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毫不犹豫地拒绝,转身就要关门。
“等等。”
被称作陆总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苏小姐,我知道拆迁办的人找过你。
只要你肯卖瓶子,我可以帮你解决拆迁的问题,另外再加两百万。”
两百万足以让她在别处重新开一家店,可苏晚看着货架上母亲亲手贴的价签,摇了摇头:“陆先生,这瓶子对我有特殊意义,多少钱都不卖。”
男人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
他撑开雨伞走进店里,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水圈。
他的目光掠过货架上的旧物,最终落在苏晚手中的沙漏上:“这只沙漏倒挺别致,民国的铜胎珐琅?”
苏晚下意识地把沙漏往身后藏了藏:“只是普通的旧物。”
“普通?”
男人轻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拿,“我倒觉得它不一般,不如……”他的指尖刚要碰到沙漏,苏晚突然听见脑海中响起警报声:“警告!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沙漏有被掠夺风险!”
几乎是本能反应,苏晚猛地后退一步,却没注意身后的门槛,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
沙漏脱手飞出,重重撞在货架角上,玻璃罩瞬间碎裂,金色的细沙洒了一地。
“小姐!”
张伯惊呼着上前搀扶。
男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地上的细沙,瞳孔骤然收缩。
那些沙子落在积水上,竟然没有散开,反而像有生命般聚在一起,缓缓勾勒出一个复杂的纹路。
“这是……”他刚要弯腰查看,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拆迁办主任带着十几个壮汉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撬棍:“苏晚!
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店拆定了!”
主任显然是带了人回来报复,壮汉们二话不说就砸向货架。
苏晚急得要上前,却被张伯拉住:“小姐,我们打不过他们!”
眼看着母亲最爱的青花瓶就要被撬棍砸中,苏晚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喊道:“沙漏!
让时间倒流!”
话音刚落,地上的细沙突然腾空而起,逆着重力重新汇聚成沙漏的形状。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壮汉们的动作变慢、倒退,撬棍从货架旁移开,碎掉的玻璃罩重新合拢——一切都回到了十分钟前,男人的指尖还停在距离沙漏一厘米的地方。
“怎么回事?”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死死盯着苏晚,“刚才发生了什么?”
苏晚心脏狂跳,她没想到情急之下真的触发了倒流,还被这个陌生人看见了异常。
她强作镇定:“陆先生,您看错了吧?
没发生什么。”
男人显然不信,刚要追问,拆迁办主任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
苏晚脸色一白,这次他们带了更多人,甚至还抬来了液压钳。
“陆总,麻烦你让一下。”
苏晚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沙漏。
这次她没有退缩,反而主动走到门口,看着主任冷声道:“我己经报警了,你们再强拆就是违法。
另外,刚才你们砸坏的瓷瓶,价值五十万,我会保留索赔的权利。”
主任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突然硬气起来:“你少唬人!
谁看见我们砸东西了?”
“我看见了。”
男人突然开口,走到苏晚身边,气场瞬间压制住全场,“我是陆氏集团的陆时衍,刚才的一切我都录了下来。
拆迁办暴力执法,损毁私人财物,我不介意让媒体来评评理。”
陆氏集团是本地最大的企业,主任脸色瞬间惨白,支支吾吾地说:“陆总,误会,都是误会……误会?”
陆时衍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正是刚才壮汉们砸东西的画面,“需要我发给你们领导看看吗?”
主任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店门口恢复安静,只剩下雨声淅淅沥沥。
苏晚看着陆时衍,心里满是疑惑。
他明明刚才才出现,怎么会有之前的视频?
还有他看沙漏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陆先生,谢谢你。”
苏晚率先打破沉默,“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时衍的目光落在沙漏上,语气复杂:“我不是帮你,是对这沙漏感兴趣。
苏小姐,不如我们谈谈?
或许,我知道这沙漏的秘密。”
苏晚心头一震。
张伯说沙漏藏着外婆的秘密,陆时衍又说知道它的秘密,这沙漏到底藏着什么?
“你想谈什么?”
她警惕地问。
陆时衍抬手看了看表:“明天上午十点,我在对面的咖啡馆等你。
放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一件东西,或许和你外婆沈曼卿有关。”
提到外婆,苏晚的心动摇了。
她抬头看向陆时衍,发现他眼底藏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急切。
犹豫片刻,她点了点头:“好,我明天来。”
陆时衍走后,张伯才敢开口:“小姐,这个陆先生不简单啊。
陆氏集团势力很大,他为什么会对老夫人的沙漏感兴趣?”
苏晚摩挲着沙漏上的花纹,淡金色的字迹还隐约可见。
她想起刚才倒流时看到的景象,陆时衍盯着细沙纹路的样子,不像是觊觎古董,更像是在寻找某种答案。
“张伯,外婆当年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苏晚突然问。
张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褪色的锦盒:“这是老夫人临终前交给我的,说等小姐成年后再给你。
夫人不让我提,我也就一首没敢拿出来。”
苏晚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和半张残破的图纸。
照片上是年轻的外婆,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手里拿着的正是这只沙漏,身边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图纸上画着复杂的结构,像是某种机关的设计图,右下角写着“秘库”两个字。
“秘库……”苏晚喃喃自语,突然想到沙漏上的“内藏秘钥”,“难道外婆当年建了一个秘库,沙漏就是钥匙?”
张伯点头:“老夫人当年是留洋回来的,懂机械懂古董,听说她年轻时在店里建过一个秘密仓库,放了很重要的东西。
但夫人从没找到过,也不许我们打听。”
苏晚握紧锦盒,心脏砰砰首跳。
母亲守了一辈子的秘密,外婆留下的沙漏和秘库,还有陆时衍的突然出现——这一切似乎都串联在了一起。
第二天上午,苏晚准时来到咖啡馆。
陆时衍己经在等她,桌上放着一杯没动过的拿铁。
看见她进来,他推过来一个文件袋:“苏小姐,先看看这个。”
苏晚打开文件袋,里面全是关于沈曼卿的资料,甚至还有外婆当年留学的成绩单和一张完整的秘库图纸。
图纸右下角的签名,除了“沈曼卿”,还有一个名字——陆景琛。
“陆景琛是我祖父。”
陆时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祖父和你外婆当年是留学同学,两人一起设计了‘晚来斋’的秘库。
祖父临终前说,秘库里藏着能救陆氏的东西,而打开秘库的钥匙,就是你手中的沙漏。”
苏晚愣住了。
她从没听说外婆有留学同学,更不知道外婆和陆时衍的祖父有交情。
“陆氏现在遇到了麻烦?”
她问。
陆时衍苦笑一声:“有人在暗中收购陆氏的股份,要是找不到祖父说的东西,三个月后陆氏就会易主。
我查了三年才查到你外婆这里,没想到沙漏在你手里。”
苏晚看着图纸上的秘库位置,正好在“晚来斋”的地下室。
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守住店里的地窖,别让任何人进去。”
“秘库在我家地窖里。”
苏晚说,“但沙漏只是钥匙,我不知道怎么打开。”
陆时衍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祖父留下了线索,说需要沙漏的‘时间之力’激活秘库机关。
苏小姐,我知道这很唐突,但我希望你能帮我打开秘库。
作为回报,我不仅能帮你保住‘晚来斋’,还能给你足够的补偿。”
苏晚犹豫了。
打开秘库可能会揭开外婆的秘密,但也可能带来未知的危险。
可一想到母亲的嘱托,还有沙漏的神奇能力,她最终点了点头:“好,但我有个条件,秘库里的东西,属于我外婆的部分,必须归我。”
“没问题。”
陆时衍立刻答应,“我们今天就去‘晚来斋’?”
苏晚看了看窗外的太阳,突然想起沙漏的冷却时间己经到了。
或许,是时候揭开外婆留下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