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跟暖暖的机票订好了,明天就走。”
“我们的?”我心头一喜,国庆假期,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出去玩了。
“你想什么呢?”妻子林晚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是我,暖暖,还有逸凡哥的。”
我愣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逸凡哥,白逸凡,她那个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那我呢?”我艰难地开口。
女儿暖暖从房间里冲出来,兴奋地抱着林晚的大腿:“妈妈,我们终于可以和白叔叔去迪士尼了吗?太棒了!我才不要跟爸爸这个只会开破车的司机一起出门呢!”
国庆节当天,清晨的阳光还没完全照进客厅,家里就已经被行李箱轮子滚动的声音填满。
林晚一身名牌,画着精致的妆容,正指挥着女儿暖暖将最后一件零食塞进她的小背包。
“暖暖,快点,别让白叔叔等久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셔的雀跃,那种发自内心的期待,是我结婚七年来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
我像个局外人,穿着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这对即将出游的母女。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真的……不带我吗?”我还是不死心,声音沙哑地问。
林晚终于舍得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耐和鄙夷,仿佛在看一件碍事的旧家具。“陈风,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逸凡哥好不容易回国,我们老同学聚一聚,你去做什么?你跟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吗?你去给我们当司机吗?你那辆破大众开到迪士尼,不嫌丢人?”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一刀一刀扎在我心上。
破大众?那辆车是我为了上下班方便,特意选的最低调的一款。我从没告诉她,在我家的地下车库里,停着一排连她最爱的时尚杂志都不敢轻易拿来当封面的限量版豪车。
女儿暖暖有样学样,冲我做了个鬼脸:“爸爸是司机,羞羞脸!我要坐白叔叔的大奔!”
童言无忌,却最是伤人。我看着我疼爱了六年的女儿,她清澈的眼睛里,映出的全是对我的嫌弃和对另一个男人的崇拜。
我的心,一瞬间冷了下来。
“行,你们玩得开心。”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关上了卧室的门。
门外传来林晚一声轻蔑的冷哼,然后是行李箱被拖走的声音,最后是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七年,我为了她,放弃了家族的亿万家产,隐姓埋名,陪她挤在这一百平的房子里,心甘情愿地扮演一个年薪二十万的普通上班族。我以为我给了她一个温馨的家,给了她我全部的爱。
到头来,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开破车的司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丈母娘发来的微信:“陈风,小晚和暖暖跟朋友出去玩了,你一个大男人在家别闲着,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她们回来住着也舒心。还有,男人心胸要开阔一点,别整天小心眼,逸凡是小晚的同学,也是暖暖的干爹,你别多想。”
我看着那段文字,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一个心胸开阔。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崭新的奔驰S级旁,白逸凡殷勤地为林晚打开车门,又亲昵地抱起暖暖,将她放进儿童座椅里。那画面,才真像幸福的一家三口。
林晚在上车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我家的窗户看了一眼。即使隔着这么远,我也能读懂她眼神里的警告和炫耀。
车子绝尘而去,带走了我生命里曾经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没有再停留,转身走进书房,从一个上锁的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许久未曾用过的黑色手机。
手机开机,一瞬间,无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提示疯狂涌入,震得我手心发麻。
我无视了那些信息,直接拨通了置顶的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少爷!”一个苍老而恭敬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셔的激动。
“李叔,”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放了七年假,今天,假休完了。”
电话那头的李叔沉默了几秒钟,随即用一种压抑着狂喜的语气说道:“恭候您多时了,少爷!整个环球集团,都在等您回来!”
我挂掉电话,脱下身上这套穿了三年的旧睡衣,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定制西装。镜子里的人,眼神锐利,气场迫人,那个窝囊了七年的陈风,仿佛在一瞬间被彻底剥离。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林晚的司机,我是陈风,环球集团唯一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林晚,白逸凡,你们不是要去迪士尼吗?
真不巧。
上海那家迪士尼,好像是我家开的。
我拿起车钥匙,不是那辆大众的,而是另一串。我走到地下车库,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
“嗡——”
车库深处,一辆布加迪威龙的眼睛,亮了。
油门踩下,引擎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回荡,像一头被囚禁已久的猛兽,终于挣脱了牢笼。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