怪急了，也是会炸毛的。顾怀转身，
走向办公桌，动作依旧带着那种非人的优雅，但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他拉开抽屉，
翻找东西的动静比平时大了不少，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两份崭新的合同，
“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顾怀指尖在纸张上点了点，留下一个轻微的凹痕。“签。
”我上前一步，快速浏览。职位明确，行政助理：姜晓小。薪水一栏，
数字比之前谈好的翻了一倍还多。条款清晰，没有任何隐藏的陷阱，
至少以我的人类眼光看不出来。签了字，将属于我的那份合同仔细折好，
小心翼翼塞进背包最内侧的口袋。重新看向脸色依旧难看的顾怀。“顾总，合同我签了。
”我晃了晃手机。“照片，我会好好保管，绝对不会外传。只要我工作顺利，人身安全，
它们就永远只是我手机里的加密文件。”顾怀盯着我，金眸里情绪翻涌，
有被拿捏住命门的不甘。“你可以出去了。”他最终只是冷冷别开了视线，不再看我。
这就…搞定了？用几张妖怪老板的羞耻照？刺激，太刺激了。接下来的日子，
变得…十分微妙。顾怀果然信守承诺，我的工资卡如期收到了翻倍的数额。
他不再用那种看储备粮的冰冷眼神扫视我，但也绝没有给我好脸色看。大部分时间，
顾怀把我当空气，吩咐工作言简意赅，不带任何情绪。偶尔，在我低头整理文件，
或者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时，会隐约感觉到一道复杂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等我猛地抬头，
又已经移开了目光，只剩一个冷硬的侧影。我逐渐察觉到，顾怀似乎…放松了警惕？或者说，
破罐子破摔了？以前顾怀绝不会在我面前显露任何异常，但现在，我端着咖啡进去，
经常会看到办公椅后面，有一两条雪白的尾巴尖无意识地冒出来，搭在椅背上轻轻晃悠。
或靠在椅子上小憩时，那对属于狐狸的毛茸茸尖耳朵，会不受控制地从他发间钻出来，
在我视线里敏感地抖动两下。每次被我撞见这种情形，顾怀都像是被烫到一样，
瞬间让那些不该存在的部件消失，然后绷着脸，耳根泛红，用更冷的语气吩咐我做事。
我则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心里那点最初的恐惧，
早已被一种荒诞的、甚至带点隐秘的得意所取代。看，再厉害的妖怪，被捏住黑历史，
也得乖乖给人类打工发薪水。这种诡异的平衡，让我越来越放肆盯着顾怀的尾巴和耳朵，
顾怀也不再刻意避开我，会在阳光大好的天气里，变成九尾狐舔毛。今天一整天，
顾怀办公室的门一直关着，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我收回准备踏出公司的脚，还是走过去，敲了敲门。“顾总？”里面没有回应。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试着拧动门把手，没锁。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我愣住。
顾怀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微微发抖。脸色苍白，额头上沁出冷汗，
完全失去了对形态的控制。身后，九条雪白的尾巴无力地摊开在地板上，
像一片失去了光泽的云锦。顾怀看起来…很痛苦。“顾总？！”我吓了一跳，
也顾不得什么照片威胁、人妖殊途了，连忙跑过去蹲下。“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怀艰难地抬起眼皮，金色的瞳孔有些涣散，焦距对准我，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
“…灵气…紊乱…”灵气紊乱？什么玩意儿？我手足无措，顾怀这个样子，肯定不能送医院，
难道跟医生说我们老板是狐狸精，现在可能走火入魔了？“我…我能做什么？
”我干巴巴地问，感觉自己很没用。顾怀闭了闭眼，呼吸急促，尾巴无意识地扫过我的小腿，
毛茸茸的触感让我打了个激灵。“…别…碰我…”顾怀断断续续地说，
“离…远点…”他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让我离远点？看着顾怀脆弱的样子，
之前那些关于“吃掉我”的恐惧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责任感。毕竟，
现在顾怀这副模样，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环顾四周，
看到桌上那杯我下午给泡的、顾怀一口没动的绿茶。鬼使神差地，我端起杯子，递到他嘴边。
“喝点水？”我试探着问。顾怀睁开眼，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我，眼神复杂。最终，
还是就着我的手，勉强喝了一小口。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顾怀喝下那口水后，
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点点，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没那么急促了。顾怀看着我，
金眸里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解读的情绪。“你…”声音依旧虚弱，但清晰了一些。
“你身上…有什么？”我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我身上只有穷。
”顾怀没理会我的烂笑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不那么冰冷的金瞳，
此刻蒙了一层雾。“不是…”顾怀摇了摇头，尾巴轻微地动了一下。
“是…很干净的气息…”我看着顾怀摊了一地的尾巴，犹豫了一下。
“那…我现在能碰你了吗？我的意思是，把你扶到椅子上去？地上凉。”顾怀没睁眼，
几不可查点头。我小心翼翼地伸手，绕过顾怀的腋下，试图把他架起来。
顾怀的身体比看起来要沉，隔着衬衫，能感觉到布料下肌肉的紧绷和异常的体温。
那些摊开的尾巴在我动作时无意识地缠绕上我的手臂和小腿，毛茸茸，暖烘烘的，
触感好得不可思议。我费劲巴拉的使出牛劲，才把顾怀半扶半抱地弄到椅子上。
顾怀靠在椅背里，微微喘着气，耳朵耷拉着，尾巴也软软地垂落下去，
看起来可怜又…有点可爱。“你…还好吗？”我站在旁边，有点不放心。
顾怀轻轻“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低低。“…谢谢。”我看着顾怀虚弱的样子，
又想起手机里那些“罪证”，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拿捏归拿捏，
好像也不能真的趁妖之危。“那个…”我摸了摸鼻子。
“照片的事…只要你以后别再说要吃我，我就…可以考虑删掉一部分不那么清晰的角度。
”顾怀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说什么狠话。“…谁要吃你了。”那声嘟囔太轻，
像羽毛拂过耳廓。“什么？”我下意识追问。顾怀不再开口，只是闭着眼。
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但留下来又能做什么？给他盖条毯子？妖怪需要毯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