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是被水泥堵住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砂纸摩擦的痛感。陈默站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下,
看着那道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钻进一辆亮蓝色的保时捷911。
车窗摇下,林婉清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探出来,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连最后一点伪装的不忍都剥掉了,只剩下赤裸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嫌弃。“陈默,
认清现实吧。爱情不能当饭吃,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尾灯在黄昏的街道上划出两道鲜红的弧线,绝尘而去。留下他一个人,
捏着那本墨绿色、封皮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离婚证,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低头,
看着自己脚上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边已经开胶,用最便宜的黑线勉强缝着。这三年,
他拼了命地赚钱,打三份工,白天在写字楼里当点头哈腰的行政,晚上去仓库搬货,
深夜还要挤时间做代驾,就为了早点攒够钱,买下那套林婉清看中的、带飘窗的小房子。
他以为努力可以填补差距,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直到今天,办手续的前一刻,
他才从银行发来的冻结短信里知道,他那个用来存“买房基金”的卡,
里面好不容易攒下的八万块钱,被他母亲,不,是前岳母,以“帮你们保管”的名义,
连同林婉清卡里剩下的几千块生活费,一并转走了。“默啊,你这点钱,留着也是留着,
你王阿姨林婉清母亲也是为你们好,怕你年轻乱花钱。”电话里,父亲的声音唯唯诺诺,
带着一贯的懦弱和息事宁人。为你们好。乱花钱。陈默想笑,
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原来他这三年没日没夜的挣扎,
在林家人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他不仅穷,他还蠢。冰冷的绝望,像数九寒天的冰水,
从他头顶浇下,瞬间浸透四肢百骸。他感觉不到愤怒,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抽空后的麻木。
天空是灰蒙蒙的,街道是嘈杂的,行人是模糊的,一切都隔着一层毛玻璃,与他无关。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桌子的出租屋的。摔上门,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角落里还堆着几个没来得及扔的泡面箱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发霉的味道。他抬起手,看着掌心。因为长期搬重物,
虎口和指腹结满了厚厚的老茧,还有几道新鲜的、尚未愈合的划痕。这双手,写过情书,
也曾笨拙地给林婉清系过围巾,如今只剩下生活的粗糙和狼狈。“我到底……算什么?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一滴滚烫的液体毫无预兆地砸落在掌心的老茧上,
晕开一小片湿痕。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压抑了整整一天的,不,
是压抑了三年的屈辱、不甘、愤怒和背叛带来的剧痛,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而他,此刻已伤心彻骨。温热的泪水淌过脸颊,滴落在地板积年的灰尘里,
也滴落在他一直攥在手里的、脖子上挂着的一个东西上。那是一个吊坠。灰扑扑的,
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形状很古怪,像是一枚外圆内方的古钱,
却又比寻常铜钱厚重许多,上面刻着一些模糊不清、他从未在意过的纹路。
这是他家传的玩意儿,据他那没什么出息的父亲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具体哪一代也说不清,
只叮嘱一定要随身戴着,能保平安。陈默一直当是个念想,也从未觉得这东西有什么特别。
就在他的泪水浸润那古旧吊坠的瞬间——异变陡生!吊坠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
那不是体温的温热,而是如同烙铁一般的灼热!烫得他胸口皮肤一阵剧痛!“呃啊!
”他痛呼一声,下意识就想把那吊坠扯下来。但已经晚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磅礴浩瀚的、带着古老苍茫气息的暖流,以吊坠为中心,猛地炸开,
顺着他的胸口,蛮横地冲入他的四肢百骸!这暖流所过之处,
撕裂般的痛楚与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交织在一起,仿佛干涸龟裂的土地迎来了甘霖,
又像是锈死的齿轮被强行注入了润滑,开始艰难却坚定地重新转动。
他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肌肉纤维在无形地强化、拉伸,
连日搬运重物导致的腰背酸痛瞬间消失无踪。眼前先是金光乱闪,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无数纷乱复杂的画面和信息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涌入他的脑海!
他看到虚空中,无数穿着古老冕服、周身环绕着金芒瑞气的身影,在云间穿梭,
执掌着金银宝玉、珍珠玛瑙的流通;他看到一座恢弘无比、金光万丈的宫殿,
神文——“财神殿”;他看到一条奔腾不息、由无数气运、财富、机遇汇聚而成的金色长河,
贯穿古今……“财神血脉……末裔……觉醒……”一个威严而浩大的意念,
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如同洪钟大吕。剧痛和信息的冲击太过猛烈,陈默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了意识。……他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和肚子咕咕的抗议声弄醒的。醒来时,
他发现自己还躺在地板上,浑身却暖洋洋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精力,
仿佛睡了三天三夜般解乏。昨日的悲痛和绝望似乎被某种力量抚平了,虽然记忆仍在,
但那刻骨的痛苦却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洞察力。
他眨了眨眼,看向这个世界。一切似乎都不同了。空气中,
漂浮着无数细微的、色彩各异的光点。白色的最多,
平平无奇;偶尔有几丝淡金色的光点飘过,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舒适;而某些角落,
则缠绕着灰黑色、甚至带着腥红的不祥气丝,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是……气?
”陈默怔住,想起脑海中多出来的那些破碎信息,“财运?晦气?”他低头看向自己,
发现自己身体表面,也笼罩着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微光,但在心口位置,
却有一点微弱的金色光粒在缓慢旋转,如同种子。财神血脉……是真的?
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吊坠。吊坠依旧灰扑扑的,但触手温润,不再滚烫,
而且似乎……比之前稍微亮了一点点?肚子又叫了一声,强烈的饥饿感把他拉回现实。
管他什么血脉不血脉,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然后,想办法活下去。他爬起来,
洗了把脸,看着镜中那张依旧平凡,但眼神却莫名深邃了许多的脸,深吸一口气,
走出了出租屋。楼下有家他常去的福利彩票站,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大叔,
以前陈默偶尔会花两块钱买个念想,虽然最多只中过五块。今天,当他走进彩票站时,
他眼中的世界再次发生了变化。那满墙的彩票,即开型的刮刮乐,在他眼中,
大部分都笼罩着淡淡的白色或灰色气息,
唯有一张躺在角落、沾了点灰尘的“富贵满堂”刮刮乐,表面萦绕着一层虽然稀薄,
却清晰可见的淡金色光晕!“老板,那张。”陈默指了指角落那张。
老板懒洋洋地捡起来:“五块。
”陈默掏出身上仅剩的五块钱纸币——这是他今天全部的饭钱。接过彩票,他走到一边,
用指甲刮开涂层。第一个图案,元宝。第二个,还是元宝。第三个……金色的¥100,
000.00 赫然出现!十万!陈默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但奇异的是,
并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那点淡金色的气运,应验了。
他去柜台兑了奖,扣掉税,到手八万块。老板啧啧称奇,说这小子走了狗屎运。
陈默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这八万块,像是启动资金。接下来的几天,
陈默开始有意识地验证和运用自己初步觉醒的能力。他去古玩街地摊,
能轻易分辨出哪些物件带着微弱的“宝光”虽然大多是清末民国的普通货,
但转手也能赚点小钱;他路过证券交易所,看着那红绿闪烁的大屏幕,
能模糊地感觉到某些股票代码上方凝聚着短期的“财气”;他甚至尝试着,
按照脑海中某种本能的指引,对着路边一个奄奄一息、乞讨为生的老乞丐,
小心翼翼地调动心口那点金色光粒,分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色光点,
弹向对方破碗里的一张一元纸币。第二天,他再路过时,听旁边店铺的人议论,
说那老乞丐昨天居然在垃圾堆里捡到一个被人丢弃的旧钱包,
里面有好几百现金和一张还没过期的超市购物卡,足够他饱餐好多顿,今天就没来了。“财,
可养人,亦可济人……”陈默若有所思。这能力,并非简单的点石成金,
更像是一种对“财富气运”的洞察和微操。他没有挥霍,而是用这第一桶金,
结合自己看到的“气运”流向,
精准地投入了几个短期、高风险但在他眼中“财气”勃发的虚拟货币和小盘股。
财富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滚雪球。八万变二十万,二十万变六十万,
六十万变两百万……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他尝试干预一家小型初创公司的气运,
投入资金后,那公司本应顺利拿到融资,却因为核心团队突然内讧而差点崩盘。陈默意识到,
人为的干预会引来不可测的变数,甚至可能遭遇无形的“反噬”。他变得更加谨慎,
更多依靠洞察而非强行改变。同时,他也感觉到,随着财富的增长,
他心口那点金色光粒在缓慢壮大,能调动的“财气”也更多,对气运的感知愈发清晰。
他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个人近期的财运走势,是旺是衰,是正财还是偏财。半年后,
他搬出了那个破旧的出租屋,在市中心一个高端公寓租了套房子,没有告诉任何熟人。
他注销了旧的手机号,切断了与过去所有的联系。他像一头受伤的狼,在暗处默默舔舐伤口,
积蓄着力量。……周六下午,市中心“流光”珠宝店。
陈默受一位在投资圈新认识的朋友所托,来帮忙给其女友挑选生日礼物。
这位朋友知道他眼光独到陈默借口说是家学渊源,对老物件有点研究,
非要拉他来做参谋。他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看起来平平无奇,
只有懂行的人才能看出料子和剪裁的讲究。他正低头看着柜台里一枚翡翠胸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