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内心绝望。
这个韩一修，是真的没给自己留活路啊！
时间不断流逝，陈义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义嘶哑地问道，做着最后的挣扎。
回收员摇了摇头，液压臂发出轻微的充能声，似乎准备结束这场对话。
但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机械义眼的光芒聚焦在陈义手背上伴灵投影出的某个历史数据片段上。
“等等...”回收员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审慎，“你的档案显示...你曾经在基因原力学院·中等研修院就读？”
他俯下身，冰冷的金属面甲几乎要贴到陈义脸上，“而且...你的原力适应性测评拿过A级？”
陈义艰难地点了点头。
记忆里，韩一修确实天赋不凡，若非家庭突生变故，一切本该不同。
但现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回收员脸上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混合着惊讶与算计的神色，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绝境中高度敏锐的陈义捕捉到了。
“要说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这代价，恐怕你承受不起。”
回收员的语气变得微妙起来。
“请长官指点。”
陈义放低了姿态，用上了这个阶层对执行者常用的敬称。
“第一条路，签彻底的人身转让协议，成为‘生物资产单位’——也就是真正的肉奴。
这意味着你将失去一切权利，成为实验品、永久苦力，或者更糟...首到你的每一个细胞都被耗尽。”
陈义立刻摇头，眼中闪过决绝的恐惧。
那比死亡更可怕。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选项了，”回收员似乎早有预料，语气变得低沉而诱惑，“‘灵契仆役’。”
“这是一种精神层面的服务契约。
你需要在大脑中植入一枚监管芯片，在一定期限内，将你的精神意志和部分原力潜能服务于你的雇佣者。
‘联合生命银行’作为第三方监管机构，确保契约执行。
服务期满，你可重获自由——当然，前提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遇到阔绰或仁慈的雇主，你甚至能获得资源，提升实力。
但这行门槛不低，你的修行天赋...刚刚达标。”
灵魂奴仆？
陈义想起前世小说里的设定。
相比肉奴，这听起来几乎是条活路了。
他几乎就要脱口答应，但一股没来由的、强烈的心悸感猛地攥住了他，仿佛潜意识在疯狂预警。
这看似最好的选择，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陷阱。
“抱歉...我还是不想交出我的意志。”
陈义咬牙谢绝。
回收员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陈义竟会拒绝这唯一的“恩赐”。
他顿了顿，液压臂发出威胁的嗡鸣：“给你三十秒反悔。
时间一到，立即执行回收。”
陈义心脏狂跳。
不对，太不对劲了。
对方似乎太过急切地想要把他推上那条路。
他在赌，赌这个回收员绝对还有其他能够从中获利的方案，只是没说出来。
气氛凝重。
看不见隐藏在那张面罩后的脸是什么表情，陈义索性闭上眼睛，等待着‘裁决’。
“哈！
有意思！”
回收员突然放声大笑，打破了紧张的沉默，“你小子这臭脾气，倒挺对我胃口！
行，今天就破例给你开条缝。”
有戏！
“小子，你的伴灵现在到达哪个阶段了？”
伴灵？
阶段？
陈义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并非原身所了解到的那个样子。
“告诉你也无妨。”
似乎是看到了陈义眼底的疑惑，回收员清了清嗓子，长话短说道：“因为你是修行者的缘故，你的伴灵大概率会在蕴养过程中吸收你的原力，产生了初步灵性。”
“如果能完整剥离下来——注意，是完整剥离——这玩意儿在黑市上可是某些大人物的紧俏收藏品，换来的钱，足够你买条贱命了。”
剥离？
陈义一愣。
那东西不是从六岁起就植入脊椎、与神经网络深度共生的一种生物接口吗？
从未听说过它能被“完整剥离”同时还保有“灵性”的。
这听起来就像是...要活生生抽走他的一段脊髓！
听起来伴灵似乎也存在着品质的差异。
不过这玩意儿要怎么展示？
陈义心念一动，手背上的投影迅速变幻，深层的系统日志、原力流转的模糊记录、甚至一些他自己都未曾留意过的生物信号波动数据流，在回收员的引导之下潺潺而出。
回收员的目光快速扫过，喉部的扬声器里发出一声极轻微、几乎被过滤掉的吸气声。
他眼中的红光微微凝滞了片刻，随即恢复了常态。
“够了。”
他打断道，语气中之前的那丝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审慎，“灵性残留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点…算你走运，这玩意儿‘合格’了。”
“我接受——伴灵剥离的提议。”
陈义立刻回应。
剧烈的失血和持续的疼痛让他的视线己经开始有些模糊，耳鸣声如同潮水般阵阵涌来，他知道自己的生理和精神都己逼近极限。
“还请长官为我定制一个最优方案，越快越好。”
回收员没再说话，粗壮的手指在动力臂侧面的触摸屏上快速滑动操作，调出一个加密的后台接口。
片刻后，他将一份标着紧急医疗与资产置换方案的详细列表投射到陈义面前。
“工单有执行优先级，没时间磨蹭。
最优方案就一个：肾脏降级置换，同步执行‘伴灵’完整剥离术。”
他的语速快而清晰，不容置疑。
“肾脏源三选一：1、‘磐石基础型’人造肾：便宜，皮实，能用五年。
副作用是代谢效率低，需要每周体外透析一次。
2、***犯原生肾脏：活性高，排异风险低。
但来源是‘编号741’（一个患有轻度纤维化的修行者），新鲜度不足，存在未知隐患。
3、转基因猪肾脏：最便宜，货源足。
缺点是排异反应剧烈，需要终身服用强效抑制剂，会严重损害神经系统。”