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它在镜子里……

嘘,它在镜子里……

作者: 我是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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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作家“我是老牛”的悬疑灵《它在镜子里……》作品已完主人公:冰冷老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男女主角分别是老陈,冰冷,观镜司的悬疑灵异,推理全文《它在镜子里……》小由实力作家“我是老牛”所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本站纯净无弹精彩内容欢迎阅读!本书共计3809112章更新日期为2025-10-09 07:32:13。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它在镜子里……

2025-10-09 11:36:42

我在停尸房值夜班时,最老的同事告诉我一个规矩:

如果尸体突然对你笑,千万别回应。

直到那具无名女尸在凌晨三点坐起来,朝我咧开嘴角……

我下意识说了句你好。

现在,它每天凌晨都在镜子里等我……

而今天,我的倒影突然眨了眨眼。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像是生锈的铁片在空荡荡的走廊尽头摩擦,钝重地敲了十一下,最后一下余音拖得老长,不甘不愿地消散在福尔马林和消毒水混合的冰冷空气里。市立第三医院地下二层,停尸房。这里的白炽灯管永远半死不活,光线是那种惨淡的、带着青灰的调子,勉强照亮一排排冰冷的不锈钢停尸柜,却在角落留下大团大团浓得化不开的阴影。寂静是这里的主宰,只有偶尔从通风管道传来的、不知是气流还是别的什么的微弱呜咽,以及我自己的呼吸声。

老陈坐在靠墙的那张掉漆破木桌后面,佝偻着背,像一尊被时间风干了的泥塑。他在这儿干了快四十年,脸上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一双眼睛浑浊不堪,却偶尔在扫过那些停尸柜时,会闪过一丝极淡、极诡异的光。他正就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用那双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慢条斯理地泡着一壶浓得发苦的酽茶。茶水滚烫,注入搪瓷缸子时升起一股白蒙蒙的水汽,暂时驱散了些许寒意。

“小子,新来的,规矩得懂。”老陈呷了一口滚烫的茶,发出嘶嘶啦啦的声响,头也不抬地对我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我,李默,刚来这鬼地方顶班不到一个星期。白天在医院后勤打杂,晚上为了多挣几个夜班津贴,硬着头皮接了这停尸房的夜班看守。说实话,这活儿除了瘆人,倒也算清闲,如果你能忽略掉无时无刻不往骨头缝里钻的阴冷,还有那种被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的感觉的话。

“陈叔,您说,啥规矩?”我搓了搓胳膊上冒起的鸡皮疙瘩,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这地方,由不得你不信邪,或者说,由不得你不对某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保持敬畏。

老陈抬起眼皮,那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才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别的都次要,顶要紧的一条——不管你看没看清,不管你觉得是不是眼花了,只要躺在那上面的‘那位’,”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蒙着白布的运尸车,“只要他……或者她,突然对你笑了,记住,千万别搭理!就当没看见,扭头就走,该干嘛干嘛,千万别吭声,更别傻了吧唧地回话!”

他顿了顿,凑近了些,台灯的光从他下巴往上照,那张老脸在光影下显得格外狰狞:“特别是……别说出那个字。”

“哪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喉头发紧。

“那个字……‘好’字。”老陈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带着一种莫名的恐惧,“一旦你回了‘好’,就等于……应了它。它就会以为你愿意跟它打交道……到时候,甩都甩不脱。”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惨白的灯光下,一排排不锈钢柜门泛着冷硬的光,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空气里那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似乎更浓了,呛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陈叔,您……您别吓我。”我干笑两声,声音却有点发颤,“这都什么年代了,再说,死人怎么会笑……”

老陈嗤笑一声,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信不信由你。我在这四十年,见过的邪乎事多了。反正规矩我告诉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他不再看我,专心致志地吹着缸子里浮起的茶叶沫子,“记住就行,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

后半夜,老陈靠着墙打起了盹,轻微的鼾声时断时续。我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反复回响着他那句“别回应”。眼睛总忍不住往那些停尸柜上瞟,尤其是三号柜,今天下午刚送进来一具无名女尸,据说是从城西河里捞上来的,泡得面目都有些模糊了,身份不明,警方那边暂时也没消息。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看到那具尸体,我心里就有点发毛,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像水草一样缠绕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爬,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凌晨两点四十五分,走廊尽头的钟声再次响起,沉闷得让人心慌。我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准备例行巡逻。其实就是在这不算大的地下空间里走一圈,看看各处的灯、门锁有没有异常。

一切如常。只有我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回荡,发出清晰的、孤独的嗒嗒声。惨白的光线拉长了我晃动的影子,投在冰冷的墙壁上,形如鬼魅。走到三号停尸柜附近时,我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眼角余光都不敢往那边扫。

回到值班桌旁,老陈还在睡,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了旧棉袄的领子上。我坐下来,拿出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试图从虚拟世界里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和人气。但信号在这里弱得可怜,网页刷新了半天都是空白。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极其轻微、但又异常清晰的金属摩擦声,突兀地刺破了寂静。

“滋啦……”

声音很短促,像是……像是某种沉重的、金属的东西被从里面轻轻推动了一下。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耳朵,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我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正是三号停尸柜!

那里一切如常,银灰色的柜门紧闭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着模糊的光晕。

是错觉吗?太紧张了?我死死盯着那扇柜门,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也许是十几秒钟,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稍稍松了口气,也许真是自己吓自己……

然而,这念头还没完全闪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那扇冰冷的、应该从外面才能打开的不锈钢柜门,伴随着一阵更加清晰、更加缓慢的“嘎吱……嘎吱……”声,竟然从里面,被一点点地推开了!

一股冰冷的、带着河底淤泥腥味和水草腐烂气息的空气,瞬间从门缝里弥漫开来,压过了福尔马林的味道。我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越开越大。

然后,一只泡得发白、肿胀的手指,扒住了门框。接着,是另一只。

一个穿着湿漉漉、沾满泥污的暗色衣服的身影,动作极其僵硬、缓慢地,从冰冷的停尸柜里,坐了起来。

是无名女尸!

她背对着我,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头皮和脖子上,往下滴着浑浊的水珠。身体因为长时间浸泡而显得浮肿不堪。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我想喊老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就在这时,那具女尸,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极其诡异的角度,猛地将头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那张脸……已经不能称之为脸了。皮肤被水泡得惨白起皱,五官模糊变形,一双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然而,就在那张可怕的脸上,嘴角两边的肌肉,正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缓缓向上提起,形成一个标准到令人头皮炸裂的……

微笑!

她就那样“看”着我,保持着那个毛骨悚然的笑容。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极致的恐惧过后,大脑反而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空白。老陈的警告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或许是求生本能驱使,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面对一个“活动”的物体总该有点表示,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呆瓜,嘴唇不受控制地翕动了一下,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两个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字音,轻得像叹息:

“……你……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如同三九天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

老陈的警告像惊雷一样在脑海中炸响……“别回应!”“特别是‘好’字!”

完了!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女尸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像潮水般褪去,恢复了死寂。她缓缓地、缓缓地转回头,动作僵硬地重新躺回了停尸柜里。那扇不锈钢柜门,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动,“哐当”一声,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一切恢复了原状。

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极度疲劳和紧张下产生的幻觉。

但空气里残留的那股河底淤泥的腥臭,以及我浑身被冷汗湿透的冰凉触感,都在无情地宣告着:那不是梦!

老陈不知何时醒了,他站在我旁边,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三号柜门,嘴唇哆嗦着,喃喃道:“晚了……说什么都晚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他像是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抓起他的旧棉袄和搪瓷缸,头也不回、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停尸房的大门,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阴森恐怖的地狱里。

之后的三天,我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医院方面对我那晚“产生幻觉”的说法将信将疑,但鉴于无人投诉也无其他异常,加上暂时找不到人顶替,也只能让我继续值夜班,只是再三叮嘱“注意休息,别太紧张”。我试过请假,甚至想过辞职,但囊中羞涩和一丝侥幸心理让我留了下来。

老陈从那晚后就请了长假,音讯全无。每个夜晚,都成了对我无尽的折磨。我不敢合眼,不敢关灯,耳朵时刻竖着,捕捉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那冰冷的金属摩擦声没有再出现,三号柜安静得如同坟墓。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每当凌晨三点临近,就是那晚女尸坐起来的时刻。我总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死死地盯着我。我开始害怕镜子,害怕一切能映出影像的东西。洗手时,我都尽量避开洗手池上方那块模糊的玻璃。

第四天凌晨,我被一股强烈的尿意憋醒。挣扎了半天,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解决完问题,走到洗手池前,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使劲扑打着脸颊,试图驱散一些困意和恐惧。

抬起头,习惯性地想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

目光无意中扫过了面前那块布满水渍、边缘发黄的镜子。

镜子里,是我那张因为熬夜和恐惧而显得憔悴不堪、眼窝深陷的脸。

但是……

在那张脸的后面,卫生间昏暗的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似乎……多了一个模糊的、湿漉漉的影子。像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血液逆流!

猛地回头!

身后空荡荡的,只有斑驳的墙壁和滴水的龙头。什么都没有。

是错觉!一定是太累了!我大口喘着气,转回头,再次看向镜子……

镜子里,我身后的那个阴暗角落,那个模糊的、湿漉漉的女人影子,依然在那里!比刚才似乎……清晰了一点点!甚至能隐约看到那头湿发贴在惨白的脸颊上!

恐惧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喉咙!我死死盯着镜子,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那个影子就会扑过来!

就在这时,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镜子里的我,那个倒影,它的嘴角……突然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露出了一个和那晚停尸柜里女尸……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

不!不是我!我在镜子里看到的“我”在笑,可我自己明明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面部肌肉僵硬,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

镜中的“我”,保持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却仿佛穿透了镜面,直直地“看”进了我的灵魂深处。

然后,我清晰地看到,镜中那个微笑着的“我”的右手,缓缓地抬了起来,伸出一根食指,竖着贴在了没有血色的嘴唇上。

做了一个标准的……

“嘘……”的动作。

它在让我安静。

现实中的我,浑身冰凉,如同坠入万丈冰窟,连尖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大脑因为过度恐惧而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无声的“嘘”字,在脑海里无限放大,回荡。

镜中的倒影,那个占据了我形象的“东西”,在做完这个动作后,笑容变得更加诡异和清晰。然后,它……不,是她,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向我身后的某个地方,又缓缓移回到我的脸上。

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几秒钟后,镜中的影像恢复了“正常”,还是我那副惊恐万状、面无血色的样子。身后的那个模糊女人影子,也消失不见了。

我连滚爬爬地逃出卫生间,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从那以后,每个夜晚都变成了加倍的可怖折磨。我不再敢看任何反光东西,手机屏幕熄灭时的黑色反光都能让我惊跳起来。但越是害怕,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越强烈。而且,我惊恐地发现,镜中那个诡异的“我”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是在办公室的玻璃窗反射里,有时是在不锈钢柜门模糊的倒影中。它不再只是微笑和“嘘”,开始会有一些极其细微的、不属于我的小动作……比如,用手指轻轻敲击镜面,或者,歪着头,用一种探究的、贪婪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快要疯了。我尝试过把停尸房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用黑布遮起来,但第二天,那些布总会莫名其妙地掉在地上。我甚至去找过据说很灵验的“大师”,花光了微薄的积蓄,求来一堆符纸和护身符,可它们毫无作用,镜中的异象依旧。

直到一周后的一个夜晚,我蜷缩在值班室的椅子上,精神濒临崩溃的边缘。镜中的“我”刚刚又一次出现,这次,它甚至试图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用口型重复着一个词,看形状,像是“时候……未到……”

就在这时,值班室的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难道是老陈回来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老陈,而是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警服、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警察。他看上去有六十多岁,腰板挺直,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股精气神却不容小觑。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警察,一脸恭敬。

“你是李默?”老警察开口,声音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是我。您是?”

“市局刑警队,退休返聘,姓王,王建国。方便进去说话吗?”他亮了一下证件,目光如炬地扫过我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王警官环顾了一下简陋的值班室,目光在那些我试图用来遮盖反光物体的、如今却散落在地上的黑布上停留了片刻。

“为了那具无名女尸来的。”王警官开门见山,示意年轻警察拿出一个档案袋,“我们查到了她的身份。”

我心脏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叫赵晓梅,是个孤儿,生前在城西一家私人诊所做护士。”王警官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我的反应,“死因是溺水,但发现尸体时,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

年轻警察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张放大的照片,递到我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被水泡得有些变形、但依稀能看出原貌的小物件,那是一个铜质的、造型古旧的袖珍铃铛。铃铛表面刻着一些模糊扭曲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铃铛的瞬间,我感到一阵莫名的眩晕和心悸,胃里翻江倒海。

“这……这是什么?”我强忍着不适问。

“我们也不清楚,像是某种民俗用品。”王警官盯着我,“重要的是,李默,根据我们后续调查,发现赵晓梅在死亡前一周,曾经多次出现在这家医院附近,并且……有监控拍到她,似乎在……跟踪你。”

“什么?!跟踪我?!”我如遭雷击,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我不认识她!她为什么跟踪我?!”

“这也是我们想弄清楚的。”王警官的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愈发锐利,“你仔细回想一下,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或者……特别的事?尤其是和镜子、倒影有关的?”

镜子!倒影!

这两个词像两把尖刀,狠狠刺中了我最恐惧的神经!我几乎要脱口而出说出这几天的恐怖经历,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怎么说?说一具女尸对我笑,然后我的倒影活了?谁会信?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或者,把我当成嫌疑人?

强烈的恐惧和自我保护的本能,让我选择了隐瞒。我低下头,避开王警官审视的目光,声音干涩:“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都没有。我就是个看停尸房的,她能跟踪我什么?可能……可能是巧合吧?”

王建国沉默地看着我,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是吗?但愿是巧合。不过,李默,我干这行四十年,见过太多看似巧合,最后却环环相扣的案子。尤其是……牵扯到某些‘老规矩’的时候。”

他特意加重了“老规矩”三个字的读音,我的心猛地一沉!他也知道停尸房的规矩?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这个铃铛,”王警官指了指照片,“我们请教过民俗专家,说法很杂,但有一种说法是,它与一种古老的、关于‘镜灵’和‘替身’的邪术有关。据说,通过特定的仪式和媒介比如水,或者镜子可以将枉死者的魂魄,强行‘嫁接’到活人身上,寻找替死鬼。”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镜灵?替身?枉死者?赵晓梅是淹死的,是枉死!她跟踪我……难道我就是她选中的“替身”?!

“当然,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当不得真。”王警官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了些,但眼神却丝毫未变,“我们警察办案,讲的是证据。不过,李默,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遇到什么‘不科学’的麻烦,随时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

他递给我一张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的简单名片,然后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他再次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过值班室角落里一块没被遮住、映出我惊慌失措面容的不锈钢板。

“记住,有时候,人吓人,吓死人。但更多的时候……鬼吓人,不如人心可怕。好自为之。”

王警官走后,值班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我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名片,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赵晓梅……跟踪我……铃铛……镜灵替身……王警官若有所指的话……还有老陈诡异的警告和逃离……

所有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无数条毒蛇,在我脑海里纠缠、撕咬。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反而催生出一丝扭曲的、想要弄清楚真相的疯狂念头。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知道赵晓梅为什么找上我!那个铃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我猛地站起身,冲向档案柜。医院里所有暂存尸体的基本信息都会记录在案。我手忙脚乱地翻出赵晓梅的档案袋,里面除了基本的接收记录,还有她被发现时随身物品的清单复印件。

清单上列着几样寻常的东西:湿透的衣物、一把小钥匙、一个空钱包……还有最后一项:“紧握于右手掌心,古旧铜铃一个。”

后面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正是王警官给我看的那个铃铛。

我的目光死死盯在那把小钥匙上。这把钥匙是干嘛的?会不会是……她住处的钥匙?

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冒了出来:去赵晓梅生前住的地方看看!也许那里有线索!也许能找到摆脱这镜中恶鬼的方法!

强烈的求生欲压倒了一切恐惧。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知道赵晓梅生前工作的诊所大概位置,就在城西,那片区域有很多老旧的出租屋。

事不宜迟!我抓起外套和手电筒,将王警官的名牌塞进口袋,像贼一样溜出停尸房,骑上我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一头扎进浓稠的夜色里。

城西那片是待拆迁的老城区,路灯昏暗,很多地方甚至一片漆黑。按照诊所地址在附近打听,费了好大劲,才在一个早起收垃圾的老头那里问出,确实有个叫赵晓梅的护士租住在附近一条阴暗湿冷的胡同尽头。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墙皮剥落严重的二层小楼,看上去摇摇欲坠。赵晓梅租住在一楼最里面的房间。站在那扇斑驳的木门前,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破窗棂的呜咽。

我掏出从档案袋里偷拿出来的、用证物袋封着的那把小钥匙,刚才慌乱中,我鬼使神差地把它塞进了口袋。颤抖着打开证物袋,将钥匙插入锁孔。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门,开了。

一股灰尘混合着霉变和某种淡淡草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一片狼藉,像是被人匆忙翻找过。桌椅倾倒,衣物散落一地。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靠墙的那张旧书桌。

书桌上,相对干净一些,摆放着几样东西:一本边缘卷曲的旧笔记本,一个插着几根干枯草茎的陶土小碗,碗底有暗红色的残留物,像是干涸的血迹。

而最让我感到脊背发凉的,是书桌正中央,端端正正放着的一面巴掌大的、边框雕刻着扭曲符文的——古镜。

镜面浑浊不清,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力,要将人的魂魄吸进去。

我强忍着掉头就跑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翻开了那本笔记本。

扉页上,用娟秀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笔触写着一行字:

“镜中缘,替身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继续往下翻,里面的内容让我头皮一阵阵发麻!笔记本里详细记录了一种古老的邪术仪式,如何利用水、镜子、特定的符咒以及枉死者的怨气,将一个“目标”的魂魄与枉死者绑定,最终让枉死者的鬼魂取代目标,占据其身体,从而得以“还阳”。而目标,将成为新的替死鬼,永世不得超生!

笔记中提到,仪式成功的关键之一,是需要一件与目标有强烈关联的“媒介”,或者,需要目标在特定时刻,对枉死者的鬼魂做出“回应”比如,说出一个代表接纳的“好”字!

我越看心越凉,冷汗浸透了后背。一切都对上了!赵晓梅在实施这个邪恶的仪式!而我,就是她选中的“替身”!我那晚在极度恐惧下说出的“你好”,成了仪式完成的关键一环!

笔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显得格外凌乱和急促,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激动或恐惧的状态下写就:

“时机将至!停尸房阴气最重,乃魂魄交接最佳之地!今夜子时,借尸还魂,镜中倒影将为我所用!李默……你的名字,你的生辰……完美契合……你逃不掉……你将成我……”

后面是几个狂乱的、几乎无法辨认的字符,像是某种咒语。

我的名字!我的生辰!她果然是有预谋地盯上了我!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我浑身发抖。我猛地合上笔记本,目光再次落在那面古镜上。浑浊的镜面里,映出我扭曲惨白的脸。

突然,镜面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我映在其中的倒影开始模糊、变形……然后,渐渐变成了另一张脸——赵晓梅那张被水泡得浮肿惨白、带着诡异微笑的脸!

她就那样在镜子里“看”着我,黑洞洞的眼眶仿佛深不见底。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李默!是不是你在里面?开门!警察!”是王建国警官的声音!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想躲,却无处可藏。房门被猛地推开,王警官和几个年轻警察冲了进来,手电光柱瞬间照亮了混乱的房间。

“果然是你!”王警官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书桌上的古镜、笔记本,最后落在我惊慌失措的脸上,“我们查到赵晓梅的社会关系,发现她最近在秘密调查你的信息!联想到停尸房的怪事,就觉得不对劲!说!赵晓梅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你是不是发现了她的阴谋,所以杀人灭口?!”

“不!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徒劳地辩解着,大脑一片混乱,“我是受害者!是她在害我!镜子里!镜子里有鬼!”

我指着那面古镜,语无伦次。

王警官示意一个警察去查看古镜,那警察凑过去看了看,回头报告:“王队,就是一面普通旧镜子,有点模糊,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镜子?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

我猛地看向古镜……镜面平静,只映出房间里的人和物,哪里还有赵晓梅的影子?

“带走!”王警官不再听我解释,厉声喝道。

两个警察上前扭住我的胳膊。挣扎中,我口袋里的东西掉了下来除了那张名片,还有……那把属于赵晓梅的、本应留在停尸房档案袋里的钥匙!

王警官捡起钥匙,眼神冰冷到了极点:“偷拿证物?李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百口莫辩,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被粗暴地押出房间,推向警车。就在被塞进车里的前一秒,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向那间阴森的一楼房间的窗户。

窗户后面,昏暗的光线下,那面原本放在书桌上的古镜,不知被谁立了起来,正对着窗外。

浑浊的镜面上,清晰地映出了赵晓梅那张惨白诡笑的脸!

而这一次,站在她旁边的,不再是空无一物。那里映出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是穿着警服、一脸严肃的王建国警官!他站在镜中的赵晓梅身边,嘴角似乎也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难以察觉的……冷笑!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无边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王警官……他……他难道……

警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警灯闪烁,拉着绝望的我,驶向未知的深渊。

而那张映着赵晓梅和王建国诡异身影的古镜影像,却如同最深刻的烙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故事,似乎远未结束……真正的恐怖,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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