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大厂 20 万 签字费那天,我激动地哭了。终于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租个属于自己的小窝了。男友从背后抱住我,声音比我还激动:宝宝,20 万!
我们终于可以换个大两居了,我也可以多买几套至臻皮肤了!我愣住了,两居?
游戏皮肤?房租差不多是我一个月工资了,而且……你的那份呢?
他理直气壮地掰过我的肩膀:你那 20 万签字费不就是拿来付押金和房租的吗?
至于我的,我现在不是在冲刺事业吗?我看着他那张因游戏熬夜而蜡黄的脸,
忍不住反问:你的事业就是每天在家打游戏,然后让我用签字费和全部工资养你吗?
他瞬间沉下脸,委屈地看着我:我以为你会支持我的梦想。怎么,你现在是嫌我穷,
攀上高枝了?01攀上高枝?我气笑了。林峰,你摸着良心说,我们在一起三年,
我哪天攀高枝了?我实习工资三千的时候,给你买八百的键盘,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过生日,我花半个月工资给你买最新款的手机。你说你想冲刺事业,
我让你辞职在家,整整一年,吃我的用我的,我抱怨过一句吗?我每说一句,
林峰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梗着脖子,眼神躲闪。那不一样。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你现在有二十万了,苏然,二十万!他伸出两个指头,在我眼前晃。
你心态变了,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了。我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扭曲的脸,觉得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在我生理期,会跑几条街给我买红糖姜茶的男生吗?
这还是那个在我找工作焦虑时,抱着我说别怕,大不了我养你的男友吗?人心,
真的会变。或者说,是我从来没有看清过他。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林峰,
这二十万是我的签字费,是我拼了命才拿到的。
我想用它在市中心租个属于我自己的小窝,方便晚上上下班,有问题吗?
我们俩现在住的这个一居室,房租水电都是我付的,你又出了什么?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成了猪肝色。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按了免提。一个尖利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儿子,钱到手了没?
你媳妇那二十万,什么时候打过来?我跟你说,你弟弟结婚的彩礼,人家那边催了,
就等这笔钱呢!是林峰的妈妈。我浑身一僵,血液都快凝固了。原来,致命的算盘,
在这里等着我。02妈,你别急。林峰慌乱地看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安抚道。
然然刚拿到钱,我正跟她商量呢。商量什么?有什么好商量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刺得我耳膜生疼。她都是你的人了,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你弟弟结婚是大事,她这个做嫂子的出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二十万,我们也不多要,先拿十八万给你弟付彩礼,剩下两万你们留着过日子。林峰,
你跟她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嘟嘟嘟。电话被他妈单方面挂断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看着林峰,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所以,我缓缓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你所说的『换个大两居』,也只是嘴上所说的?你的『冲刺事业』,也是骗我的。
从头到尾,你和你妈就算计着我这笔签字费,去给你弟弟付彩礼,对吗?林峰猛地抬头,
眼眶红了。然然,你听我解释!他冲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侧身躲开。
我妈她就是那样的人,说话直,但她没坏心。我弟他……他确实等着钱结婚,
我也是没办法。我本来是想,先用你的钱租个好点的房子,我们俩住得舒服点,
剩下的钱再慢慢给我妈……慢慢?我冷笑,是等我工资发下来,
再用我的工资给你弟填窟窿吗?他被我戳中了心事,眼神更加慌乱。然然,
我们是一家人啊!你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你现在能挣钱了,帮帮我家里怎么了?
我保证,等我的事业成功了,我加倍还给你!你的事业?
我指着他那台高级配置的电脑,上面还闪烁着游戏厮杀的画面。你的事业就是打游戏吗?
他瞬间被点燃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懂什么!我这是电竞!是梦想!
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奋斗!你现在有钱了,就看不起我的梦想了是不是?
看着他理直气壮、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没意思。争吵,解释,都很多余。
我平静地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林峰妈催你打钱.jpg
一张我刚刚***的他接电话时慌乱表情的特写照片,配上这句话,发在了我的朋友圈。
仅他可见。做完这一切,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林峰,收拾你的东西,从这个房子里,
滚出去。03苏然!你疯了!林峰看到我发的朋友圈,整个人都炸了。
他冲过来想抢我的手机,被我灵活地躲开。你发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我笑话吗?你马上给我删了!我冷冷地看着他。现在知道要脸了?
你和你妈算计我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要脸呢?我告诉你林峰,
这条朋友圈我不仅不删,我还会让更多人看到。我当着他的面,将仅他可见的设置,
改成了公开。我的微信里,有我们共同的同学,朋友,还有他老家的一些亲戚。我相信,
很快就会很热闹。果然,不到一分钟,我的手机就开始震动。林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不是怕我,他是怕他妈。苏然,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声音都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
分手。我吐出两个字,清晰又决绝。把你的东西从这里拿走,我们一刀两断。
不可能!林峰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不同意分手!我们三年的感情,你说分就分?
然然,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谈谈行不行?他开始打感情牌,眼泪说来就来。
你忘了我们刚来这个城市的时候,是怎么互相扶持的吗?你忘了你说过,
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的吗?我看着他的表演,内心毫无波澜。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那通电话,
我或许真的会心软。但现在,只觉得恶心。我只记得,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
被你们全家当成了囊中之物。我打开房门,指着外面。滚。林峰见软的不行,
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透出一股阴狠。苏然,你别逼我。
逼你怎么样?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还想打我吗?他攥紧了拳头,
青筋暴起,但终究没敢动手。这里虽然是郊区的房屋,但走廊里全是监控。他僵持了半天,
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你够狠。你会后悔的。他转身回了房间,
开始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我靠在门边,冷眼看着。他所谓的东西,不过是一台电脑,
几件衣服,还有那个我送他的最新款手机。剩下的,满屋子都是我买的东西。
他把电脑和衣服塞进一个行李箱,走到门口,又停住了。他回头,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苏然,你以为你拿到二十万,进了大厂,就了不起了?
你以为你踹了我,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你根本不知道,
我为了我的『事业』,付出了什么。他笑得诡异又阴森。你很快就会来求我的。说完,
他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了。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可他最后那个眼神,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
可能还没完。04求你?下辈子吧。我对着紧闭的房门,无声地说了句。接下来的一周,
出乎意料的平静。林峰没有再联系我,他的家人也没有。我朋友圈底下那些亲戚朋友的评论,
我也懒得去看。我火速地在中介的帮助下,用签字费在公司附近租下了一个精装一居室。
押一付三,剩下的钱,我存进了理财。搬家的那天,阳光很好。我站在崭新明亮的落地窗前,
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感受到了归属感。这才是我的生活。靠自己,
清清白白,安安稳稳。入职手续很顺利,我的岗位是算法工程师,
直属上司是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姐姐,叫秦姐。同事们也都很友好,其中一个叫周辰的男生,
在我工位电脑出问题时,还主动过来帮了忙。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几乎快要忘了林峰这个人的存在。直到一周后的周五。那天我正在写代码,
公司的八卦群突然炸了。有人发了一个帖子,
标题是:扒一扒技术部新来的那位苏姓『凤凰女』,如何靠男人上位,
又如何抛弃糟糠之夫!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帖子里,详细地列出了我所在公司和名字。
他甚至还在我公司楼下拉横幅,四处发小作文。内容极尽污蔑之词。说我出身农村,
靠着前男友林峰的资助才读完大学。说林峰为了供我读书,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去工地搬砖。
说我一进大厂,拿到高薪,就立刻翻脸不认人,把为我付出一切的男友扫地出门。
帖子里还附上了几张照片。有我大学时穿着朴素的照片,
有林峰在某个工地上戴着安全帽的照片天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
还有一张……我们俩的亲密合照,被P得极其暧昧。发帖人的ID,叫正义使者。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林峰。他这是要毁了我。同事们看我的眼神,瞬间变得异样。
窃窃私语声,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浑身冰冷,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这时,
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鬼使神差地按了接听。苏然,帖子看到了吗?
是林峰的声音,得意又猖狂。感觉怎么样?身败名裂的滋味,好受吗?我跟你说过,
别逼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二十万,回来求我,我就考虑把帖子删了。
否则,这只是个开始。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还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那个『事业』,最近有点进展。有个老板,
很欣赏我打游戏的技术,愿意投资我组建战队。不过,需要一点启动资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了。HR主管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地看着我。苏然,
你等会有空出来一下,有事情需要跟你沟通一下。我挂掉电话,站起身。
在全办公室人探究的目光中,我一步步走向门口。那一刻,我感觉天旋地转。
我以为我已经摆脱了深渊,却没想到,他把我推向了另一个更深的炼狱。
我看着HR主管那张公事公办的脸,脑子里一片空白。完了。工作要丢了。我的人生,
要被林峰这个疯子彻底毁了。绝望中,我忽然想起。我的笔记本中,
还保留着林峰的最新微信登录状态。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看着笔记本桌面的微信应用图标,果断点击,登录了他的微信。我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但这是我唯一的赌注。要么,彻底翻盘。要么,万劫不复。
但我看到有利的证据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把这些聊天记录和缓存在本地的视频通通整理好放在U盘内。做完这一切。我忽然,
一点都不怕了。我甚至,还笑了一下。我对着HR说:主管,在核实之前,
能给我十分钟吗?我想给大家,看点更有意思的东西。05你要干什么?
HR主管皱着眉,显然对我的要求很不满。周围的同事也都伸长了脖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个U盘。
黑色的,小小的,不起眼。却是我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将U盘***电脑,深吸一口气。
U盘的文件夹弹了出来。里面的文件不多,只有七八个视频和几十张微信聊天截图以及文档。
我先点开了一个视频。视频画面晃动,光线昏暗,像是在网吧。林峰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他戴着耳机,正对着摄像头说话。兄弟们,看好了,这把高端局,
教你们怎么用外挂不被封号。他一边操作着游戏,一边洋洋得意地解说。这个透视挂,
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大神那买的,稳得一批!只要演技好,谁都看不出来。
我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电脑屏幕上那个口沫横飞的林峰。
这……就是他所谓的电竞梦想?就是他口中很欣赏他技术的老板?我没有停,
点开了第二个视频。这个视频里,林峰在跟人语音聊天。强哥,钱我真的在凑了,
我女朋友刚拿到一笔二十万的签字费,我保证,下周就给您打过去。您放心,
我跟她好几年了,她对我死心塌地的。对对对,这次的赌债,我一定还上!
以后我再也不碰了,真的!赌债!原来,他不是在冲刺什么电竞事业,而是在网络堵伯!
他所谓的启动资金,根本就是用来还赌债的!人群中发出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能感觉到,周围看我的眼神,从鄙夷和八卦,变成了同情和震惊。我点开最后一个视频。
视频里,林峰正和他妈打电话,应该就是我撞见的那一次。他挂了电话后,
没有注意到摄像头还开着。他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极其狰狞的表情。死八婆,
还敢跟我横。等老子拿到钱,把你榨干了,就一脚踹了你。还真以为老子喜欢你?
要不是看你有点利用价值,我早他妈不伺候了。等我拿到钱还了债,
再用剩下的钱包装一下,去骗个真正的白富美,这辈子就稳了。一个农村出来的穷丫头,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视频到这里,戛然而生。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所有人都被视频里那个面目可憎、言语恶毒的林峰给震住了。
这和帖子里的那个为爱付出一切的痴情好男人,简直判若两人。我转过头,
看向HR主管。她的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严肃,取而代之是和我一样的震惊和愤怒。
我平静地开口。主管,现在,你还觉得需要核实那个帖子事实吗?
06HR主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挤出一句。不用了。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歉意和同情。苏然,这件事公司会处理,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点了点头,关掉了视频。网上的帖子,在我放出视频后不到十分钟,就被管理员删除了。
取而代之的,是公司法务部发布的一则措辞严厉的声明。声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