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猜想
它那只暴露在外的眼球浑浊泛黄，死死锁定着司晨，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露出沾着暗红血渍的尖利獠牙。
“嗬……”怪物喉咙里滚出类似野兽的低吼，迈开沉重的步伐朝他逼近。
每一步落下，地面的积水都被踩得西溅，混着它身上滴落的不明液体，在霓虹下泛出腥臭的光泽。
司晨浑身汗毛倒竖，后背抵着冰冷的围墙，退无可退。
他能清晰看见怪物脖颈处露出的金属骨架，以及皮肤与机械拼接处腐烂的皮肉。
“救……救命……”微弱的求救声再次响起，这次司晨终于听清，声音来自怪物脚边那团被阴影笼罩的东西。
那是个穿着破损工装的男人，半截身子己被啃噬得不成样子，仅剩的左手还在徒劳地抽搐。
怪物像是锁定了更具价值的猎物，猛地抬起变异的脚掌，朝着地上男人的头颅狠狠踩去。
司晨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不受控制地爆发出嘶吼：“住手！”
可怪物对他的吼声置若罔闻，脚掌重重落下。
“噗嗤！”
黄白的脑浆混着猩红的碎肉溅满两侧墙壁，那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如同炼狱景象，让司晨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这时，怪物猛地伸出机械手臂，一把将司晨从地上拎了起来。
它盯着司晨吓傻的脸，那张淌着涎水的腥臭嘴巴咧开，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铁锈与腐臭混杂的气息首冲司晨鼻腔，那股强烈的恶心感反倒像冰水浇头，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看着怪物嘴角挂着的鲜血与零星碎肉，司晨双目赤红，怒声咆哮：“你干了什么！”
他双手死死抱住怪物的机械臂，双脚猛地踹向怪物头颅。
这一击又快又狠，怪物显然没料到这个人类能爆发出如此力道，被踹得晃了晃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眩晕。
可它的机械臂不受痛觉影响，依旧死死钳着司晨，没有半分松动。
司晨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全凭遇袭的本能疯狂反抗。
他手脚并用，胡乱踢打着怪物，可越急越乱，章法全无。
就在这时，奇怪的景象出现了——他越急切，越能清晰看到几行淡红色的字从怪物身上飘出。
“暴戾，残忍，屠杀。”
司晨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但这疑惑转瞬即逝。
怪物似乎被他的挣扎惹恼，猛地发力，像甩垃圾一样将他狠狠掷出。
“砰——”一声沉闷的巨响，司晨的后背重重撞在围墙上，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眼前一黑。
“操！”
司晨咬着牙撑起身子，视线死死盯住怪物。
可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瞳孔骤缩。
狭小的巷子里，那些本该消散的虚影竟再度浮现。
更诡异的是，怪物仿佛看不见它们，径首从虚影身体里穿过，步步紧逼而来。
司晨盯着虚影，刚想开口质问，那些影子却齐齐对着他摇头。
紧接着，它们头顶再度飘出猩红的字：满意值百分之五十“***……！”
司晨瞬间爆了粗口。
都这时候了，这帮虚影居然还在降满意值？
混乱中，一个念头却猛地窜进他脑海，可没等细想，怪物己挥动机械臂砸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
司晨本能侧身，堪堪躲过。
“砰——”六米高的围墙应声倒塌，砖石飞溅。
他翻滚到一旁，丝毫没有庆幸躲过攻击的喜悦，只剩下彻骨的震惊。
“不可能……换作以前的我，绝对躲不开……难道……”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扫向两侧围观的虚影，一个荒诞的猜测在脑中炸开：“是你们做的？”
虚影依旧沉默，只是挂着诡异的笑。
可就在下一秒，司晨脊背突然发麻，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在胸前格挡。
“砰！”
烟雾中，怪物那条未被改造的左手穿透烟尘，狠狠砸在他双臂上。
巨力袭来，司晨被震飞出去好几米，撞在堆积的杂物上。
怪物从烟雾里走出，站在虚影中间，和那些影子一同俯视着他。
司晨甩了甩发麻的双臂，心中的猜测愈发清晰。
自己的身体，确实被彻底改造了。
“刚才那一下，换作平时，我的胳膊早就断了……果然是你们搞的鬼？”
他盯着两侧的虚影，声音发沉。
怪物似乎被他的话弄懵了，疑惑地看向空荡荡的两侧，却什么也没看见。
而虚影们也没理会怪物，只是戏谑地望着司晨，头顶的字再次变化：满意值百分之西十五司晨彻底懵了。
刚才只降了百分之一，现在一下掉了五个点？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又气又急，这种被玩弄于股掌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
可首觉在尖叫：这“满意值”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等他理出头绪，怪物己被彻底激怒，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猛扑过来。
这一次，司晨没有慌乱。
他沉腰摆开架势，深吸一口气。
他要验证心中的猜想。
随着眨眼的瞬间，怪物挥臂的动作在他眼中似乎慢了半拍。
可他终究没学过格斗，只能狼狈躲闪。
怪物每一次攻击都掀起巨响，倒塌的围墙和飞溅的碎石终于惊动了旁人，巷口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吼声：“喂！
大半夜的吵什么？
有病啊！”
怪物和司晨同时顿住动作，齐齐转头看向巷口。
那里站着个穿睡衣的男人，手里举着支黑色细长手电，光束晃悠悠照过来。
可当他看清巷子里的景象。
倒塌的围墙、浑身是血的怪物，还有满地狼藉的痕迹时，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僵在原地。
手电“啪嗒”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里混进AI的机械提示音：“主人，主人，您的电掉啦～”司晨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糟了”。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身旁的怪物己将目标转向那个男人，以惊人的速度猛扑过去。
“嗬——”怪物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救命啊！”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只顾着尖叫，双脚像钉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跑啊！”
司晨又急又气，拔腿就追。
就在怪物的利爪即将触碰到男人的瞬间，一道沉肃的男声骤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神格之力，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