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千块的阳春面靠,又一条。手机屏幕的光,在这凌晨三点半空荡荡的店里,
刺得我眼睛发疼。短信结尾那几个字,“后果自负”,像淬了毒的针。我叫陈默,人如其名,
现在只想对着这破手机沉默地骂娘。爷爷走了,留给我一家快倒闭的面馆和一屁股烂债。
这破店在老街尾巴上,四周拆得跟战后废墟似的。唯一还亮着的,
就是门口那盏我爷爷传下来的,锈迹斑斑的黄铜旧灯笼。三点半亮灯,是他临死前攥着我手,
翻来覆去念叨的规矩,说什么“有客人会来”。我猜老头子是糊涂了。店里冷得跟冰窖一样。
我机械地和着面,把案板摔得砰砰响,好像这样就能把心里的憋屈砸出去几分。
就在我琢磨着下个月房租能不能赖掉时,柜台后面,“滋啦”一声怪响。我吓了一跳,
扭头看去。是那台比我年纪还大的老式显像管电视机,自己亮了。屏幕上一片雪花。“妈的,
破玩意儿……”我骂了一句,走过去想给它两巴掌。手刚抬起来,雪花屏“唰”一下没了。
整个屏幕变得漆黑,深不见底,能把人吸进去的黑。紧接着,一行惨白惨白的字,
像坟地里飘出来的磷火,慢悠悠地浮了上来:阴间慢生活 v1.0 已连接欢迎您,
第73代经营者:陈默请为尊贵的客户提供满意的服务,
评价将直接影响您的‘阳间财运’我当时就僵那儿了。幻觉?穷出精神病了?
没等我缓过神,字又变了。新订单:一份阳春面,不要猪油,多加葱花。
送达方式:置于‘阴阳交界处’柜台左手边第三个抽屉备注:奴家口味清淡,
莫要欺瞒。一九三七年?奴家?我靠!我心脏跟打鼓一样。目光挪到柜台左边,
伸手拉了拉第三个抽屉。“咔哒。”那把锈死的老锁,自己弹开了!拉开一条缝,
一股带着陈年老木头和香火味的冷风钻出来。抽屉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到底。
我吓得差点直接把抽屉推回去。可手机又“叮”了一声。不用看,催债的。靠!
一股邪火冲了上来。管他娘的是人是鬼!还能有比穷更可怕的事?!“妈的,拼了!
”我啐了一口,转身冲回厨房。按照爷爷教的老法子,我舀面,加水,揉捏,擀平,切条。
没放猪油,撒了厚厚一层葱花。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做好了。我端着碗,走到抽屉前,
心一横,把碗往里一送。手上一轻,碗被什么东西托住,“嗖”一下往下沉,没影了。
抽屉恢复了原样。我盯着空荡荡的抽屉,后背全是冷汗。几分钟后,老电视又“滋啦”响了。
客户‘苏婉卿’已收到订单。评价:★★★★★味道醇正,是几十年前的老滋味。
小哥心诚,奴家欢喜。打赏已发放至您的‘阳间账户’,请注意查收。
阳间财运指数:+10几乎同时,手机“叮咚”一声,特别响亮。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09月15日03:47存入人民币5,
000.00元,余额5,128.50元。网银在线五千块?!我拿着手机,
反反复复看了十遍。打开手机银行,确认余额真的变了。一碗成本不到三块钱的阳春面!
卖了五千块!巨大的狂喜像海啸把我淹没,冲散了所有恐惧。去他妈的鬼魂!
这他妈是阎王爷给我开的VIP通道!我能活了!这破面馆能活了!
我看着屏幕上“阳间财运指数:+10”,看着那个诡异的抽屉,
最后看向门口那盏昏黄的旧灯笼。爷爷没骗我。凌晨三点半,真的有客人会来。
只是这客人……来自一九三七。行。我陈默,从今天起,
就是这家连通阴阳、专做“年代”生意的小老板了。这钱,赚得真他妈的爽!
2 饿鬼的订单那五千块钱,像一针高浓度的肾上腺素,打进了我死气沉沉的生活里。
第二天一整天,我都处于一种极度亢奋和恍惚交织的状态。看着手机银行里那多出来的数字,
反复确认,生怕它长翅膀飞了。面对白天来吃面的几个老街坊,
我差点没忍住把昨晚的奇遇说出来,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这事儿太邪乎,
说出去谁信?搞不好直接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王大爷端着面碗,眯着眼看我:“小默,咋啦?
捡着钱啦?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我赶紧收敛表情,含糊道:“没,
就是……昨晚睡得还行。”王大爷摇摇头,吸溜着面条:“年轻人,还是得踏实点。
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狂喊:老子想的马上就能变成真的了!还债!
把面馆翻新!说不定还能买辆车!这种兴奋感一直持续到晚上。催债的电话又打来时,
我腰板都挺直了,直接告诉他:“下周一,先还一万!剩下的按月还!”挂了电话,
感觉积压了半年的那口恶气,总算吐出来一点。时间一分一秒地挪向凌晨三点半。
今晚的心情和昨晚截然不同。不再是麻木和绝望,而是混合着紧张、期待,
还有一丝被那五千块暂时压下去的恐惧。我像个等待神圣时刻降临的信徒,
盯着墙上那个走得慢吞吞的旧钟。当时针和分针精准地重合在三点半的位置,
我几乎是扑过去,拉亮了门口那盏旧灯笼。昏黄的光晕再次笼罩店门。几乎是同时,
柜台后那台老电视,“滋啦”一声,准时亮起。漆黑的屏幕,惨白的文字,如同昨夜重现。
阴间慢生活 v1.0 已连接欢迎回来,第73代经营者:陈默看到这行字,
我心跳漏了一拍,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确认感。这不是梦,这不是偶然。
这他娘的是个长期饭票!新订单:十碗红烧肉盖浇饭,肉要肥,汁要厚,用海碗装!
客户:张大力1962年注册送达方式:置于‘阴阳交界处’备注:干活累,
吃不饱没力气!快点!1962年?张大力?这名字透着一股子朴实又彪悍的气息。十碗?
还是海碗?这哥们儿生前是干啥的?饿死鬼投胎?心里吐槽归吐槽,我动作一点没敢慢。
这可是财神爷,不,是阎王爷座下的饿死鬼爷!我冲进厨房,翻出家里最大的海碗。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大块,下锅煸炒出油,糖色炒得通红透亮,加水加大料猛火炖煮。
浓郁的肉香瞬间霸占了整个面馆,这味道,连我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炖肉需要时间,
我守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锅,耳朵却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老电视一直安静着,
只有那行欢迎语停留在屏幕上,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注视着我。一个多小时,
十海碗堆得尖尖的红烧肉盖浇饭才准备好。酱红色的肉汁几乎浸透了每一粒米饭,油光瓦亮,
看着就顶饿。我费力地把十大碗饭分两次搬到那个诡异的抽屉前。和昨晚一样,碗一放进去,
立刻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接住,沉入黑暗,消失不见。做完这一切,我累得胳膊发酸,
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十碗!这得打赏多少?五千?一万?
我仿佛已经看到银行卡里的数字又往上蹦了一截。这次等待的时间比昨晚长了一些。
就在我开始有点不安时,电视屏幕终于又亮了。客户‘张大力’已收到订单。
评价:★★★★☆肉够肥,汁够厚,解馋!就是米饭差点意思,
不如俺们当年食堂的米实在。打赏已发放至您的‘阳间账户’,请注意查收。
阳间财运指数:+35四星半!我稍微有点小失望,
但看到“阳间财运指数”一下子加了35点,那点失望立刻烟消云散。手机短信紧随而至。
XX银行您尾号XXXX的账户于09月16日04:22存入人民币8,
000.00元,余额13,128.50元。八千!我看着短信,
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十碗红烧肉饭,卖出了八千块!虽然累点,但这性价比,
比卖白粉还高啊!狂喜之后,一种更深的悸动在我心里扎根。这来钱太快了,快得让人心慌,
快得让人上瘾。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成了昼夜颠倒的幽灵。白天无精打采,
应付着寥寥无几的客人,脑子里盘算着晚上需要准备什么特殊食材。一到晚上,
尤其是三点半之前,我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瞪得溜圆,等着那老电视亮起。
订单果然源源不断。有位穿着民国学生装,总是怯生生的小姑娘,叫小娟,
每隔几天就来点一碗“酒酿圆子”,备注不要桂花,只要一点点糖渍山楂。她的打赏不算多,
每次一两千,但评价总是很暖心:“谢谢哥哥,甜甜的,吃了心里就不苦了。
”还有一位说话文绉绉,自称前清秀才的老先生,每次点单都像是考校功课,
不是“油炸桧”油条就是“蟹壳黄”烧饼,配一碗鸭血粉丝汤,
还总会在我附上的手写菜单上,用朱笔圈出我偶尔写错的繁体字。他的打赏很丰厚,
而且似乎知道些什么,有一次在评价里写道:“小友近日气色不佳,当惜福养身。
”惜福养身?我看着他打赏的一万块,心里嘀咕,有这钱,我啥福气养不出来?
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催债的电话彻底没了,因为我很快还清了所有债务。
银行卡里的数字以前看着心慌,现在看着,是一种麻木的踏实。我甚至给自己换了新手机,
买了台一直舍不得买的游戏机。可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
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去。脸色苍白得像刷了层白漆,眼窝深陷,
黑眼圈浓得跟熊猫似的。白天越来越嗜睡,呵欠连天,可一到晚上就精神亢奋,难以入眠。
而且,我开始做噩梦。不是普通的噩梦。是那种身临其境,带着彻骨寒意的梦。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条雾气弥漫的河边,河水是粘稠的黑色,咕嘟咕嘟冒着泡。
河对岸影影绰绰站着很多“人”,穿着不同时代的破旧衣服,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跑,
脚却像陷在泥里。有时会看到点酒酿圆子的小娟,她不再怯生生,而是七窍流血,
朝我伸出手,凄厉地喊:“哥哥,我冷……带我回家……” 有时是那个钢厂工人张大力,
他浑身焦黑,像是被烧过,咆哮着说我偷工减料,要撕了我……每一次,
我都是浑身冷汗地惊醒,心脏狂跳,好半天缓不过神。醒来后,
总能感觉到屋里温度低得异常,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梦里那条河的阴湿气味。我知道,
这不是简单的精神衰弱。这是频繁接触“那边”带来的反噬。我的阳气,
好像在一点点被吸走。但看着银行卡里不断增长的数字,我选择了无视。穷怕了的人,
有时候愿意用任何东西去换钱,哪怕是健康,哪怕是……寿命。我以为我能一直这么下去,
在阳间赚钱,在阴间损命,维持着这种危险的平衡。直到那天晚上,
我接到了那个让我毛骨悚然的订单。那晚的订单来得比平时晚一些,电视亮起时,
已经快四点了。新订单:一份鲜肉小馄饨,汤要烫,皮要薄,多放紫菜和虾皮。
客户:林晓晓2015年注册送达方式:置于‘阴阳交界处’备注:叔叔,
我饿了好久好久,你能快点吗?2015年?这是我接到过的,年代最近的订单。而且,
“叔叔”这个称呼,让我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涌了上来。
我照常开始制作。鲜肉小馄饨是我的拿手活。很快,一碗热气腾腾,
飘着葱花、紫菜和虾皮的小馄饨做好了。我端着碗,走向那个抽屉。
就在我准备把碗送进去的瞬间,异样发生了。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不是我不想动,
而是……动不了!一股无形、冰冷的力量,死死地攥住了我的手腕!那感觉,
就像是被一只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小手,用尽全力抓住!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刺骨髓,
冻得我半边身子都麻了!我惊恐地低头,手腕上空空如也!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触感和巨大的力量!紧接着,一个带着哭腔,
急切无比的小女孩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直接扎进了我的脑海:“叔叔!快给我!
我妈妈不见了!我找不到她了!我好饿!快给我啊——!”是林晓晓!
是那个下订单的小女孩!她……她竟然能直接碰到我?!还能把声音塞进我的脑子里?!
我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想挣脱,但那无形的力量大得惊人,
碗里的馄饨汤因为我的颤抖洒了出来,烫得我手背发红。“放手!你他妈放手!
”我对着空气嘶吼,另一只手徒劳地去掰那看不见的小手。脑海里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
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给我馄饨!我要找我妈妈!你不给我,你就来代替我!”代替她?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像无数条冰冷的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这碗馄饨……不对劲。
这个林晓晓……更不对劲!我之前服务的那些“客户”,虽然诡异,
但至少遵循着某种“规则”,通过电视和抽屉完成交易。可这个林晓晓,
她好像……要打破规则!她不是来点餐的。她像是……要顺着这碗馄饨,
从那个所谓的“阴阳交界处”,爬过来!3 断掉的网“代替你妈!”恐惧到了极点,
就变成了愤怒。我扯着脖子对着空气吼,另一只手抄起柜台上的铁筷子,
朝着自己那只被无形小手攥住的手腕旁边,狠狠砸了下去!啪!铁筷子砸在空气上,
发出了一声诡异的、类似敲在冰块上的脆响。几乎同时,
我脑海里响起一声尖锐的吃痛的呜咽,手腕上那冰冷刺骨的触感瞬间消失!我猛地抽回手,
连着后退好几步,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才停下来。馄饨碗早就掉在了地上,
汤汁和馄饨皮洒了一地,狼藉不堪。我捂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留下了一圈清晰的、冰凉的淤青,像是真的被一只小手死死掐过一样。
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冷汗浸透了后背的衣服。门外,
混混们的叫骂和保安的呵斥还在继续,卷帘门被砸得山响,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店内,
灯光还在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把那些桌椅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魅。
而柜台后面,那台老电视屏幕上的雪花跳动得更加疯狂,
“滋啦滋啦”的噪音里开始夹杂着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在痛苦呻吟的背景音。乱了!
全他妈乱套了!阳间的麻烦和阴间的诡异,在这凌晨的雨夜里,彻底搅和在了一起,
把我死死地按在了这口沸腾的油锅里!“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
紧接着是保安一声闷哼,似乎有人被打倒了。“妈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
把这破门给我撬开!”黄毛的声音隔着卷帘门,带着一股狠戾。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进来!
先不说我这店经不起砸,光是柜台后面那台正在“发疯”的老电视,
还有地上这摊诡异的馄饨,我就解释不清!我眼睛赤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目光扫过厨房,落在了那把用来砍骨头的厚背刀上。靠!拼了!就在我准备冲进厨房拿刀,
来个鱼死网破的时候——“滋啦——嘭!”一声短促而剧烈的爆响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
只见那台老电视屏幕中央,冒起一股刺鼻的青烟,屏幕上的雪花和噪音瞬间消失。整个屏幕,
彻底黑了。不是待机的那种黑,是那种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黑。
仿佛之前所有的诡异连接,都随着这股青烟,被彻底烧断了。店内疯狂闪烁的灯光,
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猛地稳定了下来,恢复了正常的照明。只有门外混混的叫骂和撬门声,
还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断了?“阴间慢生活”……断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台冒着缕缕青烟、屏幕漆黑的老电视,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那个让我又怕又依赖,给我带来巨额财富,也带来无尽麻烦的连接,就这么……没了?
手腕上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脑海里似乎还残留着林晓晓那尖锐的哭喊。她……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门外的巨响打断了。“哐当!”卷帘门底部的锁扣,似乎被撬开了!
门被向上抬起了一条缝,几只脏兮兮的手伸了进来,试图把门彻底掀开!“靠!
”我骂了一声,瞬间从阴阳交错的混乱中惊醒过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阳间的麻烦还没解决!我冲进厨房,一把抓起那把沉重的厚背砍刀,
冰凉的刀柄让我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点。我提着刀,冲到卷帘门前,
对着那几只伸进来的手,用刀背狠狠砸了下去!“啊!”外面传来几声惨叫,
手瞬间缩了回去。“里面那小子有刀!”有人惊呼。“怕个毛!他就一个人!
”黄毛的声音还在叫嚣,但明显多了几分忌惮。“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另一个保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喘息,似乎刚才被打倒了现在才爬起来。“我没事!
报警!赶紧报警!”我隔着门大吼,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嘶哑。听到“报警”两个字,
门外的混混显然犹豫了。他们也就是欺软怕硬,真把事情闹大,对他们没好处。“行!小子,
你狠!咱们走着瞧!”黄毛撂下几句狠话,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汽车发动机远去的声音。
门外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我靠着卷帘门,滑坐在地上,
手里的砍刀“哐当”一声掉在脚边。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淹没了我。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满地狼藉的馄饨,看着手腕上那圈诡异的淤青,
最后目光定格在柜台后那台彻底沉默、冒着青烟的老电视上。连接断了。
林晓晓那凄厉的“代替我”还在耳边回荡。财富的源泉,恐怖的根源,一起消失了。
我本该感到轻松,不是吗?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做那些可怕的噩梦,
再也不用损耗那该死的“阳气”。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那些靠诡异交易换来的钱,
还安安稳稳地躺在我的银行卡里。它们真实地改变了我岌岌可危的生活。由俭入奢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