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偷心还债 愚钝爱 2025-10-10 11:2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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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迷墙”酒吧像个巨大的、闷热的心脏,在城市的肋骨下疯狂搏动。

劣质香水味、廉价酒精挥发的气息、汗液蒸腾的酸腐,搅拌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林野熟练地摇晃着雪克杯,冰块撞击金属内壁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电子音浪里。吧台外,扭动的人群面目模糊,

像一锅煮沸的、失去理智的饺子。视线穿过这片混沌的热浪,

精准地钉在角落卡座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沈聿。深灰色羊绒衫,

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露出一截价值不菲的腕表。他独自坐在那里,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壁,眼神放空地看着舞池里癫狂的人群,

像一幅被强行钉在闹市里的静物画。干净,温顺,

带着一种被优渥生活浸泡出来的、近乎迟钝的平和。林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

在他周身刮过一遍又一遍。他需要的,就是这种猎物。够有钱,够心软,看着就很好骗。

外婆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和催缴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再次狠狠撞进脑海,逼得他胃里一阵翻搅。

机会在凌晨一点半降临。沈聿起身,大概是去洗手间。林野眼神一凛,

端起一杯刚调好的、深红如血的“长岛冰茶”,深吸一口气,挤出吧台,逆着人流,

不动声色地加速。心跳在耳膜里擂鼓。五步、三步、一步——“砰!”一声闷响。

杯身精准地脱手,冰凉黏腻的液体,带着浓重的酒精和可乐甜腻的气息,瞬间泼洒而出,

在沈聿那片昂贵的、质地细腻的深灰色羊绒上,洇开一大片丑陋的、湿漉漉的暗红污迹,

一路蜿蜒向下,连他笔挺的休闲西裤也不能幸免。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遭的喧嚣诡异地退潮。沈聿猛地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狼藉的胸口,

脸上温顺的平和瞬间被惊愕和一丝愠怒取代。他抬起头,眉峰微蹙。来了。

林野立刻迎上他的目光,那双平时总带着点不耐烦和戾气的眼睛,

此刻被刻意逼出了湿漉漉的水汽,像某种被雨水打湿的无辜小兽。

他甚至还微微咬了下没什么血色的下唇,声音刻意压得又低又哑,

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慌乱和无措:“对……对不起先生!我、我手滑了!真的对不起!

”他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巾,作势就要往沈聿胸口那块污渍上按。

沈聿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避开了那只沾着不明污渍的手。他眉头拧得更紧,

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挑染了几缕桀骜不驯的金色、耳骨上还穿着银色耳钉的年轻调酒师,

对方脸上那副“无辜闯祸”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股生硬的造作。他开口,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温的,但带着距离感:“没事。我自己处理。”他掏出自己的手帕,

低头擦拭,动作不疾不徐,教养刻在骨子里。“不行不行,这衣服看着就很贵,

我赔不起的……”林野的声音更“慌”了,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急于表达歉意,

又像是不经意地靠近。就在沈聿擦拭的动作间隙,林野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

猛地抬手,一把扯开了自己那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工字背心一侧的肩带!布料滑落,

露出嶙峋的锁骨和一大片紧实的、小麦色的胸膛。一道狰狞的、粉白色的长疤,

如同丑陋的蜈蚣,从锁骨下方斜斜爬向肩胛,在酒吧变幻的、光怪陆离的射灯下,

显得格外刺眼。空气彻底凝固。沈聿擦拭的动作僵住了,目光被那道突兀的疤痕死死攫住,

温润的眸子里清晰地掠过一丝震惊和错愕。林野微微仰起脸,

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沈聿,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才从齿缝里挤出那句排练过无数遍的话,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赔不起……要不……你睡我?”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激起的涟漪却无声无息。沈聿脸上的错愕只停留了短短一瞬,

随即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审视所取代。那目光像温吞的水,却带着莫名的穿透力,

让林野精心构筑的“脆弱”堡垒生出一丝裂痕。沈聿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林野预想中的欲望或轻蔑,反而有种洞悉一切的平静,平静得让他心底发毛。

沈聿收回目光,不再看那道刺目的疤,也避开了林野“湿漉漉”的注视。他低头,

继续用手帕擦拭着胸前的污渍,动作依旧从容,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交易”提议从未发生。他掏出一张质地考究的名片,

放在吧台湿漉漉的水渍旁边,指尖压了一下,推过去。“衣服不用赔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可以打这个电话。”说完,他微微颔首,甚至没有再看林野一眼,转身便朝出口走去,

背影挺拔,很快消失在酒吧门口那片浓稠的夜色里。吧台上,那张纯白色的名片安静地躺着,

边缘被溢出的酒液微微濡湿。林野站在原地,背心肩带还狼狈地挂在臂弯,

那道特意露出来的疤痕暴露在浑浊的空气里,像个拙劣的笑话。

周围重新涌上的喧嚣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预想中的剧本被彻底撕碎,

没有愤怒的斥责,没有鄙夷的唾弃,更没有他孤注一掷渴望的“交易”。

只有一张轻飘飘的名片,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狼狈,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他猛地一把将肩带扯回原位,用力之大,布料摩擦着那道旧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抓起那张名片,指关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将它揉碎。帮忙?

他林野不需要这种高高在上的怜悯!他需要的是钱,是能救外婆命的钱!

一股混杂着挫败、羞耻和更强烈的不甘的火焰在胸腔里轰然烧起。沈聿……他记住了。

这笔账,没完。沈聿那张名片像根刺,扎在林野的口袋里,也扎在他心上。

他把它丢在出租屋那张瘸腿桌子最底下的抽屉里,眼不见为净。接近沈聿的计划看似失败了,

但外婆的病情像悬在头顶的铡刀,容不得他消沉。他只能更拼命地扎进生活的泥潭里,

在酒吧震耳欲聋的噪音和呛人的烟雾里熬通宵,下了班胡乱塞几口冷掉的馒头,

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点——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身体像生锈的机器,

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某个深秋的凌晨,林野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从便利店下班。

冷风刀子似的刮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他裹紧单薄的外套,缩着脖子,

只想快点回到那个冰冷的出租屋躺下。转过街角,一阵微弱凄凉的猫叫声钻进耳朵。

他脚步顿了顿,循着声音找过去。昏黄的路灯下,

一个破旧的纸箱瑟缩在便利店后门冰冷的墙角。箱子里,三只还没巴掌大的小奶猫挤成一团,

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细弱地叫着,在深秋的寒风里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纸箱旁边散落着几片脏兮兮的、被踩踏过的火腿肠,显然是好心人留下的,但显然不够。

林野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低低骂了一句:“操!” 他烦躁地抓了抓自己染成金色的头发,

眼神凶戾地扫过四周。空无一人。他蹲下身,看着那几只几乎被冻僵的小东西,

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妈的,谁丢的?找死啊!” 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低了。

他脱下身上那件唯一还算厚实、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动作近乎粗暴地、带着点不耐烦地,

一把将整个纸箱兜头盖住,只留下一点缝隙透气。那件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汗味的外套,

瞬间将瑟瑟发抖的小生命包裹起来。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

只穿着里面一件单薄的工字背心,被冷风一激,狠狠打了个哆嗦。

他对着那团被包裹起来的纸箱,恶声恶气地低吼:“算你们命大!老子明天再管你们!

” 说完,他抱着胳膊,缩着脖子,头也不回地快步冲进了浓重的夜色里,身影很快消失。

他没有回头。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街角对面停着的那辆线条流畅、在夜色中泛着低调光泽的黑色轿车里,车窗缓缓降下。

沈聿坐在后座,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目光却穿透清冷的夜色,

静静地、久久地落在那个被牛仔外套盖住的纸箱上,又移向林野消失的方向。

昏黄的路灯勾勒出他温润的侧脸线条,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

流泻出一丝真实的动容。他看到了那副桀骜不驯、甚至有些凶巴巴的外壳下,

被寒风轻易戳穿的柔软。司机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沈聿的目光却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冰冷的街角。几天后,林野在酒吧的日子依旧水深火热。

一群明显喝高了的客人围着吧台,其中一个满身酒气的胖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野脸上,

手指头几乎要戳到他鼻尖:“……***调的那叫酒?马尿吧!给老子重调!十杯!

现在就要!” 旁边的同伴跟着起哄,污言秽语不断。林野攥着雪克杯的手指节发白,

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太熟悉这种找茬了,无非是想赖账或者找乐子。放在平时,

他那点爆烈的脾气早就炸了,拳头比嘴快。但今天不行。

吧台经理警告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外婆医药费的单子沉甸甸地揣在裤兜里。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带着血腥味,强行压回胸腔。再抬眼时,

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堪称“职业”的微笑,只是眼底的戾气像冰层下的火焰,

压不住地往上窜。“先生,您点的‘环游世界’基酒是金酒,您刚才说像马尿,

可能是风味没适应。要不,给您换一杯更符合您口味的?” 他的声音不高,

甚至算得上平稳,但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金属的冷硬感。

他动作麻利地重新拿出杯子、冰块、量酒器,姿态放得很低,流程却一丝不苟,

精准得像个没有感情的调酒机器。只有在他偶尔抬眼,掠过那群聒噪的醉鬼时,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如同困兽般的凶狠,才泄露出他濒临爆发的边缘。

这场艰难的“表演”持续了十几分钟。当林野把最后一杯调好的酒稳稳推到那胖子面前,

对方似乎也闹得有些无趣,骂骂咧咧地灌了一口,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付了钱。

林野背过身去清洗工具,水龙头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发烫的手指。他低着头,

肩膀微微垮塌下来,露出后颈一截紧绷的线条。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那个身影。

沈聿。他不知何时又坐在了那个角落的卡座,位置选得巧妙,

正好能清晰地看到吧台发生的一切。他手里端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清水,

目光沉静地落在林野身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审视或疏离,

而是带着一种……林野无法理解的专注和一丝隐隐的痛惜?仿佛刚才那场闹剧里,

他看到的不是林野强装出来的顺从,而是那份在重压下被碾磨得摇摇欲坠的尊严。

林野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这种狼狈的时候?

一种被窥探了最不堪一面的恼怒混合着莫名的恐慌涌上来,他猛地甩掉手上的水珠,转过身,

带着一身未消的戾气,大步流星地朝着沈聿的卡座走去。

脚步声在喧嚣的音乐间隙里显得格外沉重。“沈先生,”林野停在卡座边,双手撑在桌沿,

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压迫感,那双桀骜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着沈聿,

声音因为刚才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看戏看得开心吗?还是说,您又想来施舍点什么?

”沈聿抬起头,迎上他充满攻击性的目光。灯光落在他温润的眉眼间,那里没有嘲讽,

没有高高在上的怜悯,只有一种让林野更加烦躁的平静。他没有回答林野的问题,

反而抬起手,指向吧台后面墙壁酒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摆着几个造型奇特的酒瓶。

“那瓶‘萨泽拉克’的苦艾酒比例,比上次多放了5毫升。”沈聿的声音很温和,

像在讨论天气,“虽然客人喝不出来,但对追求平衡的老饕来说,

会掩盖掉黑麦威士忌的烟熏尾韵。”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林野脸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其实很清楚,对吧?只是刚才那群人,

不值得你拿出最好的手艺。”林野撑在桌沿的手指猛地收紧了。

他像被一支淬了毒的冷箭精准地射中了要害,浑身的刺瞬间僵住。沈聿没有嘲笑他的狼狈,

却一眼看穿了他刻意藏起来的、那点关于调酒近乎偏执的专业和骄傲。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注意到那微不足道的5毫升?这种被看透的感觉,

比刚才被醉鬼指着鼻子骂更让他无所适从。他准备好的所有尖刻反击,

一下子全噎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地瞪着沈聿,胸口剧烈起伏着。

沈聿看着他眼中翻腾的震惊、困惑和被戳破伪装后的无措,轻轻将手中的水杯放下,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不是施舍,”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奇异的重量,

“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不该被那样糟蹋。” 他指的是那杯被故意调坏的酒,

还是别的什么?林野分不清。他只觉得那张温顺平和的面孔下,藏着让他心惊的敏锐。

他像一头被无形绳索套住的困兽,第一次感到无处发力。沈聿成了“迷墙”吧台角落的常客。

他总是点一杯清水,或者一杯最基础的威士忌加冰,安静地坐着,像一道与喧嚣隔绝的影子。

有时他会带来一本厚厚的书,在迷离的灯光下翻阅;有时只是看着舞池里晃动的人影,

眼神放空。但他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林野起初浑身不自在,像被探照灯锁定。

他故意不去看那个角落,动作幅度更大,和熟客调笑的声音更响,

试图用喧嚣盖过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然而沈聿的平静像一道柔韧的屏障,

无声地消解着他的对抗。慢慢地,一种诡异的、微妙的平衡在两人之间形成。

林野偶尔在忙碌的间隙抬眼,撞上沈聿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不再让他炸毛,

反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点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涟漪。

他甚至开始留意沈聿杯中的水位,在他需要续杯前,默不作声地将一杯新的清水推过去,

动作生硬,一言不发。沈聿也只是微微颔首,指尖在杯壁上轻点一下,算是回应。

这种无声的默契,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被打破。林野刚结束酒吧的班,

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是护工阿姨,声音带着哭腔:“小林!你快来!

你外婆……她突然喘不上气,昏过去了!救护车刚走,去市一院!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野的心脏。他连外套都忘了拿,像一颗出膛的子弹,

猛地冲出酒吧后门,一头扎进瓢泼大雨里。冰冷的雨水瞬间将他浇透,寒意刺骨。

深夜的街道空旷死寂,只有雨幕和远处偶尔驶过车辆模糊的光晕。

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路边狂奔、挥手,可没有一辆出租车停下。雨水糊住了眼睛,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紧四肢。外婆那张苍白的、痛苦的脸在眼前晃动,

巨大的恐慌几乎将他撕裂。就在他濒临崩溃,对着空寂的雨夜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时,

两道刺目的车灯穿透厚重的雨幕,由远及近,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沈聿那张温润却带着罕见焦急的脸。“上车!” 他的声音穿透哗哗的雨声,

异常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林野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计划、什么目的,

全被这场冰冷的雨和外婆的安危冲刷得一干二净。他像抓住唯一的浮木,拉开车门,

带着一身雨水和寒气,重重地跌进后座。真皮座椅瞬间被浸湿了一大片。“市一院!急诊!

”林野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打颤。沈聿没有多问一个字,只对司机沉声道:“快!

”车子在雨幕中猛地加速,轮胎碾过积水,溅起高高的水墙。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却驱不散林野骨子里的冷。他双手紧紧攥着膝盖,指节用力到发白,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眼睛死死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心脏紧缩。一只干燥温暖的手,

轻轻覆在了他冰冷、颤抖的手背上。林野浑身一僵,猛地转过头。沈聿不知何时侧过了身,

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稳的力量,像定海的神针。“别怕,

”他的声音很轻,却奇异地穿透了林野耳中的嗡鸣,“会没事的。”那只手的温度透过皮肤,

丝丝缕缕地渗入林野冰冷僵硬的身体。他没有甩开,像冻僵的人本能地贪恋那一点热源。

混乱的思绪里,只剩下外婆和手背上这份突如其来的、沉甸甸的暖意。车子在急诊门口急刹。

林野几乎是撞开车门冲了出去,沈聿紧随其后,替他撑开一把宽大的黑伞,

隔绝了冰冷的雨水。急诊大厅灯火通明,弥漫着消毒水和紧张的气息。林野冲到分诊台,

语无伦次地报出外婆的名字。护士查询后,指着急救室的方向:“刚进去,还在抢救。

”急救室门口的红灯亮着,像悬在头顶的审判。林野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滑坐到地上,

双手***湿透的头发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出。

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彻底击垮了他。沈聿沉默地站在他身边,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他没有试图安慰,只是将那把黑伞轻轻放在一旁,

然后也靠着墙壁,在林野身边慢慢坐了下来。

肩头传来温热的、沉实的触感——沈聿只是安静地挨着他坐着,没有多余的言语,

像一座沉默的山,用存在本身传递着支撑。时间在死寂和急救灯刺目的红光中缓慢爬行。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林桂芬家属?

”林野猛地从地上弹起来,腿脚发麻也顾不上,声音嘶哑:“我是!医生,

我外婆……”“暂时脱离危险了。”医生的话让林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

差点再次瘫软下去,被旁边的沈聿眼疾手快地扶住胳膊。“急性心衰,幸亏送来得还算及时。

不过老人家基础病多,情况还不稳定,需要进ICU观察,后续治疗费用不低,

家属要有个准备。”“好…好…谢谢医生!谢谢!”林野迭声道谢,

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他这才感觉到身边沈聿手臂传来的支撑力量,回头看去,

对上沈聿同样松了口气的眼神。这时,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外婆躺在上面,脸色灰败,

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眼睛紧闭着。林野扑到床边,颤抖地握住外婆枯瘦冰凉的手,

声音破碎:“外婆…外婆…我来了……”也许是听到了外孙的声音,

外婆的眼皮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浑浊的目光茫然地扫过林野焦急的脸,然后,

极其缓慢地、吃力地移向站在林野侧后方的沈聿。氧气面罩下,

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几下,发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气音。林野把耳朵凑近,

才勉强分辨出那模糊断续的字句:“小聿……乖……糖……吃糖……”林野如遭雷击,

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骤然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麻木。他猛地回头,

死死盯住沈聿,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困惑和一种被命运愚弄的荒谬感。

外婆……怎么会认识沈聿?还叫他“小聿”?那语气里的亲昵和熟稔,像一把生锈的钝刀,

狠狠剐蹭着他的神经。沈聿显然也听到了。他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温润的眸子里同样掀起惊涛骇浪,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猝不及防的疼痛。

他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着外婆被护士推走的病床,

又看向脸色惨白、眼神混乱的林野,喉咙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冰冷的走廊里,

只剩下推车轮子碾过地面的单调声响和监护仪尖锐的滴答声。外婆那句无意识的呓语,

像一道诡异的闪电,劈开了两人之间所有刻意营造的距离和算计,

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充满未知的沟壑。ICU厚重的自动门在眼前缓缓合拢,

将外婆苍白孱弱的身影隔绝在内,也将那声诡异的“小聿”关在了里面。

走廊冰冷的白炽灯光打在林野脸上,一片惨白。他靠着墙,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刚才那股支撑着他的劲儿一下子泄了,只剩下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巨大的茫然。“怎么回事?

”他猛地转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眼睛死死盯着沈聿,

里面翻涌着惊疑、戒备和一丝被愚弄的愤怒,“我外婆她……怎么会认识你?她叫你什么?

” 那个亲昵的“小聿”,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沈聿脸上的震惊尚未完全褪去,

他迎上林野尖锐的目光,眉头紧锁,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他沉默了几秒,

似乎在艰难地组织语言,最终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林野无法理解的疲惫:“我不知道。”他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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