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个平平无奇的摸鱼天才。
为了躲避堆积如山的奏折,朕的日常就是:头疼,腿疼,肝儿疼,偶尔还会发发疯。
直到,朕遇到了新来的御医。
她,一个清秀绝伦的杏林高手。
她治病的宗旨是: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具体方法就是给朕下毒。
朕装病,她假治,两人在影帝影后的道路上极限拉扯。
结果,朕的“病”越来越多,朝堂上的奸臣却越来越少。
朕悟了。
只要朕和御医联手,这大梁江山,迟早得姓“毒”!
“哎哟……哎哟喂……”
龙床上,我,大梁朝第三代君主,萧珏辰,正捂着心口,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朕……朕觉得朕不行了……”我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向床边一脸“你又来了”表情的贴身太监赵高升,“小高子,朕的龙袍……是不是该换个颜色了?金色太晃眼,不吉利,换个灰的吧,低调,奢华,有内涵。”
赵高升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抽搐了两下。
“陛下,您这‘心绞痛’,已经是这个月第六回了。”他有气无力地提醒道,“上个月您是‘间歇性失明’,上上个月是‘闻鸡起-舞综合症’,大前个月……”
“住口!”我虚弱地打断他,“休得胡言!朕乃九五之尊,龙体抱恙,岂容你这奴才在此编排?再说了,病种还能重复吗?有点创新精神好不好!”
赵高升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娴熟地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本黄皮册子,翻开,用毛笔在“心绞痛”那一栏后面,又画了一笔正字。
我眼尖地瞥到,那本册子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圣上病案不完全统计手册》。
岂有此理!
“陛下,时辰不早了,丞相和几位大人还在宣政殿等着您议事呢……”赵高升合上册子,苦口婆心地劝。
议事?
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口就真的开始疼了。
那些奏折,堆起来比朕的后宫人数还多。那些大臣,一个个唾沫横飞,说的话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长。
朕才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年华!岂能被这些繁文缛节所累?我父皇,就是活生生被奏折给累死的!朕要吸取教训,摸鱼,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不行……”我戏瘾大发,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朕感觉……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快,快传御医!朕怕是……熬不过今天了!”
赵高升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里,饱含着一个社畜对傻缺老板的无尽怨念。
“陛下,太医院的王院使和几位御医,都已经被您给‘折腾’得告老还乡了……”
“什么?”我一愣,随即大怒,“庸医!全都是庸医!朕养着他们,是让他们给朕看病的,不是让他们跑路的!扣他们养老金!”
“陛下息怒,”赵高升连忙安抚,“不过……今儿个倒是新来了一位女御医,听说是祖上三代行医,医术很是高明,要不……传她来给您瞧瞧?”
女御医?
稀奇。
“传!”我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重新躺下,摆好一个虚弱又不失威严的姿势。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淡青色医官服的女子,提着药箱,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
“臣女许悠然,参见陛下。”
声音清清冷冷的,像山间清泉,还挺好听。
我眯着眼,偷偷打量了她一下。
嚯,长得还挺带劲。眉眼清秀,皮肤白皙,身材……嗯,该有的都有。就是那张脸,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免礼。”我继续维持着我病入膏肓的人设,“许御医,你……你快来给朕瞧瞧,朕感觉……朕的五脏六腑,都快挪位了。”
许悠然走到床边,放下药箱,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在我脸上一扫。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一看,我心里竟然有点发毛。
总感觉,这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病人,倒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陛下,请伸出左手。”
我依言,将手腕递了过去。
三根冰凉的手指,搭在了我的脉搏上。
她就那么闭着眼,一言不发。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两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我腿都躺麻了,她还没动静。
“那个……许御医,”我忍不住开口,“你看出来朕得的什么绝症了吗?给个准话,朕好提前安排后事。”
许悠然缓缓睁开眼,看着我,那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她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
“陛下,您最近是不是时常感觉四肢无力,精神不振,食欲减退,还伴有……轻微的幻觉?”
我一愣。
这症状,不就是摸鱼综合症的典型表现吗?她怎么知道?
难道……遇到神医了?
“是……是啊!”我连忙点头,戏精附体,“许御"医,你真是神了!朕就是这样!朕昨晚还看到太上老君在朕床头蹦迪呢!”
许悠然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她收回手,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做的,像个小葫芦一样的东西,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然后,她用一种陈述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当场石化的话。
“陛下,您这不是病。”
“您是中毒了。”
啥玩意儿?
我中毒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无比认真,“此毒……甚是罕见,名为‘百日摸鱼散’,无色无味,一旦中毒,初期症状便是倦怠懒散,不思进取,只想躺平。若不及时医治,百日之后,中毒者便会……便会彻底沦为一个只会喊‘666’的废物。”
我:“……”
赵高升:“……”
整个寝宫的空气,都凝固了。
这他妈……说的不就是朕本人吗?!
这毒,也太有针对性了吧!
“那……那可有解法?”我咽了口唾沫,有点慌了。
装病归装病,要是真成了废物,那可就玩脱了。
许悠然点了点头,表情依旧是那副死人脸。
“有。”
她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粒……黑乎乎的,还散发着一股奇怪味道的药丸。
“此乃臣女独门秘制的‘以毒攻毒丹’。”她将药丸递到我面前,“陛下,请张嘴。”
我看着那颗比我眼珠子还黑的药丸,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怎么看,都像是用泥巴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