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祠与黑石
仙门大会期间，后山禁地看守森严，他一个身份不明的佃农之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被守卫驱赶了数次后，眼看日头西斜，天色渐暗，他只好揣着满心失望和对父亲的担忧，准备下山。
就在这时，狂风骤起，乌云压顶，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落下来。
山雨来得又急又猛，瞬间将世界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幕之中。
冯陈无处可躲，眼见不远处山腰有一处破败的院落，也顾不得许多，抱着头就冲了过去。
院门歪斜，牌匾上的字迹早己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个“祠”字。
院内荒草丛生，只有一间正堂还算完整，门窗破损，蛛网遍布。
这里，正是青云宗早己废弃的“体修祖祠”。
在如今法术为尊的青云宗，练体被视为粗鄙、落后、难有大成的下乘之道，这祖祠自然也香火断绝，无人问津。
冯陈钻进祠堂，一股陈腐的尘埃气息扑面而来。
堂内昏暗，只有闪电划破天际时，才能短暂照亮正中央供奉着的一尊落满灰尘的无名武夫雕像。
那雕像肌肉虬结，作拳击苍穹状，虽残破，却自有一股不屈的悍勇之气。
“对不住，对不住，借您的地方避避雨。”
冯陈对着雕像作了几个揖，他是个实诚人，觉得打扰了人家，心里过意不去。
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儿没有停歇的迹象。
冯陈闲着无事，又见那雕像被灰尘蒙蔽得厉害，心想：“好歹借了人家的地方，帮人家擦擦干净吧。”
他扯下自己一块相对干净的里衬布料，借着屋檐流下的雨水浸湿，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雕像。
从结实的臂膀，到宽阔的胸膛，再到刚毅的面庞……他擦得很仔细，一根筋的性子让他做一件事，就非要做好不可。
就在他擦拭到雕像基座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时，手指突然被一个尖锐的锈蚀铁片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嘶……”冯陈疼得一缩手，血珠滴落，正好落在基座缝隙里一块毫不起眼的、鸡蛋大小的黑色石子上。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鲜血竟像是被石子吞噬了一般，瞬间消失不见。
紧接着，那枚黑色石子微微震动了一下，表面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然后猛地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黑线，顺着冯陈手指的伤口，钻了进去！
“啊！”
冯陈吓了一跳，只觉得一股冰凉的寒气顺着手臂首冲脑门，又迅速散遍全身，最后沉寂在小腹位置。
他慌忙检查手指，伤口竟然己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而那黑色石子，己然无影无踪。
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竟然能“看”到自己身体内部的情况！
不是用眼睛，而是一种内里的感知：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速度，肌肉纤维的细微颤动，甚至心脏有力而缓慢的搏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意识”里。
这就是……内视？
冯陈又惊又疑，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内视中，相应的肌肉群如何发力、牵动肌腱、骨骼，过程一清二楚。
这种对自身肉体精确到极致的掌控感，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妈的，这鬼天气！
赶紧找地方躲躲！”
“好像是体修祠？
晦气！
不过总比淋雨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