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穿成了一本权谋文里,未来暴君的恶毒养母。
按照剧情,我会在开局被亲生儿子羞辱后,哭哭啼啼。
然后被嫌恶我的侯爷,扔去抚养那个阴鸷的废太子遗孤。
最终,我会因为受不了养子的阴郁而虐待他,被他记恨。
在他登基后,我会被做成人彘,死得惨绝人寰。
此刻,我亲手绣了七天七夜的平安福,正被亲儿子魏子安狠狠扔在地上。
「好恶心,你这种身份的女人,也配为我祈福?」
他躺在病榻上,脸色灰败,眼神淬着毒。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长廊尽头那个瘦小的身影——未来暴君,叶沉渊。
我笑了,捡起平安符,径直走向他,将这枚“秽物”塞进他手里:「拿着,这是我专门为你求的。」
我穿书了。
穿成了古早权谋文《权臣心上月》里,那个开局就被亲儿子活活气死的炮灰外室,苏晚晴。
此刻,我正跪在冰冷的金砖上,看着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魏子安。
他一脚踩在我刚递过去的平安福上,满脸嫌恶。
「你这种身份的女人,也配为我祈福?只会给我带来晦气!」
八岁的魏子安,用他稚嫩却恶毒的声音,对我吼出最狠的诅咒。
丝绸福袋上,我用指尖心头血染红的“安”字,瞬间被污泥覆盖。
我脑子里一片轰鸣,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恐惧。
剧情开始了。
这就是书里一切悲剧的起点。
高僧说,世子魏子安所中之毒极为罕见,需直系血亲以心头血为引,亲手缝制平安符,在神佛前祝祷七日,方能引来一线生机。
原主苏晚晴,当朝太傅失落在外的真千金,阴差阳错成了魏侯魏衍的外室。
她以为这是用“母亲”身份换取儿子认可的唯一机会。
她几乎是立刻站了出来,熬了七天七夜,刺破指尖,绣好了这个福袋。
结果,只换来了亲生儿子一句“好恶心”。
按照原书剧情,接下来,原主会因为这句话心神俱裂,哭得肝肠寸断。
闻声赶来的侯府主母,也就是顶替了原主身份的假千金姜如月,会“温柔”地将魏子安搂入怀中,再“体恤”地训斥原主不懂规矩,***得原主当场呕血昏迷。
经此一事,原主彻底被魏子安和魏侯厌弃。
为了让她“安分”,魏衍会把府里最烫手的山芋——前朝废太子遗孤,本书最大的反派,未来的暴君叶沉渊,扔给我抚养。
原主本就心如死灰,又被阴郁的叶沉渊所累,心态逐渐扭曲,开始虐待他。
最后,叶沉渊登基,第一个清算的就是这个有名无实的“养母”。
他笑着将她做成了人彘,放在床头,日夜“欣赏”。
想到那个结局,我浑身血液都冻僵了。
不行,我不能哭,更不能昏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我没有看魏子安,也没有看匆匆赶来的姜如月。
我的目光,穿过长长的走廊,精准地落在了尽头阴影里的那个瘦小身影上。
叶沉渊。
九岁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单薄衣衫,像一棵被严霜打过的枯草,安静地站在那里。
他才是我的生路。
是这本书里,唯一能让我活下去的,最粗的大腿。
姜如月正要开口,扮演她宽容大度的侯夫人角色。
「苏妹妹,我知道你心疼子安,但……」
我没等她说完,便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个被踩得不成样子的平安符。
我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魏子安愣住了,姜如月也愣住了。
她们大概以为我要不死心地再递一次。
然而,我却转身,径直走向了长廊尽头的阴影。
我走到叶沉渊面前,在他惊愕、警惕、又带着一丝茫然的目光中,将那枚脏污的福袋,郑重地塞进了他冰冷的小手里。
为了让戏更真一点,我努力模仿着那些我看过的宫斗剧里,嚣张跋扈的女配语气。
「看什么看?我们世子爷不要的东西,就赏你了!」
我刻意抬高了下巴,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施舍。
「你这种身份,也就配用这种别人踩过的东西!」
说完,我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道黑沉沉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锥子,死死地钉在我的背上。
他在审视我,剖析我。
这个未来的暴君,从九岁起,就不曾相信过任何人。
我的举动在他看来,一定是另一场新的羞辱。
很好,就是要让他这么觉得。
一个突然对他示好的陌生女人,只会让他更加警惕。
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羞辱,反而更能勾起他的兴趣。
我忍着心脏的狂跳,目不斜视地走回院中。
姜如月被我这番操作彻底搞懵了,准备好的一肚子台词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苏晚晴,你……」
我没理她,直接跪在了魏子安的床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得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侯爷,夫人,是晚晴的错。」
我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泪痕,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晚晴德行有亏,福薄命贱,确实不配为世子爷祈福,只会污了世子爷的贵体。」
「既然世子爷不愿,那这福,晚晴便给了三少爷。」
我顿了顿,补上了最关键的一句。
「毕竟,污泥配秽物,倒是刚刚好。」
此话一出,满室俱静。
魏子安气得小脸通红,想骂我,却因为体虚,只能剧烈地咳嗽。
姜如月的脸色更是青白交加,我这话不仅骂了叶沉渊,也顺道内涵了被叶沉渊“玷污”的平安福,最终指向了拒绝它的魏子安。
她想发作,却找不到由头。
因为我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认错”,都在“贬低自己”。
我就是要用这种***式的疯癫,打破原有的剧情。
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苏晚晴受***过度,已经疯了。
一个疯子,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一个疯子,才最有机会活下去。
我低着头,唇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暴君养成计划,第一步。
从让他记住我开始。
哪怕,是以一个疯女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