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冲撞
几辆大货车正在装卸货物，探照灯把码头照得亮如白昼。
在码头的一个角落，一个独立的仓库前，停着一辆黑色的金杯面包车。
十几个叼着烟的混混，懒散地围在仓库门口打牌吹牛。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脖子上有道蜈蚣似的刀疤。
他就是霍振雄手下最得力的打手，人称“疯狗”。
“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
这批货要是出了岔子，老板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疯狗输了钱，心情不好，对着手下吼道。
“知道了，狗哥，放心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敢来找死。”
一个黄毛混混嬉皮笑脸道。
叶望秋和陆远把车停在，远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熄了火，静静观察着仓库那边的情况。
“秋哥，他们人太多了，有十几个，腰里都鼓鼓囊囊的，肯定带了家伙。”
陆远低声说。
“人多才好，说明货很重要。”
叶望秋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用旧闹钟和几节电池，改造的简易定时装置。
上面还绑着一个，从摩托车上拆下来的高音喇叭。
“你在这儿等着，听到喇叭响，就开车过去。”
叶望秋说完，推开车门，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黑暗中。
他利用集装箱的阴影，悄悄地绕到了码头的另一侧，一个堆放废旧油桶的地方。
之后把简易装置塞进一个空桶里，设定好时间，迅速撤离。
五分钟后。
“嘀铃铃铃——当……当……”油桶被震得哐哐作响，刺耳的闹钟声、高音喇叭的尖啸声，在空旷的码头上回荡。
“怎么回事？”
“那边！
好像是出事了！”
疯狗脸色一变，把手里的牌一扔，吼道：“留两个人看门，其他人跟我过去看看！
妈的，别是条子摸过来了！”
大部分混混都跟着他，紧张兮兮地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仓库门口，只剩下了两个看守。
就是现在！
叶望秋对着远处打了个手势。
陆远赶忙发动汽车，关掉车灯，凭着记忆，悄悄地朝着仓库开了过去。
他则从另一侧的阴影里，形如鬼魅般出现在两黄毛身后。
那两人正伸长脖子往远处看，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叶望秋左右开弓，两记手刀，精准地砍在两人的后颈上。
两人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叶望秋捡起地上的撬棍，***仓库大门的锁眼里，用力一别。
“嘎吱——”老旧的铁锁应声而断。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电子产品特有的塑料金属味道，极其上头。
仓库里，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印着日文和英文的纸箱。
“快！
搬！”
陆远己经把车倒到了门口，两人二话不说，开始疯狂地往车上搬货。
这些箱子比预想的要沉，每一箱都得有西五十斤。
但求生的欲望、复仇的火焰，让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一箱，两箱，三箱……破旧的五菱车厢，很快被塞得满满当当，连车胎都压得有些瘪了。
“够了！
再多车就跑不动了！
走！”
叶望秋喘着粗气喊道。
陆远立马丢下搬到半路的箱子，关上车门。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疯狗愤怒的咆哮声，从不远处传来。
“妈的！
中计了！”
十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顷刻锁定了两人一车。
疯狗带着剩下的人，手持钢管和砍刀，疯了一样冲了过来，将破五菱团团围住。
淡黄的车灯，将他满脸残忍嗜血的狞笑，照得一清二楚。
说不出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
“好大的狗胆！
敢动我们雄狮物流的货？
你们两个，今天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陆远的手抖得厉害，方向盘都快握不住了，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秋……秋哥，怎么办？
我们被包围了！”
这阵仗他哪见过啊，电影里的不算。
叶望秋却没什么表情，他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摸出一卷电工用的黑色宽胶带。
“陆远，把安全带系上。”
“啊？”
“系上！”
军人特有的命令口吻一出，陆元立马配合。
他又飞快地用胶带，把自己那侧的车门，从里面缠了好几圈，固定住。
“坐稳了。”
叶望秋说完，挂挡，离合一松，油门一脚踩到底。
“嗡——”破旧的五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嘶吼，像一头发疯的公牛，朝着人群最薄弱的那个缺口，首挺挺地撞了过去！
“***！
拦住他！
都他妈给老子拦住他！”
疯狗声嘶力竭地吼道，对方也是个不要命的，竟敢这么刚。
那几个混混下意识地举起钢管和砍刀，就想往车上砸。
但车速太快了，超出了他们的反应。
“砰！”
一个躲闪不及的混混，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车头狠狠撞飞，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越过几个同伴的头顶，重重地摔在五米开外的水泥地上，身体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坚固的包围圈，眨眼就被撕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追！
上摩托！
给老子追！
今天不把他们两个剁碎了喂狗，老子他妈跟他们姓！”
疯狗气急败坏，眼睛都红了，他第一个跳上旁边的一辆嘉陵摩托车，拧动油门，发了疯似的追了上去。
其他的混混也反应过来，纷纷骑上摩托，嗡嗡作响地朝着五菱追了过去。
一场亡命的追逐，在深夜的码头公路上，激烈上演。
“你来开。”
叶望秋稍微放倒座椅，将驾驶位置让了出来。
陆远这回没有疑问，他接过方向盘，死死踩着油门，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坑坑洼洼的路面，生怕一不小心车就翻了。
“秋哥！
他们……他们追上来了！
好几辆！”
后视镜里，几辆摩托车的车灯晃得人眼花，越来越近。
“别管后面，往前开！
看到前面那片废弃工厂没有？
进里面的巷子！”
叶望秋吼道，声音在轰鸣的引擎声中，有些模糊。
前方是一片待拆迁的旧工业区，里面巷道纵横交错，地形复杂，是摆脱追兵的绝佳地点。
“哐当！”
一块板砖呼啸而来，狠狠地砸在五菱车的后车窗上，玻璃瞬间碎裂，无数渣子飞溅进车厢。
一辆摩托车己追到了车尾，骑车的人，单手控制着车把。
另一只手挥舞着，一根半米长的钢管，狠狠地朝着车斗里堆积的货物砸去。
东西毁了，也不能让人带走。
叶望秋见状，对陆远吼了一句：“开稳了！”
下一秒，他从破碎的后窗，敏捷地翻身进了车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