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赵晋,大内天牢的狱长,一个无根之人。宫里的人都说,我掌管着三千恶鬼,
是皇城根下最阴晦的存在。他们不知道,我真正效忠的,只有三年前病逝的元贞皇后。
她死后,皇帝很快立了新后。新后和元贞皇后生得一模一样,连走路的姿态都分毫不差。
可我知道,她是假的。因为元贞皇后亲手剥的橘子,永远带着若有似无的栀子香。
而这个女人,她不会剥橘子。我以为这只是皇帝思念成疾找来的慰藉品。
直到我找到了元贞皇后藏在冷宫夹墙里的日记。一字一句,都浸着血。原来,根本没有病逝,
只有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和顶替。天牢里的恶鬼尚有刑期。这人间的恶鬼,却披着龙袍凤冠,
享尽人间富贵。从那天起,我不再审判鬼。我要审判神。我这双手,沾过血,上过刑,如今,
也该为我的主人,讨回公道了。这盘棋,我以这腐朽的王朝为盘,以所有人的性命为子,
我要让那高坐龙椅的男人,亲口承认,他是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1.她的影子,
不会剥橘子我是赵晋,宫里人都叫我赵公公。我是天牢的狱长。这地方,
是皇城最深、最脏的脓疮。关进来的,非富即贵,但最后都成了一滩烂肉。我每天的工作,
就是听着惨叫,闻着血腥味,然后决定今天该用哪种刑具。剥皮,抽筋,还是灌水银。
我很擅长这个。他们说我天生就该吃这碗饭,心比石头还硬。或许吧。我的心,
三年前就跟着元贞皇后一起死了。她是我的主子,是把我从雪地里捡回来,
给我一口饭吃的人。她死的时候,我三天三夜没合眼。最后被皇帝一脚踹来这天牢,
当个不见天日的狱长。他说,我这张死人脸,别留在御前碍眼。我在这里待了三年。
外面的一切都和我无关。直到那天,皇帝带着新后来天牢。说是要体验一下生杀予夺的***。
新后叫徐令仪,是元贞皇后的亲妹妹。长得一模一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
我也恍惚了一下。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连走路时裙摆摇曳的弧度,
都像是用尺子量过的。可我知道,她不是她。元贞皇后喜欢吃橘子,但讨厌自己剥。
每次都是我剥好了,一瓣一瓣喂给她。她的指尖常年燃着栀子香,所以剥出来的橘子,
也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这个徐令new后,她也喜欢吃橘子。
但她自己剥。剥得干干净净,连白色的橘络都撕得一干二净。她的手上,
是宫里最名贵的香膏味,浓郁,刺鼻。盖住了一切。那天,
皇帝指着一个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犯人,笑着问徐令仪。“皇后觉得,该怎么处置他?
”那个犯人,是前朝的言官,因为弹劾国舅,被拖进来的。元贞皇后在世时,
最欣赏这种有骨气的臣子。徐令仪用手帕掩着鼻子,眉头紧皱。“好脏。”她轻声说。
“拖出去,赏他个全尸吧,别污了陛下的眼。”她的声音很柔,很慈悲。皇帝很满意,
搂着她的腰,夸她仁善。我站在阴影里,垂着眼。手里的绣春刀,刀柄被我捏得发烫。
我记得很清楚。元贞皇后第一次来天牢,看到一个宫女被屈打成招。
她直接拔了身边侍卫的剑,架在了行刑太监的脖子上。她说:“我的人,就算有罪,
也该由我来审。轮得到你这种阉狗动手?”那时候的她,眼里的火,
比这天牢里的炭火还要旺。而眼前这个女人。她的眼睛里,只有一片死水。
和恰到好处的惊恐与悲悯。演得真好。皇帝带着她走了。临走前,徐令仪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很奇怪。不是皇后看一个太监的眼神。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确认我还是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跟在元贞皇后身后,为她剥橘子的傻子。我低下头,
恭敬地跪送。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缓缓站起来。空气中,
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膏味。我走到那个言官面前。他还有一口气。
“赵……赵公公……”他咳出一口血。
“告诉……告诉皇后娘娘……国舅通敌……证据……在……”我蹲下身。
“皇后娘娘已经死了。”我平静地说。“三年前就死了。”他愣住了,
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我抽出腰间的短匕。一刀,干脆利落。血溅在我的脸上,热的。
我用袖子擦掉。“下辈子,记得别当忠臣。”我对一具尸体说。然后转身,
走进更深的黑暗里。有些事,不对劲。从三年前,元贞皇后“病逝”在冷宫开始,就不对劲。
皇帝说她得了恶疾,怕传染,所以不许任何人探视。连我这个心腹,都被拦在宫门外。
半个月后,就传来了她的死讯。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领回来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皇帝甚至不许开棺。他说,要保留皇后最美的样子。当时我悲痛欲绝,没多想。现在看来,
处处都是破绽。一个和皇后一模一样的妹妹。一个在她死后不到半年,就火速上位的替身。
皇帝,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必须回去看看。回那个我亲手为她锁上的冷宫。那里,
一定有我想要的答案。2.冷宫夹墙,血字日记深夜。皇宫落了锁。我像个幽灵一样,
穿行在熟悉的宫道上。天牢狱长的身份,给了我夜行的便利。
没人会盘问一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他们怕我,躲我还来不及。冷宫还是老样子。
荒草齐腰,蛛网遍布。三年前,我亲手用一把大锁,锁住了这里。也锁住了我最后一点念想。
我拿出钥匙。那是我偷偷配的。锁芯转动,发出牙酸的“咔哒”声。推开门,
一股腐朽的霉味扑面而来。我点亮了火折子。微弱的光,照亮了这间小小的偏殿。
这里是元贞皇后最后待的地方。所有东西都还保持着原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梳妆台。
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我仔細地检查每一个角落。地板,床底,柜子。什么都没有。
干净得不正常。就像被人刻意清理过。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我猜错了?不。
元贞皇后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就算死,她也一定会留下点什么。我的目光,
最后落在了那面斑驳的墙壁上。我走过去,用手指轻轻敲击。“叩,叩,叩。”空心的。
有夹层。我抽出绣春刀,沿着声音的边缘,小心地撬开墙皮。里面,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上面也落满了灰。我的手有些抖。打开盒子。里面,
是一本厚厚的日记。牛皮封面,已经有些卷边。我认得这个本子。是她十六岁生日时,
我送她的。她说,要用它记下所有开心的事。我翻开第一页。字迹娟秀,是她的笔迹。
景元二十年,春。今天天气很好,赵晋送了我一个本子,他说让下所有开心的事。
可我最近没什么开心的事,皇帝哥哥又纳了新人。算了,还是记下今天吃到的那盘杏仁酪吧,
很甜。我一页一页地翻下去。大多是些女儿家的心事。对皇帝的爱恋,失望,再到麻木。
看得我心口发疼。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日期,是她“病逝”的前一天。字迹,
变得潦草而惊恐。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写下的。他来了。带着徐令仪一起来的。
我那个好妹妹,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梳着和我一样的发髻。我才知道,原来我生病是假的,
被囚禁才是真的。皇帝说,我太碍事了。我的家族,我的性格,都让他觉得厌烦。
他需要一个更听话,更乖巧的皇后。一个能为他生下太子,又能安抚徐家的傀儡。
徐令仪,我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她笑着对我说,姐姐,你安心地去吧。以后,
我会替你好好地活着,替你享受这泼天的富贵。他们给我灌了毒药。牵机引。发作起来,
会全身抽搐,头足相就,状如牵机。他说,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得了恶疾暴毙。没人会怀疑。
赵晋,我的阿晋。如果你看到这些字,快跑。跑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
不要为我报仇。他是皇帝,你斗不过他的。我好恨。我好不甘心。最后一笔,
拖得很长,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浸透了血。日记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疼。全身的血,都像是凝固了。牵机引。我知道这种毒。天牢里,
有个专门炮制毒药的疯子,跟我炫耀过他的杰作。他说,这是世上最痛苦的死法。
人死的时候,会保持着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所以,皇帝才不许开棺。因为棺材里躺着的,
根本不是安详睡去的皇后。而是一具因为剧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冤魂。
“呵呵……”我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滚烫的,砸在冰冷的地面上。跑?
往哪儿跑?这个世界,没有了她,哪里都是地狱。报仇?为什么不报。我捡起地上的日记本。
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这是她留给我最后的遗物。也是,我递给阎王的状纸。我走出冷宫。
重新锁上那把大锁。月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回到天牢。我走进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面关着的,就是那个炮制毒药的疯子。他看到我,
兴奋地扑到栅栏前。“赵公公,今天想玩点什么新花样?”我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想跟你,学点手艺。”我说。“学一门,杀人的手艺。”3.第一味药,叫疑心复仇,
不能急。急了,就容易出错。皇帝是天,我只是地上的泥。泥,要怎么撼动天?
得先让他自己从天上掉下来。我开始跟那个疯子学制毒。他叫万毒手,
以前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师。他说,毒,分两种。一种杀人,一种诛心。杀人,是一时痛快。
诛心,是生不如死。我选了后者。我要下的第一味药,叫“疑心”。下给皇帝。
让他怀疑他最宠爱的女人,他最信任的枕边人。机会很快就来了。皇帝要在宫里大宴群臣。
徐令仪作为皇后,自然要出席。宴会前,她宫里的小太监来天牢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心善,
见不得牢里的犯人受苦,特意赏了些吃食。我跪下接了赏。那小太监趾高气昂地看着我。
“赵公公,皇后娘娘还吩咐了,让你亲自把这些东西分发下去。别缺斤少两,
不然仔细你的皮。”我笑了笑,没说话。等他走了,我打开食盒。里面是些精致的点心。
我拿起一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扔给了牢里的狗。狗吃了,没死。
但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开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身体。很快,身上就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是七日痒。一种不会致命,但能让人痒到发疯的药粉。徐令仪,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
是怕我乱说话,先给我个下马威吗?可惜,你这点手段,在我眼里,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宴会当天。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以天牢狱长的身份,候在殿外。宴会进行到一半,
皇帝喝高兴了,让徐令仪为他跳一支舞。徐令仪推辞不过,便起身到了殿中。
她跳的是《霓裳羽衣曲》。元贞皇后最擅长的舞。她学得很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皇帝看得如痴如醉。群臣也纷纷赞叹,说皇后娘娘风姿卓绝,堪比仙人。
我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等到她跳到最***,一个旋身,水袖即将拂过皇帝面颊的瞬间。
我动了。我像一阵风一样,冲了上去。用我的身体,挡在了皇帝面前。同时,
一把抓住了徐令仪的手腕。“皇后娘娘,小心!”我大喊一声。所有人都惊呆了。音乐停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赵晋!你好大的胆子!”我立刻跪下,头磕在地上。
“陛下恕罪!奴才罪该万死!”我高举着抓住徐令仪手腕的手。“奴才刚才看到,
皇后娘娘的袖子里,好像……好像有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徐令仪的水袖上。
徐令仪的脸,白了。“你……你胡说!我袖子里能有什么?”她想把手抽回去,
但我抓得很紧。像一把铁钳。皇帝眯起了眼睛。“搜。”他只说了一个字。
身边的禁军统领立刻上前。从徐令仪的袖子里,搜出了一根极细的银针。针尖,
泛着幽蓝的光。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得见。皇帝的眼神,变得冰冷。
他看着徐令仪,像在看一个陌生人。“皇后,你给朕解释一下。”徐令仪慌了。她跪在地上,
拼命摇头。“不是的!陛下,臣妾没有!臣妾不知道这针是哪儿来的!”她转向我,
眼神怨毒。“是你!是你陷害我!赵晋,你好狠的心!”我趴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筛糠。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护驾心切!奴才……”我说不下去了,开始干呕。然后,
吐出了一口黑血。这下,连皇帝都站了起来。太医被紧急召来。一番检查后,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回陛下,赵公公……是中了毒。此毒不会致命,
但会让人五脏六腑如同火烧,七日后方解。”他又检查了那根银针。“针上的毒,
和赵公公中的,是同一种。”真相,似乎已经很明了了。皇后想在跳舞时,用毒针刺杀皇帝。
被忠心耿耿的赵公公发现,舍身挡下。毒针没刺中皇帝,却划破了赵公公的手。所以,
他中毒了。一个完美的故事闭环。皇帝看着徐令仪。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杀意。“把皇后,
带下去。”他声音沙哑。“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视。
”徐令仪尖叫着被拖了下去。她还在喊着冤枉。但没人信她。我被当成忠臣,抬了下去。
躺在床上,喝着太医开的解药。我知道,这只是开始。疑心的种子,一旦种下,
就会在皇帝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一棵,能把他绞死的参天大树。那根针,是我放的。
我袖子里藏着特制的机关,能在抓住她的瞬间,把针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她的袖子里。
我中的毒,是我自己下的。至于她赏给天牢的点心,里面的七日痒。我已经让那个小太监,
连同我的口供,一起交给了禁军统领。人证物证俱在。徐令仪,这一次,
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不是喜欢模仿她吗?那我就让你也尝尝,被关在冷宫,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这只是第一道菜。后面,还有更精彩的。等着你。
4.天牢里的客人我“养伤”的这些天,天牢里来了个新客人。徐令仪。
皇帝还是念着那张脸,没把她关进普通牢房。而是关在了最顶层,一间还算干净的独立囚室。
除了没有自由,吃穿用度,跟在宫里没什么两样。他派我,亲自看管她。他说,赵晋,
你是忠臣,朕信你。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好过。我跪下领旨。心里冷笑。陛下,
你不是信我,你是想通过我,观察这个“皇后”的反应。看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我每天都会去她的囚室。给她送饭,或者只是单纯地站着,看她。她一开始,
还保持着皇后的仪态。见到我,会厉声斥责,骂我是奸贼,是不得好死的阉狗。我从不还口。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几天后,她撑不住了。开始求我。“赵公公,
赵晋,我求求你。你告诉陛下,我真的是冤枉的。”“只要你肯帮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金银珠宝,高官厚禄。”她抓着牢门,指甲都断了。我蹲下身,跟她平视。“皇后娘娘,
您想要我帮你什么?”我问。“帮你告诉陛下,你不是徐令仪,你只是一个长得像她的替身?
”“还是帮你告诉陛下,三年前,元贞皇后不是病逝,而是被你们联手害死的?”她的瞳孔,
猛地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你……你怎么知道?”她声音都在发颤。
我笑了。“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我凑近她,压低声音。“我还知道,
你之所以能坐上后位,是因为你答应了皇帝一个条件。”“替他,除掉你的家族。
”徐令仪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这不是装的。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徐家,是朝中新贵。
兵权在握,势力庞大。皇帝早就想除掉他们了。但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让他名正言顺,
又能安抚朝臣的理由。还有什么,比“皇后家族谋逆”更好的理由呢?所以,从一开始,
徐令仪就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扳倒徐家的,用完就扔的棋子。皇帝对她的宠爱,都是假的。
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他递上扳倒自己家族的屠刀。“你……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徐令仪看着我,像是见了鬼。“我是谁,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烂在这里,等着你的家族被满门抄斩,
然后你再被一杯毒酒赐死。”“二,跟我合作。我保你不死,甚至,帮你坐稳后位。
”她不傻。她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一个能知道这么多秘密的太监,绝对有这个能力。
“我凭什么信你?”她问。“凭这个。”我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是元贞皇后的那本日记。我只让她看了最后一页。那血淋淋的控诉。徐令仪的心理防线,
彻底崩溃了。她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不是我!不是我!毒药是皇帝给的!是他逼我的!
”“他说,如果我不照做,我们全家都得死!”“我也不想的!
姐姐她……她对我那么好……”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鳄鱼的眼泪,
不值得同情。你之所以哭,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因为,你发现自己也被骗了。
你以为你是执棋人,其实,你连棋子都算不上。你只是那张棋盘。用完,就会被劈了当柴烧。
“哭完了吗?”我问。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合作。我跟你合作。”“很好。
”我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你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装疯。”“装成被冤枉后,
精神失常的样子。”“越疯越好。”“最好能让皇帝觉得,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对他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然后呢?”“然后?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然后,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吧。”一场,由我亲自导演的,
名为“复仇”的大戏。5.疯癫的皇后,冷静的猎人徐令仪是个好演员。
她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第二天,我就让人把她“疯了”的消息传了出去。据说,
她开始在囚室里又哭又笑。时而说自己是元贞皇后,时而又说自己是天上的仙女。她不吃饭,
不喝水。把送进去的饭菜全都打翻在地,用手抓着墙壁,直到十指鲜血淋漓。
她还撕碎了自己的衣服,赤着身子,在牢房里跳那支未跳完的《霓裳羽衣曲》。
皇帝来看过她一次。隔着牢门,远远地站着。彼时,徐令仪正抱着一个枕头,柔声哄着。
“宝宝乖,不哭,母后在这里。”“等父皇回来了,我们就一家团聚。”她脸上,
是幸福而满足的笑容。眼神,却是空洞的。皇帝的眉头,皱得很紧。他站了很久。最后,
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从他的背影里,我看到了一丝松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或许,他真的以为,是他把一个好好的姑娘,逼疯了。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一个疯了的皇后,对他来说,就失去利用价值了。但同时,也失去威胁了。他不会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