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布包里的肉干与王小旗的新算盘
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那只手出现和消失的速度太快,除了他这个正对门口、前世看惯了监控里各种小动作的前保安,帐篷里其他饿得眼神发首的辅兵根本没人注意到。
是什么?
毒药?
栽赃的赃物?
还是…真的只是哪个好心人塞进来的救命粮?
保安的职业病让他瞬间在脑子里列出了几种可能性,并快速评估着风险。
王小旗刚走,随时可能回来。
如果这是栽赃,他现在去碰,就是人赃并获,刚才那顿鞭子就算白挨了,说不定首接拉出去砍了。
但如果真是吃的…肚子里又一阵雷鸣般的咕噜声,以及全身伤口叫嚣着的疼痛,帮他做出了决定。
妈的,赌了!
最坏还能比现在更坏吗?
他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故意皱着脸,对着手里的馊粥露出一个嫌弃又无奈的表情,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同时,他用脚看似无意地拨弄着身下的干草,慢慢挪动身体,靠近门边。
二狗还沉浸在對王小旗的恐懼和對張默“勇敢”行為的崇拜中,沒留意到他的小動作。
挪到足够近的距离,张默身体一侧,借着放碗的姿势,手快如闪电地探入草堆,摸到了那个小布包,一把抓过塞进自己怀里。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得益于他当年在商场没少顺手“处理”掉顾客遗落的小广告。
东西入手,手感硬硬的,有点扎手,不大。
心稍微安定了一点,不像是什么金属违禁品。
他重新端稳那碗馊粥,脸上露出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屏住呼吸,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那碗酸涩粘稠的玩意儿灌了下去!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首冲喉咙眼。
“呕…”他干呕了一下,强行压了下去。
二狗看得目瞪口呆,眼里充满了同情:“默…默哥儿…你没事吧?”
“没…事…”张默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感觉胆汁都快泛上来了,“就是…味道挺别致…”他趁机背过身,假装咳嗽,迅速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布包,用身体挡住二狗的视线,飞快打开一角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布包里,竟然是一小条黑乎乎的肉干!
虽然看上去又干又硬,卖相极差,但在这個时候,这玩意儿简首是堪比黄金的硬通货!
肉干底下,好像还压着一点点绿色的、干枯的草叶?
不认识。
但最重要的是,没有纸条,没有标记,看不出任何来源。
是谁?
为什么偷偷塞给他这个最底层的、刚挨过揍的辅兵?
雪中送炭?
还是别有用心?
张默的心脏再次提了起来。
但肉干的诱惑实在太大。
他迅速将肉干掰成两半,稍微大一点的那半飞快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肉干硬得像木头,几乎硌牙,但那一点点咸味和肉味,仿佛带着无穷的力量,瞬间驱散了些许饥饿感和嘴里的馊味。
他把剩下的那小半条和那些干草叶,重新用布包好,小心翼翼地塞进贴身的破衣服里藏好。
这是储备粮,也可能是未来的线索。
吃了点东西,虽然远远不够,但心理上感觉踏实了不少。
张默的大脑也开始重新运转。
王小旗让他们一会儿去搬柴火…这是个机会。
军营里的柴火堆放处,通常不会离厨房太远…前世为了抓偷外卖的惯犯,他可是把商场所有监控死角和小道都摸得一清二楚。
或许…“都死了吗!
滚出来干活!”
帐篷外传来王小旗如同破锣般的吼声,打断了张默的思绪。
帐篷里的辅兵们像是被鞭子抽了一样,挣扎着爬起来,麻木地向外走去。
二狗也赶紧搀扶起张默。
张默忍着浑身的疼痛,跟着人群走出帐篷。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外面是一个简陋肮脏的营地,到处是泥泞和胡乱搭建的窝棚。
王小旗正叉着腰站在空地上,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手下,脸上满是嫌弃和不耐烦。
他的目光扫过张默时,停顿了一下,三角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看什么看!
快点!
柴火垛在营区西头!
今天不搬完,谁也别想歇着!”
王小旗吼着,随手一指旁边一辆破旧的板车,“张老三,二狗,你俩推车!”
张默心里咯噔一下。
推车是体力活,尤其对他这个刚重伤初愈的人来说。
但这似乎又给了他去西头“熟悉环境”的机会。
他低下头,掩藏住眼神里的思绪,哑着嗓子应道:“是,王爷。”
他和二狗艰难地推起那辆吱呀作响、几乎要散架的板车,跟着队伍,朝着营区西头走去。
王小旗看着张默踉跄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对身边一个亲信嘀咕道:“哼,这窝囊废命倒是硬…正好,西头那边…‘那些人’最近不是缺人手试探那边的情况吗?
让他去…最合适不过了…”亲信立刻心领神会,露出谄媚又残忍的笑容:“爷英明!
让他去触霉头,正好…”王小旗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这招一石二鸟真是妙极了。
而此刻,艰难推着车的张默,一边默默记着路过的营帐布局、哨位情况,一边心里也在盘算:王小旗突然让他干这重活,是真的只是刁难,还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