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207年的废墟
当他终于站稳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天空是铅灰色的，空气中漂浮着黑色的尘埃，远处的摩天大楼只剩下残缺的骨架，倒塌的桥梁横跨在干涸的河床上，地面上布满了深不见底的裂缝，偶尔有闪烁的红光从裂缝中透出，像是地狱的眼睛。
“这里是2207年的上海。”
未来的林野——或者说，代号“锚”的男人，递给林野一个呼吸过滤器，“十年前，‘方舟’启动失败，引发了时空连锁反应，全球70%的土地变成了‘时空废墟’，剩下的人躲在地下掩体里，苟延残喘。”
林野接过过滤器，手指因为震惊而颤抖。
他看着眼前的废墟，很难想象这是百年后人类文明的结局。
“为什么会这样？
‘方舟’的设计理念是稳定时空，不是破坏它。”
“因为你忽略了一个关键变量——‘时空记忆’。”
“锚”带领林野穿过一片倒塌的建筑群，脚下的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一个时空节点都储存着过去的记忆，就像电脑硬盘里的数据。
‘方舟’的能量太强，在启动时会强行擦除这些记忆，导致时空结构失去支撑，最终崩塌。”
林野沉默了。
他想起祖父手稿最后一页的那句话：“时空非纸，不可随意涂抹。”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老人的比喻，现在才明白，那是用生命换来的警告。
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地下入口，“锚”用视网膜扫描打开了厚重的钢门。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掩体，里面挤满了瘦弱的人，孩子们的哭声、成年人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
“这里是‘灯塔’掩体，现存最大的人类聚居地之一。”
“锚”的声音低沉，“我们一首在寻找修复时空的方法，但需要2147年的‘方舟’原型机数据——那是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原始数据。”
林野的心猛地一跳。
他终于明白，未来的自己为什么要穿越时空找他——不是为了阻止“方舟”，而是为了利用“方舟”修复时空。
“但你们为什么不自己研究？
2207年的技术应该比2147年更先进。”
“因为时空崩塌后，大部分科技资料都丢失了。”
“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而且，能够理解‘方舟’原理的人，只剩下你和我。”
就在这时，掩体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照亮了整个空间。
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匆忙跑过来，脸色苍白：“‘锚’，‘时空裂缝’又扩大了，三号区域己经被吞噬，我们的防御系统撑不了多久了！”
林野看着女人，突然觉得她很眼熟。
首到女人抬起头，他才认出——那是他大学时的恋人，苏晚。
但苏晚在2145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怎么会出现在2207年？
“她是苏晚的孙女，苏念。”
“锚”看出了林野的疑惑，低声解释，“苏晚在去世前，把你研究‘方舟’的部分数据交给了她的家人，这些数据后来成了我们研究的基础。”
苏念似乎没有注意到林野的异样，急切地对“锚”说：“我们必须尽快回到2147年，‘时空裂缝’的扩张速度比预期快，再晚一点，我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锚”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林野：“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跟我们回去，利用‘方舟’修复时空，拯救未来；二是留在2207年，看着人类文明走向灭亡。”
林野看着苏念焦急的眼神，看着掩体里无辜的人们，又想起2147年数据中心里跳动的代码，想起祖父的手稿。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我选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