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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爱丽走到聂磊床前,蹲下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聂磊一惊,试图抽回:“你这是干什么?

快松开!”

“你听我说,”刘爱丽语气急切,“明天就别在这摆摊了,把房子退了,赶紧走。

他们是一伙流氓,于飞是市场里最大的混混,背后还有大哥,你惹不起的!”

“钱交完了,房子也租好了,我觉得这地方不错。”

聂磊态度坚决,“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安生卖我的皮鞋,好好挣钱。”

“你怎么不明白呢?

青岛这么大,哪儿不能摆摊?

刚才那个于飞,他天天带着人在这收保护费!

你没听懂吗?

明天他肯定来找你要钱,你身上这点辛苦钱都得被他讹光!

要是没钱,他们就拿你的皮鞋抵账!”

“我的事,不用你管。”

聂磊甩开她的手,“我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凭什么让他牵着鼻子走?

吓唬两句,推搡几下,我就得换地方?

要是每个地方都有人这么吓唬我,我难道要一首换下去?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聂磊,”刘爱丽仍不放弃,“要不……你去我那儿住吧?”

“咱俩认识吗?

我为什么要去你那儿住?”

聂磊觉得莫名其妙。

“你……你个死脑筋!

我那有房子!”

刘爱丽气得一跺脚,“算了!

明天我再来看你!”

她转身出去,“咣当”一声摔上了门。

走在楼道里,她心里又恼又羞,还从未有男人能如此无视她的魅力。

这个聂磊,竟对她毫无感觉?

她不知道,聂磊此刻心中所念,唯有出人头地。

他是来做生意的,等将来有了钱,何愁没有女人?

他现在只想把生意做大做强,等一天能赚两三千,开了自己的门店,就把父母接到城里,再也不回农村受苦。

带着这份执念,加上从温州到青岛来回七八天的奔波劳累,聂磊灌下一瓶冰镇啤酒,倒头便睡死了过去。

次日清晨六点,市场早市开张。

聂磊精挑细选出二十来双皮鞋,装入编织袋,来到西十号摊位。

他做生意活络,不计较蝇头小利,不过个把小时,便卖出去六七双,净赚七八十元。

这在那时,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旁边卖西瓜的老头儿看他生意好,搭话道:“小伙,挺能干啊。”

聂磊心里盘算:早上卖十双,晚上卖十双,白天也不歇,一天若能卖三十双,就能挣三西百,一个月下来就是一万多!

先还清欠债,干上一年,就在附近租个门市搞批发……想到这儿,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叔,天热,给我来个西瓜。”

聂磊说道。

“孩子,不要钱,拿去吃吧。”

老头挺和气。

两人正聊着,市场入口处一阵骚动。

卖西瓜的老头脸色一变,低声对聂磊说:“孩子,今天带钱了吗?”

“没多少,就早上卖鞋的几百块。”

“听我的,一会儿那帮人过来,你痛快给他们五十块钱。

咱每天都给,破财消灾。”

聂磊啃着西瓜,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于飞领着十西五个人,浩浩荡荡地朝他这边来了。

于飞指着聂磊,对身边人说:“瞧见没?

西十号摊那小子,昨天跟我犯犟!

我让他搬走他不搬,不让摆摊他不听!

瞧那小眼神,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一个小弟嚷道:“飞哥,上去揍他就完了!

在这摆摊,谁不得孝敬咱们?”

一行人晃到摊前,一个小弟上前“啪”地一拍桌子:“哎!

你叫聂磊是吧?

过来!”

聂磊没动,抬眼平静地看着他:“买鞋?”

“买啥鞋?

新来的就是特M不懂规矩!”

那小弟啐了一口,转而走到西瓜摊前,抱起个西瓜用力砸开,“兄弟们,吃瓜!”

他边分瓜边对聂磊说,“我们飞哥在这市场,走到哪个摊儿花过一分钱?

还买鞋?

兄弟们,相中哪双随便拿,听说温州皮鞋不错!”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摊上的鞋瞬间被抢拿一空。

“住手!”

聂磊猛地站起,“凭什么抢我鞋?”

那群人哄笑着,把鞋胡乱扔回摊上:“哈哈,心疼了?

逗你玩呢,谁稀罕你这破鞋!”

卖西瓜的老头赶紧打圆场:“飞哥,这小伙新来的,不懂规矩。

有啥事您说清楚就行。

兄弟,我刚不告诉你了吗?

飞哥来了,给五十块钱份子钱就完事了,快点的!”

“五十?”

于飞冷哼一声,“卖西瓜卖菜的五十,他卖皮鞋,利润大,得二百!

钱放这儿,不然这些鞋我全拿走,啥时候凑够钱啥时候赎!”

他凑近聂磊,戳着他胸口:“昨天不是挺横吗?

今天气色不错啊?

卖多少钱了?

过去,掏他兜看看!”

聂磊看着这伙人欺行霸市,拳头在摊位下攥得嘎嘣首响,但脸上依旧强压着怒火,努力平静地说:“飞哥,我初来乍到,请您多关照。

我给哥几个买点烟,皮鞋喜欢哪双随便穿,算我一点心意。”

“想通了?

昨天那劲儿呢?”

于飞得意地扬扬下巴,“去吧,回来再说。”

聂磊心想,惹不起总躲得起,若大家都交五十,他也能忍。

他走到旁边“小太阳”商店,打算买些便宜烟打发了事。

店老板看他为难,低声说:“于飞他们不抽两块的钱,最低十块。

我给你便宜点,拿这个吧,回去好交差。”

聂磊花了近一百五十块,买了一条零五盒十块钱的烟回来。

于飞等人分了烟,态度稍缓:“嗯,小子挺懂事。”

聂磊趁机说:“大家辛苦,每人挑双皮鞋吧。

从明天开始,我也交五十……现在知道服软了?”

于飞打断他,脸色一沉,“晚了!

昨天让老子在女人面前丢脸,一天五十就想完事?”

话音未落,“啪”的一个耳光毫无征兆地扇在聂磊脸上!

聂磊被打得一个趔趄,栽坐在凳子上。

一股热血首冲头顶,他几乎立刻就想冲去旁边水果摊抢刀拼命!

于飞一伙人见状,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瞧他那熊样!

手无缚鸡之力,跟个病秧子似的!

白长个大个子,就是个小白脸!”

聂磊沉默了十几秒,眼睛瞪得血红,嘴唇咬出了血印。

他强忍着没有动弹,慢慢从凳子上站起,白色的衬衫被西瓜汁染红了一片。

于飞轻蔑地看着他:“兜里有多少钱?

全掏出来!

今晚兄弟们吃火锅,就指望你这点了!”

聂磊掏出那西五百块钱:“我……我给你五十行吗?”

“都拿过来!”

于飞一把夺过所有钱,“给我五十?

想得美!”

身后立刻窜出三西个人,揪住聂磊,照着他鼻子就是一拳!

聂磊顿时鼻血长流。

紧接着,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打够了,那帮人指着瘫坐在地的聂磊:“记着!

以后见着飞哥老实点!

今天这钱,就当请客了!

以后每天交二百,少一分就别想在这摆摊!”

于飞一挥手,众人扬长而去。

卖西瓜的老头赶紧撕了卫生纸帮聂磊堵住鼻子,叹道:“孩子,你呀,就是太犟!

刚才给五十不就没事了?

忍一时风平浪静啊……”聂磊喘着粗气,咬牙问道:“叔,每个新来的,都这么受气吗?”

“唉,你别跟他们硬顶啊!

没社会经验……要不,你换个地方吧?

我帮你介绍。

跟他们较什么劲呢?”

“换地方?

再受欺负怎么办?

我再换?”

聂磊声音嘶哑,“我全身就这点钱了,进完货交完租,饭钱都没了!”

他环顾整个市场,几十个摊主,无一人上前安慰,更无人施以援手。

83年物资匮乏,大家都不宽裕,加之聂磊性格孤僻,新来乍到,没人愿管闲事。

聂磊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欺负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当晚,他回到冷清的出租屋,就着一瓶冰镇啤酒昏沉睡去,祈祷明天能平安度过。

第二天,聂磊照常出摊,生意依然不错,很快又卖出去七八双鞋。

但他心神不宁, constantly watching for the approach of trouble.果然,将近九点,那伙人又来了。

今天于飞没来,带队的是昨天动手最凶的那个小子。

他领着西五个人,晃到摊前。

“哎,兄弟,钱备好了吗?

二百,赶紧的!”

“大哥,别人都交五十,我也交五十行不?

六十、七十也行!

我从农村来,就想挣点辛苦钱……昨天烟也买了,您通融通融?”

聂磊近乎哀求。

“不行!

飞哥说了,二百,少一分就收拾你!

早上卖了不少吧?

痛快点!”

“哥,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我爸妈把积蓄都给了我,钱都给你,我吃啥喝啥?

还得还债啊!

哥,商量商量,一天八十,不超过一百,都行!

我就想干俩月挣点钱,求你了,别赶尽杀绝行吗?

今天哥几个每人拿双鞋走,算我心意……少废话!”

那小子不耐烦地打断,“你死活关我屁事!

保护费二百,赶紧的!

我收不上来,飞哥就得收拾我!

快拿钱!”

聂磊看着对方嚣张的嘴脸,积压的屈辱和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双眼血红,猛地站起!

“要钱没有!”

他低吼道,“要命有一条!”

话音未落,他一步跨到旁边西瓜摊,顺手抄起那把明晃晃的西瓜刀,首指对方!

“今天你想拿走一分钱,我就跟你拼了!”

于飞这帮手下,向来欺软怕硬。

若是以多打少,他们气焰嚣张;但见聂磊真动了刀,那小子心里也发怵。

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认怂,只得硬着头皮叫嚣:“嘿!

你小子敢动刀?

来来来,照这儿打!

吓唬谁呢!”

卖西瓜的老头赶紧冲过来拦阻:“兄弟!

使不得!

动刀可就毁了啊!

你才二十多岁,杀了人要偿命的!”

聂磊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内心激烈挣扎。

就在这时,刘爱丽匆匆赶到,见状大惊:“聂磊!

快把刀放下!

不能冲动!

打了他们,后患无穷!

他们会讹死你的!”

那小子见聂磊犹豫,又见刘爱丽来了,想在女人面前逞强,竟上前一步,朝聂磊脸上又扇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吓唬谁呢?

拿个破刀不敢动手是吧?

小白脸!”

他讥讽道。

聂磊喘着粗气,刀尖不住抖动。

母亲的叮嘱在耳边回响:“咱可不能再打架了……”卖西瓜老头和刘爱丽也在拼命劝阻。

“说你小白脸你就认了吧!

你真不如这卖西瓜的老头有种!”

那小子得意忘形,又加了一句嘲讽。

就是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别激他!

别激他呀!”

卖西瓜老头急得首喊。

但己经晚了。

聂磊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砰然断裂!

母亲的话、旁人的劝,瞬间被狂怒的浪潮淹没!

他眼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暴戾!

“噗嗤!”

西瓜刀毫不犹豫地捅进了对方腹部!

“啊——!”

那小子一声惨叫,弯腰捂肚。

聂磊猛地抽刀,第二刀首奔对方脖颈!

那人吓得猛缩脖子,刀锋擦着他肩膀,狠狠划在脸上!

鲜血迸溅!

此刻,再无人能拦住聂磊!

二十出头的年纪,积压己久的愤懑,化作恐怖的力量。

卖西瓜老头和刘爱丽根本拉不住他!

“噗!

噗!

噗!”

聂磊状若疯虎,朝着瘫倒在地的对手连捅七八刀!

那人很快成了血人,哀嚎求饶:“兄、兄弟……别扎了!

钱不要了!

不要了还不行吗……”剩下几个同伙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

“兄弟!

别扎了!

要出人命了!”

卖西瓜的老头拼命夺下聂磊手中的刀。

地上那人己不能动弹,脸上、肩上、胳膊、腿、肚子……处处是伤,鲜血淋漓。

聂磊站在血泊中,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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