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物理竞赛的消息，像投入池塘的石子。
整个班级顶尖学霸的气味，都发生了变化。
班长张弛沉稳的檀香味里，夹杂了苦杏仁的焦虑。
物理课代表李昂清爽的薄荷味，也染上了一点辛辣。
只有许嘉言依旧云淡风轻。
她的栀子花香还是那么稳定。
一个名额对她来说，已是囊中之物。
我成了这场气味战争的旁观者。
唯一的变数，是季长风。
他开始刻意地躲着我。
继续扮演着差生角色。
上课睡觉，作业乱做，考试交白卷。
身上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平平无奇的肥皂水味。
但骗不了我。
只要物理老师讲到难题，或提到竞赛题目。
那股清冽的香气，就会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一闪而过。
我内心确定，季长风渴望那个名额。
这让我心惊，又不解。
他有那个实力，为什么要藏得这么辛苦？
周五的自习课，班主任抱着一沓卷子走了进来。
“临时摸底，物理，难度比较大，都好好做。”
教室里瞬间哀鸿遍野。
学霸们身上的味道立刻变得混乱。
连许嘉言都罕见地蹙起了眉。
我被这混乱的气味搅得心烦意乱。
就在我快要抓狂的时候。
一股清冽干净，像高山融雪般的香气，飘了过来。
这股香气，自带净化功能，抚平了我所有的烦躁。
源头是季长风。
我猛地抬头看去。
他没有睡觉。
他坐得笔直，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地移动。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象征着顶尖学习潜能的香气，正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专注的样子。
也第一次，闻到如此持久强烈的学霸香气。
下课铃响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季长风恢复了懒散的样子。
身上的香气立刻消失，变回了肥皂水味。
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带着警告。
周末，我去书店买辅导书。
无意中听到书店老板说搞物理竞赛非常烧钱。
买资料，请家教，参加集训，没几万块下不来。
我联想到了季长风破旧的家，和他母亲刻薄的话语。
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滋长。
我好像明白他伪装的核心是什么了。
他不是在伪装学渣。
他是在伪装自己不需要花钱。
是为了保护他那个需要救命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