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格罗塔
他很清楚，仅凭自己一个人，根本撑不起 “改变斯托马克” 的摊子。
就算他能召唤出无数的眷属特工，他也需要人协助。
而真正能稳住局面、手握实权的，只有一个人。
长女，格罗塔·斯托马克。
格罗塔一手管着黑暗零食的整条生产线，从原材料处理到成品出库，全由她把控。
另一手握着 “处决权”，那些背叛家族的临时工、反抗计划的砂糖人，最终都逃不过她的镰刀。
原著里，她是兰戈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最忠诚的追随者。
“要动，就先从生产线开始。”
兰戈攥紧了幻化装置，插入腹口中。
一阵细微的 “嗡鸣” 声后，覆盖全身的深紫甲胄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极具哥特式风格的人类装束。
黑色洞洞裤裹着修长的腿，上身是剪裁夸张的黑色皮衣，黑发红瞳，配上莫名有些富态的中年发福脸。
兰戈对着回廊的铜制扶手照了照，看着镜中熟悉的中年男性面孔，忍不住扶额：“尼耶鲁布这审美…… 回头必须让他改改。”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他终于抵达了黑暗零食生产车间。
刚推开门，一股混杂着糖浆与铁锈的怪异气味就扑面而来。
那是黑暗零食提炼时，人类压板与原浆融合的味道。
车间里灯火通明，无数块 “人类压板” 整齐地码在传送带上，每一块被红布包裹的板子上都能看到微缩的人影。
传送带尽头的机械臂正将它们逐一送入加工舱。
兰戈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猩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寒意。
他抬手按在腰间的幻化装置上，没有解除伪装，而是首接调动了砂糖人的本源力量。
一柄泛着暗红光泽的巨大长剑凭空出现，剑刃上缠绕着细密的血红丝线，像极了凝固的血。
“嗡 ——”长剑划破空气的瞬间，兰戈猛地挥下。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车间中央的主控制台瞬间被劈成两半，***的电线迸溅出刺眼的火花。
紧接着，刺耳的警报声 “嘟嘟嘟” 地响起，所有传送带戛然而止，加工舱的门缓缓弹开，机器表面冒出滚滚白烟，彻底停转。
“谁干的？！”
一道带着怒意的女声从车间深处传来，高跟鞋踩在金属地板上的 “噔噔” 声格外清晰。
兰戈抬头望去，只见格罗塔正快步走来。
她穿着一件黑色露肩紧身衣，搭配过膝的黑色吊带袜，一双十厘米的死亡高跟鞋踩得地面发颤；左手拎着她标志性的镰刀，粉色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身后还跟着西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眷属特工。
看到兰戈时，格罗塔的怒气明显顿了顿，漂亮的眉毛拧成了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兰戈哥哥？
你发什么疯？
这生产线刚调试好，停工一次，光修复就得三天！”
她伸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眼神里满是不解。
眼前的兰戈，和平时那个一心只想着扩大黑暗零食版图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兰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比平时沉了几分：“格罗塔，不用修复了。
从现在起，黑暗零食，不需要再生产了。”
“你说什么？”
格罗塔像是没听清，愣了两秒，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双手抱在胸前。
“兰戈哥哥，我没听错吧？
停止生产？
老爹要是知道了，你以后就别想当家主了 ——布修己经死了。”
兰戈打断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
格罗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里的镰刀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她快步上前，抓住兰戈的胳膊，指尖用力得发白。
“是你干的？”
兰戈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车间里的警报声还在响，红色的警示灯在两人脸上交替闪烁，气氛瞬间变得诡异又沉重。
下一秒，格罗塔猛地甩开他的胳膊，弯腰抄起地上的镰刀，粉色刀刃瞬间暴涨三倍，带着凌厉的风声朝兰戈劈来：“你疯了吗？
他是我们的父亲！
就算他再偏执，再疯狂，你也不能 ——砰！”
兰戈周身瞬间浮现出数十道血红丝线，交织成一张致密的屏障。
镰刀劈在丝线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粉色刀刃震颤着，却始终无法再进半分。
格罗塔咬着牙，双手紧握镰柄，一次又一次地劈砍，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眼神里满是愤怒与委屈：“你知不知道你毁了什么？
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 ——我们努力的，从来都是错的。”
兰戈的声音透过屏障传出来，平稳却有力量。
“格罗塔，你看着那些人类压板。”
他抬手指向传送带。
“上面每一个人，都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家。
而我们的“努力”，就是把他们变成黑暗零食的燃料，把斯托马克家拖进无穷无尽的黑洞里。”
他顿了顿，看着格罗塔逐渐放缓的动作，继续说道：“你想想吉普，想想西塔。”
镰刀的力道越来越小，最后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格罗塔踉跄着后退两步，瘫坐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微微颤抖。
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她，此刻竟像个迷路的孩子。
兰戈收起丝线屏障，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你以为我想杀布修吗？
我只是不想再看着我们的家人一个个走向毁灭。
原著里……”他猛地停住，把 “原著里你最后孤独战死” 的话咽了回去，换了种说法。
“我知道你喜欢战斗，但你心里也清楚，靠黑暗零食换来的“强大”，迟早会反噬我们。”
格罗塔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沙哑：“那你以前不是最想把黑暗零食做大吗？
现在又为什么要停？”
“因为我要的，不是‘黑暗零食的帝国’，是斯托马克家的辉煌。”
兰戈的眼神格外坚定。
“黑暗零食只会把我们拖进深渊 —— 你想想，我们手上沾了多少砂糖人和人类的血？
去年那个逃跑的临时工，他家里还有个等着他回去的哥哥；无数的人因为黑暗零食家离子散。
这些报应，迟早会落在我们头上，落在吉普、西塔身上。”
“你愿意看着他们因为这份罪恶离开你吗？”
格罗塔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上的纹路。
兰戈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毕竟原著里，格罗塔在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后，陷入了疯狂。
在她故事的结尾，她看到了兰戈，最后发出了寂寞的感叹。
过了很久，她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兰戈，我们都是满身罪恶的人，就算停了黑暗零食，那些血也洗不掉。”
“洗不掉，但我们可以弥补。”
兰戈说。
“把做好的黑暗零食全部销毁，把还活着的人类送回他们的世界，然后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期待。
“回归斯托马克家最初的样子。”
“最初的样子？”
格罗塔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说…… 普通零食？”
“对，能让人吃了之后感到幸福的零食。”
兰戈点点头。
格罗塔看着他，突然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眼泪却差点掉下来：“你还会做这玩意？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兰戈也笑了，虽然他现在的人类面孔带着哥特妆，笑容显得有些违和，却难得有了几分轻松。
“我不会，但尼耶鲁布会。”
“以他的技术，改改就能做普通零食的生产线。
他以前偷偷给西塔做过石榴石，你忘了？”
“哦，我想起来了，西塔还藏了几颗在枕头底下，被布修发现后扔了。”
格罗塔的语气软了下来，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弯腰捡起地上的镰刀，粉色刀刃收回到镰柄里。
“那没有黑暗零食，家族的资金怎么办？
庄园的开销......放心，我有后续计划。”
兰戈站起身，目光看向车间外。
“不过得先找尼耶鲁布确认一下，他手里有斯托马克家关于门的祖传资料，说不定能用上。”
格罗塔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又恢复了几分平时的犀利：“行，我信你一次。
不过你要是敢骗我，就算你当了家主，我也照样劈你。”
她顿了顿，补充道。
“还有，以后上班别让我再用幻化装置了，穿着这高跟鞋检查机器还挺难受的。”
兰戈忍不住笑了：“不会有下次了。”
车间的警报声还在响，格罗塔转身对着身后的眷属特工吩咐：“先把车间里的人类全部转移到东翼的临时仓库，逐一给他们解除封印送回人类世界，不准怠慢。”
“然后通知下去，所有黑暗零食的生产线全部停工，库存的成品搬到后院，明天统一销毁。”
“是，格罗塔大人！”
特工们齐声应道，转身忙碌起来。
兰戈看着格罗塔忙碌的背影，心里松了口气。
他知道，说服了格罗塔己经是成功了一大半。
接下来还有主管技术的尼耶鲁布，这也是他未来计划里面的一大拼图。
斯托马克家的命运，正在偏离原作的轨道。
“走吧，去找尼耶鲁布。”
格罗塔处理完琐事，走到兰戈身边。
“顺便问问他，能不能把我的幻化装置给改改——这高跟鞋我是真的穿够了。”
兰戈点点头，跟着她走出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