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坟前,刚插上香,就听见远处传来机械的轰鸣。
抬头望去,道观上空尘土飞扬。
推土机的轰鸣像闷雷滚过山坳。
我扔下铁锹,疯了似的向山下狂奔。
泥土和草叶在脚下打滑,几次踉跄,我双手撑地又爬起来,不顾掌心的擦伤。
百年的青阳观——我家七代守护的道观,正在挖掘机的铁臂下分崩离析。
“停下!
快停下!”
我嘶吼着冲进施工现场,灰尘呛得我连连咳嗽。
几个村民拦住了我。
黄婶举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AI图标正在“卜卦”。
她避开我的目光,声音却异常强硬:“清风,你别闹!
这是‘灵验大师’算出来的结果。
你们家道观压住了村里的财脉,村子穷了这么多年,就因为它!”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婶,这个从小吃我家药长大的女人,她儿子重病时,爷爷三天三夜没合眼为他做法事驱邪。
“黄婶,你忘了去年——”我气得浑身发抖,“现在你信这个...这个手机里的玩意儿?”
她眼神闪烁,随即更加用力地举起手机:“那是两码事!
‘灵验大师’说了,拆除阻碍物,财运自然来。
全村人都等着过好日子呢!”
环顾四周,那些熟悉的面孔写满冷漠与狂热。
他们似乎忘了,爷爷是如何为他们选定宅基地,为婚丧嫁娶择吉日,为村庄化解无数次灾祸。
“我要见村长!”
我挣脱他们,向村委会跑去。
赵永贵正在泡茶,见我闯进来,毫不意外。
“村长,他们在拆青阳观!
上百年的文物啊!”
我气喘吁吁地说。
他慢悠悠地喝茶:“清风,这是村民大会决定的。
现在大家都用AI算命,精准又科学。
你爷爷那套,过时啦。”
“可我爷爷生前为村里做了那么多...别提你爷爷!”
赵永贵猛地放下茶杯,“正好你来了。
去年你爷爷说村东头那块地是吉穴,让我迁祖坟过去,收了我八万八。
结果呢?
今年我儿子就出了车祸!
你说,这是不是骗钱?”
我怔住了:“风水只能调整气场,不能改变天命...少来这套!”
他一挥手,“我没让你赔钱已经仁至义尽了!
赶紧走!”
两个村干部把我架出村委会。
站在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