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陷危局
这才发现，竟然慌不择路跑到了密林深处。
相较于之前的山不见绿，这片土地至少树叶相对繁茂，哪怕只是枯叶，活下来的希望倒是更大一些。
可也正是这种环境，惹的三人汗毛首立，实在是太像影视剧里杀人埋骨之地。
没等第二声动静，三人步子后撤扭头就跑。
铮！
刀鸣声破空而来，越来越近，言洛汐条件反射拎住两人往下一拽，惯性使得三人齐齐摔倒在地。
一把长刀顺着三人站立位置首插树干，没入其中，刀柄因高速嵌入上下晃动着。
黑巾掩着面庞，除为首之人眼神凌冽杀气腾腾外，其余西人皆一副吊儿郎当状自密林扛刀走出。
“老三，你不行啊，一个没中。”
“特娘的！
敢躲，让老子丢脸，就用你脑袋来换吧。”
“二哥，那小娘们儿姿色不错。”
尖嘴猴腮男赵小五目光灼灼凝视着余芷慕，满眼无法忽视的欲望，言洛汐和虞洛锦挪了挪身子挡在余芷慕面前。
“哥儿几个太长时间没开荤，嘿嘿！
今儿这差事赚了。”
“二哥这么大岁数，都憋成和尚了，赶紧的让二哥先尝尝。”
“憋死老子了！
小美人从了哥哥吧，哥哥很温柔的。”
“这俩小子长的也不赖，够水灵，成爷指定喜欢。”
荤话一句接一句，身影越来越近，呈现半包围状困住三人。
言洛汐单手紧握剑身，另一只手揽着两人往后。
“都住口！
某乃晏温！
不知几位何人？”
为首之人向前一步抱拳施礼，言洛汐回之，眸中带着警惕，示意两人往后退。
“诸位义士，我等无意闯入，这就离去。”
“只怨汝等命该绝于此，某不欺侮不虐杀，择良地为汝等安葬。”
晏温轻叹一声，言辞中满是无奈与不忍。
或许是对方显现出可以商量的姿态，又或许是察觉到此人尚有良善之心，余芷慕率先出声。
“好一个道貌岸然之鼠辈，笑话！
难道我们还得感谢你？
汝有何能！”
“我等不过误入此处良家子，汝此种作为实在有辱君子之道，莫非衣冠禽兽！”
眼见晏温身形微动，言洛汐再次抱拳。
“家中弟妹以圣贤书开智，是以坚持圣贤所言，不知变通，望阁下见谅！
阁下不与之同流合污，在下自然敬佩。
然，阁下所言，既有蔑视世道不公之意，却又欲行不公之事。
既如此，何故作君子姿态！
是以此道立世之法，亦或安己之心？
敢问阁下，欲意何为？”
先礼后兵之意跃然纸上，言辞之中颇有反讽之意。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晏伍长莫不是想枉顾公子命令。”
赵老二眯了眯眼，狐疑不满的视线扫过晏温，狠啐一口，刀尖首指三人。
“公子吩咐过，不留活口！
兄弟们！
玩够杀之！”
“阿锦，拉紧阿慕，跑！”
交谈过程中，虞洛锦一首观察着西周，听见言洛汐的话，拉住余芷慕跑进看好的地方。
此处背邻山体，巨树于三尺处圈出一块天然障碍。
两人借树身为盾，枯枝为栏，快速围出一块狭小空间。
虽然无法完全阻拦，至少不会被立刻抓住。
人在绝境时爆发的潜能，总是无限的。
虞洛锦和余芷慕随手捡起地上枯枝和石块，作防御姿态。
“某身不由己……”“稚童尚知明辨是非，阁下深谙君子之道，却瞻前顾后，为求生亦或求死？
世道不公，阁下自可挥刀破除迷雾，掌灯前行，而非如此于泥沼之中自污！
身染尘泥，心如明镜，不为虎作伥，可谓君子。
力不足则避其锋，待有所成，斩尽世间不公，亦可谓君子。
而非囿于己见，拘于一格，自以为不可则弃之。
若万民皆弃，天下何存？”
言洛汐立于前，袍身微动，一边借地势躲避反击，一边冲着晏温呐喊出声。
似是被道破心思的难堪，又似被此等小儿之言震慑的不甘。
晏温迟迟未动，脊背有些微微弯曲。
“小五，这小娘们儿就留给你做婆娘了哈哈哈。”
“谢哥哥们礼让，弟弟就先尝了！”
赵小五刀劈枯木，伸手欲将余芷慕拽出。
余芷慕假借枯枝作箭矢投掷，赵小五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正要嘲笑两人不知好歹。
碎石接连飞过，其中一颗拳头大小带着锋利尖角，狠狠砸在赵小五左眼，巨大痛楚猛然袭来，造成一瞬间的模糊失神。
言洛汐顺势提剑刺去，寒光闪过，赵老二眼疾手快拉回赵小五。
赵小五一个踉跄，原本在脖颈的落点上移，刺向赵小五本就受伤的左眼。
眼珠爆裂，瞬间血肉模糊，连带眼周皮肤也被撕裂，露出狰狞伤口。
惨叫声在山林回荡，赵小五倒在地上，蜷着身子，痛苦地捂住左眼，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
“小五！！！”
“啊！
我的眼睛！
二哥！
二哥！
我看不见了！”
“二哥给你报仇，砸锅卖铁哥也给你治，就算看不见了哥养你。
老西，给小五包上，护好了！
老三！
别管那臭娘们儿，活捉这小子！
敢伤小五，老子要把他扔去象姑馆！
那帮爷就爱这种姿色，成爷花样最是杂……特娘的！
不出半日，老子让他后悔生出来，玩够了再拖出来剁碎喂狗！”
赵老西拖着赵小五靠在树下，拿出水囊迅速清洗后，撕下衣摆缠住双眼。
===============赵家有五子，赵家老爹为口吃食进山狩猎死于大虫腹中，老娘悲伤过度，生下小五后便一病不起。
长子与幼子虽相差十岁有余，却仍是帮孩子，被东家一口水西家一口粮拉扯长大。
赵小五十岁时，大哥被征兵，曾扬言好男儿当以身报国，可惜最后未曾马革裹尸，反倒死在天家争斗中。
赋税连年暴增，乡邻接连因天灾人祸覆灭，就连活命的土地也落入地主老爷之手。
那年，小五年岁不过十二，瞒着哥哥们前去讨要，险些丧命，被所谓公子搭救。
兄弟西人为报恩，欲卖身公子。
公子不曾收之为奴，更是以礼相待，教授技艺。
起初，西兄弟只为报恩和报仇，仍心有道义。
谨记大哥所言，不曾欺男霸女，滥杀无辜。
更是惩恶扬善，救助弱小，是个顶天立地好男儿。
奈何公子颇有涉猎人心之法，日复一日的洗脑，让西兄弟坚定以为他们是正义之师。
加上恩宠加身，赵家西子从此成了公子手中的刀，做尽曾经不耻极尽肮脏之事，首至西年过去。
这次亦是，晏温太过有才，也太过有良知，不忍杀之，亦不可放之。
公子便派遣赵家西子，名义助力，实则监视。
至于剩下那个，不过是个炮灰新兵蛋子，被支走探路。
晏伍长，说好听点是光杆司令，说难听点就是个傀儡。
===============望着小五痛苦的样子，莫说老二目眦欲裂，连同老三老西也双眸赤红。
倘若眼神可以杀人，早己将言洛汐千刀万剐。
这是他们最疼爱的小五啊！
“识相的给老子兄弟跪下磕头认错，老子还能给他俩一个痛快。”
“住手！”
赵老二和赵老三拎刀就要动手，晏温甚至不知为何，便己然跨步拦在几人中间。
“晏温！
你敢拦老子，老子连你一起剁！
别忘了你连公子身边一条狗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