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宴席的喧闹，满堂霎时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一袭浅青色锦裙的少女身上——丞相府的嫡女，沈望舒。
她面前，杨初霏捂着脸，指缝间透出清晰的掌痕。
可见沈望舒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沈望舒！
你、你竟敢……”杨初霏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与她要好的几位世家小姐立即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为她打抱不平。
沈望舒依旧端庄地站着，就好像刚刚那一巴掌不是她打的一样。
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藏在袖中的手此刻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啊！
她沈望舒，己经死过了一次，难道这一世还要被她杨初霏欺负不成？
可笑！
她终于开口，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杨小姐在席间高声议论我，是当我耳聋不成？”
“我哪句说错了？”
杨初霏放下手，露出红肿的脸颊，声音陡然拔高，“前日你分明是瞧见太子哥哥经过，才故意落水，不就是存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这般不知廉耻，还怕人说？”
“杨小姐忘了，我与太子殿下乃是陛下钦定的姻缘。”
沈望舒轻笑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杨初霏身后，“倒是杨小姐这声太子哥哥更容易让人误会，不知情的，还以为杨小姐也姓赵呢。”
“太子哥哥是我表兄！
我如何叫不得？”
杨初霏气得脸色发白，一时间好像脸上的伤也不疼了。
她姑姑可是当今皇后，她与太子哥哥本就有着割舍不断地血脉亲情。
就在这时，沈望舒突然后退半步，优雅地屈膝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长宁郡主。”
杨初霏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只见长公主不知何时己立在屏风旁，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她的脸。
“参、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长宁郡主。”
杨初霏慌忙跪拜，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长公主与当今陛下一母同胞，先帝子嗣颇丰，当年陛下还尚是太子，长公主便以铁血手段扶持陛下登基。
陛下登基后长公主便退居长公主府，不再插手朝中之事，但其手段狠辣至今让京中之人心有余悸。
长公主尚在闺中时，便极为重视皇家规矩，比宫中的教习嬷嬷还要严厉。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杨家小姐今日只怕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长公主缓步上前，裙裾纹丝不动，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目光落在杨初霏身上，“本宫竟不知，杨家的女儿，竟比本宫亲生的女儿还要尊贵几分了？”
立于长公主身侧的长宁郡主赵怀宁，适时地轻轻挽住母亲的手臂，声音娇柔却带着不容错辨地锋芒。
“母亲说的是呢。
连女儿在人前，都需谨守规矩，尊称一声‘太子殿下’。
杨小姐这一声声的‘太子哥哥’，喊得当真比女儿还要亲昵自然。”
长公主反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目光却未离开杨初霏半分，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反而更令人胆寒。
“宁儿自是知书达礼，看来杨家的规矩，倒是别具一格。”
杨初霏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臣女失言，请长公主恕罪。”
杨初霏的母亲高氏也急忙请罪，“长公主殿下，小女年纪小，不懂事，还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看着跪在身前的母女二人，漫不经心地抬手。
“今日是长宁的生辰，本宫不想见血，但也由不得你们在此放肆。”
这话轻飘飘的，落在每个人心间却重若千斤。
“杨家教女无方，首当其冲便是你这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即日起，杨氏女闭门思过三月，好好学学规矩。
高氏，若你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本宫不介意代劳。”
这话不可谓不重，身为京中贵女却因受罚由长公主管教，若真如此，京中世家没有人会愿意聘此人做当家主母。
杨家母女二人诚惶诚恐，纷纷谢恩。
高氏首言定会好好管教，不再让杨初霏惹事。
事了，长公主的目光转向沈望舒，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入了夜，宴席方散。
长公主府外，沈望舒刚踏上丞相府的马车，身后就传来杨初霏的声音。
“沈望舒！
这下你满意了？！”
沈望舒驻足，回身看着她，目光不屑，“杨小姐可要小声些，这可是长公主府外。”
这话中满是嘲讽，身为相府嫡女，她本该如此恣意。
车厢内，暖融融的熏香也驱不散沈望舒眉宇间的寒意。
她一上马车便闭目倚着车壁，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浅淡的阴影。
侍女知微觑着她的脸色，忧心忡忡，“小姐，您可是身子还不爽利？
前日落水的寒气未清，不如回府再请郎中瞧瞧？”
沈望舒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她握住知微的手，低声叮嘱，“我无碍。
今日席间之事，回去切莫在母亲面前提起半分，免得她徒增烦忧。”
“奴婢省得的。”
知微连忙点头。
想到前几日小姐落水后，夫人心急如焚、日夜守候的情景，她至今心有余悸。
今日若非长公主府宴请不便推辞，夫人是断不肯让小姐出门的。
原本该是夫人和小姐一同赴宴的，偏生小公子那混世小魔王清晨又闹出了纰漏，这才让小姐独自前往。
若是让夫人知道杨小姐竟然敢如此诋毁小姐，只怕是要亲自去杨府讨回公道的。
沈望舒重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杨初霏在席间所说的落水，其实只是一个巧合。
她回来的时候，现在的沈望舒正在京郊万佛寺的池塘边赏景。
她的回来让现在的沈望舒意识陷入模糊，脚下一滑正巧跌入那冰冷的池水。
池水淹过口鼻时，她看见了岸上匆匆赶来的明黄色身影——正是太子赵怀序。
还未等赵怀序下水，她便恢复清醒，自己从池塘里游了上来。
赵怀序只不过是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
命运的巧合如此弄人，在旁人眼中，却成了她沈望舒处心积虑的算计。
想起赵怀序，沈望舒心底便泛起密密麻麻的恨。
上一世，他们二人尚还年幼便被皇帝赐婚，只待太子弱冠，二人便成婚。
自那以后，她便被作为未来太子妃精心栽培，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无一不是按着母仪天下的标准打磨。
年岁渐长，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那东宫之位，凤冠荣光，是她命定的归宿。
后来，她凤冠霞帔，满心憧憬地踏入太子府，以为等待她的是举案齐眉，是与他共享这万里江山。
可最终等来的，不是花团锦簇，而是沈家“通敌叛国”的惊天噩耗！
彼时，他刚刚黄袍加身，登临九五。
她跪在冰冷的大殿外，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坚信他必会明察秋毫，还沈家一个清白。
然而，她等来的，是他作为新帝颁布的第一道圣旨——将沈氏满门，即刻处斩，一个不留！
那时，杨初霏身着皇后华服立于赵怀序身侧，笑意盈盈却满是恶意，“陛下，姐姐生得这般漂亮让臣妾甚是嫉妒呢。”
“那便划烂她的脸，可好？”
杨初霏兴奋地抚掌，“好啊，再砍去手脚，丢去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如何？”
“一切都好。”
忆起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沈望舒浓密的睫毛难以自抑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杨初霏今日挨的那一巴掌一点都不冤。
赵怀序！
借着她沈家的势坐稳太子之位，却在用完之后便丢弃！
所有害了她沈家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宴席的喧闹，满堂霎时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一袭浅青色锦裙的少女身上——丞相府的嫡女，沈望舒。
她面前，杨初霏捂着脸，指缝间透出清晰的掌痕。
可见沈望舒那一巴掌有多用力！
“沈望舒！
你、你竟敢……”杨初霏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
与她要好的几位世家小姐立即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为她打抱不平。
沈望舒依旧端庄地站着，就好像刚刚那一巴掌不是她打的一样。
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她藏在袖中的手此刻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啊！
她沈望舒，己经死过了一次，难道这一世还要被她杨初霏欺负不成？
可笑！
她终于开口，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杨小姐在席间高声议论我，是当我耳聋不成？”
“我哪句说错了？”
杨初霏放下手，露出红肿的脸颊，声音陡然拔高，“前日你分明是瞧见太子哥哥经过，才故意落水，不就是存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这般不知廉耻，还怕人说？”
“杨小姐忘了，我与太子殿下乃是陛下钦定的姻缘。”
沈望舒轻笑一声，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杨初霏身后，“倒是杨小姐这声太子哥哥更容易让人误会，不知情的，还以为杨小姐也姓赵呢。”
“太子哥哥是我表兄！
我如何叫不得？”
杨初霏气得脸色发白，一时间好像脸上的伤也不疼了。
她姑姑可是当今皇后，她与太子哥哥本就有着割舍不断地血脉亲情。
就在这时，沈望舒突然后退半步，优雅地屈膝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长宁郡主。”
杨初霏浑身一僵，猛地转身。
只见长公主不知何时己立在屏风旁，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她的脸。
“参、参见长公主殿下，参见长宁郡主。”
杨初霏慌忙跪拜，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长公主与当今陛下一母同胞，先帝子嗣颇丰，当年陛下还尚是太子，长公主便以铁血手段扶持陛下登基。
陛下登基后长公主便退居长公主府，不再插手朝中之事，但其手段狠辣至今让京中之人心有余悸。
长公主尚在闺中时，便极为重视皇家规矩，比宫中的教习嬷嬷还要严厉。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杨家小姐今日只怕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长公主缓步上前，裙裾纹丝不动，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目光落在杨初霏身上，“本宫竟不知，杨家的女儿，竟比本宫亲生的女儿还要尊贵几分了？”
立于长公主身侧的长宁郡主赵怀宁，适时地轻轻挽住母亲的手臂，声音娇柔却带着不容错辨地锋芒。
“母亲说的是呢。
连女儿在人前，都需谨守规矩，尊称一声‘太子殿下’。
杨小姐这一声声的‘太子哥哥’，喊得当真比女儿还要亲昵自然。”
长公主反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目光却未离开杨初霏半分，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反而更令人胆寒。
“宁儿自是知书达礼，看来杨家的规矩，倒是别具一格。”
杨初霏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臣女失言，请长公主恕罪。”
杨初霏的母亲高氏也急忙请罪，“长公主殿下，小女年纪小，不懂事，还请长公主恕罪。”
长公主看着跪在身前的母女二人，漫不经心地抬手。
“今日是长宁的生辰，本宫不想见血，但也由不得你们在此放肆。”
这话轻飘飘的，落在每个人心间却重若千斤。
“杨家教女无方，首当其冲便是你这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即日起，杨氏女闭门思过三月，好好学学规矩。
高氏，若你教不好自己的女儿，本宫不介意代劳。”
这话不可谓不重，身为京中贵女却因受罚由长公主管教，若真如此，京中世家没有人会愿意聘此人做当家主母。
杨家母女二人诚惶诚恐，纷纷谢恩。
高氏首言定会好好管教，不再让杨初霏惹事。
事了，长公主的目光转向沈望舒，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片刻，方才转身离去。
入了夜，宴席方散。
长公主府外，沈望舒刚踏上丞相府的马车，身后就传来杨初霏的声音。
“沈望舒！
这下你满意了？！”
沈望舒驻足，回身看着她，目光不屑，“杨小姐可要小声些，这可是长公主府外。”
这话中满是嘲讽，身为相府嫡女，她本该如此恣意。
车厢内，暖融融的熏香也驱不散沈望舒眉宇间的寒意。
她一上马车便闭目倚着车壁，纤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一浅淡的阴影。
侍女知微觑着她的脸色，忧心忡忡，“小姐，您可是身子还不爽利？
前日落水的寒气未清，不如回府再请郎中瞧瞧？”
沈望舒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她握住知微的手，低声叮嘱，“我无碍。
今日席间之事，回去切莫在母亲面前提起半分，免得她徒增烦忧。”
“奴婢省得的。”
知微连忙点头。
想到前几日小姐落水后，夫人心急如焚、日夜守候的情景，她至今心有余悸。
今日若非长公主府宴请不便推辞，夫人是断不肯让小姐出门的。
原本该是夫人和小姐一同赴宴的，偏生小公子那混世小魔王清晨又闹出了纰漏，这才让小姐独自前往。
若是让夫人知道杨小姐竟然敢如此诋毁小姐，只怕是要亲自去杨府讨回公道的。
沈望舒重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杨初霏在席间所说的落水，其实只是一个巧合。
她回来的时候，现在的沈望舒正在京郊万佛寺的池塘边赏景。
她的回来让现在的沈望舒意识陷入模糊，脚下一滑正巧跌入那冰冷的池水。
池水淹过口鼻时，她看见了岸上匆匆赶来的明黄色身影——正是太子赵怀序。
还未等赵怀序下水，她便恢复清醒，自己从池塘里游了上来。
赵怀序只不过是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她披上。
命运的巧合如此弄人，在旁人眼中，却成了她沈望舒处心积虑的算计。
想起赵怀序，沈望舒心底便泛起密密麻麻的恨。
上一世，他们二人尚还年幼便被皇帝赐婚，只待太子弱冠，二人便成婚。
自那以后，她便被作为未来太子妃精心栽培，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无一不是按着母仪天下的标准打磨。
年岁渐长，连她自己都深信不疑，那东宫之位，凤冠荣光，是她命定的归宿。
后来，她凤冠霞帔，满心憧憬地踏入太子府，以为等待她的是举案齐眉，是与他共享这万里江山。
可最终等来的，不是花团锦簇，而是沈家“通敌叛国”的惊天噩耗！
彼时，他刚刚黄袍加身，登临九五。
她跪在冰冷的大殿外，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坚信他必会明察秋毫，还沈家一个清白。
然而，她等来的，是他作为新帝颁布的第一道圣旨——将沈氏满门，即刻处斩，一个不留！
那时，杨初霏身着皇后华服立于赵怀序身侧，笑意盈盈却满是恶意，“陛下，姐姐生得这般漂亮让臣妾甚是嫉妒呢。”
“那便划烂她的脸，可好？”
杨初霏兴奋地抚掌，“好啊，再砍去手脚，丢去乱葬岗，让她自生自灭如何？”
“一切都好。”
忆起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沈望舒浓密的睫毛难以自抑地剧烈颤抖了一下，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
杨初霏今日挨的那一巴掌一点都不冤。
赵怀序！
借着她沈家的势坐稳太子之位，却在用完之后便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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