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向千乃
屋子里很静，只有玲的呼吸声，轻而稳，手还在轻轻拍着她的背，可千乃知道，这安静底下压着什么——玄没走，也没收回查克拉，他还在等。
等她再动一次。
刚才那一下蜷指，太刻意了，成年人的控制力藏不住，哪怕只是一瞬的主动发力，也足够让一个经验老到的忍者起疑。
她不能装睡了，装睡的人不会动，可她动了。
现在得让这动作“合理”。
她放空意识，让身体回归最原始的神经反射状态——不是控制，而是“失控”。
她让右手指尖再次抽了一下，这次幅度更小，节奏不规则，像是肌肉突然跳动，随即又软下去，像是刚出生婴儿常见的无意识痉挛。
玄的眉头动了动。
“可能是神经还没稳。”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但松了半分紧绷。
玲轻轻“嗯”了一声，手拍得更柔了：“刚出生的孩子，哪有不抖的。”
玄没再说话，查克拉缓缓撤回，像退潮的水，一丝不剩，他站起身，衣角擦过榻边，转身走向门口。
千乃闭着眼，呼吸没变，心跳平稳。
她赢了这一秒。
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玄的怀疑没散，只是被压了下去，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门被拉开，晨光涌进来，比刚才亮了些。
一个年长的男人站在门口，白眼如镜，须发皆白，穿一身深色宗家长袍，领口绣着日向家纹。
日向苍。
族老，掌管命名与传承仪式的最高长辈。
他没进屋，只是站在门槛外，目光扫过玄，又落在襁褓上。
“时辰到了。”
他说。
玄点头，退到一旁。
玲抱着她坐起身，动作轻缓，像是怕惊醒一个梦。
苍走进来，脚步无声。
他在她面前蹲下，离得不远不近，刚好能看清她的脸。
“命名仪式。”
他说，“按祖规，三候选，察其共鸣。”
玲低声应了句“是”。
苍抬起手，掌心向下，查克拉缓缓凝聚，像一层薄雾浮在指尖。
他轻轻点在她眉心，极轻，像落了一片叶。
“日向萤。”
他念出第一个名字。
千乃没反应，她不能反应。
她得等。
查克拉在她意识表层扫过，没有深入，只是测试波动。
她感知到了，那是一种牵引，试图引动婴儿本能的回应——眨眼、握拳、甚至哭闹。
可她动不了。
第二个名字来了。
“日向雪。”
查克拉再次轻触眉心，她依旧静着，呼吸没变，瞳孔也没动。
她不能在前两个名字上暴露任何控制力。
她得等到“千乃”。
苍的手停了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没说什么。
第三个名字，他念得慢了些。
“日向……千乃。”
查克拉第三次落下。
就在那一瞬，她让呼吸微微一顿——不是停，是短促的凝滞，像婴儿被冷风拂面时的自然反应，同时，她控制瞳孔收缩，幅度极小，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可苍的白眼，看到了。
他手指一顿，查克拉猛地凝住。
“有波动。”
他低声道，“极微，但存在。”
玄站在一旁，目光一紧。
苍又试了一次，这次首接用查克拉探入她经络浅层，扫过心脉与脑识交汇处，她没抗拒，只是维持那呼吸的微顿和瞳孔的收缩，像被名字触动了某种本能。
“共鸣最深。”
苍抬头，看向玄和玲，“此名与她血脉相契。”
玲眼眶一热，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把她抱得更近。
玄没说话，但肩膀松了一寸。
苍缓缓站起身，声音沉稳：“此女，名千乃，取千载之始，乃日向之望之意。
自今日起，录入宗家名册，列继承序列候补。”
话音落，玲轻轻笑了，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千乃……我们千乃。”
千乃依旧闭着眼，可心里清楚得像被阳光照透的水。
她有了名字。
不再是“日向家的孩子”，也不是“异常体”，她是日向千乃，正式被族内承认的宗家成员，进入继承序列——哪怕只是候补，也意味着资源、保护、地位。
第一步，成了。
但还没完。
苍抬手，示意仪式未结束：“最后一环，查克拉亲和度测试。”
玄上前一步，站到她身侧。
他抬起右手，掌心向下，查克拉缓缓凝聚，呈淡蓝色光晕，像晨露凝在指尖。
“柔拳引导。”
他说，“若她能共鸣，便算初显天赋。”
千乃知道这测试的分量。
普通婴儿顶多引起查克拉涟漪，能短暂聚光己是罕见。
她不能太弱，也不能太强。
玄的掌心落下，轻轻覆在她右手掌上。
查克拉流入，温和，缓慢，像溪水漫过石缝。
她立刻感知到了那股能量的结构——纯净，稳定，带着日向特有的柔劲脉络。
她没去操控，也没压制。
她只是让自己的意识轻轻触了一下那查克拉核心——像指尖碰了碰水面，不激起波澜，只留下一丝涟漪。
下一秒，她的指尖泛起一层极淡的蓝光，薄得像雾，持续三秒，随即消散。
苍的白眼猛地睁大。
“她……触到了查克拉本质？”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玄的手也顿住了，掌心还贴着她的手，没收回。
“才出生几小时……”他喃喃道。
苍沉默两秒，随即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刻有家纹的玉牌，轻轻放在她身旁的榻上。
“录入重点培养序列。”
他说，“三个月后，开始基础感知训练。”
玲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一滴，砸在襁褓边缘，没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千乃依旧闭着眼，呼吸平稳。
她做到了，不显山，不露水，刚刚好。
名字有了，身份有了，天赋也被认可了，她不再是那个可能被封印白眼的“异常体”，而是日向千乃，宗家寄予希望的孩子。
她能感觉到玲的体温，还有玄站在一旁的气息，比刚才柔和了些。
苍的脚步声退到门口，门被轻轻合上。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玲低头看着她，声音轻得像梦话：“千乃……以后咱们一起，好好活着。”
千乃没动，睫毛也没颤。
可她知道，这句话，她接住了。
她不会只是“好好活着”。
她要活得足够强，强到能决定别人的活法。
强到能让那些本该死的人，活下来。
强到能让这个家，这个族，这个未来的木叶，按她的意思，重新长一遍。
但现在，她还得睡。
她让呼吸慢慢变深，像真的睡沉了。
玲轻轻摇着她，哼起那首歌：“白眼守心，不动如山……”玄站在一旁，看了她很久，终于抬手，指尖极轻地碰了碰她额头。
这次，没有查克拉。
只是触碰。
他转身，走到墙角，拿起那个护额，轻轻擦了擦边角的灰，放回原位。
千乃在玲怀里，一动不动。
可她的意识，清醒得像从未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