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姓孙，是个地中海。他刚用他那锃光瓦亮的脑袋，对着我喷了十五分钟的口水。
唾沫星子像夏天的暴雨，劈头盖脸。“秦朗！这个项目，你跟了多久了？三个月！
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怎么过的吗？我觉都没睡好！”我低着头，
看着自己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心里想着，你睡没睡好我不知道，
反正我知道你昨天半夜还在朋友圈晒新提的卡宴。“结果呢？啊？
结果你看看你做的这个方案！狗屁不通！被人家天盛集团当场打了回来！”我没说话。
不是不想说，是没力气说。这个方案的核心创意，上个礼拜就被孙总监大笔一挥，
改成了他女婿那个刚毕业的侄子提出来的“青春版”。现在，功劳是别人的，锅是我的。
职场嘛，不都这样。“奖金！这个季度的奖金，你秦朗，一分钱都别想要了！
”孙总监拍着桌子，吼出了最后一句。我点点头，声音不大：“知道了，孙总。”“知道了？
滚出去！”我转身，走出办公室，带上了门。门关上的瞬间，
我听见里面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喂，宝贝女儿，别生气了，
爸晚上就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法餐……”我回到自己的工位上。电脑屏幕右下角，
一个广告弹窗跳了出来。红色的叉，我点了点，没反应。无量功德系统几个烫金大字，
土得掉渣。我以为是哪个流氓软件，准备打开任务管理器。窗口里的字，变了。
检测到宿主正处于人生低谷，怨气冲天，符合绑定条件。
系统激活中……10%……50%……100%。绑定成功。我皱了皱眉。
这病毒，还挺会给自己加戏。新手任务发布。任务内容：扶一位老人过马路。
地点：公司楼下，德明路与江海路十字路口。任务时限：10分钟。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任务失败惩罚：初级电击，万蚁噬心体验版。
我嗤笑一声。万蚁噬心？现在的病毒都这么中二了吗？我伸手，
直接按下了主机上的重启键。电脑屏幕黑了下去。清净了。我靠在椅子上，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掏出手机，准备刷刷短视频，麻痹一下被孙总监摧残的神经。
手机屏幕刚一亮起。那个土得掉渣的窗口，分毫不差地出现在了屏幕正中央。
倒计时：08:42我的眉头，彻底拧成了一个疙瘩。这玩意儿，还能感染手机？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这里是二十二楼，楼下车水马龙，像一盒移动的铁皮罐头。
德明路和江海路的十字路口，人行道的绿灯亮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头发全白，
颤巍巍地，刚走到路中间。她的步子很慢，很小。像一只蜗牛。还没等她走到一半，
绿灯开始闪烁。然后，变成了刺眼的红色。尖锐的汽车鸣笛声，瞬间响成一片。
一辆抢黄灯的蓝色小货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老奶奶面前，
车头离她的膝盖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老奶奶吓得一动不动，
呆立在路中央。车流，将她围困成了一座孤岛。我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变成了冰冷的数字。
05:10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是那句“万蚁噬心”的体验版，
让我有点犯怵。又或许，是那个站在路中间，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的老人，
让我心里某个地方，被戳了一下。我抓起桌上的工牌，冲向电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倒要看看，这病毒到底想干什么！2电梯的下行数字，跳得像我的心跳。二十二楼，
到一楼。叮。门一开，我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公司大堂的前台小妹，正对着镜子补妆，
被我吓了一跳。“秦朗？你赶着去投胎啊？”我没理她。冲出玻璃旋转门，
一股热浪夹杂着汽车尾气，扑面而来。十字路口，红灯。还有六十秒。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02:15那个老奶奶，还困在路中间。
车流像愤怒的野兽，在她身边咆哮着穿行。她好像更害怕了，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
我深吸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作响。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往下掉。
01:0301:02我不能再等了。绿灯亮起的瞬间，我第一个冲了出去。
身边的行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目光。我顾不上了。我跑到老奶奶身边，扶住她有些瘦削的胳膊。
“奶奶，别怕，我扶您过去。”她的胳膊很烫，像是发着低烧。她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抖。“没事了，
来，慢点走。”我搀着她，一步一步，往对面的马路走。周围的鸣笛声小了些。有些司机，
甚至放慢了车速。就在我们快要走到人行道上的时候。我的左边，
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到极致的轮胎摩擦声。“吱——！”我下意识地扭头。
一辆失控的红色大货车，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朝着我们直直地撞了过来！
车头在我的瞳孔里，迅速放大。司机那张惊恐到扭曲的脸，清晰可见。完了。
这是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我能看到货车轮胎下卷起的尘土。能闻到空气中焦糊的橡胶味。我甚至能感觉到，
老奶奶在我手臂上的那只手，瞬间收紧。我没有思考。几乎是出于本能，我用尽全身力气，
猛地将老奶奶往人行道的方向推了一把。然后，我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只感觉到一股狂暴的风，擦着我的后背刮了过去。轰隆！一声巨响，在我身后炸开。
我睁开眼，整个人还保持着推人的姿势，僵在原地。那辆失控的大货车，擦着我的身体，
撞上了路边的水泥护栏。整个车头都瘪了进去，冒着白烟。我离它，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只要我刚才慢了零点一秒，或者站得再往外一点点。现在，我应该已经是一滩肉泥了。冷汗，
瞬间湿透了我的后背。我的腿在抖，抖得站不住。“小伙子……小伙子你没事吧？
”老奶奶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回头，她被我推倒在人行道上，正挣扎着想爬起来。
我赶紧过去扶她：“奶奶，我没事，您怎么样？没摔着吧？”“我没事，
我没事……”她抓着我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你没受伤就好，吓死我了，
真是吓死我了……”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叮！新手任务完成。
任务评价：完美。于危难之际，舍生忘死，功德无量。奖励：新手大礼包开启。
获得初级能力：危险感知。获得体质强化：基础。功德点+100。
一连串的机械音，在我脑中响起。紧接着，一股暖流，从我的心脏位置，
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刚才还在发抖的双腿，稳住了。后怕带来的心悸，平复了。身体里，
好像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这就是……系统的奖励？我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
一辆黑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幽光的劳斯莱斯曜影，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我们身边。车门打开。
一个穿着手工定制西装的男人，快步走了下来。他约莫四十来岁，面容冷峻，
眼神锐利得像鹰。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让我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他没有看我。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老奶奶身上。他快步上前，半跪下来，
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妈，您没事吧？”老奶奶看到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云庭……我没事，多亏了这个小伙子……”男人这才抬起头，看向我。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足足三秒。然后，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我母亲。”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叫贺云庭。”3贺云庭。这个名字，
在云海市，几乎无人不知。云海市首富，贺氏集团的掌舵人。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我，一个刚被老板骂得狗血淋头，扣光了奖金的小职员。
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任务，救了首富的妈？这情节，比我看的那些网络小说还要离谱。
“小伙子，刚才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老奶奶也缓过神来，拉着我的手，
一个劲地道谢。“举手之劳，奶奶，您没事就好。”我有些不自然地抽出手。贺云庭看着我，
眼神里多了一丝审视。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和一支万宝龙的钢笔。刷刷刷，
写下了一串数字，然后撕下来，递给我。“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你务必收下。
”我瞟了一眼。数字“1”的后面，跟着七个“0”。一千万。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我伸手，想去接。警告！脑子里的系统，
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行善积德，乃是本分，不得图财！若宿主接受金钱回报，
将触发二级惩罚：骨穿之痛。随着警告音，一股微弱但极其尖锐的电流，顺着我的脊椎，
刺了一下。就像有根针，狠狠扎进了我的骨髓里。我“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伸出去的手，猛地缩了回来。贺云庭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诧D异。“怎么？嫌少？
”“不……不是……”我疼得额头都冒汗了。我看着那张支票，像是看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想要，但不敢要。骨穿之痛？听着就比万蚁噬心还吓人。老奶奶在一旁说：“云庭，
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小伙子是好心，你拿钱不是侮辱人吗？”贺云庭收回支票，
对我点了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敬意。“是我唐突了。那，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在哪里高就？日后我必登门道谢。”他这是要跟我拉关系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他的身份，能让他欠下的人情，价值远不止一千万。可我能怎么办？我敢要吗？叮！
触发随机任务：拒绝首富的金钱与人情。任务要求：以一种清高脱俗的方式，
表达对金钱的不屑。任务奖励：功德点+50。
任务失败惩罚：重复体验‘骨穿之痛’十分钟。我靠！这破系统，
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我看着贺云庭那张写满“你开个价”的脸，脑子飞速运转。清高脱俗？
视金钱如粪土？我一个连下个月房租都发愁的社畜，我装得出来吗？那股针扎似的刺痛感，
又开始在我脊椎里蠢蠢欲动。我急中生智，脱口而出。“贺总，钱就不用了。
”贺云庭眉毛一挑，似乎在等我的下文。我硬着头皮，按照刚才脑子里闪过的那个荒唐念头，
继续说了下去。“你要真想谢我，就给我换个不加班的工作就行。”我说完，
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鬼要求？跟首富提的要求，就是找个不加班的工作？
我完了，他肯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空气，安静了。贺云庭看着我，眼神古怪。
老奶奶也看着我，一脸茫然。连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像个保镖一样的司机，
都忍不住多看了我两眼。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被当成傻子的时候。
贺云庭，突然笑了。他不是那种商业化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欣赏和趣味的笑。
“有意思。”他看着我，点了点头。“我贺云庭纵横商场半生，
第一次见到有人对我提这种要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名片，递给我。名片很沉，
带着一种金属的质感。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姓氏“贺”。“明天早上九点，
来贺氏大厦顶楼找我。至于工作，我亲自给你安排。”我愣愣地接过名片。随机任务完成。
奖励：功德点+50。脑子里的系统提示音，让我回过神来。贺云庭扶着老奶奶，
上了那辆劳斯莱斯。车窗降下，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年轻人，我们明天见。”黑色的曜影，
平稳地汇入车流，消失不见。我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手里攥着那张冰凉的名片，在风中凌乱。
这一切，都像一场梦。不真实。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那个流氓软件的窗口，
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起来很简洁的APP图标，像一朵金色的莲花。
我点开它。一个半透明的属性面板，出现在我眼前。
基础强化能力：危险感知初级商城：未解锁需1000功德点看来，
不是梦。我的世界，从今天起，好像要变得不一样了。4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对着镜子，
把我那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西装，来来回回烫了三遍。虽然还是有点旧，但至少，
没有褶子了。站在贺氏大厦楼下，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误入巨人国度的蚂蚁。这栋楼，
一百零八层，是云海市的地标。我以前路过这里，连抬头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总觉得，
这里面的人，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没想到，今天，我也要走进去了。
我捏了捏口袋里那张黑色的名片，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前台小姐姐人美声甜，
但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职业化的审视。当我说明来意，说要找贺云庭，
并且没有预约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明显淡了下去。“先生，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
我们不能……”我把那张黑色的名片，放在了台面上。前台小姐姐的目光，落在名片上。
她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收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从程式化的礼貌，
瞬间变成了极致的恭敬和一丝……畏惧。“您……您请稍等！”她拿起内部电话，
声音都在发颤。挂了电话，她对我九十度鞠躬。“贵客，贺董的秘书马上下来接您。
”五分钟后。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气质干练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到我面前。
“是秦先生吗？我叫林婉，是贺董的秘书。请跟我来。”她领着我，走向一部专属电梯。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林婉目不斜视，但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用余光打量我。眼神里，
充满了好奇。电梯直达顶层。一百零八楼。门一开，是一个简约而奢华的办公室。
巨大地落地窗外，是半个云海市的风景。站在这里，真的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贺云庭就坐在那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他没穿西装，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式衬衫，
少了几分商人的锐利，多了几分儒雅。“你来了。”他对我笑了笑，“坐。
”我有些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林婉给我倒了杯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昨天睡得好吗？”贺云庭随口问道。“还……还好。”我实话实说。其实一点都不好，
我兴奋得半宿没睡着。“我查过你。”贺云庭开门见山，“普通家庭，一本大学毕业，
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策划，工作勤恳，但一直不太得志。”我的心，沉了一下。果然，
这些大佬，想查一个人的底细，易如反掌。“秦朗，我说话比较直接。”他站起身，
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我。“你救了我母亲，这是天大的人情。但我们这种家庭，最怕的，
就是欠人情。”“所以，你说你想要一份不加班的工作，我反而松了口气。”他转过身，
看着我。“因为这个要求，很简单。”他拿起桌上的一个文件，递给我。“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们贺氏集团的特别顾问了。”我接过文件，打开一看。聘用合同。
职位：董事长办公室-特别顾问。薪资：年薪五十万。工作内容：无。工作时间：弹性。
……我懵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钱多事少离家近？不，这已经不是钱多事少了，
这是压根没事干，白拿钱。“贺总，这……”“你的工作，就是什么都不用做。
”贺云庭看出了我的疑惑，“我只是需要一个名头，来还这个人情。你拿着这份薪水，
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只要不违法，不损害公司的利益。”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也不用加班。”我明白了。他这是在养一个闲人。用一份高薪，
买断我救他母亲的人情。从此，两不相欠。也好。这样干脆利落，反倒让我觉得轻松。
“我明白了，谢谢贺总。”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秘书会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贺云庭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一份文件，“去吧。”这就算……入职了？我跟着林婉，
走出了董事长办公室。我的新办公室，就在同一层。不大，但很精致。有独立的沙发，茶几，
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柜。比我之前那个公司的孙总监的办公室，还要好。
林婉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秦顾问，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叫我。如果没有别的事，
我就先去忙了。”“好的，谢谢林秘书。”门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渺小的车流。一切，还是那么不真实。我这就……年薪五十万了？
还不用上班？脑子里的系统，忽然响了一声。叮！入职新环境，
触发随机任务：与新同事建立良好关系。任务内容：为企划部的同事们，买一份下午茶。
任务奖励：功德点+20，随机生活技能一个。
任务失败惩罚：社交恐惧症体验一小时。我愣了一下。企划部？看来，
这系统是真不打算让我当个闲人了。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5企划部在八十八楼。
我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打鼓。董事长办公室的特别顾问，这个头衔听起来挺唬人。
但实际上，我就是个领干薪的闲人。一个靠关系进来的空降兵。可以想象，企划部的那些人，
会怎么看我。我先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订了三十份咖啡和蛋糕。然后提着两大袋子，
走进了企划部的办公区。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大办公室，几十个工位，格子间里坐满了人。
键盘的敲击声，此起彼伏。气氛，有些压抑。每个人都埋着头，
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这场景，我太熟悉了。跟我之前那个公司，一模一样。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我看了过来。疑惑，
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arle的敌意。“请问……你找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
站起来问道。“大家好，我叫秦朗，是新来的特别顾问。
”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一点。“我给大家带了点下午茶，不成敬意，
以后请多多关照。”我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门口的空桌上。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特别顾问？这个词，显然让他们更加警惕了。
就在我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该死的沉默时。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
从里面的独立办公室走了出来。他挺着个啤酒肚，头发梳得油光锃亮。“哟，
什么风把秦顾问给吹来了？”他一开口，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我猜，
他应该就是这里的部门经理了。“我叫张海涛，企划部的经理。”他伸出手，跟我握了握，
手上油腻腻的。“秦顾问真是客气，刚来就给我们带下午茶。不过我们这儿，忙得很，
可没时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嘴上说着，眼睛却瞟向了那些咖啡和蛋糕。喉结，
还上下动了一下。我笑了笑：“张经理说的是，大家工作辛苦了，补充点能量也是应该的。
”我没再理他，直接走到工位中间，把咖啡和蛋糕一份一份地发了下去。“来，大家别客气。
”员工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第一个接了过去。
“谢谢秦顾问。”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下午茶就发完了。
虽然他们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毕竟，没人会拒绝免费的下午茶。
张海涛的脸色，有点难看。他大概是觉得，我这个空降兵，一来就收买人心，
没把他放在眼里。他“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办公室。我也不在意。
反正我就是来完成任务的，又不是来跟他交朋友的。叮！随机任务完成。
奖励：功德点+20。获得生活技能：植物亲和初级。植物亲和？
这是什么鬼技能？让我跟花花草草搞好关系吗？一股微弱的暖流，再次融入我的身体。
这一次，我仔细地感受了一下。我好像能……听到一些声音。很微弱，很模糊。
像是很多人的窃窃私语。我集中精神，仔细去听。
好渴……”“阳光……我需要阳光……”“土好硬……根伸不开了……”我循着声音的来源，
看过去。声音，是从办公室角落里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植上传来的。一盆绿萝，
叶子黄了一半。一盆发财树，叶子都快掉光了。还有一盆不知道叫什么的，歪歪扭扭，
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那盆绿萝的叶子。
“水……给我水……”那个“渴”的念头，在我脑子里，变得更加清晰了。我愣住了。
我能……感知到植物的情绪？这就是“植物亲和”？这也太……鸡肋了吧？不过，
总比没有强。我找了个水壶，给那几盆花都浇了水。又把它们搬到了窗边，
能晒到太阳的地方。那些“口渴”和“需要阳光”的念头，立刻变成了满足的，
舒服的“呻吟”。我做完这一切，准备离开。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女孩，叫住了我。“秦顾问。
”“叫我秦朗就行。”“秦朗，”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的下午茶。
还有……也谢谢你照顾那些花，它们都快被我们养死了。”“举手之劳。”“我叫苏晓晓，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她对我伸出手。我跟她握了握。她的手，很温暖。
看来，下午茶还是有用的。至少，我认识了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6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我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然后坐地铁，晃晃悠悠地来到公司。
在办公室里，喝喝茶，看看报，上上网。偶尔，去楼下企划部串个门，
给苏晓晓他们带点零食。跟那几盆半死不活的绿植，交流一下感情。日子，过得无比惬意。
系统也很安静，
除了每天发布一些“帮保洁阿姨捡起垃圾”、“给打印机换个墨盒”之类的小任务，
就再也没什么动静。我的功德点，也慢慢涨到了210点。我开始怀疑，
贺云庭是不是已经把我这个人给忘了。直到这天下午，林婉敲开了我的门。“秦顾问，
贺董请您过去一下。”我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白拿了这么多天工资，
总该要干点活了。我跟着林婉，再次来到董事长办公室。贺云庭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眶下面，
有淡淡的黑眼圈。“秦朗，来了。”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他把一份文件，
推到我面前。“看看这个。”我拿起来一看。
天虹广场商业综合体项目竞标书很厚的一沓。我翻了几页，
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这是我们集团下个季度的重点项目，
竞标会在下周五举行。”贺云庭的声音，有些沙哑。“主要竞争对手，是天盛集团。
”天盛集团。我心里一动。就是那个把我之前那个方案，打回来的公司。“这个项目，
对我们很重要，不容有失。”贺云庭看着我，“这份标书，是企划部张海涛团队，
花了一个月的心血做出来的。你帮我看看，把把关。”我愣住了。让我把关？我何德何能？
我那点三脚猫的策划水平，在贺氏集团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连提鞋都不配。“贺总，
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贺云庭打断了我，“我不是要你从专业的角度，
去挑什么毛病。我只是想让你，从一个普通人的，一个局外人的视角，看一看。
”他揉了揉眉心。“当局者迷。他们这些人，在局里待久了，有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