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一个假太监,还是宫斗文里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太监就太监吧,起码吃喝不愁。
直到我发现,我能看见这个世界的剧本,还能……随手改几个字。皇帝萧煜在龙椅上,
威严地扫视群臣。我手一抖,把“威严地”改成了“哈欠连天地”。第二天,
满朝文武看着龙椅上困得眼泪直流的皇帝,陷入了沉思。贵妃今夜盛装打扮,
准备邀宠。我撇撇嘴,改成脸上爆痘。第二天,贵妃因为“天花之症”被打入冷宫。
大将军王忠心耿耿,准备死谏。我寻思这哥们是个好人,给他改成了称病在家。
第二天,将军府因为躲过一场清洗,保全了满门。我以为我只是个在皇宫里苟命的摸鱼党,
每天靠改剧本找点乐子。直到那天,叛军攻破皇城,为首的七皇子萧承一身戎装,踏入大殿。
他没去看龙椅,而是径直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陈公公,这天下,如您所愿。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我手里已经写好结局的剧本,笑了。谁说太监不能当主角的?
我只是不喜欢自己演罢了。1我叫陈安,是个太监。假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穿书了。
穿到一本叫《权门嫡女》的书里,成了个活不过三章的炮灰小太监。
死因是给皇帝倒茶的时候,手抖,泼了皇帝一身。然后被拖出去砍了。很没创意,但很真实。
今天,就是第三章的情节。我端着茶盘,手稳得像焊在上面一样。里面的茶水,八十度,
正正好。我心里默数。三。二。一。寝宫的门被推开。一身龙袍的皇帝萧煜走进来,
脸上带着一股子宿醉的疲惫。他身后跟着两个老臣,胡子都白了,还在那儿吵。“陛下,
北境大旱,必须立刻开仓放粮!”“不可!国库空虚,开仓无异于饮鸩止渴!
”萧煜一脸不耐烦。“行了行了,别吵了。”他一屁股坐到龙椅上,揉着太阳穴。“倒茶。
”来了。情节点来了。我低着头,端着茶盘走过去。眼角的余光里,我看到一个东西。
一个半透明的蓝色框框,悬在萧煜的头顶上。
人物:萧煜身份:大梁皇帝状态:宿醉,
烦躁当前剧本:萧煜因老臣争吵而心烦,迁怒于倒茶的小太监陈安,将其杖毙。
我眼皮跳了跳。这玩意儿是我穿过来就有的,我管它叫“剧本提示器”。
它能显示所有人的基本信息和接下来的情节。就是它告诉我,我今天得死。但我不想死。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萧煜面前。茶杯递过去。就在他要接住的那一刻。
我看到了那行剧本下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编辑按钮。
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个按钮。是今天才刷出来的?新功能?来不及多想。死马当活马医。
我脑子里念头一动,集中精神。点它!编辑。眼前那行黑色的剧本文字,
突然变成了可以修改的状态。光标在“迁怒”两个字后面闪烁。我心里一横。
删掉“迁怒于倒茶的小太监陈安,将其杖毙”。改成……改成什么?时间来不及了,
萧煜的手已经伸过来了。我脑子一抽,飞快地打下一行字。……心烦意乱之下,
不慎打翻了茶杯,烫到了自己的手。写完。确定。几乎是同一时间,萧煜的手碰到了茶杯。
“砰!”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手。“啊!”萧煜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人从龙椅上跳了起来。他那只手,瞬间红了一大片。两个正在争吵的老臣都懵了。
整个寝宫死一般寂静。只有萧煜在那儿甩着手,疼得龇牙咧嘴。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我一边磕头,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剧本提示器。
当前剧本:萧煜因手被烫伤,心情极度恶劣,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陈安存活。
成了。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萧煜疼了半天,指着我们三个人。“滚!都给朕滚出去!
”两个老臣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我也跟着爬起来,低着头就往外溜。“你,站住。
”萧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身子一僵。完了,秋后算账?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身,重新跪下。
“陛下……”萧煜举着他那只红肿的手,走到我面前。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在我身上看出个洞来。“叫什么名字?”“奴才……奴才陈安。”“陈安。
”他念了一遍,“刚才,是朕自己打翻的,不怪你。”我愣住了。剧本里没这段啊。
“你留下,给朕吹吹。”他把那只猪蹄一样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我当时的大脑是空白的。
但我活下来了。我不仅活下来了,还因为“吹得好”,被他从普通小太监,
提拔成了御前奉茶的。从那天起,我发现,我的剧本提示器,多了一个永久的编辑功能。
这个皇宫,好像变得好玩起来了。2当上御前奉茶的太监,日子好过多了。不用干重活,
吃的也好了。最重要的是,离皇帝近,方便我随时查看和修改剧本。
我发现这个编辑功能,不是万能的。我不能凭空捏造。
比如我不能把萧煜改成“千古明君”,系统会提示“修改逻辑悖谬,幅度过大”。
但我可以微调。润物细无声的那种。比如今天,早朝。户部尚书魏庸,一个老奸巨猾的胖子,
正在慷慨陈词。“陛下,臣以为,北境灾民,皆是刁民。他们不去劳作,只知等朝廷救济,
此乃惰性!若开仓放粮,只会助长此等歪风邪气!”我瞥了一眼他头顶的剧本。
魏庸巧舌如簧,成功说服萧煜,驳回了开仓放粮的提议。萧煜果然一脸意动。
他本来就是个懒得动脑子的皇帝,谁说话好听他听谁的。我端着茶,站在他身后,
心里琢磨开了。直接改剧本,让萧煜同意放粮?不行,逻辑悖谬。他刚被魏庸说服,
马上反转,太假了。得找个切入点。我的目光落在魏庸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有了。
我打开编辑功能,找到魏庸的剧本。在“巧舌如簧”四个字前面,加了几个字。
因午饭吃得太饱,不停打嗝的魏庸……确定。下一秒。正在唾沫横飞的魏庸,
突然顿住了。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响亮的,绵长的——“嗝——!”整个太和殿,
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看着他。魏庸的脸“刷”一下涨成了猪肝色。他想继续说,刚张开嘴。
“嗝——!”又一个。比刚才那个还响。他后面的话,被这一连串的嗝,堵得支离破碎。
“臣……嗝!以为……嗝!此风……嗝!不可长……嗝儿!”站在他对面的几个老臣,
想笑又不敢笑,一个个憋得脸都紫了。龙椅上的萧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本来他还觉得魏庸说得挺有道理。现在,他只觉得吵。还有点恶心。“行了!
”萧煜不耐烦地摆摆手,“魏爱卿身体不适,就先退下吧。”“关于开仓放得事,……再议!
”魏庸一张脸,红了白,白了绿,跟调色盘一样。他捂着嘴,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我站在萧煜身后,深藏功与名。这就是微调的艺术。我没改变任何人的想法,
我只是给辩论赛的优势方,加了个debuff。事情还没完。晚上,我伺候萧煜批阅奏折。
一个太监进来通报。“陛下,李贵妃娘娘派人来问,您今夜是否去她宫里?”李贵妃,
当朝太师的女儿,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子。萧煜的眼睛亮了一下。我看到他头顶的剧本。
萧煜欣然应允,前往长春宫,与李贵妃共度良宵。我眉头一挑。这个李贵妃,
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家世和宠爱,在宫里横行霸道。我刚来的时候,
还被她的掌事宫女扇过一巴掌,就因为走路没看道,挡了她的路。这个仇,我可记着呢。
我慢悠悠地给萧煜换了杯热茶。然后打开了编辑功能。这次,我找到了李贵妃的剧本。
李贵妃在镜前盛装打扮,满心欢喜地等待皇帝。我咧嘴一笑。
把盛装打扮四个字,删了。换成了……脸上爆了三颗巨大的痘。确定。做完这一切,
我心满意足地退到一边。过了一会儿。长春宫那边,派了个小宫女,哭哭啼啼地跑来了。
“陛下!不好了!娘娘她……娘娘她……”萧煜正准备起身,闻言一愣。“怎么了?
”“娘娘她脸上,突然长了好多红疹子,还有脓包,太医说是……是天花!”“什么?!
”萧煜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天花。那可是会死人的。“传朕旨意!即刻起,
封锁长春宫!任何人不得进出!”萧煜脸都白了。别说去过夜了,
他现在恨不得离长春宫八百里远。我站在阴影里,看着那个小宫女被拖下去。心里毫无波澜。
我只是改了“爆痘”,太医诊断成“天花”。这叫自由发挥。关我陈安什么事呢?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运气好了一点的小太监罢了。3皇宫是个大染缸。再干净的人,
进来也得染上点颜色。可偏偏有例外。比如镇北大将军,顾寰。这个人,
就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忠心耿耿,一身武艺,战功赫赫。缺点是,没脑子。
或者说,一根筋。他只认死理,认皇帝。萧煜说什么,他听什么。哪怕萧煜让他去死,
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这天,萧煜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想去皇家猎场打猎。
顾寰自然是随行护卫。我,作为御前红人,也得跟着。马车上,我看着顾寰头顶的剧本,
直摇头。在猎场,萧煜为追一只白狐,与护卫走散。遭遇刺客。顾寰为救驾,身中七刀,
血战而死。萧煜侥幸逃脱。好家伙。忠臣的样板戏。问题是,萧煜这种草包,
值得你用命去换吗?我不想顾寰死。倒不是我有多欣赏他,主要是,他死了,
北境的防线就完了。到时候蛮族打进来,大家一起完蛋。我得救他。怎么救?直接修改剧本,
让刺客不出现?不行,系统提示“涉及主线情节,无法直接删除”。看来这场刺杀,
是必须发生的。那我只能在过程上做文章。我盯着那句“为救驾,身中七刀,血战而死”,
看了半天。有了。我打开编辑。把“身中七刀”的“七”,改成了“一”。
又把“血战而死”,改成了“身负重伤”。改完之后,我想了想,觉得不保险。
谁知道刺客会不会补刀?我得再加一道保险。我把目光,
投向了顾寰腰间那把威风凛凛的佩刀。
物品:镇北刀品质:精良描述:由百炼精钢打造,锋利无比。我笑了。
继续编辑。我在描述后面,加了一句。……但由于近日保养不当,刀柄与刀身连接处,
略有松动。确定。做完这一切,我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一切,就看天意了。到了猎场。
事情的发展,和剧本一模一样。萧煜果然为了追一只狐狸,骑着马就冲进了林子深处。
顾寰大喊着“陛下留步”,也追了进去。我留在原地,没动。我只是个太监,
我追上去有什么用?送人头吗?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子里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
还有萧煜的尖叫。“救驾!快救驾!”外围的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乱糟糟地冲进去。
等他们赶到时,战斗已经结束了。地上躺着七八个黑衣刺客的尸体。顾寰浑身是血,
单膝跪在地上,用刀撑着身体。他的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萧煜躲在他身后,
吓得脸色惨白,裤裆都湿了。“将军!顾将军!”侍卫们冲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寰。
“陛下……陛下无恙否?”顾寰吐出一口血,虚弱地问。“朕……朕没事。
”萧澈声音都在发抖。一个侍卫头领检查了一下现场,倒吸一口冷气。“将军,你好神勇!
以一敌八,还斩尽了刺客!”顾寰苦笑了一下。“我只杀了一个。”众人一愣。
“剩下的……”顾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刀,眼神复杂。“是我的刀杀的。
”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把镇北刀,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刀柄,还握在他手里。
锋利的刀身,不知所踪。一个眼尖的侍卫,指着一个刺客的尸体。那个刺客,死状极其诡异。
他的胸口,插着半截断掉的刀身。而他手里的剑,距离萧煜的后心,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大家瞬间明白了。在最危险的关头,顾寰掷出了手里的刀。不,是刀身自己飞了出去。
因为刀柄松了。这一记“飞刀”,精准地插进了最后一个刺客的心脏,救了皇帝的命。
这是何等的神勇!何等的忠义!萧煜看着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他看着顾寰,
眼神里充满了震撼和……一丝愧疚。他拍了拍顾寰的肩膀。“爱卿,忠勇无双!快!传御医!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治好顾将军!”我站在人群外,看着被小心翼翼抬上担架的顾寰。
他虽然重伤,但命保住了。我甚至能预感到,经此一事,他在萧煜心中的地位,
将会无可取代。挺好。我只是觉得,以后满朝文武,可能要掀起一股“保养不当,
刀柄松动”的时尚潮流了。毕竟,谁不想在关键时刻,来一招“夺命飞刀”呢?
这叫物理外挂。4皇宫里最大的两股势力,除了皇权。就是以太师为首的文官集团,
和以丞相为首的勋贵集团。李贵妃倒台后,太师那边消停了不少。丞相赵宣,就有点飘了。
这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结党营私,安插亲信。他有个儿子,叫赵伦,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
仗着他爹的势,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偏偏赵宣还觉得他儿子是天纵奇才,
到处给他安排肥差。这天,萧煜在御书房看奏折。其实就是我念,他听。
念到一份关于江南盐运使空缺的折子。萧煜问我:“陈安,你觉得派谁去比较好?
”他最近很喜欢问我的意见。因为他发现,我总能用一种很奇特的角度,
帮他看清问题的本质。比如上次吏部两个侍郎争一个尚书的位置。我说:“陛下,
奴才不懂朝政。奴才只知道,张侍郎家的第三个小妾,是李侍郎安插过去的。”萧煜听完,
就把那两个侍郎全撸了。他觉得我眼神毒辣,看得透彻。其实我只是看了他们的剧本而已。
我还没说话,一个小太监就进来通报。“陛下,赵丞相求见。”赵宣挺着个大肚子就进来了。
“陛下,关于江南盐运使一职,老臣有一个绝佳的人选。”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瞥我,
带着一丝轻蔑。在他眼里,我就是个靠溜须拍马上位的阉人。萧煜来了兴趣:“哦?
说来听听。”“小儿,赵伦。”赵宣一脸骄傲,“小儿虽年轻,但素有大才,
且对陛下忠心耿耿。派他去江南,必能为陛下把盐运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差点笑出声。
赵伦?大才?他最大的才能,就是一晚上输掉三座宅子。我看了眼赵宣头顶的剧本。
赵宣成功说服萧煜,使其子赵伦出任江南盐运使。赵伦到任后,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不出半年,就将江南盐运搞得乌烟瘴气,民怨沸腾。好家伙。这是要把国家的钱袋子,
送给自己儿子当玩具啊。萧煜有点犹豫。他也知道赵伦是个什么货色。
但赵宣是他倚重的老臣,不好直接驳了面子。“这个……赵伦是不是太年轻了点?”萧煜说。
“陛下!为国效力,何分长幼?”赵宣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况且,年轻人有冲劲,
有想法,比那些老油条好用多了!”他这话,把朝中一半的官员都骂了。
萧煜被他堵得没话说。眼看就要同意了。我慢悠悠地走上前,给萧煜的茶杯续上水。
轻声说了一句。“陛下,奴才听闻,赵公子昨日在醉仙楼,一掷千金,为博花魁一笑。
真是少年豪气,风流倜傥。”我声音不大。但御书房里很安静。赵宣和萧煜都听见了。
赵宣的脸,瞬间就黑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个阉人,也敢插嘴朝政?萧煜的脸色,
也变得很微妙。他不是傻子。一个昨天还在青楼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
今天就要被任命去管国家钱袋子?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但他还是不好直接拒绝赵宣。
我继续慢悠悠地说。“奴才还听说,赵公子诗才无双,昨日席间,曾作诗一首,名动京城。
”赵宣脸色稍缓。他知道他儿子狗屁不通,但这种场面话,听着舒服。“哦?念来听听。
”萧煜也来了兴趣。我清了清嗓子。“这个……奴才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两句,
好像是……”我顿了顿,看着赵宣。“‘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话音落下。
御书房里,温度骤降。萧煜的脸,瞬间就白了。赵宣的脸,比死了爹还难看。
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陛下!陛下!这是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他能不激动吗?
这首诗,是前朝一个反贼写的。写完没多久,就起兵造反了。我把这首诗安在赵伦头上。
这是什么意思?说他赵家要造反啊!“一个太监的话,岂能当真!请陛下明察!
”赵宣磕头如捣蒜。我一脸无辜。“丞相大人,奴才没说这是赵公子写的啊。
”“奴才只是说,赵公子昨天吟了这首诗。也许……也许赵公子只是觉得这诗写得好,
有气势呢?”这话,比直接说他写了,还狠。你自己不写,你去念反诗?你什么意思?
你想干嘛?萧煜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宣,眼神冰冷。他不需要证据。当皇帝的,
疑心病是基本功。“赵爱卿,朕累了。”萧煜摆摆手,“盐运使的事,从长计议。你先回去,
好好管教管教令郎。”“至于你……”萧煜看向我。我赶紧跪下。“奴才多嘴,请陛下责罚。
”“你不是多嘴。”萧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是耳朵好使。”“从今天起,
你兼管东厂。”赵宣在旁边听着,身子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东厂。皇帝的眼睛和耳朵。
专门负责监察百官。他知道,他完了。他赵家,也完了。我磕了个头。“奴才,遵旨。
”其实,那首诗,是我昨天用编辑功能,临时加到赵伦的剧本里的。
赵伦在醉仙楼与人拼酒,酒后失言,背诵了前朝反诗。我只是个剧本的搬运工。现在,
这个搬运工,有了点权力。事情,越来越有趣了。5我当了东厂提督。
这事儿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太监,一步登天。无数人嫉妒我,骂我,
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但没人敢动我。因为我是皇帝的刀。皇帝用我用得越来越顺手。
我帮他揪出了好几个贪官,处理了好几件麻烦事。我从不结党,从不贪财。我只要权力。
能修改剧本的权力。这天,我照例在皇宫里闲逛。说是闲逛,其实是在观察。
观察每一个人的剧本,寻找可以利用的漏洞。走着走着,就到了冷宫附近。冷宫里,
住着一个被人遗忘的皇子。七皇子,萧承。他的母亲,是个宫女,因为一次意外,
被萧煜临幸,生下了他。然后就难产死了。萧承从小就在这冷宫里长大,没人管,没人问。
跟个小透明一样。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一棵歪脖子树下,发呆。十几岁的少年,
瘦瘦弱弱的,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我看了眼他的剧本。萧承在冷宫中默默无闻地长大,
性格懦弱,毫无存在感。最终,在一次宫廷政变中,被乱军杀死,草草收场。又一个炮灰。
而且,还是个没什么用的炮灰。我本来没打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那天,我鬼使神差地,
多看了他一眼。我发现,他的眼睛很亮。不像一个炮灰该有的眼睛。那里面,藏着一些东西。
不甘?还是……野心?我来了兴趣。一个被剧本定义为“懦弱”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眼神?
我走到他面前。他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我。“陈……陈公公。
”他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一样。我点点头。“殿下在这里做什么?”“我……我没做什么。
”我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递给他。“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吧。
”他愣愣地接过书。是一本《孙子兵法》。他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我。我没说话,
转身就走了。我只是,突然想做个实验。我打开编辑功能,找到萧承的剧本。
把性格懦弱四个字,删了。改成了外柔内刚,聪慧好学。然后,
在那句“默默无闻地长大”后面,加了一句。……但他于无意中得到一本兵法奇书,
从此沉迷其中,废寝忘食。做完这一切,我就把这个人忘了。我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赵丞相倒台后,朝中势力重新洗牌。太师一党卷土重来。我又得忙着跟他们斗智斗勇。
大概过了半年。我偶然一次,又路过了冷宫。我看到了萧承。他还是坐在那棵树下。
但和半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身板挺直了,眼神变得锐利。他手里拿着一根树枝,
在地上划来划去,像是在推演什么阵法。我看了眼他的剧本。萧承熟读兵法,胸有丘壑,
已非吴下阿蒙。但他深藏不露,依旧在冷宫中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我有点惊讶。
我只是给了他一本书,改了几个字。他居然真的自己成长起来了。这个实验,
似乎……有点超乎我的预料。就在这时,几个小太监路过。他们看到萧承,一脸鄙夷。“哟,
这不是七皇子殿下吗?又在这儿玩泥巴呢?”“哈哈,真是可怜,别的皇子都在上书房读书,
他只能在这里画地图。”萧承没理他们,依旧专注于地上的“沙盘”。一个为首的小太监,
觉得被无视了,有点恼火。他走过去,一脚踩在萧承刚画好的阵图上。“跟你说话呢,
哑巴了?”萧承慢慢抬起头。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有点发毛。“把你的脚拿开。
”他说。“我就不拿,怎么了?你一个冷宫里的野种,还敢命令我?”小太监一脸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