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保安的征途:从边卒到第一权臣
上一秒,他还在商场地下车库例行巡逻,苦口婆心地劝一位非要躺在宝马引擎盖上刷短视频的大哥“理解一下,这真不是炕头”,下一秒,只觉得头顶灯光一阵噼里啪啦乱闪,像是接触不良,接着就是天旋地转,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是那盏年久失修的照明灯整个砸了下来。
“妈的…物业报修单都递了三回了…”这是张默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再睁眼,没有消毒水味,没有医院白得刺眼的天花板。
取而代之的,是冲鼻的、难以形容的恶臭。
那是一种混合了汗臭、脚臭、血腥味、腐烂食物以及某种牲口粪便的终极复合型生化武器,猛烈地攻击着他脆弱的嗅觉神经。
张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首接又背过去。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脏污的干草堆上,身下硬邦邦的,硌得慌。
视线所及,是一个极其简陋、昏暗的帐篷,顶上破了好几个洞,几缕惨淡的光线斜射下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无数灰尘。
“这…哪个剧组这么穷,场景搞得跟真难民营似的?”
张默脑子还有点懵,试图转动一下脖子,却牵动了全身的肌肉,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套着一件破烂肮脏的古代兵卒服饰,灰扑扑的,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和泥巴。
胸口一阵闷痛,他撩开衣服一看,好几道狰狞的紫红色鞭痕交错分布。
“玩得还挺真…”他嘟囔一句,声音沙哑得厉害。
“默…默哥儿?
你…你活过来了?!”
旁边一个虚弱又带着惊恐的声音响起。
张默扭头,看见旁边草堆里蜷缩着一个面黄肌瘦、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小子,正瞪着一双因为瘦弱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活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呃…”张默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量的、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脑海——北疆、靖边营、辅兵、张老三(好像是他现在的名字)、凶神恶煞的王小旗、鞭子、还有…快要饿死的痛苦…***!
不是剧组!
张默,前商场保安,现年三十五岁,无房无车无女友,人生最大理想是提前退休领养老金然后回老家院子里晒太阳——他,好像,大概,也许…穿越了?!
而且穿越成的这个身份,比他还惨!
是个朝不保夕、随时可能嗝屁的古代炮灰小兵!
“默哥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小子见张默还能动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我还以为你挺不过去了…王小旗下手太狠了…”记忆逐渐清晰。
原身是个老实巴交到有点懦弱的辅兵,因为实在饿得受不了,偷偷藏了半个窝窝头,被管着他们十几个辅兵的王小旗发现,硬说他是偷窃军粮,拖出去一顿鞭子伺候,原身没熬过去,这才有了张默的借尸还魂。
“水…”张默感觉喉咙像是在冒烟。
小子赶紧从旁边一个脏兮兮的水袋里倒出小半碗浑浊不堪的水,小心翼翼递过来。
张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接过来一口灌下。
味道有点怪,带着土腥味,但总算缓解了那股灼烧感。
“谢了…”他喘了口气,看向那小子,“你叫…二狗?”
“诶!
是我,默哥儿!”
二狗见张默还记得他,显得有些激动。
就在这时,张默的肚子发出了一阵极其响亮、堪称雷鸣般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突兀。
二狗吓了一跳,随即面露苦涩,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默哥儿,你也饿了吧…可是…今天晌午的饭食,又被王小旗克扣了,说是我们昨日巡营不力,惹了上官不快,这是惩罚…就…就每人发了小半碗馊了的稀粥…”说着,他指了指角落一个豁了口的陶碗,里面果然有小半碗颜色可疑、散发着微妙酸味的糊状物。
张默看着那碗东西,胃里一阵翻腾。
想他当保安的时候,虽然挣得不多,但好歹顿顿能吃上热乎的盒饭,两荤一素不敢说,一荤两素还是管饱的。
这玩意儿…怕是喂狗狗都得犹豫一下吧?
生存危机瞬间压倒了一切震惊和茫然。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强大的保安职业道德(主要是看监控练出的观察力)开始强行运转。
他目光扫过帐篷。
帐篷里歪七扭八地躺着七八个人,个个面有菜色,眼神麻木,对这边的动静毫无反应,显然是饿得或者累得没了心气。
除了二狗,没人关心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同袍。
帐篷门口挂着半截脏兮兮的毛皮帘子,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和粗鲁的叫骂声。
他的目光最后落回那碗馊粥上。
吃,还是不吃?
这是一个问题。
吃了,可能会拉肚子,在这缺医少药的地方,拉肚子也可能要命。
不吃,可能下一秒就首接饿晕过去,然后彻底玩完。
就在张默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时,帐篷帘子猛地被掀开!
一个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穿着皮质军袄的汉子走了进来,腰里挎着一把破旧的腰刀。
正是记忆里那个凶恶的王小旗!
他一进来,那浓郁的臭气似乎又浓郁了几分。
帐篷里原本麻木的兵卒们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小旗三角眼一扫,很快就落在了坐起来的张默身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浓浓的厌恶和讥讽。
“哟嗬?
张老三,命够硬的啊?
阎王爷那儿都不收你这窝囊废?”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大步走过来,皮靴踩在干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二狗吓得脸色惨白,恨不得把自己缩进草堆里。
张默心里一紧,保安本能让他瞬间挂上了职业性的、略带卑微的笑容——俗称,对难缠客户专用笑。
“托…托王爷您的福…”他下意识地用了以前应付难缠业主的称呼。
王小旗愣了一下,似乎没听过这称呼,但“爷”字显然让他很受用,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哼,没死就赶紧滚起来!
躺这儿装什么死尸?
营地里一堆活儿呢!”
他目光扫过角落那碗馊粥,嘴角一撇,竟然抬起脚,作势就要踢翻!
“别!”
张默脱口而出。
王小旗的动作顿住了,三角眼眯起来,危险地盯着张默:“嗯?
你个贼配军,还敢拦老子?”
张默心脏砰砰跳,脸上笑容不变,脑子飞速转动:“不敢不敢…王爷,小的…小的意思是,这粮食珍贵,糟蹋了可惜…我这就吃,吃了好有力气给王爷您干活儿!”
他心里在滴血,为了活下去,这玩意儿看来是非吃不可了。
王小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行啊,吃!
给老子吃得干干净净!
要是剩下一滴,老子再赏你二十鞭子!”
说完,他嫌恶地瞥了张默一眼,似乎懒得再跟这“窝囊废”计较,转身朝着帐篷里其他人吼骂道:“都他妈死了吗?
听见没有?
一刻钟后都给老子滚出来搬柴火!
谁慢了,今晚就别想领吃食!”
吼完,他才骂骂咧咧地掀帘出去了。
帐篷里死一般的寂静。
二狗崇拜地看着张默,觉得默哥儿挨了顿打之后,好像…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居然敢跟王小旗搭话还没挨揍?
张默看着那碗馊粥,深吸一口气,仿佛面对的不是食物,而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他端起碗,视死如归地凑到嘴边。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又是一动。
张默心里一咯噔,不是吧?
又回来了?
却见帘子缝隙里,快速伸进来一只枯瘦、满是老茧的手,将一个用破布包着的小东西,飞快地塞进门边的草堆里,然后瞬间缩了回去,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快得仿佛错觉。
除了正对着门口、神经高度紧张的张默,帐篷里其他人似乎毫无察觉。
那是什么?
张默端着碗,动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