刽子手的刀落下前,我最后看了眼刑场。父亲的头颅滚在血泊里,庶妹娇柔依偎在姜堰怀中,
笑看我娇家满门抄斩。“娇春婳,你和你那通敌的爹,都该死!
” 姜堰的声音像淬毒的冰锥,扎进我早已破碎的心脏。意识消散的前一秒,
我只有一个念头:若有来生,定要让这些人血债血偿!再睁眼时,雕花木梁映入眼帘,
桌上 “寿” 字银烛正燃得欢快,我竟回到了三年前,父亲的寿宴上。
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珠滚烫,不远处,姜堰正温柔替娇柔拨去鬓边落花,
一如前世那副虚伪模样。这一次,我抚上袖中藏好的毒草,眼底只剩寒冰。姜堰,娇柔,
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黑手……游戏,该重新开始了。
1、至今想起三年前父亲寿宴上的那个瞬间,我指尖的痛感仍会骤然清晰。
那是从断头台的血泊里爬回来的印记。法场的腥风还裹着族人的惨叫在耳边回荡时,
我猛地睁开眼,雕花木梁的纹路刺入瞳孔。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珠滚烫,
而桌上 “寿” 字银烛的火苗正欢快地跳动,
映着不远处姜堰温柔替娇柔拨去鬓边落花的模样。前世就是这双看似深情的手,
亲手将我娇家满门推入地狱。我压下喉咙里的腥甜恨意,借口透气离席,
却在禁苑假山后撞见此生最惊险的赌局。慎王沈玉疍倚着石壁,青白的脸在月光下泛着死气,
侍卫的剑鞘碰撞声里,他喉间溢出的喘息带着毒发的痛苦。
“碧落黄泉”……前世我直到家族覆灭后才知晓这奇毒的名字。而此刻,
这三个字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王爷此毒,我能解。”话音落下的瞬间,
十柄长剑同时指向我。沈玉疍却忽然抬眸,淬冰的目光像刀子般剜过我的脸,
下一秒他冰凉的手指已扣住我手腕,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条件?
”我直视着他眼底翻涌的杀意,一字一顿:“助我扳倒永信侯府,我保你性命。
”他喉间发出低笑,松开手时,我手腕已留下青紫的印子。
当他吞下我从发间取出的临时解药,气息稍平的那一刻,冰凉的指尖忽然划过我脸颊,
留下带着杀意的低语:“娇小姐,合作愉快。若你敢耍花样……”未尽的威胁在夜风中散开,
我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指甲再次掐进掌心。这一次,我不是在确认重生的真实,
而是在记住与虎谋皮的滋味。这条路,我再也不会回头。2、大概没人能想到,
我对姜堰的 “回心转意”,会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鸿门宴。自从寿宴后与沈玉疍达成交易,
我便收起所有恨意,对着姜堰时,眼底重新装回前世那副痴迷的模样。他果然上钩,
三日后便以 “慰问” 为名来府,坐在花园凉亭里,说着些 “思念佳人” 的虚伪情话。
而我早已在香炉里燃了 “缕实心香”。这是我从前世医书残卷里记下的方子,无色无味,
却能让人在放松时吐露出心底最深的算计。“婳儿,你放心,” 姜堰握着我的手,
指尖的温度让我生理性反胃,“待我借你父亲的兵权站稳脚跟,定会休了那碍事的娇柔,
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我垂下眼睫,声音带着刻意的羞怯:“可父亲近日总说朝堂不宁,
我怕……”“怕什么?” 他果然上钩,语气里满是得意,“你父亲那老顽固,
迟早会栽在我手里。上次构陷他通敌的书信,若不是娇柔心软拦着,他此刻早已是阶下囚。
等我拿到兵权,你们娇家……”“姜大人好大的口气!”父亲威严的声音突然从竹林后传来,
随行的还有几位手握重权的朝臣。姜堰的脸瞬间惨白,想要辩解,
却在众人鄙夷的目光里语无伦次。我适时红了眼眶,猛地抽回手,泪水决堤:“姜堰!
我待你一片真心,你竟如此算计我父兄,还与我庶妹暗通款曲!你对得起我娇家吗?
”父亲气得发抖,当即命人将姜堰轰出府门。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我眼底的泪水瞬间收住,却在转身时撞见廊下的沈玉疍。他悠然坐在我的榻上,
把玩着一个药瓶,语气平淡:“手段尚可,但不够狠。”一枚信封被丢到我面前,
里面全是姜堰勾结外敌的密信。他抬眸看我,眼底深不见底:“下次,记得斩草除根。
”我捏紧信封,忽然明白,这个男人远比我想象的更懂复仇的游戏。3、娇柔的手段,
永远像她的人一样,拙劣又恶毒。宫廷夜宴前一日,她端着一件水绿色的衣裙来我房里,
笑得一脸无害:“姐姐,明日宫宴重要,这是我特意为你寻的料子,你穿上定能艳压群芳。
”我看着衣裙上若有若无的银光,鼻尖微动。那是能引蜂蝶发狂的 “醉香粉”。
前世我就是穿了这件衣服,在宫宴上被群蜂围攻,狼狈不堪,还被诬陷故意惊扰贵妃。
“妹妹有心了。” 我笑着收下,在她离开后,立刻将衣裙与她自己那件桃粉色的调换,
又在她常用的香粉里加了些 “料”。那是我用几种无毒香料调配的 “毁容礼包”,
遇热便会引发红肿溃烂。宫宴当晚,娇柔穿着那件水绿色衣裙,得意洋洋地穿梭在宾客间,
却没注意到我眼中的冷意。直到舞曲响起,她忽然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脸,
原本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还泛着密密麻麻的疹子。“我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她的哭喊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而此时,
我衣裙上残留的 “醉香粉” 开始发挥作用,御花园的毒蜂循着气味,
嗡嗡地冲进了宴会厅。混乱中,一只毒蜂直直飞向高位上的贵妃!电光石石间,
一道黑影闪过。沈玉疍徒手捏死了那只毒蜂,手腕却被蜂针蛰中,迅速红肿起来。
他冷眼扫过全场,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不明:“娇小姐,似乎总能惹出些…… 惊喜。
”我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解毒药膏,握住他的手腕。指尖相触的瞬间,
他掌心的滚烫透过药膏传来,让我心头一跳。我低头替他涂抹,
避开他探究的目光:“王爷无碍吧?”贵妃惊魂未定,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怀疑:“娇小姐,
为何毒蜂偏偏围着你?”“贵妃娘娘明察,” 沈玉疍忽然开口,将我护在身后,
“毒蜂是冲本王而来,与娇小姐无关。”他顿了顿,
低头用只有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本王的人情,可是要还的。”我望着他宽阔的背影,
忽然觉得,这场复仇之路,似乎多了些意想不到的羁绊。4、深夜的慎王府寝殿,烛火摇曳,
映着沈玉疍半敞的衣襟下那道狰狞的旧疤。他的 “碧落黄泉” 毒本就压制得艰难,
又添了蜂毒,此刻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我握着银针的手微微颤抖,
却在他看过来时,强行稳住心神。“怕了?”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讽,“娇春婳,
你若此刻杀我,便可高枕无忧。”我将银针刺入他穴位,手下刻意用了些力,
看着他眉头紧锁,冷笑:“王爷的命,现在比我的还金贵。我若杀了你,
谁帮我扳倒永信侯府?”他低笑出声,气息却突然变得灼热,喷在我颈侧,让我浑身一僵。
行针到关键处,我不得不靠近他,指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
滚烫的温度让我心跳骤然加速。“你怕我?” 他忽然握住我施针的手,眸色深沉,
里面映着我的影子。我猛地抽回手,避开他的目光:“怕你死得太容易,浪费我的好药。
”话虽如此,我的指尖却仍在发烫。直到最后一根银针拔出,他体内的毒素暂时被压制,
沉沉睡去时,我才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婳儿……”模糊的呓语突然从他口中传出,
我脚步一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何时如此唤我?是梦话,
还是……我回头看他,月光洒在他脸上,褪去了平日里的冷硬,竟多了几分柔和。
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替他掖好被角,转身悄然离去。只是那声 “婳儿”,
却像一颗石子,在我心底漾开了圈圈涟漪。5、“假扮我的心上人?” 我看着沈玉疍,
怀疑自己听错了,“王爷,你确定这是追查下毒真凶的最好办法?”他靠在椅上,
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语气平淡:“幕后之人既然敢对本王下毒,
必然也想利用你我之间的关系。你若扮作我的心上人,他们定会再次出手。”我沉默片刻,
想到前世家族蒙冤的那些未解之谜,终究还是点了头:“可以,但你得答应我,
若查到与我娇家旧案相关的线索,必须如实告知。”“成交。”从那天起,
京城便传遍了慎王与娇家大小姐情投意合的消息。我们一起游湖,
他会自然地将我护在远离游船边缘的一侧;我们一起赏灯,他会记得我随口提过的桂花糕,
转身便让人买来;甚至在宫廷宴会上,他会当着众人的面,为我挡下那些不怀好意的敬酒。
每一次 “恩爱” 互动,都像是一场心惊肉跳的试探。我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演戏,
可当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温柔得能溺死人时,我却总会有些恍惚。他开始频繁出入将军府,
与我对弈品茶,谈论诗词,偶尔也会说起朝堂上的事。谈笑间,
我们的关系似乎不再只是合作,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直到那一天,
我们从寺庙祈福回来,一群黑衣人突然杀出。剑光闪过的瞬间,沈玉疍猛地将我推开,
自己却被一剑刺中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袍。“沈玉疍!” 我惊呼着冲过去,
撕下裙摆替他包扎,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他苍白着脸,却还在笑,问我:“娇春婳,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担心你的复仇工具?”我看着他胸口不断渗出的血,眼眶突然泛红,
却倔强地不肯承认:“你死了,谁帮我复仇?”他盯着我,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在我心里,
早已不再只是一个合作的棋子。6、我从未想过,信任的崩塌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那日我在沈玉疍的书房寻找线索,无意间发现了一份密档,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
却能辨认出 “娇将军通敌” 的字样,而落款处,竟有沈玉疍的印章。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我几乎要喘不过气。就在这时,
我又看到他与一位穿着华贵的女子在花园里说话,那女子靠得他极近,姿态亲昵。
前世被姜堰背叛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我拿着密档,冲到他面前,声音带着颤抖:“沈玉疍,
你告诉我,这份密档是怎么回事?你与我娇家的旧案,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女人,
她是谁?”他看到密档时,脸色骤变,却不是我预想中的慌乱,
而是愤怒:“你在哪里找到的?谁让你动我的东西?”“我动你的东西?” 我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