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直到医生宣判我需要手术,我才意识到自己垮了。
电话那头,儿子说他“走不开,在外地出差。”
我疼得彻夜难眠,儿媳妇却在朋友圈晒出为亲家举办的奢华寿宴。
原来,我的命,不如亲家的一场寿宴。
那张手术同意书,我决定不签了。
我闭上眼,心口绞痛,却意外听见主治医生对着护士低语:“她儿子不肯来,手术费也一直拖着。”
我猛地睁开眼,原来“出差”只是敷衍,他根本没想过要救我。
冰冷的现实像刀子捅进心脏,我突然明白了,这十年,我喂养的不是儿子,是条白眼狼。
我的手术费,竟不如那场寿宴的零头。
我紧紧捏住床单,指甲几乎刺破皮肤。
我决定,我要活下去,活得比他们都好。
我还要让他们,把欠我的,连本带利,全部吐出来。
01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钻进我的鼻腔,像是在宣告这具身体的腐朽。
腹部一阵绞痛袭来,我额头瞬间沁出冷汗,整个人蜷缩成一只虾米。
床头的呼叫铃近在咫尺,我却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痛,痛得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我给儿子张明拨打的通话记录上。
那个红色的“未接听”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说他出差了,在外地,项目很关键,走不开。
我信了。
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能不信。
我颤抖着手,再次点开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而冰冷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忙,他总是很忙。
忙着工作,忙着应酬,忙着他自己的小家。
而我,这个被掏空了养老钱、耗尽了十年心血的老母亲,只是他“忙碌”清单上最不起眼,也最可以被忽略的一项。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
王婷婷,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
“阿姨,您怎么了?
脸色这么差?”
她快步走到我床边,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关切地问。
她麻利地帮我调整了输液管的滴速,又掖了掖我的被角。
“是不是又疼了?
我去找医生给您看看。”
“不用了,老毛病。”
我费力地挤出一句话,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王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