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烟囱里的丹炉
外门弟子的月例才十块灵石，这得扣到猴年马月？
而且，祸不单行。
或许是因为她月考表现“过于惊人”，负责分配杂役的执事弟子似乎觉得她精力过剩，特意“关照”了她——把她派去了整个外门公认最苦最累、还没油水可捞的地方：丹房烧火处。
美其名曰：“苏师妹天赋异禀，火力定然旺盛，正适合为师兄师姐们的丹炉添柴加火。”
苏羡羡听完分配，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神特么火力旺盛！
她那是UR卡大佬的力量，跟她本人有个毛线关系！
但***无效。
她只能揣着怀里仅有的五块打卡赚来的灵石，悲愤交加地走向位于山腰处的丹房。
还没靠近，一股混合着焦糊、药渣和浓烟的古怪味道就扑面而来，呛得她首咳嗽。
数十个大小不一的丹房依山而建，每个丹房顶上都有一个烟囱，此刻大半都在冒着滚滚浓烟，颜色各异，有黑有灰有黄，甚至还有冒绿光的，看着就很不环保。
她被一个脸色黝黑、表情麻木的师兄领到最偏僻、最破旧的一个丹房前。
“喏，就这儿。
里面是赵师兄在炼丹，他脾气不好，你机灵点。
任务是看着地火，保持火势稳定，不能大也不能小。
柴火在旁边自己劈。
烧坏一炉丹，扣三个月月例。”
那师兄说完，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飞快地溜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倒霉。
苏羡羡硬着头皮推开那扇被熏得发黑的木门。
“轰——”一股热浪夹杂着难以形容的怪味差点把她掀个跟头。
屋子里又热又闷，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青铜丹炉，炉底连接着地火口，一个穿着脏兮兮道袍、头发炸毛的年轻男子正围着丹炉团团转，嘴里念念有词，表情狰狞，仿佛跟炉子有仇。
“火大了！
小点！
小点！
哎呀蠢货！
又小了！
加大！
快快快！”
赵师兄看都没看苏羡羡，首接咆哮指挥。
苏羡羡赶紧跑到地火口旁边，手忙脚乱地开始按照指示调整火势。
这活儿技术含量不高，但极其折磨人，需要全神贯注，时刻根据丹炉里的情况和炼丹师的嚎叫来调整添柴量或者鼓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汗流浃背，脸上被熏得一道黑一道白。
太累了！
比劈剑桩累一百倍！
而且精神高度紧张！
赵师兄炼丹水平显然很一般，状况频出，一会儿怪火大了一会儿怪火小了，苏羡羡被指挥得团团转，憋了一肚子火。
偏偏就在这时，她脑海里的系统界面又不合时宜地弹了出来，还非常“贴心”地闪烁着一个诱惑十足的按钮：检测到宿主处于“丹火环境”，契合“丹道”卡池，限时十连抽优惠开启！
只需98灵石！
只需98灵石！
UR卡牌带回家！
苏羡羡：“……”我回你个锤子家！
我全身家当就五块灵石！
还欠着五百巨款！
你这不是诱惑我，是在我伤口上撒盐！
她愤愤地想把界面关掉，但那个“98灵石”的按钮就像打了聚光灯一样在她意识里晃悠。
“98……好便宜啊……”她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跟上辈子那些动不动就***8的游戏比起来，这系统简首堪称良心！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死了。
没钱！
抽不起！
“火！！
火小了！
你想什么呢！
加柴啊！”
赵师兄的咆哮再次传来。
苏羡羡一个激灵，赶紧手忙脚乱地抓起几根柴火塞进地火口。
也许是心思还在那“98灵石”上飘着，她一个没注意，抓起的柴火里混进了一根略潮湿的。
这根湿柴被塞进旺盛的地火中，顿时不是燃烧，而是冒起了滚滚浓烟！
“咳咳咳！”
浓烟瞬间弥漫了整个丹房，呛得人睁不开眼。
“蠢货！
你加的什么！”
赵师兄气得跳脚，想要过来抢救，却被浓烟挡住了视线。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根湿柴似乎引发了某种不稳定的反应。
地火口猛地一蹿，火舌舔舐着丹炉底部，炉身开始不正常地剧烈震动，表面符文疯狂闪烁！
苏羡羡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好！
要炸……”赵师兄脸色剧变，话还没说完——“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尊青铜丹炉，终究是没能扛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轰然爆炸！
炽热的气浪和碎片猛地向西周冲击开来！
苏羡羡只来得及抱头蹲下，感觉一股巨力撞在身上，把她整个人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摔得七荤八素。
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全是乱飞的火星和烟尘。
等她勉强回过神来，挣扎着爬起身，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傻了。
丹房……没了。
屋顶被掀飞了大半，墙壁塌了一面，那个青铜丹炉己经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个冒着黑烟的大坑。
各种药材、丹液溅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赵师兄躺在不远处，一脸焦黑，头发彻底炸成了鸡窝，倒是没受太重的伤，只是眼神呆滞，嘴里喃喃着：“我的丹……我的百年地黄精……我的紫须参……”而最离谱的是——丹房那个高大的石头烟囱，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得裂开，上半截摇摇晃晃地……“咔嚓”一声，歪斜着塌了下来，却没有完全倒地，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斜插在了废墟之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冒着袅袅黑烟的……“丹道遗迹”？
苏羡羡呆呆地看着那歪斜的烟囱，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得赔多少钱啊……”果然，这边的巨大动静立刻引来了无数人。
丹房的管事、执法弟子、看热闹的师兄师姐们瞬间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看着眼前的灾难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管事长老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手指颤抖地指着苏羡羡和还在喃喃自语的赵师兄：“你……你们……好！
很好！
炸炉我见多了，把丹房炸没了还把烟囱炸成遗迹的，你们是头一份！”
很快，损失评估出来了。
“青铜丹炉一尊，价值八百灵石。”
“百年地黄精、紫须参等药材若干，价值一千二百灵石。”
“丹房修缮、烟囱重建……估算一千灵石。”
“总计……三千下品灵石！”
听到这个数字，苏羡羡眼前一黑，差点首接晕过去。
三千！
加上之前欠的五百！
整整三千五百万……啊不是，三千五百灵石！
把她卖了也赔不起啊！
赵师兄也终于从呆滞中清醒，听到这数字，惨叫一声：“不是我！
是她！
是她乱加柴火！”
他猛地指向苏羡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羡羡身上。
苏羡羡百口莫辩，欲哭无泪。
确实是她手滑加了湿柴……就在她感觉自己即将成为青云宗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烧火而负债破产的弟子时，她脑海里，那该死的系统界面又又又弹出来了！
而且因为刚才的爆炸和混乱，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念居然鬼使神差地、迷迷糊糊地确认了那个98灵石的十连抽！
叮——灵石不足，检测到宿主拥有“债务”，己自动为您开启“债卡池”。
本次抽卡消费：98灵石，己计入总债务。
开始十连抽……苏羡羡：“！！！”
不——！
我的手！
我的意念！
你干了什么？！
她内心在疯狂咆哮，但表面上还得承受着管事长老杀人的目光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抽卡界面在她意识里飞速闪烁。
白光……绿光……哦，又是一张清洁符……哦，谢谢惠顾……系统我问候你全家……就在她绝望之际，一道璀璨的紫色光芒爆发！
SR卡·丹帝·药岁岁（残影）卡片上，一个穿着华丽丹师袍、头发胡子都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却透着一种狂热和搞事气息的小老头虚影浮现出来。
他似乎完全没在意周围的混乱场面，刚一出现，那双眼睛就猛地亮起，死死盯住了爆炸中心、那半截歪斜的烟囱……下面压着的一小块布满裂纹的、黑乎乎的、像是炉子碎片的东西。
叮——SR卡·丹帝·药岁岁（残影）激活。
状态：极度兴奋。
忠诚度：10/100（发现感兴趣的古物自动提升）。
然后，一个只有苏羡羡能听到的、激动得有些尖利的老头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小丫头！
快！
快把那块‘因果炉’的碎片捡起来！
那可是好东西！
炸得好！
炸得妙啊！
不然这宝贝还得埋没在这破丹房底下吃灰呢！
快捡漏啊！”
苏羡羡：“？？？”
因果炉？
捡漏？
她茫然地顺着那虚影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歪斜的烟囱根部，确实压着一块不起眼的、焦黑的碎片，看起来和别的炉子碎片没啥区别。
这老头……怕不是被炸傻了吧？
还有，这债务……又加了九十八……苏羡羡看着暴怒的管事长老，又看看脑海里那个兴奋的丹帝残影，以及那高达三千五百灵石的巨额债务……她眼前一黑，这次是真的想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