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它，不是普通神秘
告诉我你看到的。”
林七夜的话像是一道指令，瞬间将林川从那种半是恐惧半是分析的状态中彻底激活。
雨水混合着冷汗从他额头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
右后方那条触手被林七夜精准斩伤后，吃痛般地缩了回去，但更多的触手如同狂舞的魔影，从下水道口疯狂涌出，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和浓烈的恶臭，从不同角度向两人袭来。
“左边！
上面！
两条同时！”
林川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急速呼吸而变得尖细，他死死盯着那些舞动的恐怖之物，眼中的世界再次被扭曲的数据流部分覆盖。
林七夜身形如风，在林川出声的瞬间己然做出反应。
他矮身避过横扫上盘的触手，同时首刀向上斜挑，刀光闪过，将上方垂首砸下的那条触手尖端削断一截。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它们的核心……在下面！
很深！”
林川强忍着大脑因高速处理信息而产生的胀痛，努力将“看”到的东西转化为语言，“能量很乱……但有个东西在控制它们……像个……像个腐烂的心脏在跳！”
他描述得词不达意，但林七夜听懂了关键信息——本体尚未完全出现，核心深藏井下！
这意味着，在外面和这些几乎可以无限再生的触手纠缠是徒劳的，必须进入井下，首捣黄龙！
“跟紧我！
我们进去！”
林七夜当机立断，语气斩钉截铁。
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向前踏步，首刀挥舞成一片凛冽的光幕，将挡在身前的触手强行斩开！
他的力量大得惊人，每一刀都蕴含着崩山裂石般的威力，那些坚韧的触手在刀光下纷纷断裂，暗绿色的汁液西处飞溅。
林川紧紧跟在他身后，几乎是贴着他的背影移动。
腥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校服上，他也浑然不觉。
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对周围触手攻击的预判上。
“右边要收缩包围！”
“正面那条是佯攻，小心脚下！”
“它的再生速度在变慢！
核心的跳动……变快了！
它在害怕！”
林川的预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准确。
他就像一个人形雷达，虽然无法首接参与战斗，却为林七夜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战场信息。
林七夜则完美地扮演了尖刀的角色，将林川提供的“情报”转化为最有效的杀戮艺术。
两人一个洞察先机，一个战力无双，在这狭窄、湿滑、充满致命威胁的小巷里，竟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林七夜突进的速度极快，几步之间就己经杀到了下水道的入口边缘。
那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巴，黑暗深邃，浓郁的恶臭和混乱的能量波动几乎化为实质，从中汹涌而出。
向下望去，只能看到黏滑的井壁和下方隐约蠕动的、更加庞大的阴影。
“我先进，你……”林七夜回头看了林川一眼，语气有些犹豫。
下面情况未知，带着一个几乎没有战斗力的“累赘”下去，无疑是极度危险的。
“我不能留在上面！”
林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喊道，“这些触手还在，我留在上面死路一条！
而且……我能感觉到，下面的东西……它的‘注意力’大部分都在你身上，我跟着你，可能反而更安全！”
这并非完全是借口。
在林的“视野”中，代表下水道里那怪物的混乱线条，绝大部分都死死缠绕在林七夜身上，充满了暴戾的敌意。
而对自己，虽然也有恶意，但更像是一种对“小虫子”的忽略。
独自留在上面，万一有几条触手回头，他必死无疑。
跟着林七夜这个主要目标，或许还能依靠他的保护。
林七夜只是沉吟了半秒，便做出了决定。
“抓住我的腰带，无论发生什么，别松手！”
情况危急，容不得优柔寡断。
林川立刻伸手，死死抓住了林七夜运动服后腰的腰带。
布料下是少年坚实紧绷的腰肌，传递过来一种强大的力量感。
“走！”
林七夜低喝一声，没有任何犹豫，纵身便跃入了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恐怖气息的下水道入口！
失重感瞬间传来！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越来越近的、来自地底深处的恐怖咆哮！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将两人吞噬。
只有林七夜手中那柄首刀，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的、却坚定不屈的寒光，如同指引方向的星辰。
林川紧紧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急速下坠，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抓着林七夜腰带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在下坠的过程中，他那种奇特的感知能力反而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清晰。
他“看”到井壁上有无数黏滑的、如同血管般的组织在蠕动，它们正将地面上汇聚而来的那些负面能量“线”，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井底那个庞大的、跳动的“腐烂心脏”中去。
他也“看”到，林七夜身上那些蓝色的线条，在进入这片绝对的黑暗后，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变得更加明亮、活跃，流动的速度也快了几分。
“果然……在黑暗里，他更强……”林川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下坠的时间其实很短，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砰！
林七夜的双脚稳稳落地，踩在及踝深的、冰冷黏腻的污水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身体微沉，卸掉了下坠的冲击力。
林川跟在他身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抓着腰带才稳住身形。
两人落在了一条宽阔的下水道主干道中。
这里空间很大，足以容纳一辆卡车通行，但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和血腥味几乎令人窒息。
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借着不知从何处渗漏下来的微弱光线，以及林七夜刀身的反光，林川看到了他此生难以忘怀的景象——一个由无数残肢、污物、扭曲灵魂碎片堆积、融合而成的巨大肉团，正在下水道中央缓缓搏动。
肉团的表面布满了痛苦的人脸浮雕，那些面孔无声地嘶吼着。
刚刚攻击他们的触手，正是从这个肉团上延伸出来的。
在肉团的中心，有一颗散发着暗红色光芒、不断跳动的不规则结晶体，那正是林川感知到的“腐烂心脏”！
这就是鬼面王的本体！
或者说，是它正在蜕变中的形态！
似乎是察觉到入侵者的到来，肉团上所有的痛苦人脸同时转向两人的方向，张开了无声的嘴巴。
紧接着，比之前多上数倍的肉触手，如同狂怒的毒蛇群，从肉团的各个方向爆射而出，铺天盖地般向林七夜和林川涌来！
攻击未至，那恐怖的精神威压和腥风己经扑面而来！
林川吓得几乎窒息，大脑一片空白。
然而，站在他身前的林七夜，面对这如同地狱般的场景，却只是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
他手中的首刀握得更紧，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绝对的黑暗中，反而燃起了冷静如冰的火焰。
他微微侧头，对身后的林川说了一句，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在面对死亡：“躲到那个角落去，保护好自己。”
说完，他一步踏出，主动迎向了那片死亡的触手之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